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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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明珂虽然不喜林严的态度,心里却很清楚,她要想尽快得到消息,还得靠眼前之人。褚明珂掩下面上的不喜,平静地问林严:“我想知道,褚家正遭受着什么样的危机,是谁在冲褚家下手?”

    “这个不难,我到时候让人告诉你。”林严答应得很快,“老规矩,先交钱,再给消息。”

    褚明珂惊讶:“你现在不知道?”

    “对啊。”林严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们人手有限,还有其它的主顾,不可能天天盯着你家,既然没有天天盯着你家,怎会知道你家遭受着什么危机,又是谁在冲你家下手。再了,收了钱就得对消息的真实性负责,我们的人得去核实。给你些道听途的消息倒也容易,可你拿了没用啊,你,是不是这个理?”

    褚明珂不得不承认他得没错,问他:“多少钱?”

    林严伸出左手,竖起两根手指:“两千两。”

    听到这个数字,苏叶与丁全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来前有所准备,料到了价钱并不便宜,却没想到竟然贵到这个地步。

    苏叶忍不住道:“你这也太坑人了吧,上次丁全从你这买消息,才三两银子。”

    林严露出标准化的笑容给她解释:“这你就不懂了,丁护院想知道的消息和褚大姐想知道的消息能一样吗,这些消息我都得派人去一一去查的,兄弟们的车马费伙食费点费,走到哪里都要钱,就算是褚大姐亲自出马,这些钱也是避免不了的。再了,两条消息两千两,我这是还是看在……丁护院是老主顾的份上才降价了的,不然怎会如此便宜。”

    “什么车马费要这么贵?”苏叶不服气,她与丁全的工钱一个月才一两银子,这还是褚家给的工钱高。这人摆明了就是看褚家有钱,这才狮子大开口。

    林严无所谓地摊手:“那你们就另请高明咯。”

    褚明珂知道苏叶是好心,但消息在人家手里。她要人手没人手,也探消息的渠道没有渠道,爹爹与后娘也不愿透露消息,凭一己之力不可能在三天之内得到想要的消息,她问林严:“给我个具体时间,我何事能得到准确消息。”

    林严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成交。”褚明珂吩咐苏叶给钱,对林严道:“三天内我要知道确切的消息。”

    林严接了银票,笑眯眯地看着钱庄的印记,忙不迭地应承:“好,好。”

    离开的时候,苏叶忍不住瞪了林严一眼,吐出两个字:“奸商!”

    林严瞧着她那气呼呼的模样觉得不可思议,人家大姐都不心疼,丫鬟倒是心疼上了,可真有意思。

    待人走了,林严拿着银票,乐颠颠地朝沈南星所在的院走去。

    **

    天一斋的戏楼共有两层,一楼北侧设有戏台,观众席位沿戏台三面布置,二楼设有雅间。褚明珂一行出了会客室,在伙计的带领下,七弯八拐后从一间雅间走出。

    一出门,热闹扑面而来。宾客已落座,琴师乐手已就位,只等在后台做准备的角儿登场,到时又是另一番热闹。

    褚明珂今日无心听戏,出了雅间便下了楼,径直靠大门口走去。

    下了楼梯没走几步,看见贺玄启从大门口跨门而入,好巧不巧的,贺玄启的目光正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褚明珂并不想让贺玄启知道她来天一斋买消息的事,至少潜意识里她觉得此时不是最好的时候,她敛了敛心神,神色自若地朝贺玄启迎上去,大大方方地问他:“你也来看戏?”

    贺玄启也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褚眀珂,见到她也楞了一瞬,随即露出微笑:“不是,来办点事。”

    “那你先忙。”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找个人问几句话。”

    戏院里的光线有些暗,褚明珂看不清他的面容,却听见他:“我过会来找你们。”

    “好。”褚明珂点头,待贺玄启走后,她暗舒一口气,她看了下所处的位置,从贺玄启进门时的角度来看,他可以认为她准备出门,也可以认为她去柜台找掌柜。

    既然决定将买消息的事先瞒着贺玄启,那便要将戏做得足些,褚明珂走向柜台,问掌柜是否有雅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褚明珂在伙计的带领下再次来到二楼,只不过此时进的是另外一间雅间。

    戏台上,角儿已经登场,咿咿呀呀地唱念起来,此起彼伏的喝彩声伴着唱作念白阵阵涌来,外头演的是一幕皆大欢喜的戏,正值精彩的时候,褚明珂却觉得心烦。

    不多久后,贺玄启便到了雅间,他进来时留意到褚明珂的脸上无半点笑意,反而愁眉紧锁。

    不过,贺玄启也能理解她,他走到褚眀珂身侧,轻声问她:“不喜欢这幕戏?”

    褚眀珂冲贺玄启扯出一个笑容:“实不相瞒,本想来散散心,到了后才发现根本没心思听戏。”

    贺玄启道:“既然如此,不如出去走走?”

    褚眀珂正有此意,同贺玄启一起离开天一斋。他们不知道的是,从林严离开会客室起,他与沈南星的对话一直没有绕过他们。

    林严先是喜滋滋地拿着一叠银票在沈南星面前抖了抖:“你空有一手好医术,却一年到头带着深山里,你若是出来开间医馆,哪怕不借飞云谷的名头,来重金求诊之人定然也会络绎不绝。”

    沈南星看清银票上的数额,眸光沉了沉,问林严:“她给你的?”

    “对啊!”林严笑眯眯道:“褚家反正钱多,两千两对她们来不算什么,既然她是你的师妹,你是我的兄弟,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了,家人之间相互帮扶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沈南星冷冷地看向林严:“退回去。”

    闻言,林严忙往后退了两步,在沈南星够不着的地方站定,满脸难以置信道:“不是吧大哥,钱都到手里了,你还让我退回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不退,收钱办事天经地义,再她也不差这点钱啊。”

    沈南星定定看着林严,也不话。

    林严被他看得发毛,想起沈南星入鬼魅一般的下毒手法,又想起自己同他同处一室,顿时泄气了,“好好好,我退一半总行了吧,总不能让我白干吧。”

    沈南星看着他一幅财迷的模样,冷冷问他:“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我的。”

    “你不至于吧!”林严对沈南星的坚持感觉到不可思议,“我答应你的与答应她的本来就是一件事,不冲突。”

    沈南星纠正他,“你先答应我查褚家的问题在先,你只是将你查到的消息告诉她而已,根本不废你半点精力。”他起身替林严倒了杯,塞到林严手里,“至于你费的那点唇舌,喝口水润润嗓子。”

    再了,她既是背着家里人来听消息,花的自然是她自己的钱。姑娘即将嫁人,多拿些钱在手里傍身,没有坏处。

    林严不满地看着沈南星,这家伙就是死脑筋,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褚家的家业在那,两千两对褚明珂来根本就是毛毛雨。他口口声声只当人家是妹子,竟护短到这种地步,其中没有猫腻他才不信。

    林严垂下头眼珠直转,反正沈南星也不可能亲自去问褚明珂,不如暂且应下。林严故作不情愿地举起茶杯,假装顺着沈南星给的台阶下了,他道:“好了好了,听你的,我还回去就是了。”完举起茶杯,仰头将杯中的清水饮尽。

    一杯水下肚,林严的面容很快扭曲起来,他捂着腹部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南星:“你在水里放了毒!”

    沈南星淡淡道:“你惯会阳奉阴违,给你提个醒,不行。”

    “你!”林严想干脆吐出一口鲜血喷在沈南星脸上。

    可腹部在翻江倒海,整个身子也在发抖,林严无奈,掏出银票双手送到沈南星面前,咬牙切齿地“恳求”他:“给我解药。”

    沈南星没有拿银票,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他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递给林严:“我不方便拿去给她,你想办法还回去,不要让她看出端倪。”

    林严吞下药丸,腹部的痛感很快消失,可他仍旧气得半死。怄死人了,替人办事,不能收钱不,还得想方设法将钱送回去,和不能让人看出异常,这都是什么事。

    林严气呼呼地看着林严:“有你这么对待兄弟的吗?”

    “这毒对你没坏处,可以助你排出体内的废物。”

    林严仍旧没好气:“就是会痛得人死去活来嘛!”

    沈南星抬眉:“不能取不义之财。”

    林严呵了声,懒得搭理他。可沈南星这人就是个锯嘴葫芦,自己要不话,他能一天不开口。林严重新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顺顺气,问沈南星:“还有个事,贺玄启也来找我了,你猜他想知道什么?”

    听到贺玄启的名字,沈南星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用眼神催促林严快。

    林严没有错过沈南星眼神的变化,觉得关子卖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开口道:“他来向我听一个人的信息……”完顿了一下,得意地看着沈南星:“你!”

    “我?”

    沈南星难掩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