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剑走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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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九章剑走蛮荒

    当天剑宗的山门前聚集了越拉越多的拜访者后,又一重磅消息被传了出来,天剑宗的掌教答应让山外之人观战最后一场问剑,只是需要按理收取一定的费用。

    “什么,一人竟然要三十枚中品灵石,或黄金万两!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趁火打劫吗?”听到这消息后,众人哗然,有甚者气得更是直接爆了句粗口。

    守山弟子也不是什么还脾气,直接拔剑相向:“再胆敢侮辱掌教者,杀无赦!”

    那人脖子一缩,背脊发凉。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天剑宗山脚,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寻常门派,西洲之地,除了大雷音寺外,就属这‘天下剑宗’势力最大,赶紧告饶,灰溜溜地跑了。

    三十枚中品灵石不是个数字,寻常灵武者修炼一年都未必用得掉。黄金万两是世俗界的货币,一些王公贵族或是商贾之家倒是可以弄到,可也数目不,只为来观看一场比试,怎么想都是不太划算的。

    所以天剑宗的山门前,不少人想要目睹天剑风采的江湖人士都纷纷黯然离去,只留下少数气息内敛的高人和一些负责打探消息的大家族的管事。

    “哈哈哈,三十枚中品灵石就能看一场当世巅峰剑道的对决,一睹天剑风采,这个买卖划算,我天刀门高旭要了。”

    一名背着铜环大战刀,满脸络腮胡的魁梧汉子大笑一声,率先递出了三十枚灵石,天剑弟子轻点无误后,便让人领着上了山,等待七日后的问剑之战。

    人群中顿时有些骚动起来,天刀门虽不如天剑宗和大雷音寺这等庞然大物底蕴深厚,可既然取名‘天刀’,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不然哪怕是叫了这名,也会被人笑话。

    听闻这高旭乃是天刀门门主的得意门生,一刀法霸道至极,开山碎石不再话下。连他都愿意花这冤枉钱,众人也不禁有些意动了。

    “天剑宗的剑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算我一个。”一名冷酷黑衣剑客,上前扔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之后也便进了山。

    “竟然是破空剑沈莫言,连他也要凑这热闹。”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黑衣剑客,顿时惊呼起来。这位江湖传言的冷血杀,杀人从不废话,剑术更是高超无比,破空而来,破空而去,剑气纵横,隔空取命,遂有破空剑之称号。

    连续两位江湖高进了山,自然有人不愿屈居人后,纷纷掏了灵石,打算入山观战。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家底,一个行踪有些鬼祟的人影,开始也学那破空剑随意丢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就混迹上山的人群之中,待到守山弟子查验时才发现,里面装得竟然全是石头,顿时大声呵止。

    那鬼祟之人见行迹暴露,顿时不在隐藏,身形一掠,如一阵鬼影般从众人间穿行而过,竟是打算直接闯山。

    “何等鼠辈,胆大妄为!”守山弟子怒喝一声,御剑而出,直逼那企图遁去山中的贼人。只见那鬼影身子在空中扭转一个诡异的弧度,就似没了骨头的泥鳅一样,险险躲过射来的飞剑,脚尖一点地,速度更是飞快向前奔去。

    走在前方的高旭和沈莫言自然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可是他们并未出制止那人,反而心中冷笑。

    这人只怕是个刚入西洲不久的野修,不知天剑宗的底蕴,以为凭那诡异的身法,就能在天剑宗内来去自如,真是可笑。如果天剑宗真是如此,那又如何能屹立三百年而不倒,后来居上,与那历史更为悠久的大雷音寺分庭抗礼呢。

    果然,就在那鬼影以为自己成功脱身,马上就要遁去身形之际。他心中更是嘲笑,都天剑宗的剑如何如何的快,如何如何的凌厉,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一道雷光突然从一旁的草木中蹿出,闪耀着雷霆电弧的长剑就这么莫名地横在了那人面前,他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脸就和那柄金色长剑重重撞在了一起,随即就如同打板球一样,闯山之人当初用多快的速度上山,现在就用更快的速度飞下去了,跌落至山门,再看已是七窍流血,全身抽搐,彻底昏死过去了。

    雷光一闪而逝,众人才看见了那持剑之人的样貌,不禁一愣。持雷霆长剑之人不过是个孩童,拿着比他人还要略高的长剑,流着两条可爱的鼻涕,一吸一抽,满脸懵懂。

    破空剑沈莫言双眼眯起,眉头紧皱,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那金色长剑。

    天剑奔雷,号称天剑七剑中,出剑速度最快的一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雷光一闪,剑刃已过,名副其实可与雷霆竞速奔驰。

    剑太长,男孩不能完全背在背上,索性拖着走,锋利的剑刃磕在青石板筑成的台阶上,叮叮当当,他疑惑地望了望四周,忽然眼中闪过一抹鲜艳,随即又迈开腿,欢喜地寻那彩蝶去了。

    一场的变故并未动摇天剑宗在西洲众人心中的地位,反而因为那一剑,而变得更加敬畏。一个顽皮孩童就有如此实力,天剑宗的剑确实不是常人可以碰的。

    随着鱼贯而入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一些徘徊在外的王侯近卫和家族管事纷纷飞鸽传书,询问自己主人的意愿,一时间原本有些昏暗的天空上,顿时铺上了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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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一老一少再加上一匹瘦马,正紧赶慢赶地走着。老人鹤发童颜,素衣缠身,时不时饮酒一杯,叹一声‘快哉’。少儿豆蔻之龄,持书本,满嘴咬文嚼字,着之乎者也的大学问。

    “夫子,这蛮荒还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殿主也真是的,为什么苦差事总得咱们爷两来做,阿黄那贱人,临走时还笑话我我是个读不进书的猪脑子,真是气人。”男孩合上书本,有气无力地趴在马背上,心不在焉地道。

    老人牵着缰绳,心翼翼地将酒葫芦收回怀里,里面的酒不多了,还得省着点喝。

    “殿主行事自然有其深意,哪轮得到你这子妄自揣测,该打。”

    老人着,虚空一弹,那少儿就捂着额头痛呼起来,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脑瓜壳都给弹飞了呢。

    老人见状,苦笑不已,他可不舍得真下去。这子倒好,还没打到,就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也不动动脑子,先问明白弹得是脑门还是脑后啊?

    “别装了,我还没弹呢?”老人没好气地笑骂一声。

    “啊,还没弹吗?”男孩一副后知后觉地样子,松开捂着额头的,眼珠子一转,又挺起胸膛道:“夫子所言,字字珠玑,我听了就如醍醐灌顶,受不了这大大的学问,头疼啊,头疼。”

    “瓜娃子,毛都没长齐,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越来越高明了啊。”老人笑了,作势又要打,男孩赶紧讨饶,嘻嘻哈哈地笑着,为这枯燥的旅程倒是平添了几分欢快。

    “对了,夫子,我听你以前向天问过剑,是不是真得啊?”男孩问道。

    老人点点头,男孩见状就更有兴趣了。

    “那天上究竟是什么样的啊,是不是正如传的那样有什么滴仙人居住,他们厉不厉害呀?”

    “想知道?”老人笑问道。

    男孩拼命点头,眼睛里满是好奇。

    “自己看去。”老人一挥衣袖,一副爱理不理地样子,很接地气。

    男孩顿时如吞了苍蝇一样憋屈,抓耳挠腮的样子,暗骂夫子好不厚道,为老不尊,把我心里的好奇虫子全勾出来了,再一棒子打死,这不是欺负人嘛。

    可男孩还没开口,顿感脑门一疼,就像是被路边掉下的果子给砸中了,这回是真得,他就怒气冲冲地看向前面的老头。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错。这一指头是告诫你需尊敬长辈,不可随意辱骂,目无尊长”老人对着指头吹了口气,道。

    “我什么时候骂了?”男孩大怒。

    “你刚才心里肯定是骂了的。”老人言辞凿凿。

    “”

    好吧,男孩无言以对,遇上这么一个无赖的长辈,他也真是醉了,偏偏两人还是一组,想逃远点儿都不行。

    “夫子,有人过你很无耻吗?”男孩噘着嘴问道。

    老人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之色:“有我瘦的,也有我笨的,可无耻嘛,还真没有。”

    男孩不过这老头,索性继续翻开书本,对着那不知看了几千几万次的书页,念了起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老人目光望向远方,一片荒漠戈壁,只有零星枯木扎根,与那风沙对抗挣扎。

    这里还是一点没变,不管了是过了三年,三十年,还是三百年,都是一样杳无人烟,荒芜与苍茫就是永恒的色彩,只存在一种顽强的种族,在这环境下不断积蓄力量,渴望冲破阻挡的壁障,奔向那美丽肥沃的乐土。那里有山,有水,有着所有美好的东西,可惜那里的人却不怎么懂得珍惜这些,总是沉浸下尔虞我诈的算计和杀戮中,白白浪费了这大好山河。

    许多年前的一个傍晚,一个偏偏少年,独自走在荒凉的土地上。他腰间挂着葫芦,背上背着长剑,中还握着一根竹竿,走起路来,一蹦一跳。哪怕周围是死一般的单调景物,他的脸上却也总是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有酒相伴,有剑开路,一身是胆,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