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更新:2021-04-19 10:07:19 37条吐槽
好热,但是又好冷……
白陆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身上一会儿燥热得难受,一会儿又冻得瑟瑟发抖,脸上仿佛拢着一层祛不散的热气似的,后背和肩膀却阵阵发寒。
身体很沉重,有些梦魇的感觉,四肢都是麻痹无力的,像被压住了一样爬不起来,脑袋又胀又昏,眼睛也睁不开。
这种难受的感觉对白陆来真是阔别多年了,他喜欢锻炼,身体很好,后来为了赚钱开始格斗赛之后,虽然经常受伤流血,但却几乎没有生过病,偶尔有个感冒的迹象,出去跑几圈出出汗也就好了。
隐约记得上次发烧,还是他十一、二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妈妈还在世…起来,也许他之所以时候经常生病,是因为有人照顾,所以肆无忌惮了吧。
不过长大之后他就不敢生病了,因为就算卧床不起,也没人会管他。
结果现在还是病了,好像还挺严重的。白陆昏沉之间,在心里埋怨这个林安,为什么平时不好好锻炼身体,做一个新时代健康青年不好吗,体质这么差,给他留了这么个烂摊子。
估计现在也没人会理会他,干脆就这样病死算了。
白陆半睡半醒的胡思乱想,忽然感觉额头碰到了什么温凉柔软的东西,有点儿舒服,但是很快又移开了。
白陆忍不住扭头寻过去,蹭了蹭那块凉凉的东西,结果那东西又躲开了,正不满的时候,就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那声音或远或近,听起来虚无缥缈,却又很沉静。
"别闹,换了水再给你。"
白陆费劲的思考着:水?什么水?嗯……明白了,他想淹死我!
一个激灵,白陆猛然清醒了,连忙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从头顶垂下来的暗金色纱幔,做工非常精致,上面绣着复杂的龙纹,纱幔旁边是古色古香的床架,自己身上盖着厚厚的鹅绒被子,脑后枕着软和的枕头。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点点星光,屋里燃着明亮的烛灯--他这一睡居然从早上睡到了天黑,难怪肚子好饿。
楚崖就坐在床边,正仔细的把毛巾里的水拧干,准备敷到白陆额头上时,才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
楚崖用毛巾擦了擦他发烫的脸,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白陆把眼一闭,恹恹的道:"看到你之后感觉病更重了。"
"……"楚崖没有生气,平静的给他擦试着脸上的冷汗,又洗干净毛巾,搭在他额头上,似乎很随意的道:"不想看我也没办法,现在除了我,还有谁会管你。"
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虽然身份天差地别,楚崖坐拥天下、手握重权,可是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确实只拥有彼此了。
楚崖叫侍女把熬好的汤药端了进来,用勺子搅拌了一下,不那么烫了,便要喂给白陆喝。
白陆靠在床头,警惕的看着他,"你先喝一口。"
楚崖眼神一沉,声音也寒了,"我要是想害你,就直接放任你病死在地牢了,犯得着给你下/药吗?"
"我嫌苦,你先尝尝。"白陆如此言简意赅的道。
"……"楚崖二话没,伸手掐住白陆的下巴,直接把一碗苦药给他灌了进去。
"我操/你大爷的!苦死了咳咳咳……"
楚崖从容不迫的放下碗,用丝帕擦了擦手,然后拿过碟子里早就准备好的蜜饯,塞进白陆嘴里。
白陆嚼了嚼,点点头,"这个味道还行,我有你这样照顾病人吗,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楚崖平淡道:"你不是也一样恨着我吗。"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血海深仇,又经历了船上的那件事,只要一见面,不了几句话,气氛必然会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起来似的。
白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现在没力气,早就起来揍你了。"
尔后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幸灾乐祸的道:"既然你穿越来了,那明你也死了是不是?"
"也许比你死的晚一些。"
楚崖的眼神在烛光下晦暗不明,不清到底有没有怨恨,"为了找你这个骗子,在海水中泡了三个时,等再次醒来,就到了这边。"
白陆冷笑,"托楚大少爷的那一枪,我可是挣扎了不到五分钟就完蛋了。"
"你觉得是我的错吗?"楚崖语气不变,但目光明显狠厉起来,化成实质的刀子,几乎在白陆身上活活剐下一块肉来,"欺骗我的感情,在我身边三年,实际上只是为了要我父亲的命?"
"我曾经…"楚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伸手仔细的抚摸白陆的侧脸,"我曾经,那么喜欢你。"
但是我恨你……
白陆闭着眼睛,无法避免的想到痛苦的往事。
他是遗腹子,出生前爸爸就去世了,妈妈与他相依为命,艰难过活。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被楚绅,楚崖的亲生父亲,那种有权有势的男人,玩乐一般的害死了。
白陆知道恨不及家人这个道理,可他忍不住,他恨楚绅,楚家的每一个人,每个名字,都蘸着血水和仇恨,深深的刻在白陆的心头。
所以在机缘巧合的遇到楚崖之后,立刻就萌生了利用他来报仇的念头。
白陆和他谈了三年的恋爱,借此进入了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楚家,接近了楚绅,本想找机会解决他的,可惜一时手软,没能真的杀了他。
所以楚崖恨他也是应当的,自己一来骗了他三年的感情,二来害他父亲进了ICU,于情于理,那一枪自己挨得不冤。
白陆不在乎那一枪,但是他过不去自己母亲的那道坎,他讨厌楚家每一个人!
"讨厌我是吗?"楚崖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拇指与食指揉捏白陆柔软的耳垂,与他额头相抵,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细语:
"害死你母亲的是楚绅,我那时也不过十几岁,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你在骗我的那三年里,就没有一点儿愧疚…对我没有一点儿真心吗?"
白陆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忽然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也许是脑子被烧糊涂了,脑海中竟然不受控制的回放起俩人相处的往事,温暖灯光里的闲聊,厨房内俩人一起手忙脚乱的做饭,逢年过节精心准备的礼物,甚至于夜晚在床上的耳鬓厮磨。
"…我真喜欢你,我保证,你是我的初恋。"
"别开玩笑了,堂堂豪门的大少爷,二十多岁没谈过恋爱?"
"真的,阿白,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瞎扯。"
"我想跟你结婚,我们去国外结婚吧?"
"你想得美…钻戒你还没买呢。"
"明天就买,我想先带你见我的家人,他们会接受你的。"
"……好啊。"
白陆闭了闭眼,从往事回到现实,他直视着楚崖幽深的眼睛,慢慢开口:"没有,一点儿也没有。"
夜风吹开窗户,穿堂而过,烛火忽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夜中猝然崩断,了无声息。什么温暖的东西结了霜,坠入寒冷的冰窖。
尔后楚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行。"
"行吧……"
他抬手将白陆按在柔软的大床上,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对方所有的挣扎,在白陆眼睁睁的视线中解开了他腰间的绸带。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我也没办法了。"楚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按住他纤细的两只手腕,万分冷酷又无比轻柔的吻住他的喉结。
"知道为什么我是皇帝,而你只是个身份低微的男妓吗?因为这辈子你是来还债的,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