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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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盲行动,刻不容缓

    殷红的鲜血从那太监被整齐切断的脖子处喷洒了出来,溅了白陆一身,血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血腥气钻进鼻腔,直冲大脑。

    无头的尸体徒劳的晃动了几下,便抽搐着砸在了地上。那些太监们哪见过这场面,纷纷吓得屁滚尿流,扔下棍子连滚带爬的向旁边逃散。

    白陆这才得以脱身,按着发痛的左臂艰难的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着来人。

    凌峰好像已经习惯了杀人似的,脸上的表情和往常一样冷漠平淡,他立于满地的鲜血之中,面色冷然,手中的长刀还在滴血,整个人就如同闯入世间的恶鬼罗刹!

    白陆靠着墙,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凌峰收起刀,大步向白陆走了过去,直接拉起他的左臂,用手指在关节处按了按。

    "嘶......"白陆吸了口冷气,忍不住挣扎了一下。

    凌峰顺势松开他,面无表情的道:"骨头断了。"

    白陆:"......我比你清楚。"

    "你不应该私自出去的。"凌峰眼神似有指责的意思,"我是你的护卫,为什么避开我?"

    莫名其妙的,白陆居然有种丈夫和三私会被正房捉奸在床的心虚感,他讪讪的移开目光,没敢话。

    凌峰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扫了梅妃一眼。

    梅妃被他这肃杀的眼神吓得花容失色,明明只是个侍卫而已,她身为贵妃却被震得不敢话。

    过了好半晌,梅妃才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辩解道:"这人私藏毒药,我只是想审问他来着,可谁知他不知悔改还想反抗伤人,我不得已才......"

    凌峰断了她的话,"他是陛下的人,无论有什么罪,都由陛下定夺,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梅妃愣了愣,脸上顿时失了血色。

    凌峰没有再继续什么,带着白陆回了青崖殿,吩咐侍女去请了太医过来,又命令自己的下属快马加鞭去王爷府将此事禀告陛下。

    楚崖匆忙的从外面赶回来,还没踏进白鹿宫的大门,就听见里面白陆一连串的叫声:"我操操操!疼疼疼!你轻点儿,你是想再把它弄断一次吗?骨折不是这样搞的,听我,你得先这样,再这样..."

    楚崖进了正厅,就见白陆坐在靠墙的美人榻上,衣裳脱了一半,露出削瘦挺拔的上身,旁边一个老太医正握着他的胳膊推按牵引,似乎是在正骨。

    凌峰拿着长刀站在一边,眼神沉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白陆虽然受了伤,但是嘴巴也不闲着,大概是以前经常伤筋动骨,久病成医了,忍不住在老太医旁边逼逼叨叨,甚至好像还跃跃欲试,很想亲手指导一下似的。

    看起来医患关系比较紧张,但是老太医碍于白陆正当宠,又自恃年老深重,不跟年轻人计较,就没有理会他的废话,只是认真的摸着骨,然后手指忽然发力,往上一推。

    咔啦!

    白陆:"嗯?"

    他挥了挥手臂,又握了握拳,震惊极了,"好了?"

    老太医露出深藏不露的微笑,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公子的骨头没有断,只是关节错位,老夫这样一推一按,将臂骨复位,修养几天就可痊愈。"

    "好厉害啊......"白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胳膊,由衷的感叹道:"技术真好,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的技术,

    就不用老往医院跑了。"

    老太医对这些夸赞很受用,又拉起白陆的胳膊,摇头叹息道:"不过这淤青怕是有些费劲,等会儿老夫给公子开几剂药油,一日三次的涂抹在患处,再加以按摩,把淤血揉散,可能会有些疼,公子忍着些罢。"

    白陆点点头,"没事,我不怕疼。"

    老太医:"......"刚才正骨时叫得跟杀猪似的人不是您?

    白陆又扭头看了看后面,"我后背上是不是也青了,那地方我可够不着。"

    楚崖走近了,看见白陆白皙清瘦的后背上赫然横着一道明显的青肿,还夹杂着一些淤血,脖后也红了一片,皮肤渗着血,看起来颇为严重。

    从前白陆就经常这样伤痕累累的从擂台上下来,而且还丝毫不在意,每次楚崖都又心疼又生气,明里了不少好话劝他别再参赛,暗里也使了不少阴险的手段,总算是短暂的让他离幵了擂台。

    本以为从此之后就能放心了,可没想到今天,就在自己的庇佑之下,居然又让他受伤了。

    脖子,颈椎骨,后背,脊椎,竟然全都是在了要害上,如果力道再重一些,是不是会危及到他的生命?难道还要让他再失去一次吗?

    楚崖在想这些的时候,眼里不由自主的弥漫起冷肃的杀意,如同冰封的雪原一般寒凉刺骨。

    白陆敏锐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眼神这么可怕。"

    "没事。"楚崖垂下眼帘,不动声色的掩去内心翻涌的阴暗情绪,他坐到白陆身边,先安慰似的亲了亲他的脸,又拉过他的胳膊仔细看了看伤,"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还行,比刚才好多了。"白陆摸摸自己的胳膊,"只要别留下后遗症就行,我还想靠这个身体多活几年呢。"

    楚崖笑了笑,用手指拨幵白陆脸侧的碎发,温和的端详着他的脸,半真半假的道:"本来脑子就已经不好使了,身体可得养好。"

    白陆古怪的盯着他,一针见血的问:"你是想开玩笑缓解气氛,还是在真心话?要是后者的话我想爆你的头可以吗?"

    楚崖:"……"

    他轻车熟路的转移了话题,"那会儿来报信的人只是告诉我你和梅妃起了冲突,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

    白陆刚想解释,忽然见王公公快步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陛下,梅妃娘娘求见。"

    她在这个关头着急的来见楚崖,无非是两个原因:

    一,她不来就没有话语权,白陆随便在陛下面前些什么,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也没有反驳的办法。

    二,大概就是想恶人先告状,把刺客的罪名扣实在白陆身上。

    总之就是先下手为强,谁先在陛下面前上第一句话,谁赢的几率就更大。

    白陆把衣服穿好,话风一转,"我不了,有人来给你讲。"

    楚崖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王公公道:"叫她进来,其他人都退下。"

    不多时,梅妃便被碧桃扶着胳膊迈过门槛,一进正厅,梅妃立刻推开碧桃,凄凄哀哀的跪倒在地,肩膀颤抖着,轻晈着朱唇哭了起来。

    "陛下...臣妾有罪,臣妾知错了,求陛下降罪......"

    她发丝微乱,半遮半掩着苍白的脸,眼角嫣红,晶莹的泪珠划过漂亮的脸蛋,梨花带雨名副其实,比电视剧里的明星演得好多了。

    白陆盘腿坐在榻上,从旁边的花梨桌上拿过来一盘层层酥脆的荷花酥,一边看戏,一边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楚崖努力把目光从白陆那莫名可爱的吃相上移开,沉声问道:"你何罪之有?"

    梅妃楚楚可怜的道:"回陛下,臣妾不该擅自做主,一时心急,只是因为白公子携带毒药入宫,又私藏不报,就误以为公子是刺客..."

    白陆把荷花酥整个塞进嘴里:咔嚓咔嚓。

    梅妃额角青筋一跳,勉强绷住了演技,"陛下,臣妾也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心里害怕又着急,才去找公子询问此事,可没想到竟然起了冲突,臣妾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控制不住局面,才变成了这样..."

    白陆:咔嚓咔嚓。

    楚崖无语的拿走了他的糕点盘,"你先别吃了,她的毒药是怎么回事?"

    白陆舔了舔指尖的糕点渣,完全没有犯罪嫌疑人的自觉,看热闹不嫌事大,生怕自己能洗清似的,故意搅浑水,"哦,毒药啊,你不我都忘了,其实我是刺客来着。"

    梅妃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白陆居然如此爽快的承认了。

    白陆大概是被梅妃的演技给感动到了,也想演点儿戏玩,便继续编道:"其实一个被从精心培养的刺客,进宫就是来刺杀皇帝的,对了,那个特有名的秦轲你们知道吧,那是我师父。"

    楚崖谨慎的问:"阿白,你是......荆轲吗?"

    白陆吃了没文化的亏,脸上一红,逞强道:"对,我是想荆轲来着。"

    梅妃有些听不懂他们在什么,但是也明白白陆已经承认自己是刺客,证据确凿,她忍不住插嘴道:"陛下,臣妾斗胆,他一个刺客,再留在宫中恐怕会有危险,陛下算如何处置他?"

    "他不是刺客。"楚崖一语戳穿白陆的假话,"他就是在胡八道罢了。"

    白陆白了他一眼,没话。

    楚崖又看向梅妃,"再者,后宫不可干政,你管了不该管的事儿,回去禁足七日,好好反省。"

    梅妃一愣,眼里顿时冒出狂喜的光,十分挑衅的看了白陆一眼。看见没有,就算我伤了你又怎样,陛下还不是偏向于我。

    白陆:"就这?"

    他可是挨了三棍子哎,就算他不想跟女人计较,但是禁足七天,这跟没有惩罚有啥区别?至少也得褫夺妃位,降个级别啥的吧?!自己上回可是仅仅翻个墙就挨了!屁股疼了三天啊!

    白陆心里很不痛快,干脆撂挑子不管了,趴到榻上闭眼睡觉。

    刚闭上眼,就听外面一阵脚步声,白陆掀开眼皮一看,只见一个娇的身影风一般的冲了进来,一把揪住梅妃的头发,硬生生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抬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敢动我儿子?!活腻歪了吧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