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气
裴惜惜挣扎着往悬崖方向探,想去看看桃花美人还在不在。
颜今歌拦着她的腰的微微用力,宣布道:“不必再看,她既然敢胆大包天冒充你,便该承受被揭穿后的后果。”他轻蔑地开口,“若非还需用她引你出现,你以为她还能活到今日?”
“死了?”裴惜惜吃惊,就这么死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之前幻境,歌和斐对杀。
“死?那真是太便宜她了。”颜今歌冷笑,“她将被关在地牢千年万年,不死不活。宗门地牢,你知道的吧,那儿环境,她只会求死不能。”
他捏捏裴惜惜的下巴,让裴惜惜面向自己,他垂眸,望进裴惜惜眼底,“别想着再逃,我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耐心,仅此一次。”
他动作纵然强势,行动上却颇为温柔,裴惜惜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
只是,和自家师父这么对视,总觉得有些暧-昧,呼吸一瞬间稀薄,好似有些喘不过气。
裴惜惜耷眉垂眼,避过颜今歌的视线。
她心砰砰地跳,脸颊不由自由地起了一层薄红。裴惜惜肤色白皙,血色上涌肤起浅红,轻而易举地便能被人发现。
颜今歌满意地望着裴惜惜满脸羞红,拂过裴惜惜泛粉的脖间,声音柔和几度,道:“乖,听话。”
听到这宠溺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从没经过这等阵仗的裴惜惜霎时慌了脚。她脑子一片浆糊,只本能想要逃离这让她脱离轨道的人。
她用力去推颜今歌。
颜今歌眉头微凝,但见裴惜惜羞得似要燃烧,从善如流地放开。
他怀疑,自己不放开,珍能羞得烤熟肉。
裴惜惜离颜今歌远一些,逃跑的理智也找了回来。
她扶额,还是无法理解,剧情怎么发展成这样?
她抬头望向颜今歌,试图将剧情拉回来,“她没有窃取我命格,你忘了,你还与她描眉上妆。”
裴惜惜话音刚落,颜今歌脑内便多出这一段记忆。
他强势地将裴惜惜再次拉回怀里,气极反笑,“你出息了,还想篡改我的记忆?”
“我明明,是与你描眉。”颜今歌再次捏紧裴惜惜的下巴,让她对着自己,没法躲避。
他慢慢凑近裴惜惜。
见颜今歌那张俊脸越靠越近,裴惜惜目眩神移,心似鼓声一声比一声密集,她的眼前,颜今歌双目紧锁裴惜惜,裴惜惜也只瞧见那双浓墨的黑,似暗夜的苍穹,天外的宇宙,内蕴天地至理,宇宙洪荒,牢牢吸引人神魂。
面对这样一双纯正的玄黑的眸子,与他对视之人,只愿就此瞧个地老天荒。
近了,越来越近了,裴惜惜近得能感觉到对方的温热的呼吸,似夏日熏熏的暖风,带着芳草醉人的香。
裴惜惜犹如被定住了身,一动不能动。
就在那两双红-唇即将相贴之际,一人定住,一人偏开脸颊。
唇的位置比脸颊低,若裴惜惜不动,两人不会有接触,裴惜惜这么一动,她的脸颊擦过颜今歌的唇。
唇与脸上的摩擦热感让两人都怔上一怔。
意识到发生什么,裴惜惜脸红个彻底,脑子完全木住,不会动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师父亲她了亲她了亲她了。
脸颊也是亲。
淦。
她大逆不道,她欺师灭祖,她不纯洁了。
不不不,她还是纯洁的,她还是乖巧可爱的徒弟,她今年才七岁。
对对对,她出生才七年,她才七岁。
裴惜惜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总算压住自己脸上的热意,这时,她才注意到,她师父正在摩挲着她的脸蛋,眼底是纯然的疑惑。
裴惜惜:“”
救命,她师父是因为她的脸玷污了他的唇,要将她的脸给挖掉,来洗刷干净这个屈辱吗?
颜今歌又按按裴惜惜的脸,道:“是软的。”
他忽然上嘴,咬了一口。
裴惜惜:“!!!”
我艹,痛痛痛!
裴惜惜跳了起来,狠狠地撞开颜今歌。
她捂着脸,凝出水镜,只见水镜里,她光滑洁白的右脸上,多出一个牙印。牙印上下都四五个齿痕,以山下四颗门牙齿痕最深。
裴惜惜脸白皮嫩,这一口虽然没见血,但齿痕周围红了一圈。
裴惜惜:“???”
她师父是狗妖附体吗?
颜今歌站直身体,专注地望着裴惜惜,黝黑的眸子里,依旧充满疑惑。
咬一口也不甜啊,为什么闻起来那么甜?
他走过来,伸去抚裴惜惜右脸齿痕,裴惜惜后退一步,避过。
她捂脸,瞪了颜今歌一眼,脱离幻境跑了。
她一溜烟地跑回自己房间,感觉自己脸颊依旧隐隐作痛。
她揉揉脸,凝出一块镜子。
镜中自己唇红齿白,右脸光滑如铸,那疼痛感,应该是错觉。
即便如此,裴惜惜还是取出药膏,按照记忆里齿痕位置抹去伤药。
伤药清凉,覆盖住那种疼痛感,也让裴惜惜自在不少。
她往床-上一扑,头埋在火绒被里,双肆意抓挠。
她无声哀嚎,这都什么事?
她师父为什么不按照她给的剧本走?
她有种预感,继续下去,事情将会失控,并朝她没法控制的方向脱轨而去。
她隐约知道那是什么方向,但她不想深想,并抗拒去想,她害怕。
要不要就此打住,不再继续?
这个念头刚起,便被裴惜惜按下,若不继续,原著剧情将会发生,她如何舍得?
裴惜惜翻个身,木然地想,就这样的吧,走一步算一步。
昏昏沉沉一-夜未曾睡好,到点闹钟准时喊人起床。
裴惜惜头昏脑涨地将闹钟关闭,用灵气冲冲头脑,又精神一片。她洗漱完毕,正欲出门时,她灵一动,身形变幻,成为一名七岁女孩。
她自出生方才七岁,这才是她真实的年龄,昨天幻境内,没有丝毫风月旖旎,只有父女情深。
裴惜惜安慰自己。
她走出房间,萌萌哒地朝她师父的门喊道:“师父,我去上课了。”
颜今歌没有回应,只深沉的视线,落到裴惜惜幼的背影上,良久,他轻笑一声,骂道:“狡猾的心魔崽子。”
现在察觉到危险想退缩了?晚了。
他收敛所有情绪,只眉宇间依旧困惑,人族对心魔族没有食欲,为何他会觉得明珍的脸香香软软的很好吃,并似是受到蛊惑般咬上一口?
莫非,他有什么隐藏血脉,自己不曾发现?
意识到这个可能,颜今歌开始闭关。
回来后得知这事,裴惜惜先是一喜,太好了,暂时不用见到她师父,她不用纠结。
随即而起的,便是担忧,她师父怎么忽然闭关了?
魔念反噬了?
她顺着契约,打算偷溜进她师父的识海瞅一眼,却被她师父挡在识海外边——他俩修为差距太大,当对方拒绝访问时,裴惜惜没法破开他的防御。
这一事实,让她愈发担忧。
但也只能担忧。
颜今歌这一闭关,闭了两年还没出关,而裴惜惜也安安分分地上了两年课,并晋阶到筑基中期。
至于她之前的暗桩打算,也一并打消了。
她修为确实低,便算她想成为暗桩,宗门也不会同意,宗门弟子都是金丹外出游历,筑基期弟子,主要任务还是读书上课。
不过,她从诪张城回来时,便将与那与原著对不上号的仙器目前所在位置上交给掌教,告诉这些地方可能有魔族潜伏,请掌教留意一下。
接下来,一则看太渊宗暗桩的能力,二看她的猜测有没有出错。
而这,是长久且不知何时发生之事,裴惜惜没法预测,只能等。
裴惜惜在等,掌教在等,而潜伏在那些地方的暗桩在等,目前,一切风平浪静,只欲魔以金丹初期诛杀元婴妖兽,在修真界声名鹊起。
现在修真界诸人提起年轻一代天才修士,喻凌压过东西南北各大陆天才,成为唯一不会辩驳的天骄。
金丹斩元婴,越阶而战的天骄并不少,但那都是金丹后期金丹大圆满这般积年金丹,唯有喻凌,刚进金丹便跨一个大境界而斩。
重点,刚踏入金丹。
刚踏入金丹修士,往往要经过十年八年方才稳住金丹境界,这个阶段,极有可能一个踏错,便会重新掉回筑基境界,也是由此,他所做之事才会那般惊撼整个修真界。
就连太渊宗弟子,这段时日也忍不住来来回回这件事,并起天玄宗喻凌;就连太渊镇书先生,也一改之前仙尊吹,开始吹起喻凌,并道,喻凌极有可能继今歌仙尊之后,成为第二名仙尊。
文二雅跟在裴惜惜身边,心翼翼地瞧了裴惜惜一眼,大声道:“喻凌哪比得上今歌仙尊,今歌仙尊筑基期便能在元婴期妖兽爪下逃生,金丹期一剑斩元婴,他喻凌算什么。”
便算她觉得喻凌很天才,但只他当初要杀她姐们一事,她就绝对斩裴惜惜这边。
这是百兽峰实战课,由住在百兽峰兽类灵兽和妖修和人族修士对战。
妖修血脉有高有低,血脉等级越高,开智越早,血脉等级一般,很有可能金丹期才开智,因此百兽峰上,筑基期灵兽也不少。
未开智的灵兽并非它听不懂人话,而是,它的智商一直停在三五岁,且不会随着长大,而长智商,除非开智。
因而,灵兽还是能交流,不必担心灵兽不配合。
裴惜惜、文二雅和薛茜茜此时便站在百兽峰,等着此时正等老师分配对。
旁边兴奋地吹喻凌的弟子扭头,忍不住辩驳,“今歌仙尊确实天才,我们绝不否认,但喻凌真人也很不错啊。”
“就是,就是,越一个大境界作战,不败已是难得,谁能杀死对方?就这点,喻凌是年轻一代第一天骄,你没意见吧?”
文二雅心道,当然有意见,有大大意见。
可是她去拎她堂哥那代天骄时,不禁淦了一声,全输了。
还真没有打得过的。
文二雅对他堂哥堂姐也有了意见,怎么那么废,竟让她没法炫耀。
她选择性忘了,当初她以自己堂兄堂姐为目标。
薛茜茜瞅瞅裴惜惜,又瞅瞅文二雅,大声道:“‘莫欺少年穷’,惜惜姐姐和二雅姐姐,也能做到。”
文二雅:“”
可真是谢谢你啊,茜茜。
你二雅姐姐,都没这个自信呢。
她柔柔薛茜茜的头。
裴惜惜拉拉文二雅,又揉揉薛茜茜的头,道:“不必与他们争论,我太渊宗弟子,不会比天玄宗弟子差。”
裴惜惜一下子将文二雅为她打抱不平的话,拔高到宗门与宗门之间的较量。
前边那修士嗤笑,“可别,你别代表整个太渊宗弟子。太渊宗弟子,都有自知之明,能做到便是能做到,不能做到,不会大话。”
文二雅嗤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是玄天宗的卧底吧。”
那弟子开口,“我只是实事求是。你要是觉得自己不是大话,那行,只要你俩今日战胜金丹师兄,我就承认,你俩是不输喻凌真人的天才。”
“日后,我逢人就夸,我太渊宗弟子,个个藏龙卧虎,喻凌算个球。”
另一个修士促狭地举起,道:“师兄,她俩,筑基期对太没吸引力了,她们一人能打十个,想要和金丹期的师兄师姐打。”
百兽峰上元婴期化形妖修瞥了裴惜惜和文二雅一眼,一指花虎和花豹,道:“你俩,陪那两个女娃娃玩玩。”
花虎和花豹,都是未化形的金丹期妖修,闻言轻巧一跳,落地无声。
元婴期化形妖修视线一一扫过两人,道:“有志气是好事,不管能不能成,你俩都勇气可嘉。”
薛茜茜紧张地抓着裴惜惜和文二雅的,低声道:“惜惜姐姐,二雅姐姐,真要打?”
文二雅揉揉,道:“打!”
为什么不打?
他们刀修,实力便是在一场场战斗中打出来的,对越强,自己进步越快。
她们从不畏对。
裴惜惜笑道:“我刚进阶,来得正好。”
无论是文二雅还是裴惜惜,都将主动权接过,不让薛茜茜产生半丝因她多嘴,而致使她俩不得不迎战金丹的想法。
“茜茜,看着吧,我之前不是与你假话,幻修将在东域,大放光彩。”
花虎走到裴惜惜身前,眸底闪过笑意。
她吐出人言,“裴师妹很自信,师姐喜欢你。”
裴惜惜伸揉揉对方的毛耳朵,道:“我也喜欢你。”
毛绒绒。
花虎耳朵一动,从裴惜惜掌心抖出,她优雅地往前迈步,道:“随我来。”
另一边,文二雅扛着大刀,也随花豹离开。
薛茜茜正欲追上去,那元婴妖修道:“上课,到你了。”
着,一只炼气期的羊崽子出现在她面前。
薛茜茜:“???”
这有多瞧不起她?
她望向裴惜惜面前,喊道:“惜惜姐,你一定要赢!”
要为她们幻修挣声名。
她也要赢。
裴惜惜头也未回,只扬挥挥。
挥完后,裴惜惜又赶紧收了回来。电视里动漫里看主角那么做只觉得各种帅,但轮到自己做,真的是尴尬头顶。
她扭头回望,和薛茜茜对上视线,她朝薛茜茜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果然,还是这个更适合她。
花虎带裴惜惜来到一处比武台,她身形腾跃,轻巧地跃到台上。
待裴惜惜也跳上来,她长吼一声,片刻,又一名化形妖修出去。他站在比武台外,道:“开始。”
他话音刚落,花虎便咆哮着冲向裴惜惜。
花虎跃动间带出腥风,吹乱裴惜惜的衣袍,顿时眼角被风吹得睁不开来。
裴惜惜脚步一划,连连往后退去,退了两步,她身形一闪,消失于比武台上,却是在花虎动间,裴惜惜也同时绽开幻境,起了个一模一样的比武台,空间交叉穿叠。
花虎扑了个空,扭头旋身,警惕戒备,然扫过整个比武台,却没发现另一人气息。
她歪头,人呢?
她扭头望向外边,元婴期妖修还在,他面上并无异色,也没叫停,明比武还在继续。
她爪尖抓抓地面,将比武台当做自己地盘,一点点逡巡。
莫不是对方使用了阵法?
可是对方什么时候布置的阵法?
她怎么没察觉到阵法痕迹?
她鼻尖动了动,嗯?有幻境痕迹。
她伸出前爪往前一划,爪尖森寒,似激光剑出,咔嚓一下,眼前空间被划拉破碎。
她探头瞧向空间另一边,依旧是比武台。
她爪子来回拨拨,没有结界那种阻碍感。
她优雅地抬脚,继续巡逻另一边。
而这时,裴惜惜心翼翼地凑近花虎,极力收敛自己气息。她忽而跃出,中凭空出现一根长-枪,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淡淡地流光,精准地刺向花虎。
花虎双耳动了动,听到动静,警觉扭腰一跃,四肢刚落地,便前爪用力,冲向动静发起处。
躲避、攻击,花虎这一招行云流水,没有半丝多余力量外泄,半息间便爪尖刺向裴惜惜身前。裴惜惜反应也快,刷地一下,长-枪幻扇,挡在脸前。
花虎爪尖抓向长扇,推力尽数落到裴惜惜身上,裴惜惜直接倒飞出去,不过这也给了她缓冲时间,倒飞瞬间,她再次拉起幻境。
她这次幻境拉得巧妙,三层幻。
花虎划拉碎一层,还有两层挡着。
裴惜惜重重的摔到地上,忍痛翻地而起。
她再次心翼翼靠近花虎,计算花虎可能的攻击角度。
计算完后,她来到花虎折身攻击的路线上,本命法宝幻成刀墙立于空中,她心念一动,花虎侧边凭空出现一柄长-枪,长-枪幻物击向花虎。
花虎察觉到,再次往旁一侧并折身扑向长-枪出击处,却不防前边迎面的,是一柄柄对准它的长刀。
她的速度太快,长刀凝成的墙距离她又太近,她完全没法控制自己躲开,她抓抓前肢,脚下青风凭空生出,并似风轮般将她往后扯。
但这只减缓她前冲速度,没法阻止她撞上刀墙。
花虎呜呜一声,闭上双眼,打算仗着肉-身强硬,扛过这一击。
这时,一道灵气轻飘飘地落到花虎身上,却似不容反抗的禁锢,将花虎定在空中。
前奔破空带出的风吹动花虎脸颊边的毛毛,刮动到刀墙上澄亮的长刀上,吹毛短发,一缕缕花色毛发随风而落。
花虎察觉到变故,睁开双眼,寒霜似的刀刃反射太阳光映入眼帘,亮得她不禁半眯起瞳孔,她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却是刀刃特有的寒气刺激了她敏-感的鼻尖。
她和刀刃,相隔不足半根指距离。
元婴妖修将花虎甩开,道:“裴明珍胜。”
裴惜惜将法宝收回丹田,咂摸着刚才那一场战斗,若有所思。
幻者,诈也,比斗时也是如此。
而要诈得让人起不了怀疑,才是幻修的高明之处。
她动用了法宝,到底不算纯粹的幻修打法,但若不用法宝,用幻物也可以,只是效果没这么好,幻物会一撞就碎。
这受限于她修为和境界吗,没有好的解决方法。
花虎凑到裴惜惜身边,问:“你是起布阵?”
裴惜惜摇头,道:“我是幻修。”
“幻修。”花虎挠挠头,道,“很厉害。”
“你也厉害。”裴惜惜夸道。
花虎动动耳朵尖,道:“输了就是输了,我知道是我不够灵活警惕。”
一人一虎回到百兽峰上课之地,见裴惜惜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且毫发无损,之前叫嚣的弟子朝裴惜惜笑道,“怎么样,现在知道越阶而战的难处了吧?人要有自知之明,妒忌使人面目丑陋,承认别人优秀,不是那么难。”
另一人搭腔,“对啊对啊,虽然我是太渊宗弟子,我也非常希望我太渊宗出一名如喻凌那般优秀的弟子,但喻凌那样的人,几千年才出一位,这不是你们否定,别人就不优秀了。”
花虎龇龇牙,道:“她赢了。”
“什么?”那两名弟子不姓,但有元婴修士作证,不信也得信。
那两名弟子先蒙圈一瞬,忽然一拍巴掌,夸道:“妙啊,我太渊宗也有千万年难出的天才,日后面对旁人对我太渊宗的贬低,我们也能理直气壮反驳回去了。”
见风转舵的速度非常快。
裴惜惜掸了掸袖口,道:“你们得做到,我不想再在太渊宗听你们到夸喻凌。”
薛茜茜用灵草悬到羊崽子前边,引开羊崽子的注意力,自己哒哒哒地从比试中脱身而出,跑到裴惜惜身前,仰头道:“惜惜姐姐,你赢了?真棒。”
裴惜惜揉揉她的头,瞧了那只将幻物吞进肚的羊崽子一眼,道;“你继续上课。”
“好。”薛茜茜上下扫视裴惜惜,见裴惜惜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又溜达达的跑回羊崽子面前,继续比试。
快到下课时,文二雅浑身血的被花豹叼了出来。
裴惜惜忙过去,先喂给文二雅一颗回春丹,她凝眉检查文二雅身上的伤,见文二雅皮肉伤重,内伤轻,只是浑身灵气耗光,眉头松开。
“我赢了。”文二雅哪怕一动不能动,面容也非常骄傲。
裴惜惜竖起大拇指:“特别棒。”
她抱起文二雅,望向那闲话的两人。
那两人又转头夸道:“我太渊宗天才辈出,跨阶作战,只是寻常。”
裴惜惜颔首,抱着文二雅下百兽峰。
有了裴惜惜文二雅以身作则,太渊宗内夸赞喻凌的弟子少了,相应的,去百兽峰挑战金丹期妖修弟子的多了。
大家同时筑基期,裴惜惜和文二雅能做到,他们肯定也能做到。
掌教看到太渊宗弟子勤勤恳恳修炼,忍不住欣慰,对徒弟惊鸿道:“明珍师妹这事做得不错,文家那个孩子,也不错。”
惊鸿应道:“明珍师叔本就不逊天玄宗喻凌。”
掌教颔首,道:“做得好,那便得赏。”
他沉吟片刻,道:“我记得,四域大会即将开启?”
“是的。”惊鸿道君应道,“明年五月,轮到北域大器门举办。”
四域大会,即金丹、元婴、化神三境弟子进行比拼,之后化神取一千、元婴取五百、金丹取一百,前往魔域战场。
元婴和化神弟子用于扬各宗威名,金丹一百,才是各域争夺的名额。
金丹弟子,是不得进魔域战场的,修为太低,只会给魔族送菜,需要在魔域镇守的大能修士分出人去相护,因而魔域不欢迎金丹修士。
若各宗门一意孤行送金丹修士去魔域,金丹修士将生死自负。
但四域大会这百名金丹不同。
这是百名金丹,能光明正大蹭魔域大能庇佑,在安全得到保证的前提下,进魔域磨砺自身,远比在外边进步更快。
这样的会,谁不想抓住?
当然,金丹期竞争也十分激烈,只有实力排名整个太玄界前百的修士才能获得名额。
“这样吧,带明珍和文家那姑娘去见识见识四域大会风采。”掌教开口,“只专注喻凌,到底格局了。”
“是。”惊鸿应道。
“等等,贺家那孩,还有路散人的后代,也安排一下。”掌教又道。
与裴惜惜一道玩的,狐九九和鹤五六到底实力与资质差些,掌教考虑片刻,没有加上。
“好。”惊鸿又道。
‘桃花谢了春红’,又是一年过去。
颜今歌依旧没有出关,裴惜惜开始不太老实,把满满的课程取消一大半,时常和文二雅狐九九接任务,去后山杀妖兽。
她们去了任务处,将接到的猎杀妖兽任务上交。
收好弟子玉牌,文二雅开口:“惜惜,我最近就不接任务了,我师姐要参加四域弟子大会选拔,我要给她加油。”
狐玖玖举着,道:“我师姐也是。”
裴惜惜愉悦地将接下来的课程全都取消,道:“我也去。”
像这种高阶修士比试,低阶修士只能看个热闹。
金丹期修士比斗,筑基期勉强能看出一二,元婴和化神,只能等尘埃落定,才能知道谁输谁赢,饶是如此,依旧挡不住太渊宗弟子凑热闹。
为了节省时间,太渊宗金丹、元婴、化神选拔是同时进行的,只是在不同峰,太渊宗弟子只能选择一个峰头观看。
裴惜惜、文二雅和狐九九选择的是金丹弟子比试,位置在演武峰。
贺晏然、路亦平和鹤五六三人去了化神场,他们师父参加化神期比试。
裴惜惜三人来到演武峰比斗场时,人头攒动,人山人海,一眼瞧去,乌泱泱的全是人头。
狐玖玖又想起太渊宗弟子选拔时被前后左右修士夹击的恐惧了,她道:“我们去外围。”
一行人又退到外围。
不过,她们又发现一个新的问题,修真弟子普遍高,她们三人瞧过去,一个个脑袋将她们视线挡住大部分,她们只能瞧见比斗场上两人的上半部分。
演武场禁空,没法用飞行法器托着自己站在空中,也禁止踩飞鸟,更不许原形是鸟类的弟子悬在空中——它们要么站在他们师兄弟师姐妹肩膀么,要么吃化形丹,站着。
唯一视野开阔的地方,是师长坐着的高台——弟子没法上去。
裴惜惜扫过眼周围,道:“我有个办法。”
她拉着狐九九和文二雅来到高台旁边,幻化出一颗比高台矮一两米的大树——如此师长往这个方向扫过时,不至于发现这是幻物,而大树,容易被弟子忽略,不会觉得突兀。
三人迅速爬上树,藏在浓密的树叶后边,一下子视野毫无遮挡。
“这个好。”文二雅开口,“可惜我师姐在九号台,距离有点远。”
裴惜惜递给文二雅一个望远镜,道:“试试这个,放到眼睛上。”
文二雅从善如流,惊讶地发现九号台上的情景,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而台上两人容貌,甚至发丝,也瞧得一清二楚。
文二雅取下望远镜,满脸惊讶,“这也是凡人的智慧?”
“对的,凡人的智慧。”裴惜惜又递给狐玖玖一个望远镜。
三人就着望远镜,坐在树上,舒舒服服地观看起比试。
当然,高台边上多了一棵树,也有修士注意到,他们倒不是奇怪为什么会多一棵树,而是想着,这上边视野开阔,于是,他们涌了过来。
裴惜惜放下望远镜,俯身与地面那些人对上视线。
“师妹,让让。”一名筑基后期修士轻巧跃上树,落到裴惜惜身侧。他歪头道,“师妹,你运气不错啊,居然在树上占到位置。”
裴惜惜:“”
她没管那筑基修士,继续用望远镜看比赛。
那筑基修士占得位置,一本满足,也不再试图搭话。
次日,那筑基后期修士一大早就过来占座,他在高台侧边来来回回走动,满眼懵逼。
昨天那棵树呢,那么大一棵树呢?
瞧见裴惜惜,他走过来,道:“师妹,那棵树不见了,你们另找位置吧。”
裴惜惜心念一动,又一棵树凭空生出,裴惜惜三人藏在树上,继续看比试。
筑基后期修士明白了,这是人家自带的。
他脸颊有些红,再次厚着脸皮蹭树,“师妹,我是厚土峰章山意,敢问师妹名讳?”
裴惜惜低声道:“老老实实看比赛不行么,想要惹来长老?”
违规看比赛,还敢不老实?
章山意:“”
不敢不敢,他不想去寒冰洞。
这场选拔一共比了一个月,初选、复选、决赛之间,留有五天休息,这五天没有比赛看,裴惜惜也没去上课,痛痛快快玩了一个月,玩了个爽。
选拔尘埃落定,文二雅师姐被选上,狐玖玖师姐决赛时落选,一行人去了文二雅师姐院子,替她庆贺。
期间裴惜惜喝了酒,喝得醉醺醺的回到无霜峰。
然后,瞧见站在院子里长身玉立仿若仙人的颜今歌,醉意生生被吓醒。
“师,师父,你出关了?”裴惜惜差点咬中自己舌头,磕巴道。
颜今歌睨着裴惜惜,似笑非笑,“你这日子,过得很潇洒啊。”
裴惜惜心虚。
确实过得挺潇洒的,睡到自然醒,什么都不用想,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她低低喊道:“师父。”
颜今歌没理她。
他一勾,裴惜惜弟子玉牌落到他掌心,他神识扫过裴惜惜的课程,又轻飘飘地落到裴惜惜身上,淡淡地开口:“整整一个月,不去上课?”
颜今歌的视线不寒不冷,没有丝毫力道,但裴惜惜更怂了。
要是颜今歌动怒,这怒火发作就算过了,就怕这种不轻不重,看似没生气,实则内怒萦于心的,往往代表着颜今歌要气很久。
裴惜惜麻溜跪地认错,“师父,我错了。”
颜今歌一挥,将裴惜惜托起,他道:“我没什么,你认什么错?你既然觉得玩闹很开心,日后尽管玩闹便是。”
裴惜惜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跑到颜今歌身边扯扯他袖子,“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管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颜今歌将衣袖从裴惜惜掌中扯出来,淡淡道:“哭什么,学识是你的,修为是你的,道途是你的,你自己都不上心,还想谁来上心?”
“既然觉得,自己学得够好了,那便这样吧。”
“不不不,我学得不够好,我还要很多需要学习。”裴惜惜继续抓袖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颜今歌视线落到裴惜惜因哭泣而眼眶发红、鼻尖发红的脸上,神情微微发怔。
须臾,他叹息一口气,伸擦过裴惜惜的眼泪,道:“我还没什么,你哭什么?真是娇气。”
裴惜惜只感觉眼睑一凉,眼眶里的眼泪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连因为哭泣而有些酸疼的眼睛和鼻尖都不再有事。
她打着哭嗝,仰头望向颜今歌,“师父。”
颜今歌将弟子玉牌丢还给裴惜惜,语气没多少起伏,“一身酒气,臭死了,去洗干净,过来见我。”
“是,师父。”
裴惜惜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洗去身上酒气,换身干净衣服便跑到颜今歌房间里,在颜今歌身前乖巧站定。
她软软地喊道:“师父。”
颜今歌倚着玉枕看书,闻言也没抬眸,只道:“,为什么一月不去上课?”
裴惜惜低声道:“我只是想,放纵一下。”
许久不曾放假,一直满课学习,她渴望放假,一时没控制住,就自我放纵了。
颜今歌捏着书的指尖微微泛白,他依旧没看裴惜惜,视线凝到书上,不过许久他的视线都没移动半分。
他冷声嗤笑,“放纵?筑基正是打基础时,你有资格放纵?又或者,攀道途中,你有资格放纵?”
“一时放纵,付出的代价很有可能是,未来某次生死危,你身死道消。如此,你还敢放纵?”
裴惜惜低头认骂。
颜今歌取出一个光球,道:“这里边封印一个历练幻阵,十日后,你若能破阵而出,今日这事,便算过去。”
裴惜惜忙应道:“好,我会成功的,师父,你别生气。”
颜今歌将光球让地上一扔,房间内凭空生出一道光幕。颜今歌道:“进去。”
裴惜惜乖乖地走了进去。
她刚走进幻阵,无数黑乎乎的长得奇形怪状的黑色妖兽潮朝她涌来,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离她最近的十几只妖兽,挥舞着闪烁着寒芒的爪子,攻向她全身死穴。
裴惜惜身形跃起,想要从围攻中脱身而出,兽群中忽然蹿出十几只妖兽,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咬向她。
她在空中艰难扭身,却依旧被妖兽咬中,被妖兽咬中的地方瞬间发麻,失去掌控力。
顿时,她的战斗力削弱百分之五十。
而这时,更多妖兽似闻着味儿的鬣狗,朝裴惜惜一哄而上。
裴惜惜艰难躲避,却在短短瞬间,被妖兽潮撕碎。
她被撕碎瞬间,整个人被传出幻境,跌坐在地板上。
她没从万兽分尸的死亡惊惧中回神,身子一颤一颤的,似是疼得浑身痉挛。
颜今歌只冷淡地瞧着,没有开口,没有安慰,更没有安抚。
等裴惜惜从惊惧中回过神,他没多少感情地开口,“继续,进去。”
“师父,我能不能再缓缓?”裴惜惜试图讨价还价。
死亡的惊惧还残留在心上,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肉,依旧生疼。
“不能。”颜今歌冷酷无情地拒绝,“当你外出历练时,可没时间让你缓缓。这是第一次,我等你缓过神,第二次你死出来,我会直接将你丢进去。”
裴惜惜望望颜今歌,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含着眼泪硬着头皮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