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破镜重圆(3) 别走,我一直在等你回……
夏栀娇嗔地锤了他一拳, “你在胡些什么呢?”
郁修竹从善如流地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吹气, 声线低醇蛊惑,“难道不是吗?”
刚结婚那会儿她总以为他们不过是毫无感情基础的世家联姻,而婚后从某种意义上来……
确实是他一直在主动追求。
不过嘛,夏栀在他的潜移默化下也学会了和他互动调情, 踮起脚亲吻他的下巴, “不是, 是我们两情相悦。”
郁修竹反客为主, 不忌讳场合地和她深吻。
夏则言:“……”
这两个人是专门来给他添堵的是吧?
他毫不犹豫地指挥站在门口的保镖, “把这两个人给我丢出去。”
保镖自然不可能动粗,毕恭毕敬地将郁修竹夫妇请出门, 病房内又回到最初的空旷安静。
少了旁人的叨扰, 夏则言背靠枕头, 闭眼沉思。
脑部的撞击还残余着似有若无的疼痛,随着他不断的思索衍生淡淡缕缕的撕裂感。
五月的津城无风无雨, 温度适宜,空气干燥得似乎不含水分,夏则言口干舌燥地喝了口凉水润喉。
他和木木刚在一起那会, 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天气,可能会再冷一些。
一转眼,八年过去了。
那时候木木才十九岁,但昨晚再见她时, 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弹指之间,她容颜依旧。
这些年他总是反复地回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过往,不舍放过被他遗漏的点点滴滴, 记忆在反复中根深蒂固,几乎将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牢记。
相比郁修竹的甜言蜜语,他似乎……过于朴实无华了些。
郁修竹对夏栀的爱是从不掩饰的,肆意又外露,言语和行动均表忠心,羡煞旁人。
和木木在一起三年多,他连最普通的“我爱你”都未曾出口。
因为他从未有过这个概念。
太阳穴又在跳动,头痛欲裂,医生已经反复叮嘱过要静养,夏则言重新躺下,很快睡意滋养。
厚脸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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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JO还尚处于装修阶段,池木每天都会过去跟进,等她到达时,文谨轩和安柏诚早已悠闲地坐在一楼的沙发聊天。
MAIJO的地点是安柏诚选的,在津城著名的美食街,人流量毋庸置疑。MAIJO的室内设计也是由安柏诚完成的,共两层楼,第一层已经在安柏诚的监督下按照设计图纸毫无偏差地装修完毕。
见她过来,文谨轩起身帮她调制一杯冷饮,“尝尝。”
池木抿了抿最上层的奶油,甜而不腻,搭配着清爽的白桃乌龙,“好喝。”
文谨轩浅浅一笑,和安柏诚继续刚刚的话题。
池木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的闲谈,却意外地捕捉到他们谈论的对象——
夏则言。
她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纸杯。
“夏大公子前段时间还上了他们旗下的经济杂志,据销量爆棚,单论条件,放眼全国也找不到比他条件更优渥的,居然还是单身。”
安柏诚对夏则言属实没什么好感,冷嘲热讽,“单身不代表没养情人,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情人也可以大把大把的养,谁知道呢。”
池木微抿着唇,脱口而出:“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安柏诚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不是吧不是吧,你昨晚真对他一见钟情了?”
文谨轩踢了他一脚,示意他别乱话,“我听几年前……夏则言的女朋友被港城的大佬绑了,花了八亿港币赎回来的。”
“八亿!?”安柏诚表示震惊,他常年在国外,对国内的八卦一无所知。
夏则言素来低调,有关于这件事的消息都被封锁,文谨轩是在听自家父母聊起豪门八卦时所耳闻的,“对,后来他女朋友和他分手了……就一直单身至今。”
“看不出,他居然是个情种。”
……
两人聊得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一旁的池木泛白的指间,瞳孔涣散。
尘封的往事被突如其来地提起,一瞬间勾起她本就难以克制的思念。
这几年,他也一直单身吗……
池木敛眸,掩盖纷杂的情绪。
喜悦占据了绝大部分。
话题已经接近尾声,安柏诚拿起手机随意地摆弄,在看到首页弹出的新闻消息时,他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怎么了?”
大概是新闻的主角正好是他们刚刚谈论的对象,他还有几分不可思议,“昨晚夏则言出车祸了。”
“你什么!?”池木从沙发上惊起,几步走到他眼前,伸手拿过他的手机。
安柏诚还没有退出界面,依旧停留在有关夏则言的新闻报道,池木一目十行地看完,最后停留在他所在的医院。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拎起茶几上的手挎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留下文谨轩和安柏诚两人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
安柏诚耸耸肩,“可能真对夏则言一见钟情了吧。”
“木木像是这么冲动的人吗?”文谨轩若有所思,池木从昨晚就有些反常,他脑洞大开,“你有没有一种可能……木木口中的前男友,就是夏则言?”
“怎么可能,”安柏诚下意识地否定,又突然想起什么,“……卧槽,不是吧?”
如果,池木是夏则言的前女友——
昨晚晚宴发生的一切,突然间就有了合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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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栀和郁修竹虽然被赶出了病房,但夏栀担心夏则言的身体状况,还是待到上班时间才随郁修竹离开。
“嫂子前几年离开后,我哥才开始染上一些恶习的……”路上夏栀和他聊起夏则言,“可能是太思念他女朋友了。”
夏栀和他提过一次,只是那时他们的关系还太浅薄,所以并没有深问,“他女朋友是……?”
“不知道,什么传闻都有,但我哥什么都不,”提及故人,夏栀难免哀伤,“只知道患了重度抑郁症……我哥这些年一直很愧疚自责。”
郁修竹牵紧她的手。
话间,夏栀和一个女生匆匆地擦肩而过。
女生虽然戴着口罩,也丝毫掩盖不住她漂亮的五官。
夏栀呆滞在了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远离的背影,激动难耐,察觉到她异常的郁修竹疑惑地垂眸,“宝宝?”
“我刚刚,我刚刚……”一贯冷静的夏栀竟开始语无伦次,“好像看见我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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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木没想自己一路竟畅通无阻。
在看到新闻的那一瞬间,担忧占据了所有感官系统,在冲动的支配下,她毅然决然地车来到新闻提及的医院。
又很顺利地听到夏则言所在的病房。
一切顺利得出乎意料,她正纳闷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来到他所在的病房前。
门口还站着两名西装革履的保镖。
这时池木才开始发怵,徘徊又徘徊,始终没有勇气再靠近。
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看望的呢?而且两手空空,更不像是来看望病人的。
池木开始退堂鼓,要不……改天再过来吧?
早就接到指示的保镖很快发现突然出现的女生,主动上前,“这位姐,请问您是来看望夏总的吗?”
这,这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池木结结巴巴地回道:“啊……对……”
保镖恭敬地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
房门被开,保镖低声嘱咐道:“夏总在休息,您注意声音。”
朝思暮想的人就和她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池木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进病房,门再度关上。
病房是少见的宽阔,更像是酒店的配置,应有尽有,当然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足为其。
池木的注意力都放在病床上的人。
他紧闭着眼,额间缠绕着纱布,点点血迹渗出,身上满是涂抹的药味。
他的呼吸浅浅的,池木却仿佛能和他心有灵犀般,感受到他身上阵阵痛感。
她心翼翼地靠近,就算是这么狼狈的时刻,他那张脸一如既往的俊美清隽,只是唇色泛着病态的白,青碴也没有处理。
没了西装的衬托,他的五官不再像昨晚那般凌厉陌生,带着点点柔意,可也泄露了他此时的虚弱。
不知道车祸严不严重。
池木控制不住自己喷薄而出的泪腺,单手颤抖地覆上他的脸。
意外地——
那双原本紧闭的眼骤然睁开,漆黑的眸牢牢地盯着她,似有千万情绪翻涌。
池木吓了一跳,一时内不知该作何反应,下意识地就想逃离。
“木木。”他声线沙哑微弱,好像拉扯到了伤口,他略略停顿。
久违的称呼,温柔的,曾是她无数次睡梦间渴望的呼喊。
下一秒,她的手腕处多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扣住,并不用力,但她无法挣脱,或者,不想挣脱。
他的呼吸在加深,似乎在缓解伤口拉扯的疼痛,声音断断续续的,“别……走,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池木瞳孔骤然放大,视线落在他握住她时露出的腕表。
表盘已经褪了色,透出年代感的陈旧,看得出主人经常佩戴,可与他的身份又过于不符。
那是……
当年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