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破镜重圆(4) 他早就该明白,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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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佩戴着吗?

    她想起送给他时对他的撒娇——

    【那以后不许摘下来哦。】

    【好。】

    池木捂住嘴巴, 遏止夺眶而出的眼泪,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爱哭的女生。

    在他面前除外。

    夏则言温热的视线落在她眼底的青黑,“昨晚没睡好吗?”

    他可能是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 气若游丝,虽然表面看上去没太大异常。

    池木一时没有回应,也不知该作何回应。

    “过来,”他一直没有放开紧握她的手, 又稍稍使了力, 迫使她离他更近, “陪我睡会。”

    陪他……睡会?

    池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可他神色如常, 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何不妥。

    见她不为所动,夏则言放缓声线, “医生让我多休息, 你陪陪我, 嗯?”

    他的声音本就低醇磁性,此时有意地压低, 平添蛊惑。

    池木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看到他疲倦又忍着痛意的模样,心一软, 不受控地在他身侧躺下。

    扑鼻而来的是混杂着酒精的药水味,并不难闻,只是掩盖了他身上携带的檀香。

    如此近距离下,池木才看到他额间渗出的一层薄薄的冷汗, 不由得心疼,“很痛吗?”

    夏则言本来习惯性地想不痛的。

    转念一想,自己确实应该改变和她交流的方式, 也不再顾念其他,低低地道:“痛,头痛,伤口痛。”

    看到池木眼中流露的难以掩饰的心疼,夏则言内心一笑。

    车祸的消息是他有意放出去的,医院和保镖也是他吩咐的,如果有个二十几岁的女生来探望他,不能拦。

    现在他终于可以肯定,其实她也忘不了。

    莫大的欣喜冲淡了身体的痛感,怀中香软的女人总算回到他身边,这种充实感让五年的日夜思念得以慰藉,他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没关系,她回来了就好,其他都可以慢慢来。

    夏则言将手置放在她的腰际,依旧纤细但也不再是离开时的不堪一握,“总算胖了点。”

    大概是女生都不喜欢这样的评价,池木撇撇嘴,没有话。

    “生气了?”他低垂着眸,丝丝缕缕的宠溺倾泻,“你以前太瘦了,胖点好看。”

    他话时微微倾身,拉近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更为浓烈的药味袭击嗅觉,池木恍然间觉得,他们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没有五年的分别,也没有当年的分手。

    除了……他似乎比以前更温柔了。

    其实当年在一起的时候,夏则言虽然寡言,但对她确实温柔耐心。

    这些年池木常常会回想他们的感情。

    明明深固,但好像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一直都不算太明白夏则言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她当时替他挡下的砸伤。

    她一直没有问出口,夏则言也从来都没。

    就算后来分手了,她给他发了长长的告别信息,也只收到他简单的一个“好”字的回复。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但看到他紧蹙而没有舒展的眉,算了,她于心不忍,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池木一直没怎么给夏则言回应,他也不恼,重复最开始的问题:“昨晚没睡好吗?”

    “嗯,”他已经问了两遍了,池木也不好不做回复,“和朋友玩得有些晚。”

    其实是因为遇见他,翻来覆去的思念导致一整晚的失眠。

    之后有片刻的安静。

    高级病房的床并不,容下他们两人绰绰有余,窗帘挡住大部分的光线,整个房间并没有那么明亮,也更适合憩。

    他太容易蛊惑她,池木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他躺在了一张床上。

    好怀念,夏则言身上凛冽的气息,每次触及就能轻而易举地产生安全感。

    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吧,她也确实累了。

    昨晚辗转反侧的失眠导致她严重的睡眠不足,这会儿闻着他的味道莫名地心神宁定。

    她闭上眼,迷迷糊糊间,察觉到他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发间,似是不经心地低喃:“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

    一句话,足以让池木泪腺决堤。

    这是她听过的,夏则言最直接的表达了。

    夏则言更是没想到她为因为他一句话泪如泉涌,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无奈又宠溺道:“怎么哭了?”

    他比以前来得更加温柔,池木愈发难以自控。

    “不哭了好不好,”虽然池木从未告诉过他,但夏则言无师自通地在她身上明白了她委屈的点,“我心疼。”

    池木怎么招架得住这样的夏则言。

    之后夏则言一直在低声哄她,池木也像是要把积攒的委屈都宣泄般,肆无忌惮地啜泣。

    最后哭累了,她在他怀中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池木被房门推开的声音惊醒,一睁眼,落入眼帘的便是夏则言那张沉睡的俊脸。

    池木略略侧过身,看到初冬易和楚澜溪各提着果篮站在门前,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掩饰。

    相顾无言,初冬易静默两秒,用唇语问她:“言哥在睡觉?”

    池木点点头,想起身招待,这会儿才发现腰间横着夏则言的手臂限制了她的行动,就算是在睡梦中,手臂的力量仍然不容忽视。

    她有些尴尬,初冬易又怎能看不出端倪,把果篮放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你们休息,我们下午再过来。”

    然后拉着楚澜溪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言哥牛逼!追女人还是得跟言哥学!”楚澜溪震惊之余,不忘表态,“真能下血本,连车祸都给整出来了。”

    晚宴结束才多久啊,都睡一张床上去了。

    虽然没料到夏则言会如此动作迅猛,但初冬易比楚澜溪冷静多了,“池木就是言哥的所有例外。”

    初冬易一走,池木渐渐从睡意中清醒。

    眼睛因为哭泣而有些红肿,睁开时有沉沉的厚重感,她肆无忌惮地端详这张阔别已久的脸,伸手拨弄他额前的碎发。

    夏则言突然睁开眼。

    池木经过宣泄后如释重负,再次与他四目相对时,就剩不知作何回应的娇羞,“我……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他浅浅地笑,经过睡眠的补足不再头痛欲裂,“中午想吃些什么?”

    她现在心乱如麻,才想起中午还约了陈安诺,“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夏则言温温柔柔的,“不吃完午饭再走吗?”

    “我约了朋友……”池木害怕触及他的伤口,不敢动弹,“快到时间了。”

    夏则言深谙循序渐进的道理,也没再做挽留,最后还是难以克制地,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好,我让人送你。”

    -

    池木走后,夏则言又闭眼憩了一会儿,夏栀在午间给他送来丰盛的午餐。

    夏则言一边慢条斯理地就餐,一边和夏栀:“去帮我办出院手续。”

    夏栀无语地看着他,“医生了要留院观察两天。”

    “浪费时间,”夏则言的语气不容置喙,“我还有事。”

    什么事?追老婆吗?但夏栀不敢问出口,听话地去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解决完午餐,夏则言换了身夏栀给他带来的新衣服,披上外套出门。

    门口的保镖见他出来,连忙恭敬道:“夏总。”

    除了唇色浅白,他看上去已恢复正常,“嗯,送我去公司。”

    夏则言确实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少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因为今早收到通知夏总因车祸住院,所以特助在看见他出现在总裁办门口时还略感诧异,但职业素养让他保持一贯的镇定,“夏总。”

    夏则言点点头,“我要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夏则言坐到办公桌前,沉思几秒,才从尘封的抽屉中拿出一沓资料。

    池木离开后,他都会定期收集有关她的消息,但除了和她病情有关的,夏则言都不曾翻阅过。

    一是尊重她的隐私,二是他知道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要去找她的冲动。

    那时候他无从得知池木对他是否还留有念想,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中可能也含括了对他的失望。

    而事实证明,离开他之后,池木病情有明显的好转。所以这五年,夏则言也只敢悄悄地出现在她身边,从不露面。

    直到她回来,他才留有那么一丝期许。

    而这种期许在池木到医院探望他之后膨胀到了极致。

    特助送来了和池木有关的最新信息,薄薄的一页纸,夏则言看得很慢很慢。

    最后落在了——

    【现居地址:澜湖公寓22A栋718。】

    栋数和他购买的那套公寓一模一样。

    夏则言支着额,无声地笑。

    他早就该明白,他和她的心意相通。

    她对他的爱本就不比他的少。

    -

    池木和陈安诺约了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就在澜湖公寓附近的商业街,离陈安诺的工作地点也不远。

    餐后陈安诺回公司休息,而池木目前还是无业游民,因为受不了身上的油烟味,她回公寓换洗衣服,顺带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时,门铃意外地响起。

    她刚回国,知道她住所的人不多,现在这个时间点也想不出来有谁会登门做客。

    “谁呀,”池木透过猫眼看到外面欣长的身影,诧异地开门——

    “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