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破镜重圆(15) 你就是我的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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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木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却一时想不起为何者。

    待法警押着犯罪嫌疑人进入庭审现场时,那人脸上的疤痕如同一把剑刃直击池木的记忆。

    她一阵轻颤,夏则言见状把她半拢在怀中, 低声安抚:“乖,别怕。”

    萧祁生大概料及死期将至,原本生无可恋的眼神向旁听席扫去,意外地与夏则言擦过, 前者眼底一闪而过狠戾, 而夏则言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神情淡漠, 如睥睨众生的王。

    萧祁生咬紧后槽牙。

    他一生行走于黑暗中, 作为一名果断狠戾的杀戮者,他战无不胜, 唯独这一次意外, 却足以葬送他的人生。

    他这几日一直在不停思索自己是如何败露的, 在与夏则言视线相撞时,他瞬间明了自己的百密一疏, 究竟疏在何方。

    对视也不过几秒的时间。

    萧祁生被法警押至犯罪嫌疑人席,手铐和脚镣限制他的行动,他垂头坐在审判长的对面, 等待审判。

    这是池木第一次直击庭审现场。

    虽萧祁生那次绑架并没有对池木做些什么,可这无疑还是给池木留下了心理创伤,那种任人宰割的恐惧似乎还记忆犹新。

    池木紧紧地抓住夏则言的衣袖,但在法庭的庄严肃穆下渐渐冷静, 她悄声问夏则言:“他会是死刑吗?”

    夏则言把玩她柔若无骨的手,笃定地:“会,所以不要再害怕。”

    虽审判才刚刚开始, 夏则言的辞也可能是在安抚,但池木内心深处的恐惧还是在慢慢消失。

    庭审的过程冗长而又无趣,但池木还是强撑起眼皮倾听。

    很快她在检察官的起诉书中捕捉到关键字眼,走.私、毒.品,她惊讶地看向夏则言。

    夏则言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与她交谈:“困了吗?困了我们就先走。”

    池木摇摇头,声回复:“我想听完。”

    夏则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眸光宠溺顺从,“好。”

    这一场庭审从早上持续到下午才正式结束,夏则言带着饥肠辘辘的池木从法庭出来,池木眼睛亮亮的,是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

    有一个一直压在内心深处的郁结终于被开。

    夏则言牵着她缓步走着,垂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生怕错过她的任何表情,“有没有感觉好很多?”

    池木朝他浅笑,“有。”

    男人长舒一口气,大掌揉了揉她的秀发,那一份深藏的愧疚总算被冲淡了些许。

    少了隐匿许久的恐惧,池木轻松地和他闲聊:“为什么你那么笃定他会是死刑啊。”

    “应该是死刑立即执行,”夏则言声音淡淡地做推测,“因为他这一次走.私了将近1.2吨的毒.品,性质过于恶劣。”

    池木目瞪口呆,“原来真的是1.2吨!”

    刚刚庭审现场池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数字,因为这个数量属实过于庞大,让人难以置信。

    夏则言对萧祁生足够的了解,倒不意外他会铤而走险,“他过于自负,走船运,被海警当场缉拿,现场缴获冰.毒约1.18吨。”

    池木斜睨他一眼,“你怎么这么了解。”

    夏则言笑而不语。

    池木徒然萌发了某种猜测,“……这件事该不会和你还有关系吧?”

    “我就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夏则言对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正好收集到与他这次行动有关的信息,提供给了警方。”

    夏则言给他最后的忠告,也是警告,如果他就此收手,或许他还无从下手。

    不过夏则言笃定萧祁生不会善罢甘休,那八亿很快被他挥霍一空,从那之后夏则言便紧盯他的行踪,果不其然,萧祁生很快将目光转向更加暴利的黑色行业。

    那次毒.品交易的数量过于巨大,萧祁生天性多疑,夏则言料定他会亲自出海,于是将有关的信息提供给警方,萧祁生很快于落网。

    池木往他怀中靠了靠。

    夏则言眼底一闪而过狠戾,淡淡的,并不明显,如果不是萧祁生那次绑架,或许他也不会和木木分开。木木的病情也不会加重。

    死刑立即执行,也算是便宜他了。

    池木感慨道:“人为什么总是不知足呢,八亿已经足够他这一生衣食无忧了。”

    夏则言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洞悉他人的想法,“人性是贪婪的,何况萧祁生有赌瘾,八亿也不够他挥霍多久。”

    池木调侃道:“我之前听,很多富翁就是太过衣食无忧,精神空虚,所以才要寻求更大的刺激,比如黄.赌.毒。”

    夏则言想了想,点头肯定,“确实。”

    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在想什么呢?”

    他的神情淡淡的,辨不出喜怒,“想起夏栀以前喜欢的人大概就是这种类型。”

    池木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以前偶遇夏栀时,她身边的男生与现在的丈夫并不是同一人。虽然时隔多年,有了新的对象也算正常,但又觉得夏栀与夏则言性格在某方面类似,深情且不容易变心。

    “她之前喜欢的那个人是……”

    太过于难以启齿,夏则言思考措辞,用一个英文单词代替:“sadomasochis.m。”

    池木瞪大了眼睛,难怪她当时见到周廷深时莫名地没有好感,“那夏栀……”

    “没有,他没这个胆对夏栀动手。”夏则言冷笑着嘲讽。

    池木松一口气,瞥了男人一眼,到富翁,也找不到几个人比眼前人身价更高的了,开玩笑道:“那你呢?你精神空虚吗?”

    男人眉梢微挑,视线缓缓落在她妩媚精致的脸蛋,忍不住俯身轻啄了一下,“你就是我的瘾。”

    -

    东城位于北回归线附近,毗邻海域,夏季也不过于燥热,海风夹杂着咸咸的气息掠过陆地,舒适宜居。

    夏则言带她来东城的目的不单是为了萧祁生的庭审,也想陪着她散散心。

    那些年和她在一起时过于忙碌,带她外出的次数屈指可数,等到他终于稍微空闲下来,她却已经离他而去。

    津城和阳川均属于内陆城市,池木极少看见海,所以对海域总有种莫名的向往。

    尝足了鲜甜的海鲜后,她也不算回酒店歇息,缠着夏则言带她去海边。

    夏则言对池木向来是百依百顺的,两人牵手走在被海水浸湿的沙粒上,涨潮时海水没过脚踝,偶尔海浪来得迅猛,会湿她的裤底。

    夏则言俯身帮她把裤底卷起,手中提着她的休闲鞋。

    池木蹲下身子,用手指去试探海水的温度,笑得肆意灿烂,夏则言站在不远处的沙滩上,拿出手机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幕。

    这么多年过去了,屏保也确实该换一张照片了。

    很快池木的注意力又被海上穿行的摩托艇吸引,拉着夏则言撒娇道:“我也想玩。”

    夏则言蹙眉看向在海面快速行驶的摩托艇,“不行,这太危险。”

    池木闻言嘟着嘴,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夏则言很快投降,自觉地走去和驾驶员交流,池木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

    很快夏则言和驾驶员交流完毕,指着其中一辆在岸边停靠的摩托艇朝池木道:“你先坐上去。”

    池木依言坐在前方,随后一个身影落下,夏则言在她身后坐下,并且眼见着驾驶员并没有上来的意思。

    池木诧异道:“你开?”

    “嗯,你不是想玩吗?”

    “可是……”别人都是驾驶员在开啊?

    夏则言只朝她了一句:“坐稳了。”

    他转动油门,摩托艇风驰电挚般地朝前驶去,池木紧紧地抓住车柄,感受海风猛烈地刮过她的脸,而身后的男人却总能给她足够的心安。

    海浪咸湿的味道并不能遮掩住他身上的檀香。

    夏则言操控着摩托艇越过层层卷起的波浪,不停地腾空,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这种速度带来的快感让池木心满意足,她大声朝夏则言道:“再快一点儿。”

    夏则言依言加快了速度,而后又降下速度,俯身在她耳边温和地问道:“你要不要开?”

    池木难掩内心的期待,“可以吗?”

    他眼底满是宠溺,“嗯,你想玩就尽情地玩。”

    夏则言松开了左侧的车把,让池木握住,左手搂住她的腰际,耐心地教她:“就跟你平时开摩托车差不多。”

    池木尽情地往上提速,只有偶尔速度过快时,夏则言会让她降下一些,余下的都任她肆意地操控。

    一直玩到池木尽兴了,夏则言才带她回到岸边。

    这一项目耗费了池木大部分精力,她拉着夏则言在柔软的沙滩上坐下。

    男人的衬衫已被海水浸湿,海风扬起他的碎发,露出俊朗英挺的五官,虽然冷峻,看向她时却分外的柔和。

    她依靠在他的肩膀,“总觉得你的性格不像是会玩这些的。”

    他的性子过于沉稳内敛,却总是纵容她的各种无理取闹。

    夏则言帮她把吹散的头发别在耳后,“木木,我过,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他没出口的是,她不在的那些年,他玩的东西比这个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