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要出阁
宁清仪提起裙角拐了弯,她只能再往里间走,然而这一转头,就见里间的窗户边正趴着个暗灰衣裳的家伙,一边趴着窗口,一边还叫喊着“少爷你没事吧”。
宁清仪登时心口冷飕飕的,前有狼后有虎,正前方还有淫贼奸笑着:“娘子,你激动什么呀,爷我马上就来香香你啊”
宁清仪听出了这明明是刚刚还纠缠宁溪的县令公子,她立马高抬下巴,娇声叱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你不是要娶我姐姐吗,居然还敢闯进我的屋子里!!”她虽不知宁溪是怎么安抚对方,情急之下,只能用宁溪威胁对方,她声音极大,可惜很快就被人从后捂住了嘴巴。
“呜呜呜”了好几声,宁清仪脸憋得通红,又见那暗灰衣袖扬起,似乎正要扇她一巴掌,被那周孝东连忙阻止:
“可别,你这不懂事的东西!这张美人脸,若是被你伤着一星半点儿,你少爷我还怎么享用的下去。行了,一个娇滴滴的娘子,还能抵抗得了爷我,你先下去吧。”
等口鼻一松,宁清仪死死盯着背后那个暗灰衣裳的厮,耳旁又响起周孝东的嘿嘿笑声——
“你的对,娘子。到时候我就是你勾引的我,你姐姐向来大度,到时候你做我的妾室,你姐姐做我的夫人,你们姐妹俩又是一家人,多好啊!
怎么?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做周家少夫人,哎哟哟,这可就有点为难了,不过,嘿嘿你若这起子把我伺候得好,我兴许还能考虑考虑。”对方继续淫笑着,着无比恶臭的话。
“你放心,瞧着娘子仙子一般的模样身段,我一定会很温柔的,还有哦,你可别想逃,现如今这里里外外可都是我的人,你逃不掉的。”
“别倔啊,嘿嘿,这会儿力气那么多,待会儿啊,你最好还能有力气!”
“妹妹你别跑啊!”
“妹妹,你跑那么快,难道就没感觉身体越来越想你好哥哥来抚爱你吗?!”
宁清仪面上娇柔异常,仿佛无力躲开,脚步却矫健地窜得飞快,周孝东大概是觉得自个儿早已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所以让厮几个全都留在了外头,此时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宁清仪瞅准闪避的方位和周孝东绕着弯子,可是这也不过是拖延时间,外头人很难发现这边雅间的不对劲。
眼看希望越来越渺茫,而对方似乎是逗猫似的,根本不把她的反抗放在眼里,还一直着恶心吧唧的话,直到他的最后一句,突然让她瞳孔一震,身体陡然闪过一阵热流,似是闪电般酥麻着全身。
宁清仪猛地喘了一口气,余光扫向旁边那桌宁溪招待她的好酒好菜,电花火石之间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她弯弯的眼角蓦地溢出了一颗颗晶莹,似乎是再也承受不住身体莫名燃烧起来的炙热。
那般仙子般的人物后倾无力地倚靠在柱子上,修长白皙的脖子像是挺着最后的倔强,微微上扬的眼眸流露出惊人的脆弱与迷茫,顷刻间,就把周孝东给迷得神魂颠倒,他越发兴奋起来。
腹下方立马燃起了汹汹欲望,勾动他体内事先喝下的助兴药。
作为风月场上的老,周孝东只消一眼,就看出对方喝下的药物已经发作。
这春药可十分难得,食用之后只需春风一度,便可解除,而阴阳结合后,此药也不会被大夫轻易诊出,这是周孝东惯用的段,那些受了奸害的女子无一不乖乖忍下,就算不害怕他周家的势力,也会因为没有证据,只能吃了闷亏。
本来此次是想和宁大姐来场风花雪月,可惜啊,这真是天公不作美,叫那宁大姐躲了过去,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走了个宁大姐,不是来了个宁二姐嘛!
周孝东兴奋地搓起来,这宁二姐的风姿倒是不逊其姐,依他这阅尽美色的眼光来看,这冰肌玉骨的身体倒是更甚得他心。
男女之力悬殊,周孝东大刀阔斧地迈上前来,根本没想过宁清仪会逃脱他的掌心。
袖口里有白色碎片一划而过,宁清仪迷茫地看向对方在瞳孔中慢慢放大,等对方迫不及待地想要靠上来时,她乖顺地侧过身子轻轻一推,柔弱无力的慢慢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周孝东了然地眯起眼睛,享受天仙美人儿投怀送抱的滋味,然而没等来柔弱无骨的身段入怀,反而是颈边传来一道剧痛,他猛地张开眼睛,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就被人从后头敲了一榔头,打了个半晕,顿时眼冒金花,又惊觉后颈漏风般被人狠狠地裂开了几道口子,再之后,就彻底晕死了过去。
宁清仪盯着中沾血的瓷片愣愣不语,她仿佛还没从这一惊变中缓过神来。
“宁二姐?”
熟悉的麦色掌心翼翼地捏过她中的碎片。
“女孩子可不要玩这些危险的东西。”
宁清仪随着掌转过视线,映入眼帘的,是顾三郎那锐利硬朗的轮廓。她刚刚示弱伤了周孝东,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这人
这人倒是果断迅速,一闯进屋子就配合她将周孝东撂倒在地,还拿过她中的碎片比她还狠得补上几下。瞧那晕死过去的周孝东,血柱崩流极快,恐怕几炷香之内若没人来救便要失血过多而死了,可这不就该是这淫棍的下场吗?
“你怎么在这”
宁清仪的声音轻得有如呢喃,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似是刚从噩梦中醒来,一点儿都没有初见时故作娇蛮的鲜活气。
顾裕安不知怎么,心里没由来地窜上一股刚烈的怒火,有着燃尽一切的冲动。
然而目光一落在对方清澈如细泉的双眸上,他又有些想摸一摸。那双透亮的眸子让他的怒火顷刻间熄成了一滩静谧又包容的河,这条河只想安静地看着、包容着一个叫宁清仪的女子,叫她只能躺在他的河谷里,任她娇柔,任她玩闹。
心中这么想,然而现实中,顾裕安只是很有分寸地隔了对方有一步之远,暗暗盯着宁清仪脸上迅速晕开的陀红,想起刚刚在隔壁听到的动静,立马转身交代房门口站着的人帮忙处理现场,带着宁清仪去向隔壁的雅间。
“念髻她”
“放心,我会让人解决好的。”
“顾裕安,我有些难受你帮我找个大夫好不好”宁清仪咬紧了唇角,似是守着某种傲气一般,绝不让自己在男子面前失态,她的眉心紧蹙着,抬起那早已缠绵得难舍难分的眼皮,克制着从全身各处传来的丝丝悸动。
此刻她声音娇娇软软的,哪还有平时的清冷与蛮横。
“好。”顾裕安倒是没想到,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娇滴滴的千金姐,竟然知道他的大名,还以为对方只会气呼呼地叫他顾三郎呢。
宁清仪微垂着眼眸,眼尾透着难忍的猩红,她的神智一旦有了些混沌,便暗暗掐紧心,保持清醒。
但抬起的脸上却始终仿佛笼罩着一层层迷蒙的雨雾,像菟丝花一样弯着脖子依靠着身边唯一的男子,似乎是极其信赖对方,绝不会趁人之危。
在不了解男子的品性之时,不妨面上先给出自己的信任。而且无论如何,这是个将要参加科举的男子,大概率不会对她乱来,弃了自己的名声。
路过门口时,宁清仪抽空瞅了瞅倒下的三四个厮,其中就包括刚刚那个捂住她口鼻的,她提及的心放下了一半。
宁清仪全身渐渐瘫软无力,只能被顾裕安礼貌地轻揽着前行。她不断想着事情,让自己集中精神,绝不要自己被药力吞噬清醒。
她是真没想到,原来一直待在隔壁雅间的人,是顾裕安。
她还以为会是哪个富贵人家呢,不管如何,先前她已给隔壁之人留下了印象,对方总能听到一声半响的,她是赌,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对方有着热忱之心,会出救她。
是顾裕安的话,那就更好了,对方能够救下宁父,明对方足够善心,如今,她只需扮演好一个无辜受害的弱女子。
但是,她难免满脑子疑问。顾裕安不是一个没钱没势,连科举考试都被人陷害得无法顺利进行的农家子吗?哪里来的钱财预定下这上好雅间?
进了屋,顾裕安将全身绵软的女子心地放在里屋的塌上。
对方神志似乎已经模糊,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一直依依不饶地想要往他的身上靠。
她脸颊的碎发湿漉漉的,浑身已然香汗泠泠,脸上狭长的眼眸一片水雾,湿哒哒地透出一股清媚诱人之色,偏偏那眸色淡淡,好似不知自己为何如此似的。
这般矛盾的色彩直直晃得顾裕安心神微漾,不自觉轻咳了一声。
温香软玉纠缠着入怀,在他耳畔缓缓吐着如兰气息,淡淡幽香也陡然浓郁了起来,不断涌入他的鼻腔。
顾裕安紧皱着眉头,慢慢的,身体难免变得僵硬。
而另一边,宁清仪紧攥的心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她似乎是感受着体内压制不住的燥热,浑身烧得她,忍不住将伸到了清凉的榻外。
一滴血珠滴答一声,滚落到了雪白的地毯上,红白对比,十分明显。
顾裕安见状,豁然起身,随不知哪里撕过一长条布料,迅速给她包扎起伤口来。
宁清仪用被子挡住的嘴角轻轻勾起。
紧接着,她翻了翻身体,倒进了温软的锦被中,嘴里不住咬起轻音,喊着:“大夫,大夫”
顾裕安脸上陡然升起一丝古怪的神色,但很快,待他听到锦被中再也克制不住的娇喘,连忙便转身出了屋子。
等人走后,宁清仪才缓缓从锦被中钻了出来,意念微转,她嘴巴很快含住了一口清凉的泉水,瞬即,泉水便发挥作用。
她眼角的猩红褪去了一点,但是仍有残留的药力在体内乱窜。
宁清仪低头看了看心包裹粗糙的布条,深思了一会儿。
她当然可以用碧湖泉早早解开春毒,可若是等会儿大夫来了却什么都看不出,那才是真正的不妥。
毕竟,在她眼里,无论是宁溪还是顾裕安,都是极顶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