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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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叶教授分别后,敖雨泽打了个电话确认廖含沙所在的医院,然后带着我赶了过去。

    来到医院后,我们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果篮,然后根据电话给出的病房号上门,见到了正在护理廖含沙的一个中年妇女,她是廖含沙的母亲。

    廖含沙依然没有清醒过来,但是早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是她受伤的时候受到巨大惊吓,大脑出于自我保护让她潜意识不愿意清醒过来。当然,当时流血过多,大脑缺血造成供氧不足损伤了大脑能也是原因之一。

    廖含沙的母亲以为我们是她女儿的朋友,因此很是客气。当我们问到廖含沙的男友的时候,她的脸色很是古怪。

    不过,她还是勉为其难地简单介绍了下廖含沙的男友。那是一个技术宅男,不善言辞,似乎是孤儿,因此廖含沙的母亲和家人都不是很喜欢他。

    他们都觉得,先不经济条件,像这样性格孤僻的年轻人,因为成长的过程中受到的关爱很少,其经历很可能让其性格偏执冷漠,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这样的人交往,否则一旦感情不和很可能会受到伤害。

    孤儿的法,让我们对廖含沙男友的真实身份更加好奇,似乎这和当年他身边还有一个神秘男子的事实不符。不过这也可能是他掩饰自己身份的方式。

    很快,我们得知了廖含沙男友的名字,名叫秦峰。如果秦峰真的如我们推测的那样,是设计游戏隐藏关卡的黑客,那么他的绰号来历似乎也可以解释了,他的名字中带了个“峰”字,有很大的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被人称为“疯子”。当然,在络世界的时候,他疯狂的攻击风格,或许也是这个绰号的来历之一。

    最终,在敖雨泽的坚持下,廖含沙的母亲有些不情愿地翻出女儿里存的照片,将廖含沙和秦峰的合照拿给我们看。

    照片上的廖含沙笑得很幸福,而她的旁边,是一个脸上表情略微僵硬的瘦削男子。他的头发有些乱,戴着黑色边框的眼镜,眼眶下陷,眼中还有些细微的血丝。肤色微微发白,似乎是常年熬夜外加不见阳光的缘故。

    看着照片上略显病态的男子,我突然感觉到有些眼熟,正当我要开口的时候,敖雨泽却暗中拉了我一把。

    我们将还给廖含沙的母亲,然后告辞。走出医院的时候,敖雨泽对我道:“我知道你刚才要什么,不错,那个人我们的确见过。当时我们去那座废弃的精神病医院路上,曾经遇到过一个逃跑的病人,后来被两个护工和一个护士给抓了回去。”

    不错,我感觉到照片上的人眼熟,是因为前些日子在去精神病医院的路上的确见过这个人,只是当时我们都不可能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一直隐藏在游戏背后指引着我的神秘黑客。

    并且,我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当天我的衣兜里会有一个突然出现的u盘,使用了u盘后还对游戏进行了升级。很明显,那个u盘是当时的秦峰乘我不备放进我衣兜里的。

    只是,当时他的举动是早有安排还是巧合?如果是早有安排,他专门在那里等我们的话,那他是怎么预知我的行踪的?就算知道我们当天要去脑康精神病医院,可也无法确定我们一定要在那个位置停下吧?

    如果是巧合,那似乎更加不可能了。这个u盘里面的游戏升级包,对于我这个正在进行游戏测试的人来才有用,换了其他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就算得到后要么扔掉,要么第一时间是当成病毒或木马给删掉。

    我相信,以秦峰这个天才黑客的智商和精明,是绝对不会去赌运气的,要在省城一千四百万人中恰好遇上我并将u盘放入我兜里,这个概率比中六合彩还要低。

    那么,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就算剩下的答案再不可思议,也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当时的秦峰,竟然真的是预见到我和敖雨泽会路过那个路口,并故意逃出精神病医院等我,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再度被抓回去!

    我突然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他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精确的预知?难道,他真的是什么见鬼的神之子?

    将这个疑点出来,敖雨泽沉吟了片刻,摇摇头:“他是不是神之子我不知道,但是要能预知到这个地步已经和神灵没有区别了。不过以我曾经受过的一些特训看来,要造成这种几乎是亿万分之一的巧合,只要掌握的情报足够,也并非不可能。”

    “你是,这是他设计好的,因为他可能掌握着我们的行踪?他不是被关在精神病院吗,怎么掌握我们的行踪的?”我大惑不解。

    “你也过,他是一个天才黑客,甚至还给你传过不少文件对吧?”敖雨泽想了想问道。

    “是啊你的意思是,我的电脑其实早就被他控制了?”我一惊,顿时感觉自己的衣服像是被人剥光,什么都被那浑蛋给看完了。

    “这几乎是肯定的。如果他真的有足够高的黑客技术,那么做到这一点并不难。甚至,那天我用你的电脑发送保密邮件让人帮我查询资料,虽然我已经很心地扫描电脑上是否有隐藏的病毒木马,可现在想来,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很可能当时的信息也被他截获,甚至有可能通过这个隐秘的邮箱,反向追踪到我的资料。而且我怀疑他能够控制道路上的监控摄像头,所以那天才能一路了解我们的行踪。”敖雨泽忧心忡忡地。

    我能理解她的担忧,到目前为止,秦峰似乎都是在引导我去接近和金沙古卷有关的事件中去,但另一方面,他可能和当年伤害叶子的神秘男子是一伙的,更可能是什么神之子。他到底是敌是友,现在还无法确认。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现在既然锁定他了,那么还等什么呢?”我冷笑着。最可怕的就是看不见的敌人,现在秦峰的身份对我们来虽然还扑朔迷离,可已经曝光了一部分,以敖雨泽的战斗力和背后庞大得可怕的势力背景,似乎也无须惧怕一个黑客。

    “我要做些准备,明天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个黑客。就算他真是那个组织的人,只要和金沙有关的神秘事件扯上关系,我都可以动用极大的人力抓捕他。”敖雨泽点点头,意气风发地,刚才的忧心似乎也消融了不少。

    我们分开后,约定第二天她来接我。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敖雨泽开来的车不是拉风的法拉利45跑车,而是相对而言十分低调的奥迪a6。老实这种车更适合政府部门的中年人开,一个时尚的大美女开这样的车还真感觉十分不搭调。

    不过我看到车牌号居然是“辰a”开头的,号数还相当靠前。我听一个朋友过,这样的车牌号是当地军区的军牌,对这辆不起眼的奥迪顿时肃然起敬,同时对敖雨泽的能量之大,又有了直观的认识。

    在出发之前,敖雨泽花了半个时给我化装,还带来了假发和一套比较正式的西服。

    她在我双颊贴了一层薄薄的硅胶一样的东西,又画粗了眉毛,让我戴上牙套让嘴唇稍稍凸出,此外还做了其他几项修正在她的妙之下,当化装完毕我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竟变成一个三十岁出头儿的沉稳古板的陌生男子,就算是熟人见了我,恐怕也认不出来。

    给我化装完毕后,敖雨泽则是在自己脸上戴了一层薄薄的如同面膜般的东西,只是颜色和肌肤颜色相差无几,戴好后又在贴合皮肤的地方仔细动修补了下,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气势凌厉、相貌普通的女军人般的形象。

    面对如此神奇的化装术,我目瞪口呆,不由得问道:“你用的不会就是传中的人皮面具吧?”

    “人皮面具个屁啊,谁会用那种恶心的玩意儿?这是现代塑形化装技术,用的是和你脸上贴的一样的硅胶材料。嗯,其实淘宝上就有比较粗糙的廉价硅胶面具出售,只是我听快要禁售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赶紧买几张来玩。”敖雨泽一副看白的眼神,顿时噎得我不出一个字来。

    一个多时后,我们开车来到重建后的脑康精神病医院,这座精神病医院占地面积有两百多亩,离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座六十年代废弃的精神病医院直线距离约三千米。也幸好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是在市区,光是这样大一块地就价值几十亿。

    不过,到底要如何从精神病医院带出秦峰,我还真的心里没底。如果是对这所精神病医院没有任何了解,我可能会选择先去探视病人,然后趁将人劫走什么的。可是自从上次受到十几个被控制的精神病人的袭击,其中还掺杂着数名枪,我对于这所精神病医院就十分警惕了。这所精神病医院根本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里面的人甚至有可能使用武力对我们下,危险系数极大。

    车窗玻璃前面似乎也挂着特殊的通行证,因此一路畅通无阻,停好车后,医院的一个胖乎乎的领导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医生护士已经在停车场附近等候。

    敖雨泽带着我走过去,不同于我的忐忑不安,敖雨泽倒是镇定得很。

    那名胖乎乎的医院领导自我介绍姓周,是医院的副院长,敖雨泽毫不给面子地没有握他伸出的,而是拿出一个绿色封面的证件递过去。周副院长看过后,虽然脸上十分恭敬,但是我从他的眼中却看出一丝不屑来。

    我暗中嘀咕一声,这家精神病医院根本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就算是敖雨泽搞到政府部门的某些证件,可能都不好使。

    “原来是c军区的领导,不过我们是一家民营医院,似乎没有什么事要麻烦军区领导出面的嘛。”周副院长似乎并不怎么买账,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谦恭。

    我感觉越来越有趣了,以国内军政部门的强势,一个的民营医院,居然如此态度,要背后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反而是不可能的。

    “我们这次来是要提审一个病人,怀疑他和一宗严重伤人案有关。他伤害的人情况比较特殊,所以警方将这件事转给我们处理。我想,周副院长一定会配合国家关办事吧?”敖雨泽冷漠地。

    周副院长胖乎乎的脸上表情微微僵硬,口中却连连道:“配合政府部门办事,是我们的职责嘛。就是不知道要提审谁,有没有相关的续”

    “借一步话。”敖雨泽低声。

    周副院长微微皱眉,带着我们进入他的办公室,让其余的医生和工作人员不要跟过来。

    等周副院长关上办公室的门,敖雨泽神秘地一笑,然后拿出一个新的证件。她拿出文件时是背对着我的,因此我并没有看清楚证件是什么。

    但我对面的周副院长,却猛然间脸色大变,再看向敖雨泽的眼神,已经从先前的不经意变成了畏惧。

    敖雨泽慢条斯理地收起证件,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对着周副院长:“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他了吗?”

    “当然,当然,您请!”周副院长态度大变,甚至还带了一丝谄媚讨好的意味。

    我大为好奇,不知道敖雨泽刚才给对方看的文件上到底是什么,会让对方突然之间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逆转。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我只能像一个没什么发言权的跟班一样,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在周副院长的带领下,我们朝一栋大楼走去,大楼只有七层,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我们进入的却是地下三层。

    这让我大吃一惊,按理修建地上建筑,要远比地下建筑省钱,而且一座精神病院,也完全没有必要在地下修三层地下室。

    等电梯停下,出门后我看到连走廊中都有不少全副武装的保安站岗,还有人不时来回巡逻,周围更是有多个摄像头多角度地交叉监控,戒备之森严,就算是军事禁区也不过如此吧?

    “这里的看守人员,似乎有点多。”敖雨泽不经意地。

    “哪里哪里,您不知道,这里关押的,都是有严重暴力倾向的重度病人,一旦他们逃出去,很有可能危及其他病人和医护人员的生命。”周副院长干笑着。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对我就不用这些套话了吧?我可没有听,有什么精神病人需要用这样严苛的标准监管,就算是国家级监狱也不过如此了吧?”敖雨泽毫不客气地。

    周副院长嘿嘿笑了两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放心,自己人,我的助理嘴巴很紧。”周副院长点点头,声:“您也知道,那位爷的身份十分特殊,又不能像其他实验品那样直接抹除掉,如果让他逃出去,将这里的秘密公布出去,大人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我注意到他的这段话里,透露出好几个关键信息。首先,这里关押的那个爷,很可能就是秦峰,并且身份十分不简单,甚至连他们都不敢轻易加害。其次,这里存在被当成“实验品”的人,并且他提到一个“大人”,这个人很可能属于控制这座精神病院的神秘组织,应该是整件事的幕后主使,或者至少是拥有极高权限的领导者之一。

    敖雨泽不置可否,只是跟着周副院长继续朝里走。我一路仔细数了下,我们一共通过了五道安全闸门,每道门前都有不同的检测方式,第一道门需要钥匙,第二道门需要输入密码,第三道门需要声纹验证,第四道门指纹验证,第五道门瞳孔验证这哪里是精神病院?简直就是保密措施做到极点的国家级研究院吧?

    越是往前,我越是感觉触目惊心,因为后面的保安,不仅穿戴着全覆盖式的防爆服,甚至腰间似乎还佩带着枪支的样子,怎么看这里都有些不对劲。

    不过敖雨泽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我也不敢多,等进入最后一道安全闸门后,周副院长带领着我们进入一间全封闭的房间,然后朝旁边的人交代了一番,将禁闭室的大门打开。

    我往里面看了下,这是一个色调全部是白色的房间,约有二十平方米大,除了一张床、一把带着软垫的椅子外就只有墙角的卫生间。周围的墙壁都包裹着软性材料,连地板都不例外,很显然是防止里面的人有过激的举动伤害到自己。

    一个瘦削的男子,就坐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他的头发有些长,披头散发的样子的确像个疯子。整个人的神情呆滞,目光分散,似乎没有焦点。嘴角也流着一丝浑浊的涎水,看起来有些恶心。

    这个人虽然和照片上的样子比有些变化,但不管是我还是敖雨泽,都认出来的确是廖含沙的男友秦峰,同时也是那天我们前往废弃的精神病院地宫的时候,在半路遇到的逃跑病人。

    只是有一个疑问始终在我心里徘徊,那就是这里的戒备如此森严,就算是换成00这样的王牌特工关押在这里恐怕也不一定能够逃得出去,那天秦峰是如何逃离医院的?

    “他一直关押在这里?”敖雨泽似乎也想到这个问题,皱眉问道。

    “以前是关押在乙级看护所。是上次他居然不知怎么逃脱后,被重新抓回来才被看押在这处特级看护所的。您放心,这地方就算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他不可能再逃了。”周副院长恭声。

    敖雨泽点点头,然后脸色冷漠地:“我需要提他出去,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只是我需要打个电话确认下”周副院长的额头渗出汗水。

    “怎么,不相信我?”敖雨泽声音一冷,一股森严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一旁的我都感觉浑身不舒服。

    “不敢,只是流程”

    “我已经得到魁首的授权,你有问题,自己去问魁首。”敖雨泽冷哼一声道,不过似乎为了安这名副院长的心,她将一份文件从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来,然后抛了过去。

    周副院长接过文件后,仔细看了一遍,最后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人将秦峰放了出来。不过这个时候的秦峰,完全是痴痴呆呆地只会傻笑,我扶着他,无法分辨他是在装傻还是已经真的变成傻子了。

    既然目的达成,敖雨泽也不再多言,带着我和秦峰离开。一路上我依然不敢相信会这么简单就将秦峰从戒备如此森严的精神病院救了出来,可是事实如此,让我对敖雨泽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虽然我依然有一肚子疑问,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询问的最佳时。我搀扶着秦峰,带着他亦步亦趋地离开,直到到了停车场的时候,敖雨泽刚坐上驾驶位把车发动,她一直绷着的神经似乎才稍微松弛了一点。

    “好险,如果再晚一点,就穿帮了。”敖雨泽一边将车驶离停车场,一边。

    穿帮?我呆了呆,听敖雨泽的意思,她刚才竟然是在演戏,这么她给周副院长提供的文件是假的了?正这样想着,突然看到胖乎乎的周副院长,带着十几个保安从大楼里追了过来。那些保安明显不是地面那些只是巡逻做做样子的保安可比的,一看就是在大楼最底层的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冲过来的速度很快,还带着一丝杀气。

    “坐稳了。”敖雨泽提醒了一句,毫不犹豫地加大了油门,然后疯狂地从精神病院开出去。看来果然如她所,已经穿帮了。

    本来以平稳著称的奥迪a6居然发出咆哮般的怒吼,速度飞快地提升,我立刻明白过来a6不过是这辆车的表皮,这是一辆经过深度改装的车,只怕速度不比她上次开出来的那辆高级跑车慢。

    “拦住他们!”周副院长的吼声传来,他虽然体重接近二百斤,这个时候奔跑的速度竟然不比那些精英保安慢,吼叫声也十分有力,隔着一百多米远我都能听见。

    精神病院的大门开始关闭,那是那种一米多高的电动栅栏门,关闭的速度比较慢,门口的两个保安也对着对讲了几句什么,然后朝门岗亭内抬出了什么东西,飞快地安放在大门口。

    等车近了,我才发现那是一条带着倒刺的金属锁链,如果直接开过去,车胎肯定会被扎爆。

    “怎么办?”我有些急了,上次在废弃的精神病医院的时候,光是十几个被控制的精神病人就让我们忙脚乱,现在到了对方的大本营,陷入包围的话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吧?何况这里关押秦峰的地方戒备如此森严,如果我也被关进去,恐怕也没人能救我们出去。

    “没事!”敖雨泽应了一声,速度不仅没有降低,而且还狠狠地踩下油门,改装后的奥迪a6在短短几秒内将速度提升到了上百码,然后飞一般朝大门冲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已经关闭了大半的大门被撞开,车子经过金属锁链路障的时候,虽然使劲摇晃了一下,但并没有如我所料的爆胎。很明显,连轮胎居然都是用的防弹轮胎,路障上面的金属倒刺对它没什么用。

    只是在和大门撞击的时候,两道栅栏大门被撞得弯曲变形后弹出几米远,车辆剧烈地摇晃,我的头碰到车门,顿时起了一个大包,痛得差点儿叫出来。而敖雨泽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很快就转了个方向,朝不远处的公路飞奔而去。

    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那是医院的救护车开始追了过来,再后面还有好几辆车,估计来的人不少。而且这些车的速度都不慢,尽管敖雨泽已经加速到一百五十码以上,可是追过来的车居然还是能勉强跟上。

    一路上我心惊胆战,这里是限速才六十码的省道,而敖雨泽操控下的奥迪a6已经很快跑到了一百八十码,几乎不用去仔细听,我也能猜到被我们一辆辆超过的汽车里的司在心有余悸地破口大骂。

    接着几声枪响,我下意识地将头低下,然后看到一旁的秦峰还傻乎乎地探出头去看后面发生了什么,我连忙将他也按倒在座椅上。

    很快,后面的风挡玻璃出现了好几个弹痕,但是玻璃并没有碎裂,我稍稍放下心来,这辆车的改装十分彻底,连玻璃都是防弹的。

    “你会不会开车?”前面的敖雨泽突然问。

    “什么?开车?”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开车还是开枪,你选一样。”敖雨泽不耐烦地。

    “开车我会一点,只是还没拿到驾照”我弱弱地。不过心底还有一句话没有出口,那就是如果要我在省道上将车开出一百八十码的速度,那我还是选择开枪好了,至少不会马上车毁人亡

    敖雨泽估计也看出来了,不再坚持,而是一只操控方向盘,另外一只从包里摸出枪,单打开保险,然后摇下车窗,看着后视镜,左伸出窗外接连开了几枪。

    可惜双方的速度都太快了,敖雨泽最准的一枪,也不过是将对方车的一个后视镜打爆,只稍微延缓了对方的速度,后面五六辆车,依然不要命地追了过来。

    “你来,只要坚持到市区就好了,就算他们势力再大,也不敢在省城里面如此明目张胆地开枪追逐。”敖雨泽道。

    我咬了咬牙,从后排的座位翻到前排的副驾上,还不等我问现在车正在行驶中要怎么换位置,敖雨泽已经打开天窗,松开安全带和方向盘,踩着座椅探出半边身子,连连朝后射击,在短短两三秒内居然射中追得最近的一辆车司,那辆车失去操控立刻打着转撞向一旁的路桩,后面一辆车来不及刹车,和它撞在一起,因为速度太快,被撞的车瞬间解体,不少零件甚至飞到我们车前面。

    我吓得魂飞天外,感觉到我们的车已经有打滑的趋势,我几乎是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坐上驾驶位,然后握紧方向盘,紧张地盯着前方的道路。幸好在刚才这短短的几秒内,前面的道路都是直线,这才没有发生我们的车也跑出车道的惨剧。

    或许是太过紧张反而忘记了害怕,我偶尔拿朋友的车练,最快也只敢开到五六十码,现在速度陡然提升了两倍,除了刚开始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死了外,竟然很快镇定下来。只是速度不可避免地从先前的一百七八十码降低到一百四十码左右,让还剩下的三辆车越追越近,可没有出车祸已经是奇迹了。

    我想这大概是我天生敏锐的六感带给我的福利,这或许让我的神经反应速度也比常人要快,即便之前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但在生命危的紧要关头,我身上的潜力似乎也被激发出来,竟然应付下来了。

    而拿着枪的敖雨泽在将三个弹夹都打空后,子弹终于告罄,不过也不是没有成绩,又有一辆车被她击中轮胎撞向旁边一辆大货车。货车虽然没事,但估计那司早被吓坏了。

    后面还跟着一辆越野和一辆医用救护车,正当我庆幸又解决了一辆时,突然从后视镜中发现救护车的车门打开,然后一个满脸精悍的保安,从里面拽出一个黑乎乎的金属物体,仔细看竟然是一支单兵火箭筒。

    我吓得差点儿从驾驶座上站起来,随即狠狠地一踩油门,车的速度很快提了上来,和先前敖雨泽开车时的速度都相差不远。

    对方似乎已经锁定了我们,狠狠地扣下扳,一道火光带着白色的尾烟朝我们飞了过来。敖雨泽已经缩回车内,见我有些足无措,狠狠地一拉方向盘,我们的车朝路边冲过去。火箭弹在车旁险之又险地爆炸,尽管这是一辆经过防弹改装的车,可也只能防口径的子弹而已,这样的爆炸顿时将左边的车窗玻璃震碎,玻璃碎片让车内的人都受了些伤。

    接着巨大的冲击波传来,车身仿佛被巨人的掌狠狠推了一把,顿时被掀起来,在半空中翻了个滚,又狠狠地落下。

    我当时是赶鸭子上架坐上驾驶位的,根本没时间系上安全带,顿时在车辆翻滚时撞得头破血流,眼睛被额头流出的血液糊住,看东西都朦朦胧胧,还带着一片血色。而耳边因为巨大的爆炸传来的轰鸣嗡嗡作响,甚至听不清楚敖雨泽在我耳边一直喊着什么,只看到敖雨泽在叫嚷了几声无果后,已经矫健地从破碎的车窗爬了出去,然后朝周围的田野中跑过去,在她后面几十米处,有两三个拿着枪的保安追了上去。

    关键时刻,我似乎感觉到胸口一热,意识稍微清醒了点,接着体内奔腾的血液似乎发出淡淡的金光,让我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我似乎舔舐到自己的血液,感觉没什么血腥气,反而带着某种不出的异香。

    这种香气太熟悉了,十二岁的时候,正是这股香气引来了数以千万计的虫子,差点儿让我和姐姐都因此丧命,如果不是余叔及时出现,如果不是后来旺达爷爷让我从昏迷中醒来并在我身上布置了某种古怪的封印,那么这种情况还会继续发生。

    现在,在我又一次意识处于模模糊糊的情况下并且受伤大量流血时,当年那种流出的血中带着异香的情形再度出现了。我有些惶恐,似乎身上的封印已经压制不住血脉中的那股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我无法操控,只是知道它很有可能会再度引来虫子!

    没过多久,车门被人撬开,我被一个保安模样的人粗暴地拖了出去,就在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保安举着枪对准了我的脑袋的时候,周围突然出来诡异的嗡嗡声。

    接着一片乌云飘了过来,等乌云近了,我才看清那是铺天盖地的蜜蜂。我猜附近一定有几家蜂农,不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这么多蜜蜂。

    用枪顶着我脑袋的保安脸色大变,大概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慌忙脱下衣服拼命扑打奋不顾身冲下来的蜜蜂。但是蜜蜂越来越多,很快他和另外两个保安就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他们身上所有露出衣服的皮肤部分,都被千百只的蜜蜂蜇伤,肿起无数红色的大包,枪也早就掉落在地,这种痛苦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在我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直径两米多的没有任何蜜蜂的真空地带。我蹒跚着走了几步,将地上的枪捡起来,然后忍着恐惧在三个保安的腿上各开了一枪。三个人顿时抱着腿惨叫起来。

    将还笑嘻嘻地盯着蜜蜂看,但是脑门儿上依然被蜇了几个包的秦峰从车里拽出来,这浑蛋还一边拍一边唱着“蜜蜂嗡嗡嗡”的儿歌,让我哭笑不得。

    我望了望路边停着的救护车和一辆途观,这都是精神病院的这些保安所开的。现在我多少对开车已经有些心得,只要跑过去开车进入城区,我们就得救了,只是在此之前,我必须得想办法解决掉似乎越来越多的蜜蜂,以及田野里各种赶过来的虫子。

    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保安眼里露出的怨毒神色,尤其是那个保安首领,他盯着我的眼神,就像是毒蛇盯紧了食物,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看了看还剩下三发子弹的枪,瞄准了他的脑袋,最终还是没有扣下扳。

    似乎是被蜜蜂蜇中的部位又痒又疼,他不停地撕扯自己的衣服,然后露出肩膀上一个类似单足金乌的文身。

    我心中一动,这个单足金乌的造型,和金沙遗址中的太阳神鸟的造型极为类似,而最让我感觉古怪的是,我正在进行测试的那个游戏桌面图标,也同样是这样一个太阳神鸟的标志。

    也就是,这所精神病院不仅很可能就是以制造长生药作为噱头的神秘组织,而且和神秘游戏的开发商之间也有不清道不明的联系,甚至有可能是同一伙人!

    那保安头目忍着痛,哆嗦着从衣袋里拿出一支针剂,我看着针剂里面血红的液体,脑中闪过前些日子自己使用了类似的药剂后,似乎连受伤的巴蛇神都给空撕碎了。这玩意儿的威力似乎远比普通的枪支还要厉害。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用不着客气了。我抬头看了看遮天蔽日的蜂群,冷冷一笑,走了过去,在自己额头的伤口上抹了一把,然后一脚踢开他正要往颈部注射的针剂,将沾满自己鲜血的掌狠狠地按向他的伤口。保安队长惨叫一声,不停地朝针剂的位置摸索,我哪能让他如愿,捡起针剂放入自己衣袋里面。

    他似乎想要站起来抱住我拖延时间,不过他已经没有会了,我退开了几步,果然,仅仅是两三秒后,无数的蜂群就朝他冲了过去。惨叫再度响起,他不停地扑腾,不过全身上下都被蜜蜂包裹,像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在地上翻滚。虽然不知道被压死了多少蜜蜂,可是更多的蜜蜂,还有已经赶过来的田野间的虫子,都朝他涌了过去。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这些虫子渴望我的血,可是对我本身却十分畏惧,但只要我的血离开我的身体,那么它们就会战胜自身的恐惧疯了一般前去争抢。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还是以这么诡异的方式,我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搀扶着秦峰一步一挪地朝路边停着的车跑去。

    保安头头已经停止了挣扎,不少虫子开始撤离,再度朝我围拢过来。远远地我能发现他受伤的腿膝盖以下的部位竟然没有了一丝血肉,都被疯狂的虫子啃噬一空。我打了个寒战,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然后将头脸上的血液擦干净,打开路旁的救护车车门扔了进去。

    巨大的嗡嗡声此起彼伏,所有的虫子都朝救护车涌过去,我深吸一口气,退开了十几步,朝救护车的油箱连开了两枪,汽油顿时流了出来。

    从衣袋里拿出防风打火,打燃后扔了过去,然后猛地趴倒在地。汽油被点燃,火舌顺着枪孔钻进油箱,然后猛地爆炸,巨大的火焰腾起,大部分虫子都被火焰吞噬,即便有侥幸逃脱的,也被冲击波直接震死,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几十只在火焰外挣扎,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秦峰傻乎乎地看着这一切,然后欢呼起来,大概在他的意识中,这是放了一个大爆竹吧?我拉着他上了车,惊喜地发现车钥匙没有拔出来,甚至车都没有熄火,大概是刚才他们用火箭筒炸翻我们的车后,马上就停车赶了过来,还来不及拔出车钥匙。

    我发动了车子,大概是没有先前被人追逐的紧张感,歪歪斜斜地开了几十米,差点儿被其他车撞了。耳边隐隐传来敖雨泽的呼喊声,我朝车窗外望去,敖雨泽已经快步奔跑过来,她似乎已经将追她的几个保安给解决了。

    因为先前几次三番的激烈动作,我感觉到脸颊化装用的硅胶贴似乎有些松动,咧开嘴朝她难看地一笑,停下车,然后自觉地离开驾驶位,等敖雨泽坐上来后,我爬上后排的座位,似乎失去了一切力量般瘫软在座位上。

    “很不错嘛!”敖雨泽对我点了个赞。

    我有气无力地问:“我们搞出这么大场面,会不会有麻烦?”

    “麻烦当然会有,不过你放心,我还罩得住。”敖雨泽轻描淡写地。

    我不由得暗暗咋舌,估计在明天的新闻中,会是这条省道发生连环车祸,多人受伤吧

    回到城区后,秦峰被敖雨泽带走,我则请了几天假养伤。虽然我伤势并不算严重,但这天发生的事对我心理冲击还是挺大的,尤其是利用自己的血让虫子吃掉保安头目一条腿。而且我几乎能肯定,保安头目肯定是挺不过去的,可以这人是间接死在我的上的。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这次受伤后我的血又会引来虫子?是当年旺达爷爷在我身上布置的封印已经松动了吗?下次受伤还会不会有同样的状况发生?不弄清楚这一点,我是绝对无法安心跟着敖雨泽继续调查这些和金沙有关的神秘事件的。

    养伤期间,我自然不敢放松测试游戏,上次铁匠的死还历历在目,如果那个组织真要将我也抓过去执行电刑,想想都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而且我也担心精神病医院那庞大的潜在势力,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敖雨泽他们对付不了,可我这个普通人肯定是个软柿子,如果随便出门的话不定哪天就突然冲出来一辆救护车,然后下来几个彪形大汉将我绑了,还能对外宣称是逃跑的精神病患者

    不过,就算脑康精神病医院中有监控,可当时我和敖雨泽都是化装前去的,他们就算是要找人,也是按照我化装后的形象去找吧?这样看来,至少暂时我是安全的。

    就这样很是忐忑地过了几天,我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的体质虽然一般,可是伤口恢复能力却比一般人强得多,大概这也是拜我那古怪的血脉所赐吧。也不知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概四天后的下午,敖雨泽打电话过来,让我两个时后去城东客运站等她。这四天我都一个人待在家里,除了测试那见鬼的游戏外,也没什么事可做,的确是要闷出病来。何况有敖雨泽在,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因此也没有啰唆,赶紧换了身利落点的衣服出门。

    我是打算坐公交然后转地铁过去,又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也不敢携带武器,就那样直接过去。

    到了东郊客运站,我出地铁后给敖雨泽打了个电话,她让我在客运站大门口等着,有人来接我。我正在纳闷,几分钟后,电话响起,我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明智轩。

    这个有些逗比的富二代,现在起来也是我半个老板,毕竟他投资了我所在的公司好几百万,而且也是因为他,现在的老板黄总对我很是客气,至少我请假的时候不会被骂了

    就是不知道敖雨泽为什么让他来接我,难道下次他又要和我们一起行动吗?想起上次在废弃精神病院下的地宫的时候,他抛下我们还大义凛然地要引开巴蛇神的样子,我就感觉到一阵蛋疼菊紧。

    很快,我走到明智轩在电话中指定的位置,坐上了他那辆骚包的红色宝马x6,这浑蛋见到我后第一句居然是带着深深的幽怨问:“听前几天你和雨泽又去玩儿了,怎么不带上我?”

    我差点儿一下没喘上气将口水喷出去,我们那是去玩儿吗?我们是去玩儿命好吧!不仅是枪击以及飞车追逐,连火箭弹这么夸张的东西都用上了,稍微不注意当时命就送掉了,看你那样子居然还一脸遗憾没有和我们一起

    吐槽能量瞬间满格,最终我还是强忍下了,没好气地:“下次有这样的‘好事’,如果不叫上你就让我天打雷劈。”

    明智轩顿时眉飞色舞,我估计如果不是他正在开车,恐怕会马上过来拍着我的肩膀然后硬塞过来他最爱的古巴雪茄

    “我们这是去哪里?”我见他很快开出城,看这样子应该是往龙泉的方向开,不由得有些奇怪,我们总不会是去哪个农家乐或者果园碰头吧?

    “你们上次不是在精神病院救出一个人吗?雨泽将他安置在我在东郊外的一座别墅里。”明智轩道,听他语气还挺开心,似乎能为敖雨泽做点事情是天大的荣幸。

    我没有想到敖雨泽竟然是将秦峰安置在明智轩的私人别墅,这让我多少有些奇怪,按理她不是应该将秦峰带回她所在的某个组织或者和政府有关的部门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我问道:“我和敖雨泽去冒险还可以是有些苦衷,毕竟在此之前我似乎就惹上了某个神秘的游戏并且卷入上次的鬼影事件,你又是为什么呢?别告诉我仅仅是因为你喜欢她,喜欢的话,似乎更应该担心她做这些事的安危,而不是渴望和她一起去冒险吧?”

    这是我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诚然,我能看出明智轩是喜欢敖雨泽的,可这并不能解释他做这一切的动。

    而敖雨泽对明智轩从来不假辞色,可也不排斥他跟着一起行动。以我对敖雨泽的了解,她虽然对明智轩没有什么爱意,可至少还是将他当成朋友,有时候让他参与到这些行动中来,真的是没有深意的吗?

    不过,真要是利用明智轩什么的,或许还不至于,每次她都是将事情在明面上,明智轩还是有选择权的。

    明智轩面对我的疑问,沉默了一下,道:“很简单,因为我喜欢冒险啊。平时也没什么会,我的一切在很的时候就被家里人规划好了,读什么样的学校、将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然后逐步接家里的生意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可我不喜欢。其实真要起来,我也不是那么喜欢敖雨泽,我喜欢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能够随时都体会到如同走钢丝一般的危险和刺激!”

    我目瞪口呆,搞了半天,原来明智轩就像是个还处于叛逆期没有长大的孩子。家人越是给他安排了一条金光大道,他就越是感觉不舒服,想要在外过冒险刺激的生活

    这种人估计是物质生活太过充裕,以至于从来没有体会过生活的艰辛,反倒是在精神上的追求比一般人还要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