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童子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当下,夙溪想的不是自己该怎么逃命,而是眼前这个已然失神了的子该怎么办。
所以当她费尽心力重凝起一股气力时,也只是拿来大喊了一声。
“快跑!”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周身被一股骤然而来的气压紧紧控制,空无一无的丹田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锁了起来。
是锁魂链的感觉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段,只不过这力度似比之前要差了许多。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鬼宗道啊,可谁能想到管制森严的仙宗里早就混入了鬼宗道的人?
而且,还是个鬼王呢。
夙溪眼中凝起一股冷笑,感叹宫阙难得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放放开她!”
还行,好歹把这位赫连哥给叫回神了。
只不过这个傻子回过神了就快跑啊!
还杵着那里,是之前当柱子没过瘾吗?!
夙溪惊了,她平生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没求生欲的人,早知道刚才就该省些力气,何至于让她现在连呼吸都是觉着难受呢。
见赫连哥还在原地些没用的话,夙溪只能冲着他使着眼色。
“我爹乃是仙宗大人物,如若想活命就快放她下来!”
很显然,这位哥并有注意到她使的眼色。
看他摩拳擦掌的样子是还打算逞个英雄,学些话本故事开始英雄救美了。
夙溪现在要是还能话早就骂出声了,但她只能坚持不懈的冲他使眼色,意图救他与水火之中。
快跑!快跑!!快跑!!!祖宗你倒是快走啊!!
夙溪在内心里咆哮,奈何她这副样子落入到赫连哥的眼中却是一副救我!救救我!!救救救我!!!
如此,这位面目清秀的赫连哥就做出了一个让夙溪至今乃至以后都觉得十分匪夷所思的举动。
只见他大喝一声,啪啪两声打了下膝盖后突然打起了马步。
这是何意?
夙溪看的一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又喊了一句。
“混元正气——顶天——哎呀!”
啊喂!你好歹站稳啊!
惨不忍睹的画面让夙溪额头一阵黑线,这个连马步都站不稳的人还想着救她呢?
不如现在就把她给带走吧!她真的看不下去,太惨了!!
也不知他那位大人物的爹,看到自家儿子连个马步都站不稳是何心情,会不会同她现在一样气的想抽他。
身后将夙溪挟持在里的人显然也是看不去了,在明显的一愣后就打算着将他捆绑起来随便丢了。
本来是想杀人灭口,但这里是仙宗太过放肆容易暴露行踪。
而就在他考虑要将少年丢到哪里时,一道从背后呼啸而至的笛音猛的让他神色一凝,瞬间就将怀里的夙溪往前一扔。
原本趴在地上的赫连哥顺势而起一把将她接过,动作一气呵成同之前笨笨脚的模样截然相反。
“这招叫做声东击西。”
赫连哥如是道,可惜还没等他吹嘘一波就又被人从背后一脚踹翻。
从背后袭来的剧痛让这孩子急抽了口气,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紧紧地将夙溪护在怀里,跌落在地时也是全然当着她的垫背。
何必呢?
护在她头顶的有些微微发抖,明明都痛的受不了了为何还要这般护着她?
夙溪想不明白,从怀里抬起头正对上那一双犹如万里晴空般清澈的眼睛,稍看一眼就让觉得如沐春风。
这人蹙着眉像是极力的忍耐着痛楚,见夙溪往他看来还特意缓下神色,安慰道:“不痛的。”
谁管你痛不痛啊。
夙溪变扭的别过头,心里有些生气。
对于太过热忱的人,夙溪总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明明不过是萍水相逢,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她又何德何能?
所以当不远处的身影处理完麻烦又要往他们走来时,夙溪便猛地借用魂铃的力量将束缚在身上的锁魂绳给冲开用术法托起被她打晕的少年,离开前还朝着那道虚虚显着看似没有实体的人影挑衅一笑。
“堂堂鬼王也有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时候,秋子道你若不怕死尽管跟来。”
青稚有力的话语里尽是不屑,让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的秋子道冷冷一笑。
“君上,要追么?”
一直躲在暗处穿着仙侍服的鬼使突然现身,半跪在面目阴冷的鬼王面前。
秋子道翻开弥漫着黑色血气的掌,回想起夙溪方才的威胁,皱了皱眉,“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那接下来?”
秋子道望着夙溪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既已查明了真伪何需再浪费时间,本座现下可是惜命的很。”
随着夙溪一同离去的可还有一道之前不易察觉的气息,明明隐藏的极深却在夙溪借用魂铃冲开锁魂绳的刹那显露了出来,那人是谁简直是不言而喻。
如今他那半身散去的修为还未恢复,刚才又被夙溪以魂铃摆了一道,此时过去不就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现在夙溪身边的可就是当初毁去他半身修为的雀月仙君。
好呀好呀,到时候就让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秋子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凝脸对着一旁待命的鬼使道:“吩咐下去,让此次进入仙宗里的暗哨都安生着些,如不是本座亲临断然不能现身。”
“还有,你这张脸用不得了。”
着,秋子道对着鬼使那张极为普通的面孔上下打量了一记,沉吟了一声:“我怎不记得你以前有这种喜好?还是这是你刚从仙宗里学来的怪癖?”
鬼使轻轻一笑,抹了把脸瞬间换上了一张比原先稍微好看些的脸,但大致上都是大同异罢了。
“以无奇之貌行事总是方便着些。”
对于鬼使的回答秋子道不予评论,冷眉一挑脑海中浮现夙溪如今的圆嫩脸,哼声道:“那可未必。”
与之同时,被鬼王惦念着的夙溪正一路跌跌撞撞的躲进一处位于仙宗偏僻处的树林之中。
以她目前还未发育良好的身体来,过多的驱使魂铃还是太过勉强了些。
虽然没有出现上次在竹院里所发生的身体变化,但从体内扩散出来的负面症状却比之前要严重了许多。
暴涨的魂息在她未经修炼凝固的脉络中肆意冲撞,让她全身痛的快要神志不清,若不是为了将赫连子带走她决然不会沦落至此。
为此,夙溪还恶狠狠的回头瞪视了一眼正被她以术法托浮住的人影,见他一副安然无事的在梦中沉睡的模样恨不得将他一把摔死在地。
罢了罢了,于她也是有恩的,何必同一个孩子计较呢。
夙溪如是安慰自己,强忍住因魂铃影响而产生的怨愤,平缓地将赫连哥放下后这才痛不堪言的跪倒在地。
犹如血肉由内从外撕扯的痛感快让她承受不住,在脉络中流窜的魂息就如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在她的体内针针见血。
不止如此,在她光洁细腻的皮肤上开始逐渐渗出点点血珠,血珠汇聚连接成一片化为道道血痕,不一会儿就将夙溪一身洁净的衣物浸染成一片刺眼的血色。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静谧幽暗的树林之中,让潜伏在周围的猛兽凶禽都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呲牙裂齿的想尝尝那个倒在荒草里浑身是血的女童味道。
许是钻心刺骨的痛觉持续了太久以至于后来让夙溪都觉得有些麻木,紧握的双拳也逐渐感受不到因指甲嵌入血肉的痛楚。
一切的感官都变得越发迟钝,唯一清醒的却只有此时异常灵敏的听觉。
所以夙溪听到了出自凶猛兽物的喘息,利爪踩过碎木的喀嚓声,那些跃跃欲试想将她拆之如腹的饥饿感。
兴许,被猛兽凶禽吃掉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夙溪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无声的自嘲一笑,想着该是被什么兽物吃了好。
听仙宗里的剑齿虎长的不错,只是以后化形麻烦了一些。
那么,作为闻名骊驰的附灵兽又是如何?
听其形像是鸟雀,要将夙溪吃完恐怕要花费好多时日,若不能一口入腹那还是太痛了些。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夙溪的脑子里塞满,乃至一声轻若无生的脚步在她耳中响起,淡漠无情的眸眼里才缓缓有了笑意。
“来的也太慢了些吧。”
气若游丝的声线,引得不远处传来一阵轻笑。
“现在倒是不打算自暴自弃了?”
低磁中含带着几分调笑的话语让夙溪心头一堵,但她此刻并不打算同他计较,只是:“戏看够了,总得过来帮帮我了吧。”
宫阙一身白衣如披皎月负满霜华,他静静地站在远处目光中所映之物皆是不偏不倚,唯独落在那浑身是血的女童身上时发生了一丝细微的晃动。
这个世界每天都发生着意外,谁都不知道是明天先来还是意外先到。
希望大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幸福快乐的渡过每一天!
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