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

A+A-

    “我掌柜的,那姑娘已经接连几天霸着门口的位置不点东西了,我们这好歹是间酒楼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不是吗?”

    店二送走一桌客人后,忧心愁愁的凑到在正在柜台后算着账的老掌柜,时不时的瞅着还坐在门口位置上的黄衣姑娘。

    “你懂什么。”

    老掌柜满不在意的抬了抬眼,还嫌他不懂事道:“我巴不得她再多坐几天,没瞧见今早来的那一拨拨人是为谁来的?”

    “当然是为了我们家云飞楼的酒菜!”

    店二一脸得意,转头就朝老掌柜谄媚道:“这一切都是掌柜的您经营有方!才能”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

    老掌柜不耐烦的挥了挥,哼了一声:“你个没眼力劲儿的东西,整天就知道些废话,还不将热好的酒给门口的姑娘送过去!”

    话虽如此,老掌柜却是一脸受用的朝钱罐里捡了一粒碎银甩在了桌上。

    “这几日生意好你也辛苦,将酒送过去后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谢掌柜,是掌柜的辛苦了!”

    店二将碎银收好后就再没什么话,高高兴兴的去后头提来早已温好的酒送到了门口边的位置上,笑嘻嘻道:“多亏了姑娘的好方法,还真让掌柜的赏了一粒碎银子。”

    着将酒从温壶里提出摆在桌上,随后又在托盘上拿出一碟菜,献宝道:“昨日见姑娘爱吃便让厨子留了些,今日门口风大姑娘若还等不来人就早些回房去吧。”

    “多谢哥了。”

    夙溪从门口收回目光,朝着一脸疲乏但仍然带着笑容的店二点了点头,问道:“你娘可有好些,不用招待我了快些回去吧。”

    “那姑娘也早些休息。”

    店二满心感谢的将东西放下后就去同店里的伙计交了班,离开前还从袋子里取出个果子送给夙溪。

    临走前还了句这果子甜,就同姑娘脸上的笑一样甜!

    夙溪愣了愣,还来不及道谢就见他突然红着脸的转身跑了。

    “姑娘不要见外,他就是这么个怪样子。”

    老掌柜不知何时从柜台里走了出来,里拿着账本做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我掌柜,要怪也是你比较怪吧。”

    夙溪挑了挑眉咬了口里的果子,确如店二的清脆可口甜的让她后牙槽直疼。

    老掌柜笑了笑,捋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道:“我这是为他好,若不管着他指不定又将银子去买那些可以修仙的东西去了。”

    夙溪听着点了点头,觉得他的十分有道理。

    她来到此处才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发觉这个叫做太古境的地方行骗之人真是到处都是。

    每走几步就能遇上一个卖“仙丹”的,没过一条街就能看到一个藏仙阁,就连路人遇上个不认识的人也会你一句骨骼惊奇是个修炼奇才。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在如此好的修道氛围下,她竟没有碰上过一个仙修,就连修士都没有的。

    “姑娘这是今日的抽成,除去酒钱与这叠菜一共是二两银子。”

    老掌柜在账本里画了个圈,将早已准备好的银子递给夙溪。

    夙溪接过银子在里掂了掂,瞟了摆在桌上还没动过的菜,道:“菜我可没点过,要扣你也是要在二的账上扣。”

    “也是。”

    老掌柜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又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铜板放在桌上。

    “这还差不多。”

    夙溪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将碎银与铜板一起放进了一个花色的钱袋里,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老夫从未问过,但也实在好奇姑娘在等的是你什么人?”

    老掌柜算好账合上账册,顺着夙溪的目光一同往外头来往熙攘的人群中看。

    夙溪倒着酒的微是一顿,随后就为老掌柜与自己各斟了杯酒。

    她抿了口醇香的淡酒,直到感觉身体随着温酒暖起来后这才缓缓道:“在等我的哥哥。”

    起来,这位老掌柜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自她随着宫阙掉进光波之后就很快的被里头纷乱的灵韵给冲的失散了,等她再清醒过来时就已经身在这间叫做云飞楼的酒楼里头。

    听店里的伙计她是在酒楼车队外出进货时在半道救起,那时她倒在路中间还让他们以为是个碰瓷的,毕竟以前随老掌柜在外行商多年见多了这种事情。

    如此他们特意停下车队等了一会儿,见她实在没有什么动静这才上前查看,发现躺在半道上的夙溪额头淌血是真的晕死了过去。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老掌柜就命人将她抬到了空着的马车里让一个随行的妇人好生照顾着。

    在回太古境的路上,夙溪发了低烧来回醒过几次但也不甚清醒就是了,直到回到太古境这才完完全全的苏醒过来。

    醒来后,她记得自己当时别的话没而先是问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后来又问了问守在床边的妇人有没有见到过一个样貌俊逸的青年,以她的形容就像是貌若天人的那种。

    妇人见她问的恳切便忙是找来随行的伙计,伙计仔细回想了一番是这一路除了夙溪外还真没有见过有比她还要貌若天人的人。

    对方的如实相告让夙溪当即脸色一变,让她意识到宫阙至今下落不明,情急之下浑然不顾还在虚弱的身体就想下床找人,奈何身子太虚还没掀开被子就又晕了过去。

    后来等夙溪身体又好一些,一直陪在身边的妇人告诉她其实老掌柜本来打算着在她身体好些时就送她走的,但见夙溪一个姑娘家家怪可怜的便就一直收留着,期间还为她请了好几次大夫。

    对于妇人的话夙溪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因为她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对于那种伤即便是不管不顾过几日也是能好的。

    但人家并不知道,所以老掌柜做的一切她都记着恩情。

    在房里休养的那几日夙溪特意观察了下这间叫做云飞楼的酒楼,楼外人流不少好像还是位于商街最好的位置上,听每日都会来送饭的妇人只要是到太古境的就会路过这间酒楼。

    如此便让她觉得呆在酒楼里守株待兔是不个错的主意,更何况她还发现一条发家致富之道。

    这间酒楼位置极佳装潢上等,其中不乏老掌柜早年经商时得来的奇珍异宝,就连酒楼的酒菜也算不错,可不知为何这楼里的生意却异常萧条。

    人迹寥寥,与外头的车水马龙的市面形成极大的反差。

    夙溪想着老掌柜这般好心也不能让她白占了便宜,就故意找了个会出去了一趟。

    以她现在的容貌出去招摇定是会引来诸多关注,并非夙溪自夸而是自她到了这处太谷境后不知怎的就恢复了以往的相貌。

    真龙一族除去英勇善战外,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相貌不凡。

    若为男子定都英姿勃发气宇轩昂,若为女子则是风姿飒爽中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艳脱俗,而这股冷艳不正是随了世人对于求而不得的俗念么。

    果不其然,在夙溪出去一趟后酒楼里的生意就有了好转的苗头,等她开始坐在门口的位置后更是让酒楼里的生意达到了顶峰。

    因是人生地不熟也不知会在这个太古境呆多久,夙溪就想着该是存些银子,毕竟银钱开道比什么都要简单些。

    所以夙溪就与老掌柜达成了协议,她每日为云飞楼招揽生意,而老掌柜则是为她提供住处还有每日给她少许的抽成。

    本来就为酒楼生意发愁的老掌柜见楼里生意好了起来,自是二话不就答应了。

    就在昨夜,夙溪催动灵息运用术法想试试能不能探寻到宫阙的气息,不想意外听到了老掌柜夫妇二人的对话。

    老夫人问他,这娘子不会是仙子历劫落难的吧,外头都传她是仙子下凡。

    老掌柜听了不知为何突然发了一通脾气,老夫人简直荒唐,是茶楼里的话本听多了。

    还太古镜里虽推崇仙道但有谁真炼出了真本事,那些都是骗人的东西,还是真金实银更是实在些。

    夙溪哭笑不得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时间还忘了她催动灵息是想用来寻宫阙的,这么一听就听他们夫妇二人吵了大半夜。

    如此夙溪也差不多摸清了这位老掌柜的脾性,他最讨厌的就是旁人同他些修仙修道之事。

    可能是之前被人骗过许多钱财所以还管着酒楼里伙计的钱,不让他们去买有关修仙的东西。

    他这般厌恶修仙修道,夙溪总不能她在等一位仙君,而这位仙君还是她的师父吧。

    如果只是她的师父的话,那老掌柜定会问她师父是教些什么的。

    要是她若随意回答,等之后宫阙来了闹了尴尬又该如何是好,倒不如直接是她的哥哥还省事一些。

    “原来如此。”

    老掌柜的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起来。

    他之前还在想谁能当的上这位姑娘口中的貌若天人,今日一听是她哥哥便也理解了。

    “那就不打扰了。”

    老掌柜笑了笑,准备起身去处理些酒楼里的琐事,却见眼前这位犹若冷仙的姑娘神色一凝像是在门外的人群中找到了什么。

    那一双清澈眼眸里闪过一丝的不解,随后才浮现起更多的惊喜。

    一阵从门外越走越近的脚步声让老掌柜鬼使神差的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先是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然后再是一张即便是被白绫覆住双眼也是俊逸不凡的清瘦脸庞。

    那人微微张嘴,与身后的黄衣姑娘一同道:

    “娘子。”

    “哥哥!”

    老掌柜脸上笑容一僵,皱起眉头来回互看一眼二人,见他们微是古怪的对视一眼,随即又道:

    “妹妹。”

    “夫君!”

    老掌柜眼皮一抖,同那堆堵在门口人影一起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夙溪头疼的抚了抚额,也不知宫阙是发的什么疯,便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二人从一起长大前些日子才刚刚成亲,一时间都有些改不了称呼。”

    着还学着某一日在酒楼外见到的场景,跑着上前一头撞进宫阙怀里,梨花带雨道:“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末了还加了一句我好想你之类的话,一字一句全是照着那日在门口吵架的夫妇学的。

    门口围观的众人被这阵娇柔做作的声音给惊起了一阵恶寒,随着她不断捶打着对方胸口的拳拳又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看来还真是一对久别重逢的夫妇啊”

    “我不信!!!我不信这位官人有了娘子!”

    “啊——我的仙子啊!!!”

    在一众惨绝人寰的叫喊之中夙溪悄悄的从宫阙的怀里抬起头,见他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显然是在憋笑的样子。

    什么嘛!全凭她一人在演有什么用,他好歹给点反应啊!

    夙溪心中气恼正想着该再些什么,却见宫阙握住她的腕往上举了举,他垂着头朝她的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也想你。”

    他话语轻柔,语气眷恋,像是一阵月间的暖风穿堂而过让外头嬉闹的众人一下安静了下来。

    夙溪微是一怔,愣愣地抬起头望向那一双被白绫覆住的双眼,似乎是想透过绫带看清那双被覆住的眼眸里现在究竟是带着什么样的神情。

    在门口一众期待后续的目光下,她闭了闭眼以一副娇羞之姿倒入那道宽厚的胸膛之中,含羞带怯的哼了一声。

    “混蛋。”

    这次是真的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