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
随着不断落下的碎石,嘈杂的声音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光源的涌入,一下就将这处不大不的洞穴照的通亮,刺眼的光线让夙溪不适的眯了眯眼。
“成败在此一举,前辈可有想好。”
看外头那些人的反应仿佛也并不知晓这里藏有个洞穴,如若他们看见此处有个被天泉链锁住动弹不得的天狐恐怕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但在夙溪看来此刻被人发现也并非全然无用,是因天狐在形势紧急之下断然不会同她在旧怨上纠缠不休,所以她也就料定那些人即便是发现了这个地方也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这里。
“需要多久。”
天狐何等聪颖自是猜到夙溪此时心中的想法,只不过它额间的狐印早因天泉链的反制而淡却了不少。
夙溪知它此时情况艰难,她紧盯着已经从半妖口中脱离出来的红丹,估算着时间回复道:“一刻足以。”
天狐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如若事成,前程往事一笔勾销。”
“那是自然。”
夙溪轻轻一笑对天狐的承诺不做评论,全神贯注的将所有精力放在快要完成的灵转之术上。
四周弥漫着的灵威早就因为天泉链的反制被散去了不少,但此时留下来的还足以让天狐拖延些时间。
夙溪此时只要尽快的将红丹精炼,至于其它的天狐自是会为她做到。
飘散着的无形灵威逐渐地在法阵周围聚拢,将那些干扰心神的声音一概阻挡在外。
与之同时天狐还勉力抽出一丝灵韵透过法阵不断往夙溪的灵海中渡去,帮着她将体内的妖息调动起来。
夙溪体内的妖息本就混沌,如今由天狐为之指引一二顿时就让她到了通达清澈之境,一下就将隐藏在魂体中的铃息调动了出来。
魂息不息,灵转自凝。
伴随着一声口诀,森冷的魂息便从夙溪的指尖源源涌进如是波涛般的法息当中,蓝紫色的两道光芒相互交融,交相辉映着,一下就将这处洞穴映显的妖波流转。
拔地而起的阴诡之息随着这阵妖光变得越演越烈,如云如雾的魂息浮动在红丹周围将其中的妖息抽丝剥茧般的一一精炼。
时间在一分一毫的消逝着,夙溪明显的感觉到周遭的嘈杂声变得越来越近,来自天狐的灵威此时已经变得十分淡薄,恐怕只消片刻这里就会被他人闯入。
夙溪屏气凝神,万不敢有片刻的松懈,是因她知道越是这样要紧的时候就越要坚持。
现在映在她目之所及处,除了那些夺目的妖光,其实最多的还是那张惨白毫无生息的清秀面庞。
失去红丹后的半妖如今虽像是个提线木偶般摇摇欲坠,就连脸色都比之前都还要惨白了不少,但夙溪知道这只不过是红丹离体后的一时反应而已。
只要等红丹被彻底精炼,那些依附在半妖上的妖息也就能悉数转渡进夙溪如今的身体内,到那时半妖也就可以变回为普通人。
其实夙溪万可以直接将红丹取出引用魂息将红丹里炼化,根本没有必要花费这般力气特意的将红丹从半妖的身体中脱离。
可不知为何,每当夙溪一对上那双被金线缝住的眼睛时总会莫名觉得这只半妖正在以一种柔情似水的眼神在望着她,仿佛心里有着无尽的话语想要同她诉。
难道,它就是那名被方遥抱在怀中的女子么?
即便现下情况紧急,夙溪还是不由的在脑海中浮现起那一对在屋室中相互依偎着的身影。
那番寒冰刺骨的触感在此刻回忆起来,都让夙溪从心底打出了个寒颤,他们究竟是遭遇了什么?
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以至于夙溪在不觉中将半妖口中的红丹取了出来都不自知,直到那股陌生的妖息刺入她的指尖这才恍惚回神。
夙溪神色不明的盯着那颗漂浮在她掌上方的红丹,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担忧。
这股担忧似是对未知的恐惧,又或是心中那股对未来无法掌控住的忧虑。
她与宫阙之所以进入水月镜,是因要探明有关魂铃的秘密,可不知为何自到入这处幻象当中,一切所发生的事竟总是与他们真龙一族息息相关。
无论是那串被太爷爷拿走的铃铛,还是这里像是被真龙暗害此处的天狐,在这些千丝万缕中,夙溪忽是觉得在真龙一族辉煌的历史当中仿佛掩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了没有!”
极力压制的声音咬牙切齿的从背后传来,让夙溪神海一震霎时从过往云烟中抽离了出来。
“马上。”
夙溪定了定神,察觉到混入体内的妖息现下已如倒刺般勾着她的魂息,她默念法诀趁着天狐还没被天泉链完全控制,借着它的灵威想将红丹一鼓作气的收入体内。
经魂息精炼后的红丹亦是从里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幽冷的蓝光,缠绕在丹体外的雾色魂息顺着蓝光流转的方向缓缓转动,顺着夙溪的指引缓缓地漂浮到她的面前。
刺骨的凝寒随着往体内回溯的魂息一分一毫的浸入夙溪体内,蓝色的光焰在碰触到她的身体时霎时迸裂出一道夺目的虹光。
奈何就在成功近在眼前之时,突然有一声巨响在他们头顶上方响起,随后就有一道凌厉的气劲划破弥漫在周围的魂息瞬时缠到了夙溪身上。
“前辈!”
夙溪感受到缠绕在身上的束缚,当即惊呼一声企图寻得天狐的帮助,浑然忘了天狐现在的处境比她也好不了哪里去。
虽然她早在气劲束缚的当下就即刻收拢妖息,试图想将那道像是要将她拦腰斩断的气劲挡在身外,但对方来势凶猛还是将她原本的企图给破的个一干二净。
“一个废物还妄图破我的气劲?”
一声中气十足的爆呵从头顶上方传来,猛然侵入的威压如有排山倒海之势般的瞬间取代了洞穴内的妖息。
妖光被弥漫开来的天光遮掩,有一道人影从上头的破口处落了下来。
“我我的天泉链哪里去了,原来是锁在你这只狐狸身上。”
身着黑红色道袍的老道抚着长须,一脸神幻莫测的盯着缩在角落里的气虚不稳的天狐,只见他微微一笑,转眼看向夙溪,道:“方公子,贫道与你不过是几日未见,不知你所运的灵转之术是从何习来?”
“该不会是从这头半死不活的九尾狐上学来的吧?”
老道犀利的目光让夙溪背后一冷,生怕被他看出她其实并非方遥。
“怎么?难不成道长是想学么?”
夙溪想着此人来时曾语气不善的叫她废物,而他又在几日前在此处地方见过方遥,观方遥在此处院落的处境,想来他与这名老道的关系想来定是对立的。
“倒也还像之前一样硬气,如若不然贫道还要以为你是被夺舍了呢。”
果不其然,老道就如夙溪心中设想般的冷哼了一声,随后束缚在她身上的气劲就又顿时紧了几分。
看来关系还真是不太好呀!
夙溪被勒的胸口一滞,充斥在体内犹如倒刺般的妖息让她浑身一阵刺痛,噗的吐出一下口血来。
淡淡地血腥气冲刺在这处满是潮湿的洞穴内,虽不显得刺鼻但也显得十分突兀,让远处的老道不适的皱起眉来。
他阴森森地看了夙溪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呆立在她面前的半妖,冷冷笑道:“总算是”
“原来道长在这啊”
正当老道要些什么时,一道清冷的声线忽是打断了他的话头。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与预料中的嘈杂脚步不同,此时来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大公子。”
老道见着来人,忙是一改之前的神色,毕恭毕敬的拜礼道:“今日一事此乃贫道疏忽,所幸已将方遥找到,只是不知天泉链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天泉链乃是道长炼化的宝物,为何出现在此您不是比我更要清楚吗?”
天泉链是这名老道所炼的?
夙溪闻言当即一惊,没有料到竟能在这里见到炼化出天泉链的前辈,如此心中不免对着这名老道有了几分敬佩。
“是贫道多嘴了。”
老道脸色微变不去再提天泉链的事,而是瞟了眼夙溪,沉声问道:“不知大公子要如何处置。”
虽然老道没有点名道姓,但夙溪心中清楚此时除了她还能有谁是要被处置的。
角落里的那只怪物早就缩进碎石之中不见踪影,呆立面前的半妖已被解除妖转之术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木偶。
就连身为上古元兽的天狐如今也被天泉链所困,对于他们根本无威胁可言。
更何况,这些人自始至终要找的也只有方遥一人而已。
不过令夙溪觉得奇怪的是,之前分明有那么多人在找她,为何现在来的只有一个老道和一个所谓的大公子呢?
“大公子?”
老道等了半天不见回答,就在片刻的沉寂当中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长有和见解?”
漫不经心的话语离夙溪越来越近,可脚步声却又在离她几步的位置停了下来,仔细听着响动像是往老道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
老道见人影朝自己走来,当即敛眉一笑,恭敬道:“当是全听大公子的。”
夙溪瞧着他们二人间的互动,不难看出这位大公子恐怕是个性情乖僻的主,如今落入他的中定是要比之前那顿打都还要难捱的,不由收紧掌将那颗被法息包裹住的红丹握了又握。
“方兄袖中可是藏着什么宝贝?”
冷不丁在耳侧响起的声音,顿时让夙溪背后惊起一股冷汗,险些将收在心中的法息打翻,她眸光凝冷的盯着那只扣在腕上的,沉默良久后,笑道:“大公子可真爱笑,方某自被关在此处后身上的一应物品不早就都被收走了吗?”
“可我总是觉得方兄的中藏着东西。”
清冷的话语当中夹杂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后夙溪便又感到对方正在用指尖轻轻地磨蹭着她的腕,一下就将本该紧绷的对峙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夙溪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有如此举动,而她此时又被老道的气劲所束自也不能反抗什么,只能任凭这位大公子对她上下其。
不对,是对方遥上下其。
“怎么不话了?”
温热的鼻息扫过夙溪耳畔,让她不由浑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夙溪从未同谁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虽然知晓对方是在对方遥做着这些,但现在总归是她在掌控这具身体,诚然是让她感到为难的紧。
“大公子是想让我些什么呢?”
夙溪僵硬的回答着,感到那只原本握在她腕上的缓缓地往上移,转而捏住她的下巴往上轻轻一抬。
“是我。”
饱含笑意的话语被压低到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地步,让外人觉着他们像是在着情话一般。
也正是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般在夙溪耳中炸响,让她瞪大了眼睛瞳孔随着那道越渐远去的笑声而震烁不止。
夙溪僵硬的转了转眼,瞥见老道见他早已将头低下,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像是早已习惯大公子会有如此举动。
她愣了愣,将心中的狂喜压下后冷静一想,一副慷然赴死的样子凛然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因为疫情的关系耽搁了很多时间,抱歉啊,之后会继续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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