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至恶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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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阿锦……”

    门外的周逢哽咽着道,谢钰却只是冷漠地听着。

    这是那时彻底压垮他的和事情,母亲和妹妹都不在了,从此以后他就真的是孤身—人。

    入夜后,黑暗中响起窭窣的声响,好像密密麻麻的虫子在阴暗的角落里爬着。

    谢钰冷眼瞥向发出声响的角落:“你现在是要将我也吃掉吗?“

    鬼佛低声笑着:“不,如今你妹妹的血和魂魄比当年的左眼更美味了,已足够我饱腹,我只是来欣赏你绝望的表情而已。”

    谢钰也笑起来,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他早就知晓,巫女死后,鬼佛会将她们的魂魄一起吞食,所以哪怕是去了阴界,他也无法再见到母亲和妹妹。

    这便是绝望吗?

    谢钰的笑声越来越大,像是疯了般,声音刺耳可怖。

    当他是在装疯,鬼佛阴恻恻地道:“我现在还需要你,等下次再去找那家伙时,才是我吃掉你的日子。”

    谢钰没理他的话,而是拖着阴冷的语调道:“巫女生来便有非同寻常的能力,但这份能力会在孕育子女时而转移到孩子身上,随之自身的能力开始变弱,阿锦继承了施法祈福之力,而我则继承了母亲的预见占卜之力。”

    鬼佛沉吟片刻后道:“没想到你知道得如此之多。”

    “我知道的不止这些。”

    谢钰站起身缓缓抬起右手,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写满了古怪咒语的臂,他左手握着一柄十分古老的刀,是他托周逢从母亲的遗物中寻出送来的。

    他冷眼看着刀道:“巫女生来还拥有诅咒之力,只是我和阿锦谁都没有尝试过下咒,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谁继承了这份能力。”

    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鬼佛声音沉了下去:“你以为你能对我下咒?“

    谢钰的唇角缓缓上扬:“我何时要对你下咒了?”

    刀刃在手臂上割出长长的伤口,鲜红的血和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手臂上黑色的咒语沾染到鲜血忽然有了生命,汇聚成一条黑色的毒蛇,在谢钰的皮肤快速地爬着。

    周遭迅速变得冰冷,连呼出的气都凝结成白色。

    鬼佛开始躁动不安,半晌一只黑色的手从黑暗中伸出,狠狠拍在地面上,溅起层层灰尘,地面也跟着颤了颤。

    谢钰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这种禁术还是他儿时从某本古籍上看来的,若是成功,他就可以获得可怕的力量,但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过后他必遭反噬,若不成功,鬼佛也绝不会放过他。

    死很可怕吗?自然是可怕的,可总比在这臭泥沼中苟活强。

    自称神明的邪祟从黑暗中爬出,这还是谢钰第一次见到鬼佛的样貌。

    通体漆黑,明明和寺庙里宝相庄严的佛像是一样的脸,可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耳垂垂到脸侧,四肢在地上爬着,背上还长着六只手,分别做出不同的手诀。

    谢钰看着鬼佛疯癞地笑起来。

    这东西就是外面那帮人供奉的神明,实在可笑至极。

    在谢钰身上攀爬的毒蛇已经缠绕到脖颈上,露出獠牙,狠狠咬住他的血脉,一股饥饿感很快便埋没了谢钰最后的理智。

    几乎是鬼佛眨眼的瞬间,站在门前的人影便消失不见。

    谢钰的举动在鬼佛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这家伙竟会使用禁忌的诅咒,而眼下它在阴界受的伤还未痊愈,还是虚弱的时候。

    鬼佛正想着,背上倏然—沉,紧接着脖颈被身后的人死死咬住。

    突出的尖齿深深陷入鬼佛坚硬的皮肤中,带着腥臭的血流进谢钰的口中。

    分明是作呕的感觉,可却能弥补他饥饿的感觉,然后他就更加卖力地吞咽起鬼佛的血。

    鬼佛背后的手—把抓住谢钰,将他用力甩到一旁的墙壁上,生生将谢钰撞地吐出一大口血。

    暗红的血将唇瓣染的艳红,连带着他白色的衣衫也染红一片,只是这里面没有一滴是谢钰自己的血。

    谢钰爬起身,抬手抹了一点唇角的血,看着指尖上的红色,他笑着用舌尖舔过:“怎么样?被人吸食的滋味好受吗?”

    鬼佛转动脖颈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敢冒犯神明?”

    谢钰面无表情地反问他:“神明都是你这副丑陋的模样吗?”

    鬼佛咬的牙齿咯吱作响,然后快速向谢钰爬来:“我要吃了你!!”

    它嘶吼着,谢钰却无动于衷,直到鬼佛近在眼前时,谢钰才缓缓抬起手,一手按在鬼佛的脸上,转眼就将面前的邪祟压在地面。

    谢钰:“这个诅咒不只能让我喝干你的血,还能让我将你的法力一起吃掉。”

    听到这话,鬼佛露出震惊的神情,暗暗试探自己的法力,发现果然如谢钰所言,本就受损的法力已经变得更加微弱。

    谢钰玩味地欣赏着鬼佛慌乱的模样:“我大抵明白你为何喜爱欣赏旁人绝望的模样了,的确很有趣,看你现在慌乱的样子,我已经感受到莫大的愉悦了……”

    到这,他特意停住,抬手用指腹轻柔地抚摸着鬼佛的左眼:“你还欠阿锦一只眼睛。”

    着,他将手指抠进鬼佛的眼眶中,将那只黑色的眼珠生生挖出。

    鬼佛惨叫出声,完好的那只眼睛看到爬至谢钰额头的那条毒蛇,双眸正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嘲讽地看着它。

    谢钰捏着那颗眼珠,笑道:“不知道吞下你一只眼睛,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完,他大张嘴巴,将那颗眼珠塞进口中,喉结上下翻滚,眼珠便被他完整的吞下。

    外面还有他想报复的人,所以他需要鬼佛的法力。

    看着鬼佛的身体渐渐萎缩,最后变成—具怪异的干尸,谢钰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十七年,他从来未踏出过这个屋子,以为只要不反抗,他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就不会连累到家人身上。

    可到最后,他们还是剥夺走了他的—切。

    那扇厚重的门轰然四分五裂,浑身是血的谢钰走出去,门外是阴沉沉的天空。

    发现他逃出来的人们拿起武器,却没想到他根本没想逃走。

    他要的,是无妄乡的所有人都死!

    沾着血的手穿透一个又一个人的胸膛,然后将他们的血和魂魄—起吃掉。

    母亲和阿锦没了魂魄,这些人又怎么能在害人之后乐得往生?

    直到鲜血连成河,谢钰大笑着踩在尸体上,胸膛里却突然如烈火焚烧般疼痛起来,他捂住心口,抬头看着还活着的几人,向前踉跄—步。

    没想到时间这么快就到了,可还有几人他没有带走…

    他又费力地向前一步,却再支撑不住身体,直直倒在地上,那条毒蛇长进了他的皮肉中,最后化成狰狞丑陋的痕迹,附在他脸上,提醒他身上背负着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一个人影走到他身旁蹲下,谢钰费力地抬眼看向对方,虽有些陌生,可还是从眉眼间认出了那人。

    “周逢…”

    周逢红着眼眶开口:“早知你会如此,我不如将阿锦的死瞒下,骗你她逃离了无妄乡,你觉得她会希望你是这样的下场吗?”

    谢钰苦笑起来,随着笑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阿锦是这世间最乖巧的妹妹,她总是希望自己沉闷的哥哥多笑笑,自然不会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最后谢钰合上了眼。

    一夜之间,无妄乡死了三百人,遍地的鲜血和尸体,却没留下一个亡魂

    周逢没理会其他人的尸体,只用布包裹起谢钰的尸身,想将自己心上人的哥哥带离无妄乡下葬。

    可刚带着尸体离开无妄乡没多远,有三个幸存者就追了上来,将周逢昏后,将谢钰的尸身抢走。

    他们放了一把大火将尸体焚烧成灰,又分其骨灰,分别带至不同地方,将谢钰扬入江河之中。

    到最后连个完整的尸首都不肯给谢钰留下。

    周逢离开无妄乡的第十四年,又回到此处,在无妄乡前立着的石碑后刻下了那些字,想告诉旁人,无妄乡从来都不是什么桃花源,这里只有无数得罪人将清白之人残忍杀害…

    谢钰活着的时候曾猜想过阴界是什么样子。

    死后,他想自己这样的人去了阴界,可能是要在刀山火海住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却没看见炼狱的模样,入眼的是漫无边际的夜空,而他面前正站着两个黑衣男人,一个手执折扇,一个手拿着皮制的长鞭。

    二人皆皱眉看着他,颇有些嫌弃。

    拿着长鞭的男人声道:“这家伙长得未免也太丑了。”

    拿折扇的男人也压低声音道:“嘘,就算他长得丑身上又臭,你也不能出来。”

    谢钰看着两个陌生人,有些无语地道:“我都听见了。”

    手拿折扇的人尴尬地笑了笑,最后开口道。

    “你别担心,我们无常呢,丑的臭的都不嫌弃,活好就行。”

    *

    幻境突然结束,宝典将二人吐了出来,落地时谢钰将宋清明紧紧护住,在地上滚了两圈二人才停下。

    宋清明:“我们出来了。”

    谢钰:“嗯。”

    这次他们在宝典中停留了很长时间,眼下窗外的天都黑了。

    谢钰从地上站起身,然后将宋清明也拉了起来,看着窗外道:“我的日行令被沈楼拿走了,白日里行动不便,不过幸好现在入夜了。“

    宋清明这才想起日行令的事,连忙从怀中掏出递给谢钰:“给你。”

    看见日行令,谢钰有些诧异:“这个怎么在你手中?“

    宋清明将沈楼来找自己的事了一遍,最后摸不着头脑地道:“也不知道他突然犯什么病,我让他交出来他就交出来了,我让他跪下他还真就跪下了。”

    听他完,谢钰忍不住笑出声音:“原来是这样。”

    也没细问沈楼犯的是什么病,宋清明在谢钰身上上下量了一番。

    眼下谢钰十分的狼狈,身上的衣服满是灰尘不,还破了几处,宋清明叹气道:“程子赫家的下人备了沐浴用的桶,我去烧水,你洗洗吧。”

    谢钰眉眼弯起,开心地点了点头。

    答应得很好,但宋清明烧水时,谢钰一直粘着他,片刻不肯和他分开。

    等他将最后一桶热水费力地倒入后,才用命令的语气对背后抱着自己的谢钰道:“现在马上放开我,进去洗干净,你都快脏死了!”

    谢钰将脸埋在他的肩头,闷声道:“我已经死过了。”

    宋清明一阵语塞,半晌用力拍腰间的那双手:“少废话,再不放开我马上就要生气了。”

    不想他生气,谢钰连忙放开了手。

    宋清明转过身,瞥了一眼他腰间的日行令:“这东西不要再被人抢走了,没有它,你就不能陪在我身边了吧?”

    谢钰能看出他眸底隐隐的担忧,半晌温柔地笑着点头:“不会再被人抢走了,这辈子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完,他便低头开始解起衣带。

    宋清明眨眼看着谢钰的动作,直到衣衫半脱,看到谢钰袒露出一片胸膛,宋清明才回过神。

    “我先出去了。”

    完,他急忙跑到屋外,背靠在墙壁上吐出一口气。

    刚刚他竟生出想要触碰谢钰身体的念头,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念头,看来下流这东西,果真都是无师自通。

    正想着,屋内响起入水的声音。

    宋清明微侧头问道:“还需要添水吗?”

    屋内的人一阵静默,良久才回道:“冷……”

    宋清明蹙眉,刚刚添了那么多热水还冷?

    他心想进去试试水温,看看还需添多少热水,便转身重新走进去。

    屋内已是热气袅袅,谢钰坐在木桶中,带着诅咒印记的面庞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披散下来的黑发挂着晶莹的水珠从耳后垂下,紧贴在精致的锁骨上。

    那双漆黑的眼珠正注视着宋清明,声音清清浅浅地从唇瓣中吐出:“清明,我有些冷。"

    宋清明的脑中有一瞬空白,半晌才回过神走向木桶,将手伸到水中试了试。

    触碰到烫手的水,他的思绪才快速回到脑中,急忙将手缩回,蹙眉道:“这水都有些烫了,你是想把自己煮了吗?”

    谢钰整个人往下沉了些,将下半张脸没进水中,只留—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这样的招式谢钰用得多了,宋清明也知道所谓的可怜都是装出来的。

    他俯身看着谢钰,笑着道:“别装了,你都将我骗进来了,就直想要做什么吧。”

    谢钰的手猛地从水下伸出,未等宋清明反应过来,就将他拉进了木桶中。

    热水很快将宋清明的衣衫湿透,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气恼地看向谢钰:“你……”

    话未完,谢钰一只手撑在他背后的木桶边缘向他靠近,最后用吻封住他剩余的声音。

    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般,谢钰心翼翼地吻着他,生怕会将他吓跑般,片刻后才稍稍退离,视线意犹未尽地看着他。

    “这样我就不冷了。”

    屋中缭绕着暖昧雾气,宋清明呆怔地看着谢钰。

    好像很久以前,谢钰也过类似的话。

    半晌,宋清明喃喃吐出两个字:“石洞。”

    完宋清明自己怔愣一瞬,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出这两个字,再看向谢钰,发现他也有些诧异。

    片刻后谢钰收起诧异的神情,微微一笑:“我肯定很早就住进你心里了,不然怎么封印未解开,你还记得石洞。”

    着,谢钰又吻住他,似一只贪吃的猫,用舌尖轻轻地舔舐着宋清明的唇角。

    被谢钰挑拨的心底满是痒意,宋清明也没来得及细想刚刚他的那番话到底是何意,合眼感受着他的吻。

    直到谢钰在失控的边缘时,宋清明才将他推开,指着他胸膛前的伤口问道:“不疼吗?用不用带你去医馆?”

    谢钰低头看了一眼那道伤口。

    黑袍留下的那道黑气还在伤口中乱窜着,虽然有些麻烦,不过一日的时间也能将其拔除。

    他又抬头看向宋清明。

    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中招式在宋清明身上尤其好用,宋清明虽面上一副凶狠又暴躁的样子,可事实上心肠是最软的。

    谢钰在水中挪着身体,"紧紧贴在宋清明身上,在他耳边轻声道:“很疼。”

    宋清明耳根一阵酥麻,可还是强压着心头的躁动,担忧地道:“我带你去医馆吧。”

    谢钰失笑:“医馆能治无常吗?”

    宋清明愣住。

    对啊,医馆治不了无常吧!

    “那怎样才能医好你?”他急忙问道。

    看他是真着急了,谢钰又不忍心让他担忧,叹气道:“没有什么大碍,不必担心,明日我就能好起来。”

    一会儿疼一会儿又没什么大碍,弄得宋清明一阵糊涂,准备仔细查看谢钰的伤口,谢钰却倏地抓住他的手:“真的没事。”

    宋清明无奈地看着他,见他不肯让自己察看伤口,只好作罢,可心底还是压着些担忧。

    看过谢钰的过往后,宋清明只想对他更好一些,希望谢钰从今往后都不会再遇到痛苦的事情。

    想来,死去的谢锦也是这样希望的。

    宋清明突然想起望乡亭旁的那个石碑,谢钰应该不知道那里有谢锦的坟冢,那个墓碑可能是周逢在谢钰不知道的时候帮谢锦立的,所以阴烛宝典中并没有这一幕。

    他正要和谢钰起此事时,外面突然响起程子赫的喊声。

    “师父!”

    听见这称呼宋清明就─阵头皮发麻,谢钰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沉。

    宋清明正要起身出去看一眼,谢钰又将他用力拉回怀中,低声道:“别理他。”

    谁知道谢钰刚完,程子赫的声音就停在了门口:“师父你在里面吗?你不在我可就进去了!”

    “在!!”宋清明急忙回道。

    决不能让程子赫闯进来看到他们两个这样…

    想着,宋清明急忙从水中站起身,声对谢钰道:“你再呆一会儿,我出去将他发走。”

    也不给谢钰阻拦的机会,他就跨出木桶,穿这湿衣裳走了出去。

    将门开一条缝隙,宋清明从中挤了出去又急忙将门合上,背靠着门沉声问道:“做什么?”

    程子赫瞪大双眼在他湿漉漉的衣衫上扫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紧合着的门,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宋清明的脸倏地红起来,恼火地道:“有话快,有屁快放!”

    程子赫换上狗腿的笑脸,凑过去道:“我是有些担心师父,不过今日师父好威风,让那人跪下那人便跪下了!”

    宋清明暗想威风个屁,不过是因为沈楼有大病而已。

    他轻咳两声,故作严肃地道:“谢钰的事你不许和旁人起。”

    程子赫连连点头:“当然,师父喜欢的人,我自然也喜欢,肯定不会给他找麻烦!“

    “我……”

    宋清明习惯性地想要反驳程子赫的话,转念又想起自己现在也没法反驳这话了,最后冷声道:“我可以喜欢,你不可以!”

    完,他转头大步离开。

    屋内,谢钰趴在木桶边缘,将门外二人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宋清明回屋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拿出行囊中的那副画像。

    本是无意之举,没想到竟瞎猫碰上死耗子,解开了自己的执念。

    他的指尖划过画像上的谢钰,神情越发温柔。

    正出神时,窗外突然响起—个女人的声音。

    “你身上的封印解开了?!”

    那声音宋清明很熟悉,他震惊地回头看向窗外,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正站在窗外诧异地看着他。

    女子微眯视线看着他,片刻后又叹气道:“没想到你竟喜欢他到如此地步,封印还未解开就能画出他的模样了。”

    宋清明皱眉回想着女子的声音是何时听过,半晌指着女子震惊地道:“是你!当年将我从河中救起的那个人!”

    楚言梦点头,然后看向他手中的花像:“既然画好了也算省去不少麻烦,这样我不必解开你身上的封印,自然也不怕惊动其他判官了。”

    宋清明看着她身上的红衣,更加震惊地开口:“你是判官?!”

    看着宋清明震惊的脸,楚言梦觉得十分好笑。

    谁能想到这张脸的主人,过去可是连该如微笑都不会。

    宋清明提防地看着她:“你不会是来抓谢钰的吧?”

    楚言梦无辜地眨着眼睛:“谢钰和你在一起?难怪,他知道了你的行踪,才会偷了日行令跑来寻你。”

    见这女子似乎并没有对谢钰不利的意思,宋清明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当初为什么要让我画无常?”

    楚言梦耐心地等他问完,然后看着他手中的画像反问道:“你喜欢画上这个人吗?”

    宋清明被他问的一愣,良久他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

    楚言梦笑了起来。

    “那你愿意为他做─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