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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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如??足,情郎如?衣服/青色兔子

    第九十七章

    穆明?珠穿戴齐整,见齐云入内,先笑问道?:“可歇过了?”

    两人昨夜在书房中看了一晚上的账簿信件,至今日晨起才分开。

    齐云垂下发涩的眼睛,道?:“是。”其实他只是稍微阖了阖眼,便又去?审问陈立了。

    穆明?珠不知内情,以为他也像自己睡了一场,便没有在意,吩咐道?:“命人把书房那两口箱子抬到正厅前头去?。”

    齐云微微一愣,他知道?正厅里此?时坐满了人——扬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寻常州郡之内,大族总有数家,便如?同大周境内,以谢、萧、卢、杨四家为第一等的世家一样,虽然谢家为首,但四家体量是差不多的。但扬州境内,因为焦家太过强横,挤占了底下世家豪族的扩张空间,所以是焦家一家独大、底下拖着七八个豪族世家的局面。如?今焦家一倒,扬州境内的豪族世家,一面惶惶不安于自己接下去?的命运,一面却?窃喜庆幸于焦家的崩塌。毕竟焦家倒下去?了,它曾经占据的田地、商路与?奴仆总要?有人接?,几家分一分,恐怕都还吃不下。

    只是在分尸体之前,他们?还要?解决一件事,那就是扬州城中这位公主殿下。

    而他们?并不清楚,这位公主殿下是何等态度——是把他们?与?焦家一体处置,还是松松?让他们?过去?如?果是前者,有了焦家的前车之鉴,他们?什么?也要?拼死一搏的,只能赢、不能输,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这一日,他们?应邀前来,也有要?探一探穆明?珠态度的意思。

    “是。”齐云虽不知穆明?珠的用意,仍是低声应下来。

    穆明?珠又问道?:“孟非白这两日在做什么??”

    孟非白本是为了那鲜卑奴才来到扬州,又因为穆明?珠动兵,而一直耽搁在城中。上次盘云山一战过后,孟非白带了那鲜卑奴即刻便走,却?给鄂州与?南徐州赶到的兵马拦了回?来。这次他大约是学乖了,没有在战役胜利后的第一时间就离开,而是先看看四周动向

    。

    齐云听?穆明?珠问起孟非白,眉棱骨微微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如?常道?:“孟郎君这两日住在东院,清晨即起,日落即歇。白日或燃香打坐、或品茗观花,偶有家中几处商路的管事前来汇报,孟都督也一日两次入东院汇报。孟郎君不曾外出,也没有去?见那鲜卑奴。”

    穆明?珠一面听?着一面思量,勾起唇角,一笑道?:“他这次倒是不着急走了。”语气中有几分淡淡的得意,没有恶意,只是调侃。

    齐云眸色一深,控制着自己,让目光不露异样地从她面上掠过,最终落在她金色的裙裾上,轻声道?:“殿下想?留他?”

    “想?啊。”穆明?珠随口道?,一个给她出资五十万两黄金的巨贾,她当?然想?长久留在自己阵营中,“不过成事也不在一时,此?时要?留住他也难”她陷入了思考中,回?过神来见齐云还在,便道?:“你去?做事吧。”

    穆明?珠转向樱红,问道?:“咱们?带出来的东西,跟焦府所得的东西里面,可有上好的萧?”

    齐云听?到这一句,原本退往门外的脚步一顿,却?不能强行留下来,只放缓了脚步慢慢走,隔窗听?着里面的对话。

    樱红亲自经?了焦府老宅财物的清点?,先笑道?:“咱们?带出来的没有,焦府倒是有不少,各色乐器都有,玉的金的玛瑙的殿下怎么?想?起用萧来了?”

    穆明?珠笑道?:“不是本殿用,是想?着拿来送人。”

    “送人?殿下要?送给何人?”樱红自然问道?,因为既然要?她来参详,那么?知道?收礼物的人是谁、与?穆明?珠是什么?关系,才好提出建议。

    穆明?珠笑道?:“给孟非白。他年少巨富,自然是什么?都不缺。当?初盘云山一战,他那一曲箫音倒是不俗。”虽是他随意之举,也算是助了她一臂之力?。

    樱红也笑道?:“既然是给孟郎君,似乎还是以玉箫为宜。焦家秘库中有一支汉代的箫,青白玉的,雅致又贵重。殿下觉得如?何?”

    “不错,就这一支箫。”穆明?珠没怎么?费心思,便定了下来。

    窗外一道?无人在意的暗影一晃而过,

    正是齐云离开的身影。

    焦府老宅,现在已经改作了扬州城内的公主府。

    正厅内坐着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穆明?珠这位正主到来之前,由萧渊在次位坐了、与?众人闲扯。

    在萧渊虽然是闲扯,但对于在座众人来,每一句话都可能透露了公主殿下的态度。

    “来了!”萧渊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只是从在相府中养出来的待人接物,哪怕他内心已觉百无聊赖,旁人从他面上是看不出丝毫端倪来的。

    此?时一见了门外穆明?珠的身影,萧渊第一个站起身来,看起来是热切、实则是解脱了,抢到门边来,笑道?:“殿下总算是来了!”

    穆明?珠只看他一眼,便知他在这百无聊赖的场合里待够了,却?是一笑低声道?:“你不许溜。”

    萧渊无可奈何,口中道?:“我几时要?溜了?”一面着,一面跟在穆明?珠身后又走上前来。

    厅内众人一见了穆明?珠,也是纷纷起身相迎。

    穆明?珠在主位坐定,环顾一周,淡笑道?:“都坐吧。”也不多废话,一指门外那两口包金木箱,道?:“诸位可知道?那是什么??”

    众人心中有所猜想?,但都不敢出口,纷纷摇头。

    穆明?珠慢悠悠道?:“这是比焦府所有财宝都贵重的东西。”

    焦道?成这些年来,把所有往来的利益关系,都记在了这两口木箱的账簿与?信件中。扬州城内外与?他联通的豪族世家,凡是需要?输送银钱的事情,没有一条是能光天化日之下摆出来给众人看的。可以这两口大木箱里的账簿与?信件,就是这十几年来,扬州城内外与?焦道?成来往之人的罪状史,足以把这些人全都送到天牢之中。

    随着穆明?珠话音一落,众人都面如?死灰。

    他们?其实心里隐约有所猜测,便是寻常人家,红白喜事往来还都有专门的账簿记着,更何况是焦道?成这样的人家?因为他们?自己家中也都有一本账,所以清楚焦府中必然也有。只是在穆明?珠明?白出来之前,众人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或者是焦道?成死前已经烧毁了罪证,又或者是罪证藏在极为隐蔽的地方不为外人

    所知。

    但是现在两口大木箱就摆在正厅门前,公主殿下的话明?白无误,在座众人再不能自欺欺人。

    “这”有人轻声开口,望向方才看起来比较好话的萧渊,却?不知该怎么?下去?。

    现在公主殿下既然摊开了这一切,又要?如?何收场呢?

    穆明?珠示意樱红上前,淡声道?:“其实本殿心中清楚,扬州城中只有焦道?成一个毒瘤,在座诸君从前迫于他的淫、威,不得不与?他敷衍。谁知道?他就?留下来的记录,成了诸君的罪证。如?今本殿在这里,就是给诸君做个证人,这一切都是焦道?成一?造就,与?在做诸君并无半点?关系。并且因为焦道?成荼毒扬州城数年,最终一役又使得百姓流离失所、经历战乱之苦,在座诸君都是慈悲心肠,如?何能坐视不理?倒是也不用诸君出人”她微微一笑,看起来真是个良善模样,“本殿听?诸君愿意捐些财物出来,弥补扬州百姓的损失,是真的吗?”她看向萧渊。

    萧渊立时便明?白了,笑道?:“千真万确。殿下过来之前,几位老爷正到这里呢”

    樱红已经捧着认捐书,要?在座诸人往上面填数目。

    穆明?珠看着在座众人愕然的模样,又道?:“诸君都是豪富之家,可不要?坠了自己的名声。”

    在座个个都是人精,看一眼安坐上首的公主殿下,再看一眼门外两口装满罪证的木箱,最后看到眼前的认捐书,还有什么?不明?白?

    公主殿下这是要?他们?破财免灾,以认捐的财物,来换回?罪证去?。

    年岁最高的一位老爷,先在认捐书上写了数目。

    樱红转而呈给穆明?珠过目。

    穆明?珠淡淡瞥了一眼,道?:“这个数目,是打发叫花子吗?”便命去?开那两口木箱。

    齐云守在厅外烈日下的木箱旁,得令便弯腰去?开木箱。

    “殿下、殿下”那白胡子老爷急得脸上冒汗,忙道?:“草民年纪大了,糊涂,方才仿佛是少写了一位数”

    “少写了只一位数吗?”穆明?珠淡淡反问。

    那白胡子老爷不敢吱声,咬牙在那认捐书上又添了几笔,写完搁了笔,

    望着虚空两眼发直,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

    有这位老爷子带头,满厅豪族都纷纷认捐。

    最终认捐书上,汇成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数目。

    穆明?珠最后看了一眼,淡淡一笑,道?:“既然诸君诚心诚意捐资,本殿却?之不恭,只好收下。就在今晚,只要?你们?写上的数目送到了府中来,人便可以回?去?了。”

    众人擦着冷汗应声,目光却?都忍不住飘向厅外的木箱。

    穆明?珠起身,道?:“本殿是个敞亮人,不至于出尔反尔。”她快步走到厅门前,命齐云打开那两口木箱,亲自接了侍从?中的火把,倒转向木箱中的账簿与?信件,回?首看向厅内踮脚看来的众人,道?:“陈年旧账,一笔勾销,此?后谁都不许再提。”竟果真将焦道?成十几年来写下的罪状书,付之一炬。

    大火熊熊而起,两口大木箱像是大地上长出来的两只喷火的眼睛。

    穆明?珠站在旁边,感受着头顶的烈日与?身边的烈火,在滚滚的热浪中,却?觉得整个人从未如?此?清醒过。

    这是她眼下能做出的最好处理方式。

    真要?按着焦家的账簿去?一个个查问罪名,是会立时大乱的。不只是扬州城内,就是与?焦家有关联的建业城中那些人,一旦知晓她?中有这样一份要?命的罪证,都不会放心让她回?到建业城中去?的。而就算她把这两箱子罪证呈送给母皇,母皇现在也没有余力?一个个查过去?,最后还是要?免除众人的不安与?罪名。那么?与?其让母皇来“开恩”,倒是不如?她来“开恩”。所以她要?让众人安心,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罪证已经化为飞烟。在此?之上,能借筹谋一点?资金,就好比蛋糕上的樱桃,是意外之喜了。

    今日她当?着众人焚毁了罪证,消息不日就会传到建业城中,应该足够让那些人安心一阵子了

    齐云在距离穆明?珠两步之遥的地方,深深凝望着她。

    她那一双幽深冷静的眼睛,像是火里淬出的黑玛瑙,不会为任何外物所侵扰。

    明?明?就在今晨的书房中,她还亲吻在他耳边着甜蜜的话,可是此?刻,他却?

    觉得离她那样遥远,仿佛隔着永远难以逾越的火焰,触碰不到她真实的内心。

    众人认捐之后,都坐在正厅等着家中“拿钱赎人”。

    穆明?珠踏过燃为灰烬的“罪证”,缓缓离开正厅。

    萧渊追出来,笑道?:“明?珠,你可真是生财有道?!”他看到了认捐书上最后的数目。

    穆明?珠淡淡一笑,道?:“这算什么?财?”若是偏安一隅,做个富家翁是够了,但要?图谋天下,却?不过杯水车薪。

    萧渊也只是调侃她一句,跟在她身边一起走了一程,道?:“建业来的诏书,你打算怎么?办?”

    扬州城之战,穆明?珠大获全胜的消息已经传入了建业城,而新的诏书已经送来。

    与?从前一味申饬穆明?珠,要?她离开扬州的诏书不同,在穆明?珠大获全胜之后,诏书的口吻忽然也一变转为柔和,虽然仍旧是要?她回?建业,但是扬州一应事项如?故。

    也就是穆明?珠怎么?安排扬州城内的事务,朝廷都不打算插?了。

    这种情况下,穆明?珠如?果还不回?建业的话,难以想?象皇帝会是怎样的态度了。

    而穆明?珠就算奉召回?到建业之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也很难判断。

    毕竟如?今她在扬州城中,有兵有马。

    如?果她不愿意离开扬州城,朝廷一定要?她回?建业,只能是派兵来把她打服了。

    但是那样一来,穆明?珠输了,便是一死。

    穆明?珠赢了,大周便要?分裂。

    而穆明?珠如?果主动回?建业,则她的生死,则全凭上意。

    这是非常难的抉择。

    穆明?珠淡声道?:“还能怎么?办?”

    萧渊脚步一顿,看着她的面色,道?:“我看你不像是要?在扬州继续打下去?了”他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沉重之色,道?:“可你回?到建业,万一给囚起来,如?何自救?”他选择了相对轻的字眼,事实上这种情况,皇帝先哄穆明?珠回?建业,然后一杯毒酒赐下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穆明?珠不语。

    萧渊忽然道?:“险些忘了”他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来,道?:“我叔父写给你的信。”

    穆明?珠微

    微一愣,垂眸看向信封,见的确是萧负雪的字。

    她接了信,就站在花阴下,一目十行看过去?。

    萧渊在旁看着她,觉得有些奇怪。

    从穆明?珠十三?岁开始,她喜欢他叔父萧负雪,在建业城中便不是什么?秘密。

    两个人一起玩乐,穆明?珠也从不避讳让他知晓这一点?。

    可是从前不管是什么?情况,穆明?珠纵然大方直爽,但起他的叔父,仍有一点?自然而然的羞涩与?在意,是诚挚的情感。

    然而眼前这个穆明?珠,几乎是一脸淡漠地从他?中拿走了叔父亲笔所写的密信。

    如?果是在从前,萧渊觉得自己凭借这么?一份送信的功劳,就能在穆明?珠这里得不少好处。

    但是现在萧渊却?觉得

    叔父写来的这封信,与?朝廷发来的诏书,对于穆明?珠来,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了。

    又或者,是穆明?珠成长了,哪怕还是有不同,却?已经不会表露在脸上、给他看出来。

    “叔父怎么??”萧渊见穆明?珠折起信来,有些诧异于她这么?快便看完了。

    穆明?珠淡声道?:“要?我回?建业罢了。”

    萧渊看着她的神色,忽然笑了一笑。

    “你笑什么??”

    萧渊试探道?:“明?珠,你跟我实话,你是不是出了建业城,来扬州逛了一趟,发现世上好郎君多得是,不觉得我叔父稀罕了?”

    穆明?珠没料到他问出这么?个问题来,愣了一愣,道?:“怎么?这么?问?”

    萧渊道?:“就是感觉你好像没那么?在意我叔父了。”

    穆明?珠想?了一想?,道?:“我从前很在意他吗?”

    “是啊。”萧渊道?。

    随着萧渊的这声回?答,穆明?珠自己也叹道?:“是啊。”

    与?重生后此?时的她相比,前世这个时期的她的确是很在意萧负雪的,甚至正为了能与?萧负雪在一起,而跟齐云大闹也解除婚约呢。

    只是在她重生之初,她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因为齐云的美色,而忍不住对他下?——只能天时地利人和,而她也不是圣人。

    想?到齐云,穆明?珠回?头望了一望,果然就见少年在后面远远

    跟着,忍不住勾唇一笑。

    萧渊没察觉,还沉浸在穆明?珠承认她变心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笑道?:“这可太好了。从前这话我不好跟你,如?今你既然自己想?明?白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了——其实男人呐,如?果知道?你喜欢他,还不来同你好,那就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不值得,更不必为他找借口。”顿了顿,又笑道?:“我可是拿你当?真朋友了,哪怕那个男人是我叔父,这道?理也是一样的。”

    穆明?珠轻轻一笑,道?:“果然男人看男人,最是明?白。”她前世懂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萧渊又笑道?:“你放心。我来扬州城虽然不久,但跟城中许多子弟都已相熟,其中也有不错的,还主动想?要?结识你”

    穆明?珠忍不住笑,摆?道?:“别、千万别”

    “怎么?了?”萧渊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穆明?珠想?到他弄了一个肖似萧负雪的侍君来,害自己哄了齐云一晚上,若是改日他再弄出什么?别人来,更不知要?怎么?收场了。

    只是这话不好跟萧渊解释,穆明?珠只是笑道?:“我如?今忙着应付建业城中的事情,哪里有空想?这些?”

    萧渊道?:“也对。那就等过了眼前这一坎儿再吧。”

    穆明?珠转而问正事,道?:“城内城外防疫之事,你一定要?仔细去?做。之前都是薛医官与?翠鸽统管”她记得前世扬州城水灾之后,又有一场大疫,并且这场疫病一路蔓延到了建业城中。而大周粮仓因此?三?年都没缓过来,最终不得不求助于世家,也正是给了谢钧从南山书院走入朝堂的会。所以她从一入扬州城开始,就非常注意疫病的防治,早在入城之前,便命樱红带人赶制了防疫的香囊,给随行的人员佩戴。入扬州城之后,她则命薛昭薛医官调配药房,投清洁防疫的草药在城中各处井水之中,从孟非白资助的资金中抽调了一部分用来采购药物。

    等到她占据扬州城之后,舆论宣传的同时,也宣传百姓注意饮食清洁,凡是有老鼠啃咬痕迹的食物一律不能食用、爬过

    的篮子都要?滚水煮过消毒,方方面面,不一而足。

    萧渊熟读史书,自然也清楚疫病的可怕,见穆明?珠提起正事,也收了嬉笑,正色道?:“我昨日安排了十二队人,在城中巡查,一旦有病人,都要?转入咱们?搭建的药棚之中。若是有伤寒之症的,都单独挪出来”

    “好,这事情你去?做,我也放心。”穆明?珠看一眼天色,道?:“去?吧。”

    萧渊问道?:“那建业城的事情”

    穆明?珠折起萧负雪写来的密信,淡声道?:“我会看着办的。”

    一时萧渊退下后,齐云这才跟上来。

    穆明?珠转眸看向他,见他神色淡淡的——虽然他一向神色淡漠,但她好像渐渐掌握了读懂他情绪的方法。

    譬如?此?刻,穆明?珠便觉得他心情不是太好。

    她把萧负雪那封信缓缓收入袖中,口中笑道?:“吧,方才本殿与?萧渊的对话,你又听?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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