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会先造反--书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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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昭操着沙哑的嗓音,问道:“我昏了多久?”

    竹石抹了抹眼泪回道:“二日有余。”

    “先扶我起来。”

    竹石忙得上前搀扶起南昭,又在他身后垫了两个软垫。这才从远处端来了一碗热腾的参汤,边吹着边喂于南昭。

    竹石看着南昭依旧惨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连连抱怨,“天家太过了……”

    南昭狠声断了竹石的话,“闭嘴!再浑,你现在立刻出宫回府。”

    竹石擎着眼泪,咬着嘴唇不再言语,默默地伺候南昭喝完了参汤,再次言道:“府里差人来了。”

    “可了什么?”

    “传左相大人的话,谨慎行事,误牵连阖族。”

    南昭垂眼未做声。

    竹石又言道:“还有,林公公,若是公子醒了,即刻去寝殿随侍。”

    “好,我知道了。现在什么时辰?”

    “公子,快戌时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家该就寝了。”

    “好,扶我起来,替我穿衣。”

    南昭穿戴整齐之后,还未出门,膝盖的疼痛害得他闪了个踉跄。

    竹石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公子……”

    南昭摆摆手,“无碍。”

    竹石满脸急色,“怎会无碍?公子可是在那阴冷的书房里跪了整整三日!公子也真是实心眼子,又无人看着,偏偏跪得那么实诚。方才来看诊的太医都,若是再跪半日,这双膝盖都怕是要废了。”

    竹石轻轻地扯着南昭的双手,“还有这双手,为了进宫不招惹麻烦,公子用药石生生将手上经年练武的老茧给泡没了,活活脱了三层皮啊,就算是铁的双手也经不起这般折腾。的……心疼公子。”

    南昭拂去竹石的双手,故作轻松,“了无碍,我先去了。”

    南昭来到皇帝寝殿的门外,站了许久才等到了元沚的通传。

    太监压低尖细的嗓音,声道:“公子,陛下传。”

    南昭回礼,随着太监入了大殿。

    摇曳的烛光倒映在地砖上,南昭低首,一直未曾抬眼,只是心翼翼地站在大殿的一角。

    不远处传来元沚的吩咐声,“林公公,让他过来。”

    林公公脚步轻踏着,来到南昭身前,言语,“公子,快过去吧。”

    随后便带着殿内的宫娥和太监退出了大殿,关好了门。

    如此,寝殿内只留南昭和元沚。

    南昭不知元沚何意,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轻轻抬眼间才发现元沚轻散着长发,立在书案旁写着文书。

    南昭静静地驻足在书案前,随时听候元沚差遣。

    许久之后,元沚才启口,“你可怨朕?”

    南昭晃神跪地,忙不迭答道:“臣不敢,生死都是陛下的人。”

    “呵!”元沚冷哼,停笔抬眼,冷冷地睨看南昭,“左相大人果真教了个好儿子,言语行事皆都滴水不漏。”

    元沚不屑,接着道:“右相当你是质子,左相当你棋子。南昭啊,你也是个可怜人。比朕更可怜。”

    南昭没有应声,如今与不都是错,只得死死地咬住了唇。

    元沚将笔丢在一旁,直起了身子,双指轻轻扣在书案上,言道:“南昭啊,既然同为可怜人,倒不如你与朕来赌上一局,就赌这左右二相,谁会先造反!”

    “陛下!”南昭狠狠地磕在地砖上,久久不敢起身,“南府三代生死都是天家的人!”

    元沚嗤笑,“你紧张什么,无非就是个赌局,那么认真做什么?朕先来……朕赌左相,毕竟左相大人都愿意将心爱的儿子押在宫里,这份魄力足已胜右相五成。”

    南昭再次恳切道:“臣万死!”

    “又来这一套,你只会这一句了吗?如若不赌,那便是欺君!”

    欺君?!

    南昭默语,久久不敢起身。

    “不话,朕就当你选了右相。嗯……至于这赌注嘛……到时候再。”元沚甩了甩发梢,赤足从书案后走了出来,丢下句:“杵着作甚,还不侍候朕就寝,跪了三日,没跪够吗?过来背朕!”

    “是!”南昭忍着膝盖的疼痛,缓缓地站了起来,又回身蹲下。待元沚伏好在他背上,才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床榻。

    还是那个独特的香味,从身后萦绕在南昭的鼻间,深深一吸。

    侍候元沚躺好后,南昭轻轻地吹灭了近处的两盏灯,便要离开寝殿,去唤守夜的宫人进来侍奉。

    元沚冷声,“不许走!今日不许走,明日也不许走。此后,朕在哪,你在哪。日日夜夜侍候在朕的身边,朕要你亲眼看着,这场赌局,究竟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