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不服是吧?打服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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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址察觉出离兰的意图,心中嗤笑,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呀!

    这一池春江水暖,暗潮汹涌。

    他二人相识十二年,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竟会在温泉池底赤手空拳、互相厮,只为了争个上下。

    离兰忽然忆起儿时,父亲请了教养嬷嬷教导南枝的那日。

    嬷嬷:“夫妇之道,参配阴阳。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娘亲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反驳:“管他什么阴阳参配、三从四德,娘同你父亲,从来便是棍棒下话。娘未出阁前,留白山的白须圣人都得看娘三分眼色,专治各种不服。我们南枝,就该有相门女子的样!”

    当日,娘亲便将那嬷嬷撵出了相府。从此南枝不爱红装爱武装。

    此刻,他觉得娘亲得对,谁上谁下,还得棍棒下话。

    少时,他总是顾忌着君臣之礼,顾忌着南府阖族,所以才对元址一味地顺从和忍让。

    可如今南府的坟头都没了,他再不怕牵连。

    现在自己都快被这个他两岁的狼崽子骑了,还顾忌君臣?!

    他生来流淌的便是世代武将、铁骨铮铮的血液,嗜血的性子一旦被点燃,还妄图让他伏做低?根本不可能!

    不服是吧?服了为止!

    离兰松开盘着元址腰肢的双腿,借着水势,一个翻腾,压身而下。

    元址不可置信、不可思议!从少时起,便对他一不二、顺顺从从、温温柔柔的南昭,今日竟会将他压在身下!

    他姥姥的,许之润究竟给离兰喂什么丹药?!

    他要的是离兰可以承恩,而不是如今这般让这家伙压在自己身上!

    五年前,他可以用连云十三州同右相一党换南昭的命;五年后,他也可以用丹书铁券、年年黄金为诺,以求许之润续南昭的命。

    但偏偏在谁上谁下的问题上,他铁了心地寸步不让!

    自那一年南昭在长街上将他救下,他设计筹谋了十余年,只想将南昭据为己有。

    岁月长流,到了今日,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直到此刻,他幵始信了离兰处置了尚德后的那句话:经过这些年、这些事,我又怎会同当年一样……

    他有些后悔了,当初在崖山里相逢之时,他就应该趁着离兰体弱、狠狠心将其拿下,断了离兰翻身的念想。

    潜龙入海,下海擒龙;胶着之际,难解难分。

    二人肺里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少,谁都不肯低头,谁都不肯服软。

    “来人!快来人!快救公子!”

    林公公颤颤巍巍地从远处奔来,这次未等林公公入水,穆戈带着几名赤羽卫跳入池中,将沉在池底,纠缠在一起的二人捞了上来。

    只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两枝红杏出墙来。

    穆戈将二人上下扫视一番,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抠瞎了。

    元址转身背对着众人,挡在离兰身前,将其摁在水中,怒不可解地骂了句:“都给朕滚!”

    林公公失智,只觉得南昭受辱,被淫贼欺负了,站在池边连连骂着,“作死的奴才们,都愣着干嘛?还不把这淫贼拿下!二公子还在水里呢!”

    元址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侧了侧脸对着穆戈道:“还不扶公公回去!”

    “是!”穆戈听令,挥手带着赤羽卫出了水池,并将林公公一并带走了。

    元址这才又将离兰从水中扶了上来。

    离兰抻着元址的胳膊,大喘着气,咳嗽了几声:“都、、、怨你!以后我还有何颜面面对穆戈!”

    “怪我,怪我!对不起!”元址将离兰扯入怀中抱紧了,“你若不喜见他,将他调离便好。”

    离兰将元址推开,“本就是你的错,为何要别人承担?”

    “那你要我如何?”

    “你还觉得委屈了?方才是谁作的要死!除了臆想我和林啸,便是满脑子的淫邪,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浆糊!”

    “去将我的衣袍拿来。”

    “昂……”元址趟着水上了岸,取了件外袍随意穿在身上,系好了衣带。

    他拎起离兰的衣袍,走向池边,倒也不着急将衣袍递给离兰。

    他就站在岸边,睨看着离兰这朵出水芙蓉,慢条斯理地戏笑言道:“瞧瞧,京城里声名鹊起的离兰先生,高洁圣雅,仙人天资,水月观音,还无所不知。若世人知道了离兰先生如今这般不着寸缕的娇羞模样,不知道还会不会将先生奉做神明?”

    “快些给我。”

    元址将衣袍放在鼻下闻了闻,“若是先生肯唤我声‘夫君’或者‘哥哥’,我便给你。”

    离兰鼻哼一声,嗤笑一下,摇了摇头,径直从水池中,踏上台阶,朝着岸上走去。

    湿漉漉的水顺着他身体紧实完美的线条流下,在路过元址的时候,离兰挑衅地笑笑,轻言:“不必了,陛下自己留着穿吧。人这一辈子,本就是赤条条地来,再赤条条地去。”

    完,离兰就这么明晃晃、赤果果地朝着浴殿外走去。

    元址怒目圆嗔,“你、、你快把衣袍穿好!”

    离兰眼神中都写着毫不在意,拉长了音调,言道:“唉??不必了,行宫温热,天气将好。许院判了,让在下平日多晒晒太阳、活动活动。在下觉得行宫门口的那处园子不错。鸟语花香,还开了腊梅,多适合晒太阳啊。”

    元址快走几步上前,扯住了他的胳膊,将衣袍严丝合缝地裹在他身上,气道:“你又想浪荡给谁看?!”

    “啧啧!陛下,瞧您这话的。是您抢了人的衣物,反而倒一耙骂人浪荡?这行宫里连只鸟都是公的!所有的侍卫、宫人和太医,那都是陛下千挑万选出来的面目平庸之人。人一向君子雅量,还不至于满脑子淫邪,饥不择食。”

    “你!我不过你。”在吵嘴上面,元址从未蠃过。

    他沉了沉眸,言道:“南昭,你变了……知道你是文昌在世,倒也不用字字珠玑,戳我肺管子。还有……我不想在下边,就是不想……我去书房看折子了。”

    尚二?..他看着元址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莫名地笑笑:“狗脾气,都不得了。”

    气走了元址,他也不想独自回徐风殿。差人又送来一套外袍,仔细穿好了,抬腿去寻林公公。

    刚巧在明盛堂外面遇见了拎着两壶酒的许之润。

    许之润见是离兰,面色大变,忙得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离兰喊道:“站住!许院判!您这是见着鬼了?”

    许之润怔在原地,都被人指名道姓地喊出来了,再装作没看见,怕是不过去。

    他清了清嗓子,终于转过身去,嬉皮笑脸道:“呦!这不是离兰先生嘛?这么巧,您也来看林公公呀。”

    “少废话!”离兰走近了他,“院判大人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在下的事,还是怕在下吃了您?”

    许之润看了看四处无人,压低声音道:“二公子,你自己做的那般事,是个人都得躲您!”

    “你是尚德?”

    提起这个名字许之润已是冷汗涔涔,蚊子哼哼般嗯了声。

    离兰贴近了许之润,回道:“放心,大人莫忘了,大人同在下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下怎舍得对大人动粗?”

    他接过许之润手中的酒,“凤仙楼的冻醪?合我意!走吧,进去陪林公公聊会。”

    离兰揽过许之润的肩进了明盛堂。

    此时林公公正在院子里,半躺在摇椅中晒着太阳。

    一旁侍候的宫人,低身在林公公耳边道:“公公,您快看看,是许院判又来看您了!”

    林公公被宫人扶着坐了起来,笑得喜笑颜开,撑着宫人的手站起来迎上去。

    他越过许之润,径直走在离兰面前,抓着离兰的胳膊左右摸摸,“哎呀,瘦了,瘦了!公子又清瘦了!”

    他回头冲着宫人道:“去吩咐厨房炖只乳鸽!还有那个新进的血燕,多放些参,替二公子补补身子。”

    许之润在一旁看了眼宫人,从怀袖中取出一张方子递过去,声道:“老夫这里有张药膳的方子,照着这个做,去吧。”

    “是!”宫人接过,退下了。

    他们三人走进了内殿。

    林公公拉着离兰的手坐在了软塌上,将茶桌上的点心盘子朝着离兰的方向推了推,“来来来,二公子,吃点心,都是你喜欢的。”

    “好!”离兰挑了一块桃酥浅尝了一口。

    林公公看着离兰,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欢喜,“二公子,陛下上早朝了吧?只有陛下早朝的时候,二公子才能得空来陪陪老奴。”

    离兰握了握林公公的手,“是啊,陛下上早朝了。”

    “二公子,这些年,公子辛苦了。若是陛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公子多担待些。陛下自幼长在深宫里,万万人之上,只会用鼻子看人,人情世故陛下不懂,他不懂疼人,但心中还是装着公子。”

    许之润在一旁吃着点心,暍着栋醪,差点被恶心道,讥笑:“哼,老夫从未听过要求一个皇帝懂人情?”

    林公公回头,惊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猢狲?为何在朝阳殿?这可是陛下同公子昭的爱巢,你想做甚?长得丑出天际还妄想做情儿拆散陛下同公子?!老夫今日便替天行道死你这又老又丑的鳖孙!!”

    作者有话南昭和元址这一对,一直是相爱相杀。林啸和孟朗,完全是孟朗一厢“强”愿,至于后期林啸会不会被孟朗强出感情,再往后看。殷秀和闻中那一对儿,攻受分得很明显,我是比较看好这一对,至于能不能走到一起,往后看吧。最近瓜田吃瓜,吃得比较撑。都快忘了自己有本书要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