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他这般胡搅蛮缠还不是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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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公公的巴掌还未落下之前,许之润嘴巴里咬着半块桃酥,双手护住脑袋跑远了。

    边跑边喊着:“二公子,您不能在一旁袖手旁观啊。他现在这般模样,都怪谁呀?若不是老夫,他还能这么精神?早去见阎王了!”

    离兰笑笑,将手上沾着的点心沬子拍掉,又饮了一口酒。

    这才上前去,扶住了林公公,“林公公,您忘了?这一位是太医院的许院判,是您的至交好友,您若是伤了他,日后谁来替陛下看诊啊。”

    林公公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是吗?哎呀,老奴年纪大了,眼睛都不好使了。”他连连叹着气,身子也觉得乏累。

    离兰唤了宫人,“扶公公去歇息吧。”

    林公公被两位宫人搀扶着离开了,路上还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嘟囔着:“十八、十九……是不是三月三快到了?”

    宫人答:“是的,公公。”

    “好好!”林公公舒展开笑颜,“二公子的生辰快到啦,今年呐他该及冠了,老夫也得替他好好预备预备。”

    许之润重新坐在软塌上,继续吃着点心.“听听,他什么都忘了,偏偏记得二公子的生辰。你这个人,也是神奇的很。陛下、侯爷、林公公,包括老夫,嗯……虽然老夫是被迫的,但是所有人都为你前仆后继,你究竟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蛊?还有三月三,陛下预备迎你进门,同你一世欢好,你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离兰一直胳膊架在支起的腿上,手中晃着酒杯,“方才还因为这个问题又拌了嘴,他一生气便去御书房了。”

    “那你就不能应他一回?你也不无辜,他这般胡搅蛮缠还不是你惯的?”

    “唉……”离兰叹叹气,“虽然尚德死了,但这宫里也不再是铜墙铁壁。若不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竹石死不瞑目,我心不安。所以,我根本没有心情同他掰扯那些事。”

    许之润拿着酒坛子将离兰的杯盏填满,“这个你也不能怨他,竹石是你的侍从,与你有主仆之谊,也有自长大的情分。但于陛下而言,竹石只是万万草民中的一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只因他看重你,你周围的鸡犬才能入了他的眼,如若不然,陛下他怎么费心费力抓尚德?”

    离兰一时语塞,仰头饮下手中的冻醪,却被呛了喉咙,“嘶__今日的酒,怎得这么辣!”

    许之润鼻哼,“哪里是酒辣,明明是你心中烦忧。”

    “唉一一今日我便同你实话,那年我在长街上顺手救了他,我坐在他身后与他同乘一匹马,他虽然强装镇定,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身子的颤抖,让人忍不住得……想护着他,疼着他。这么多年,我哪次同他动过手,连句硬气话都未讲过。你得没错,是我惯坏了他,惯得他都想骑到我身上了一一”“咳咳__这个……房中之事就不必描述的这么详细了。”

    离兰脸红了下,白了许之润一眼,“那个……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况且南疆北境,接连动荡,若国将不国,又何以为家?我想替南府平反是真,想河清海晏是真,想同他长长久久也是真。但现在竹石已死,那伙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只有将其连根拔起,我才能同他一世安好。”

    许之润暍酒上头,醺红了脸,“唉,二公子这么一讲,老夫多少有些明白了。二公子得对,根基不稳,国将不国。老夫在灵关的殷秀,怕是日子也不好过。不过,话回来,二公子能不能替老夫向陛下求个旨意,待武安侯伤愈后召殷秀回来?”

    离兰疑惑,“回来作甚?替他寻个高门贵女,安排一门好姻缘?”

    许之润瞪直了眼睛,“怎么着?你嫉妒?”

    离兰神秘而尴尬地笑笑,“嗯,嫉妒。本公子嫉妒他可以娶妻生子,有一门好姻缘。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我是如果,如果你那宝贝徒弟喜欢的是男子,又当如何?”

    啪一声!

    许之润将杯盏狠狠地拍在桌上,“不可能!我家殷秀可没断袖分桃的癖好!”

    “谁也不是生来如此,本公子是吗?本公子也不是啊。许大人,凡事都有万一啊!所爱之人从来便是心之所向。”

    “没有万一!”许之润嗷嚎一嗓子,“殷秀乃是殷家三代单传,万不能绝户!若是在老夫的教养下出了这等事,老夫、、、老夫先断他的腿,再撅了勾引他的奸夫的胳膊!最后向殷老院判磕头谢罪!”

    离兰扶了扶额头,轻轻地挑了挑眉毛,“院判大人,若是那奸夫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呢?您也能棒鸳鸯、撅了人家胳膊?”

    许之润色变,“你的是武安侯?”

    “没有!我可没这么!”

    “不对、、不对,手握重兵、权势滔天,你的就是武安侯!”许之润一拳头锤在茶桌上,“不行!武安侯不行!”

    “林啸为何不可?”

    “武安侯可是右相独子啊,将来儿孙满堂自是不必。我家殷秀怎么能做个卑贱的男宠!”

    许之润瞥了一眼离兰,自知错了话,忙得找补,“那个……老夫没有在二公子,陛下对二公子可是天底下独一份的。”

    离兰轻松一笑,“男宠不男宠,本公子早已习惯了。少时被别人这么编排的时候,听着是挺刺耳。可现在呢,已是死过一回的人,还畏人言吗?不是在殷秀的事呢,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唉……若是、、若是武安侯对殷秀可以像陛下对二公子这般独一无二、从一而终,老夫也认了。只是二公子,那天你也看到了,侯爷满身的伤痕,他明明是有暖床之人。所以,他还是不要招惹我家殷秀,不I、,,“不然怎样?”

    “不然,老夫虽撅不动他的胳膊,但是老夫可以用祖传的银针扎得他、、、永世不举!”

    离兰:“!!!!”

    他给许之润比了一个大拇指,“厉害!大人真厉害!还好本公子看上的人不是殷秀。就您这般舐犊情深,谁敢沾他?还不得被您扎成刺猬。”

    “最好是!此番殷秀抓捕尚德有功,想必回朝,陛下定是有封赏。届时老殷家的大门不得被媒人踩塌了!”

    许之润开心地摸着胡子,“所以替殷秀寻一门尚好的亲事,才是正紧事。陛下的诏书,老夫就托于二公子了。咱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好,好。”

    御书房内。

    啪!

    元址将手中的朱砂笔摔在地上。

    “你什么?!他是这么的?!”

    穆戈言道:“臣的人听着是这么个意思。”

    “他、、他嫉妒殷秀得一高门贵女、有门好姻缘、将来可以儿孙满堂?!”

    “那个、、昂……好像是吧……要不臣将那两个暗卫唤进来,陛下亲自问问?”

    元址捏紧了书案的边沿,咬牙切齿地道:“不必了!怪不得他一直……一直……”

    “陛下,一直什么?”

    元址脸色愈来愈阴沉,低言:“没什么,你出去吧!”

    穆戈不敢再多嘴,“是,臣告退了!”

    待穆戈离开后,元址一气之下将堆在书案上的折子全都推了下去!

    一股子邪火别在心中,胸脯上下起伏。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拒绝朕!怪不得他不论如何都不肯给朕!”

    “原来他一直想要的便是高门贵女、美满姻缘、子孙满堂!”

    “这天下还有比朕更尊贵的人吗?!”

    “朕还亲自画了喜服的图样,备了合卺酒,就为了迎他进门,同他百年好合!”

    “朕除了不能给他生孩子,什么都肯为他做!”

    “还有孩子?孩子不是有吗?!林常欢同南旭的孩子不算子孙吗?!”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生气!

    “他姥姥的!南昭,你还要怎样?!”

    “好啊,你既然羡慕殷秀得高门贵女,嫉妒殷秀美满姻缘,那么朕便赐他一个贵女,许他一份姻缘!”“顺子!顺子!”

    顺子自穆戈出门后,便一直躲在外面听墙根。听着元址在里面砸东西,心里便知道一准是因为离兰。因为这天下让能他家主子如此不痛快的,还不能随便动手的人,除了二公子,再无别人。

    “来了?来了!陛下,奴才在!”顺子躬身,心翼翼地问着,“陛下有何吩咐?”

    “朕问你,我朝有没有那种嫁不出去的高门贵女?”

    “嫁、、嫁不出去的?”

    “好好想想!”

    顺子开始思索着,忽然眼前一亮,“还真有一位!陛下可曾记得钦天监副监李林芝,就那个曾经的探花郎,公子昭为了他吃醋__”“朕知道他是谁!”

    顺子继续道:“李林芝自从被皇后娘娘抽花了脸后,至今尚无婚配。”

    “朕问的是贵女!”

    “李林芝有个姐姐,那个长相嘛……许是他家祖宗将好福气全给了李大人。李大人貌比潘安,可他的姐姐却长得像钟馗的妹妹钟无艳。外加上受了李大人的牵连,直到去年才得了一门亲事。可谁知道,人还未过门,新郎官便得了肺痨死了。京城里的人皆传此女克夫啊!若是嫁不出去的高门贵女,李大人的姐姐可得头筹!”

    “好!就她了!去找秘书官拟旨,将此女许给殷秀。”

    顺子的神情仿佛吃了屎一般,怯懦地问道:“可是……是太医院的殷秀医官?”

    “还能有哪个殷秀?!钦天监和太医院,倒也搭配得很。他抓捕尚德有功,朕特地此一份美满姻缘给他。你有意见?““奴才不敢,只是奴才斗胆一句,殷秀医官刚刚及冠,也就十九岁。可那女子……”

    “怎样?”

    “年芳二十八!”

    元址鼻哼,“二十八又怎样?!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一二三四、、”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女大九,年年有!朕觉得再合适不过,去宣旨吧!”

    作者有话那个秃发赤赤木果儿弈洛瑰要抢妻啦!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