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故人 金枝玉叶,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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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从薛府回来后,崔肆意就重新捡起了就不爱看的书卷。

    既然薛景恒学富五车,那她要勾搭薛景恒,也得好好读书是吧,怎么也不能被薛景恒嘲笑!

    这日,她正歪在软塌上和书卷作斗争,只见芸豆兴奋地帘儿进来。

    “郡主,林姐来了。”

    “清媛?”

    崔肆意将书卷随手放在一边,站了起来:“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谁知她刚走两步,就听见珠帘撞击的声音。

    “哪里还用得着你去迎?茴香一听是我,就亲自到门口去接我了。”

    话间,一抹芙蓉色的倩影款款走了进来,嘴角还抿着温柔的笑。

    这就是林清媛,崔肆意最好的手帕交。

    来也奇了,明明她和杨西雨认识得更早,却偏偏和林清媛更合得来些。

    可能是因为林清媛性情温柔,和她的性格互补,而她和杨西雨都太要强了些,一话就要争个高低。

    “臣女见过郡主。”林清媛向她福了福身。

    “你我之间,又何需这些虚礼?”

    崔肆意将她扶起,拉着她的手到软塌坐下,又吩咐芸豆备茶。

    “你怎么现在才来?听林伯父早就到户部上任了。”

    林清媛的父亲林永正去年的吏部考绩是优,上个月已经调回京城,任户部郎中一职,虽还是五品,但从地方官到京官,实际上是升了。

    “我和母亲在后面收拾东西,毕竟我们在漳州住了三年,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而且我们又多是女眷,脚程自然慢些,这不昨日刚到,我今日就来看你了。”

    林清媛笑意盈盈:“不过这才多久没见,我竟不知你在京城的名声,更胜从前。”

    崔肆意不在意地喝了一口茶:“退一步越想越气,进一步嚣张得意。”

    林清媛扑哧一笑:“郡主是金枝玉叶,理应如此。”

    着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两个棉手捂子取出。

    “你冬日畏寒,这是我在家闲暇时随手做的,虽我知你不缺这些,但总归是我的一片心意。”

    崔肆意笑着接了过来,还套在手上试了试,十分暖和。

    “你的手艺是真好,即便和宫里的绣娘比,也是不差的,以后嫁了人,定是位贤妻良母。”

    林清媛闻言垂下头去,把脸飞红了。

    崔肆意心中一惊,差点将手中的棉手捂子掉在地上,转身将东西递给身后的茴香,吩咐好好收起来。

    “你可是定下了亲事?是哪家的公子?”

    林清媛抬头看她,低声道:“还没定下,只是在相看,是吏部向侍郎的嫡次子向云堂,我和你交好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崔肆意心中大叫不好,怎么又是向云堂?

    在她做的那个梦里,林清媛就是嫁给了向云堂。

    林清媛正沉浸在自己的女儿心思里,自然没注意到她的反常。

    “平日里母亲待我淡淡的,想不到竟肯在我的亲事上如此用心,听闻向二公子仪表堂堂,颇通文墨,家世又比我好许多,这门亲事是我高攀了……”

    看来林清媛对这门亲事还颇为满意。

    不过,她这位继母的招数也真是高明,骗林清媛这样的闺阁姐一骗一个准,表面上向云堂的条件是挑不出错的,可是在她的梦里,向云堂根本就是一个伪君子,现在这一切不过是他装出来的。

    梦里的向云堂在外面包戏子养外室,还害得林清媛流产。

    她有心相帮,可向家不同意和离,林家作为娘家也一直在和稀泥,她虽贵为郡主,到底是个外人,向林两家口径一致,她又不能强逼着他们和离,后来她死了,也不知林清媛最后怎么样了。

    想想都知道,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崔肆意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梦里就算了,但现在她和林清媛都要活得好好的。

    “怎么好好着话,就不高兴了?可是谁惹你了?”

    林清媛眉心微蹙,抚了抚她的手背。

    崔肆意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对了,婚姻大事要仔细相看,千万不能轻率决定,不妨让林伯父再多帮着你听听。”

    林清媛含笑点头。

    崔肆意虽这么,但其实压根就没指望林永正。

    林永正自从娶了继室后,待林清媛这个原配所出的嫡女就不大上心,反倒更疼爱继室所出的一双儿女。

    即便林永正知道向云堂的真面目,可会不会为了长女的幸福放弃与吏部侍郎结亲的机会还很难,很有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而且向云堂即便伪装得再好,也不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迹也不留。

    若是林永正有心要查,不会发现不了,可梦里林清媛还是嫁给向云堂了。

    她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林永正身上。

    将林清媛送出府后,崔肆意就开始盘算这件事。

    “茴香,派人查查向云堂平日里去哪些地方,做些什么,做事记得心些,不要让旁人发现。”

    “是。”茴香虽不明缘由,但郡主吩咐她的事,她都会做好。

    崔肆意抓住软塌的扶手。

    她就不信了,向云堂平日里就真能憋得住!

    三日后。

    茴香来报:“郡主,有消息了,云起装成想攀附向云堂的富家公子,买通了醉春楼一个伙计,据那伙计向云堂每月十五晚上都会去天喜班捧当红花旦云雀的场,而且只要去,必定包夜。那天喜班前面就是醉春楼,别人只当他去了酒楼,实际上却是从醉春楼后门出来,去了后头的戏园子。”

    “每月十五晚上?那不就是明晚?”

    崔肆意眼眸微垂,细细思量。

    茴香轻抿嘴唇,犹豫道:“郡主,戏班子那种地方,您去不合适,您若是想做什么,尽管吩咐下人们去做就是。”

    崔肆意摇了摇头:“我崔肆意嚣张跋扈,难道还会在乎一个戏园子?而且这事非我不可,你们去了,都不一定能办成。”

    茴香虽心中担忧,却也知崔肆意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没敢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