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缘分 时不时地撩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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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烟一事, 崔肆意虽是受了不惊吓,但总算有惊无险。

    周氏听了她的话,也借着各种由头放出去不少奴仆。

    若是十六七岁的丫鬟, 就是年纪到了,该配人了, 免得耽误了青春年华,若是四五十岁的婆子, 便是上了年纪, 不宜太过辛苦, 然后再补贴上还算丰厚的嫁妆或是赡养银子,客客气气地送出去。

    因周氏话温和,出手也大方, 不管是被放出去的,还是留在府里的奴仆,都甚少有她不好的。

    崔肆意心想若是能借此机会,将梦里政变时与黑衣人里应外合的钉子趁机拔掉,就再好不过了, 她总觉得若不是有内鬼, 宅子四处都有护卫,黑衣人也不至于悄无声息地进了宅子。

    当然, 这并不影响指认她的周连敬是个王八蛋的事实。

    “郡主, 卢太医来给您请脉了。”

    崔肆意点点头, 吩咐芸豆带人进来。

    卢太医像往常一样为她搭脉,只是神情似乎比上一次更加凝重, 好一会儿才离了手。

    “可是我的身体,还有什么不妥?”

    崔肆意真是被卢老头的表情吓到了。

    卢太医笑着摇头:“郡主多虑了,郡主体内的毒素已清。“

    崔肆意松了一口气, 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做出那副表情来吓人?

    不过,好歹那苦药不用喝了。

    “但是以防万一,郡主还是再多喝两日药吧,左右对身体也没有坏处。”

    所以为什么不一次性完?

    纵是有些不情愿,但毕竟事关她身体,只得扁嘴道:“好吧。”

    卢太医罢,又看向薛景恒:“可否劳烦薛侍郎送下官两步?”

    “理当如此。”

    薛景恒站了起来,主动在前为卢太医带路。

    等两人到了前院,见四下无人,一向淡定从容的薛景恒绷紧下颌,神色焦虑道:“可是内子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

    所以才将他单独叫了出来。

    想到这里,他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薛侍郎多虑了。”

    卢太医摆了摆手,迟疑道:“只是下官听闻坊间薛侍郎和郡主感情甚笃,郡主又是薛侍郎主动求娶,这两日,依下官在府上所见所闻,也确实如此,可是为何薛侍郎和郡主成婚近半年,观郡主脉象,却还是处子之身,难不成薛侍郎有什么不好言的隐疾?”

    “当然了,医者仁心,医德为先,下官定不会将薛侍郎的私隐透露出去,薛侍郎可以放心让下官诊治,若是连下官也诊治不了,下官也愿意为薛侍郎寻医问药……”

    薛景恒眉梢抽搐,想着卢太医也是赵王府惯用的太医,就将赵王妃为了崔肆意身子调养、嘱咐他今年生辰时才能与其圆房的事情隐晦告知。

    卢太医轻捋胡须:“虽以下官来看,郡主脉搏强劲,身子已无不妥,可去年郡主昏迷不醒时,下官也曾为郡主诊治,那病当真来得蹊跷,连下官和太医院的同僚,也束手无策。”

    “那和尚既能治好郡主的病,想来也是有两分真本事的,左右离郡主的生辰也不远了,为了郡主的身体着想,薛侍郎不妨再等等。”

    薛景恒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谁知卢太医话锋一转:“不过,薛侍郎让下官搭一搭脉,也没有坏处。”

    薛景恒闭了下眼,终是将右手伸了过去。

    未几,卢太医轻轻一笑道:“虚火旺盛,易心烦气躁,除此之外,就一切正常,薛侍郎可以放心了。”

    薛景恒嘴角抽了抽。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送走了卢太医,薛景恒回到世安苑,见崔肆意正憋着气喝药。

    “好苦!”

    崔肆意一见他回来,就又开始撒娇。

    薛景恒坐到她身边,温言道:“良药苦口……”

    只是这话还没完,就被崔肆意用嘴堵住了,还渡了一半的药给他。

    “既是夫妻,就该有难同当,一人一半!”

    崔肆意言笑晏晏。

    薛景恒面颊浮红。

    她天天这么时不时地撩拨他,他不虚火旺盛才怪!

    罢了,她生辰快到了,看她以后还怎么肆无忌惮地撩拨他。

    “对了,刚才卢太医和你了什么悄悄话?”

    见崔肆意十分好奇,薛景恒脸上更是着了火,敷衍道:“没什么。”

    崔肆意耸了耸鼻子:“气!”

    晚上,薛景恒从外面给崔肆意带回来一个姑娘。

    一袭蓝色衣裙,瓜子脸,柳叶眉,虽不是多么惊艳的长相,但还算得上清秀。

    “民女孟悠见过郡主。”

    薛景恒解释道:“孟悠通晓医理,精通药膳,你以后把她放在厨房,和常嬷嬷一起负责你的饮食,若是有一人告假,也不至于让人钻了空子,而且孟悠的医术也不错,你要是平常不心有个磕磕碰碰,由她来看也方便些。”

    崔肆意附耳道:“这么漂亮,不会是你养在外面的星儿吧?”

    薛景恒的脸顿时就黑了。

    已经和崔肆意相识一年,没想到还是会被她偶尔的豪言壮语气个半死。

    孟悠低头道:“民女乃江宁人氏,家中本是开药铺维生,母亲早逝,只剩民女与父亲相依为命,三年前,民女随父亲出门运输药材,路过宣州时,被山贼拦路截货,父亲也被山贼杀害。”

    “民女幸得薛大人相救,躲过一劫,薛大人又将山贼押往官府,替民女报了杀父之仇,郡主既是薛大人的妻子,民女愿一辈子伺候郡主左右,报答薛大人恩德。”

    崔肆意看向她:“你这两年都在京城?”

    孟悠点头:“民女在鹤延堂做学徒,医术还算不错。”

    崔肆意抬眸:“茴香,你带孟姑娘下去安置,明日再带她去厨房熟悉情况。”

    茴香颔首:“是,孟姑娘,请跟奴婢来。”

    两人走后,薛景恒轻声道:“我三年前曾到宣州游学。”

    崔肆意抿了抿唇,眼神幽怨。

    “我曾听杨西雨起她和沈四公子就是在沈四公子游学时相识的,怎么你们的缘分都在游学时?沈四公子游学时,遇见了杨西雨,你游学时,遇见了孟姑娘……”

    薛景恒笑着摇头,半晌才道:“我的缘分不在游学时,在水里。”

    崔肆意凝眉思索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瞬间乐得弯了眉眼。

    想骗薛景恒句好听的,可太难了。

    “孟悠以前的背景,还有近三年的往来,我都已经派人探清楚了,人你可以放心用,我刚到吏部不久,书房还有很多折子要看,不能陪你了,你早些休息。”

    薛景恒完,抬脚准备出门。

    崔肆意在他身后,歪头道:“薛大人好眠!”

    “好眠。”

    薛景恒回头看她一眼,笑着走了出去。

    次日,薛景恒上衙前,还不忘嘱咐茴香苗派人到杨府递个信,让杨西雨抽空过来陪陪崔肆意,他这两日衙门里事情多,又总惦记着崔肆意中毒时的那些不吉利的话,怕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因是背着崔肆意的,崔肆意见到杨西雨时,还很惊讶。

    杨西雨瞅她一眼:“茴香是薛司业……不,现在该叫薛侍郎了,是他叫我来陪你的。”

    崔肆意感念他的用心,低头浅笑。

    杨西雨一屁股坐到软塌上,随手取了一个樱桃,愁眉苦脸道:“不过,就是他不叫我来,我这两日也算来你这躲躲闲,我那家里,实在是待不得了……”

    “莫非?”崔肆意心中有一个猜想。

    杨西雨无奈点头:“你猜的没错,九殿下不在了,皇后娘娘诞下荣安公主后,再不能生育了,再加上四殿下沉迷泥塑,五殿下被训斥,现下也就只剩下三位皇子。”

    “这其中又以三殿下声势最大,父亲母亲估计心里又在后悔,怨我之前不懂事了,这两日,竟连个好脸色也看不到。”

    当真是两根称职的墙头草!

    她心中这么想,但当着杨西雨的面,却不能这么,于是只是笑笑。

    杨西雨知她心中顾忌,环顾四周道:“这屋里的一应摆设,还有院子里的秋千花苗,一看就都是按你的喜好布置的,薛侍郎待你倒是真好,不枉你先前的一番努力。”

    薛景恒这两日待崔肆意确实比从前要好,只是杨西雨现在这般处境,她又怎能这样的话,想来想去,还是拣了她喜欢的。

    “薛大人后日休沐,要带我出去玩,我想去骑马,正好让薛大人问问沈四公子去不去,若是他去,我就派人给你递个信。”

    杨西雨颔首:“好。”

    两人心知肚明,若是沈融谦应了,这事多半还能成,若是拒绝了,那就悬了。

    完正经事,两人又了会子闲话。

    杨西雨临走时,崔肆意还特意送了她一罐自己晒制的海棠花瓣,让她放到茶里喝,有开胃健脾、止渴生津的功效,免得她心情不好,连饭也吃不下去,回头瘦的不成样子,再找自己抱怨。

    杨西雨走后,崔肆意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裳,想着后日穿哪件裙子才能让薛景恒眼前一亮,既要轻便,又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