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130
那天,看清陆秧秧颈上的短发后,薛盈只是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会儿,随后淡淡地了句“我困了”,便又转身了上了床,拉高了被子。
翌日,锲而不舍的陆秧秧再次牵着她的风筝线去看薛盈。
在光下,她看到了薛盈。
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站在原处定了定神。确认看到的是真的,她才大喊着“阿盈”飞奔了过去!
晏鹭词的眼睛一直在陆秧秧的身上,当然留意到了她的情绪。
因此陆秧秧一奔,他就跟着一起跑了过去,自自觉觉地,根本不用风筝线的牵扯。
烈日骄阳下,被晒到一副生无可恋的薛盈和围着她不停转圈、兴奋到整个人蹦来蹦去的陆秧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忍了片刻,薛盈终于忍不下去了。
“站住!”
陆秧秧顿时刹住了。
薛盈量了她几眼,眼神几次落在她的鸡毛短发上。
“真难看。”
她别开眼睛。
“等解毒以后头发养好了,我可不要遵守你新想的那个山谷令。”
陆秧秧笑逐颜开。
她就像时候一样,偎到薛盈仰躺着的竹床边,硬要把脑袋往她的肩头靠,“到时候我再把它取消掉,改弦更张还不简单。”得可自豪。
薛盈斜睨了她一眼,余光扫了扫站在旁边的晏鹭词,然后开口问陆秧秧:“我饿了。今天厨房做的什么?”
“张百里在外面便宜收了一筐去年的栗子,二狗叔剥了半下午的壳,又磨成了粉,是今天会做成栗子饼吃,应该差不多该做好了。”
陆秧秧积极得很,趴在薛盈身边,望着她的眼睛亮闪闪的。
“阿盈,你要吃吗,我去给你拿?”
薛盈“嗯”了一声,陆秧秧立马扯着风筝线就跑。
因为不敢让晏鹭词离开自己的视线,陆秧秧把风筝线的长度收得很短,也就只有一手臂的距离。
因此,她一动,晏鹭词马上也跟着她动了。
可她刚跑出两步,薛盈就把她给叫住了:“让你去干活,带着他去干什么?”
陆秧秧被她问愣了。
“可是,”她茫然地举起绑着风筝线的手指解释道,“他得跟着我……”
薛盈:“你把线放长不就行了。”
陆秧秧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长了手指上的风筝线,自己跑去二狗叔那里拿点心了。
“晏鹭词。”
陆秧秧跑不见后,薛盈出了声。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完整又正式地对着晏鹭词叫出他的名字。
可晏鹭词只是将始终朝向陆秧秧的头稍稍地向着薛盈偏了偏。
“拴了风筝线,这次去藏药岛,她应该会把你一起带着吧?”
晏鹭词没有回答,薛盈也不在意,仍旧自在地把玩着手里的珍珠扇。
“就算她没这个算,我也会劝她带上你。”
晏鹭词的睫毛颤了颤。
他扭过头,终于正眼地看向了薛盈。
薛盈:“藏药岛秘境神秘至极,进入其中的人在离开后,均无法通过任何途径泄露出自己在里面的经历,但中途选择退出的试炼者比比皆是,试炼中不慎丢了性命的也数不过来,想来风险不。陆秧秧这次去,是为了给我找药。以她的性子,若是不把药找到带回来,必会誓不罢休。”
“故而,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薛盈缓缓坐了起来,看向晏鹭词的眼睛。
“若是到了危关她性命的时刻,她还是不肯放弃,不论那药草能够找到、能否带出,都请你把陆秧秧平安地带出来。”
“这不用你。”
晏鹭词开口了。
“她的命,比你的命重要。”
他看着薛盈的眼神中毫无情感,语气也是冷漠的,但薛盈听完后却笑了。
她又旋着手中的扇子仰躺回了竹椅上,闭着眼睛晒起了太阳。
另一边,一直牵挂着这边的陆秧秧端着刚出锅的热腾腾栗子饼,抓住同样在二狗叔那里蹭肉吃的大王,骑上它的后背一溜烟地飞奔了回来。
顺便,她还在离开时把自他们回山谷后就一直寄存在二狗叔那里的兔子给带了回来。
晏鹭词的这只兔子,在经历了各种颠簸、好容易活着到了山谷后,它终于有点不想活了,连着好几天吃不下饭,瘦得都快能看到骨头。
晏鹭词装失忆后自然是不会提起它,陆秧秧把它扔在二狗叔那里也没再管。
本来以为早就做成麻辣兔头吃了,没想到二狗叔不仅没吃它、还把它养得膘肥体壮。重到陆秧秧拎起装它的笼子时没用劲儿,险些脱手把它摔出去。
但陆秧秧把它提给晏鹭词的时候,晏鹭词却并不想要:“我已经有了。”
“有了?”
见陆秧秧露出疑惑的神色,他随意地运转了一点灵力,让陆秧秧手指上的风筝线轻轻地动了动。
“嗯。”
他看着陆秧秧。
“我最想要的,已经有了。”
陆秧秧捏紧自己被拨动的指尖,可却没办法压住跟指尖一起颤动起来的心弦。
不行。
陆秧秧在心里对自己。
你还没有跟晏鹭词和好呢,要再给他点教训才行。
“哦。”
她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
“既然你不想要,我就把它送回二狗叔那里,做一道全兔宴。”
从被陆秧秧拎起开始就僵硬得四脚朝天的肥兔子,此刻终于再次晕了过去。
薛盈没眼看地撇开脸,吃完了一个栗子饼。
在她擦拭指尖上的油渍时,竹椅边一直燃着的香烛到了底,这意味着薛盈终于把今天要晒的太阳煎熬地晒完了。
她马上用珍珠扇挡住晒得发烫的脸,起身就要回去敷脸。
离开前,她给陆秧秧留了句话:“对了,你这次去藏药岛秘境,别忘了把晏鹭词一起带上。”
不等陆秧秧什么,她就摆了摆手,意思是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
陆秧秧站在原地目送她回去,然后才转身盯住晏鹭词:“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晏鹭词:“那个栗子饼,我能吃一个吗?”
“……”
陆秧秧跟他眼神对峙片刻,率先放弃了。
他就是摸准了她拿他没办法。
可她也确实没办法。
他不怕酷刑,也没有暴露出任何能被威胁的弱点,威逼的路就这样被堵死了。
至于利诱,他对所有事物都没有兴趣,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除了……除了……
没等陆秧秧回答,晏鹭词就拿起了一个栗子饼,掰成两半,把馅料塞得更满的一半递向陆秧秧。
陆秧秧惦记着薛盈,一拿到栗子饼就赶回来了,自己还没吃上。
她接过栗子饼,问晏鹭词:“你有什么弱点吗?”
晏鹭词:“弱点?”
陆秧秧问完就意识到了不妥。
谁会把自己的弱点拱手奉上啊。
她立刻换了一个其实并没有好到哪里的辞:“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你或者利诱到你的东西吗?”
“你。”
晏鹭词的回答干脆直白。
“我想要你。”
陆秧秧被噎了一下,脚尖在地上碾了碾,觉得自己果然就不该问!
她立马换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严格地质疑道:“虽然阿盈要我带你一起去藏药岛,但是……你可以去吗?”
她问得没头没尾,但她话里的隐意,晏鹭词却很明白。
他回答:“你可以去,我就可以去。”
停了停,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能怎么去,我就能怎么去。”
陆秧秧看着晏鹭词。
男孩刚才的两句话已经明晃晃告诉了她,他同她一样,没有可以光明正大去参加秘境试炼的身份,他也需要拿着别人的方印、伪装一个新的身份,才能够混得进去。
但两人半斤八两,她也不能嫌他麻烦。
陆秧秧继续问道:“你的年纪呢?藏药岛秘境的试炼只允许二十岁以下的玄门弟子参加。”
这次,晏鹭词倒是犹豫了。
闪躲了了一会儿陆秧秧的眼神,他才垂着头,出了他完整的生辰八字。
陆秧秧先留意到的是他的年纪。
虽然之前就猜到晏鹭词的年纪比她,但在明确得知晏鹭词的年纪后,她还是不得不感慨,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很大,晏鹭词也就比张百里大了一岁多,两个人的心智却是天壤之别。
随即,陆秧秧意识到了他生辰的月和日。
稍一琢磨,她的眼睛忽然睁大了。
所以,她们给宋谶过生辰的那天,也是晏鹭词的生辰?
难怪他那晚的情绪很不对劲,转过天便对宋谶下了杀手……
不对不对。
陆秧秧差点就掉进了陷阱。
就算他那天受了委屈,他也不可以在山谷里随便杀人!
她可不能因为这个,就完全原谅他!
可是,虽然道理很清楚,但再面对晏鹭词时,她的心还是软了那么一点儿。
她没有再对晏鹭词挑剔,而是默默地开始吃栗子饼。
等两个人面对面地开始吃第二块栗子饼,陆秧秧才开始跟晏鹭词约法三章。
“你既然没有合适的身份那这次去藏药岛,你就需要扮成宋芦……你见过宋芦吗?算了这个无所谓,总之,你要配合宋谶、做好易容,之后也要好好乔装,不能露馅。”
她滴里嘟噜了一大串,见晏鹭词只是盯着她看,一点回应都没有,忍不住问了他一句:“晏鹭词,你听到了吗?”
晏鹭词的眼神黏在陆秧秧的嘴唇上,话前,喉咙先动了一下。
“你的嘴唇上有栗子饼的碎渣,我能帮你弄掉吗?”
陆秧秧:“真要我剁掉你的手掌吗?”
晏鹭词笑了起来。
男孩的尖牙毫不掩饰地露了出来,笑容张张扬扬的,盯着她的目光也充满着露骨的渴望,再没有一点之前装乖时的样子。
可陆秧秧面对这个邪性毕露的晏鹭词,也没办法生出一点讨厌的情绪。
她皱起眉,转过身往回走。
可她刚走没两步,晏鹭词又用灵力扯动了两人手指上的那条风筝线。
陆秧秧顿了顿,气呼呼地走得更快了。
这之后,她越是不理他,他越是要通过风筝线扯她的手指,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他的存在,真的!真的!真的!烦死了!
……
薛盈肯好好地吃药晒太阳,去藏药岛秘境拿草药自然就是目前陆秧秧最重要的事。
因此,立刻地,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首先,就是前面刚过的乔装易容。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流金铄石,晏鹭词坐在石壁的阴凉处,推着铁药碾磨药。
药是做给狮虎兽的。
之前由于被他用定身符困在风口,狮虎兽受寒生病,冻得不停流鼻涕,到现在也没好。
为它检查过后,宋谶试着帮它开了药方。随后,陆秧秧便把这个活儿揽了过来,勒令晏鹭词亲手做药,以此弥补他的过错。
得知晏鹭词在给狮虎兽做药,段峥明对晏鹭词的态度也好转了一些,出门回来的时候,也会再给晏鹭词带几袋糖果子。
如今,药做到了最后一步。
晏鹭词将碾磨好的药粉细细地在药丸上裹好,随后,便将完整的药丸伸到了旁边狮虎兽的大嘴边。
反正他没失忆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他也不再装什么总是笑着的皎皎少年、如沐春风。
因此,他面无表情地药丸生硬地往前递了递。
“吃。”
狮虎兽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后躲。
晏鹭词的眼神顿时染上了不耐。
狮虎兽当即汗毛竖立!
它明确地感知到,如果它再不张开嘴吃药,下一秒就会被他卸掉下巴!
求生欲让它立刻张开嘴,用牙齿心的咬住药丸,然后仰起头,让药丸咕咚掉进喉咙里。
全程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根本不敢让口水弄脏晏鹭词的一点手心。
晏鹭词却并未留意狮虎兽地恭敬。
他甩了甩手心的药草碎渣,看向另一边,眼底阴郁涌动又不敢过于显露,让人都不免要为他觉得委屈了。
不远处,陆秧秧坐在水畔的亭台中,就像之前的这几日一样,正在跟宋谶学易容。
她要假扮的是那对兄妹中的妹妹宋芽。
宋芽自长大后,在外一直靠着易容女扮男装。因此藏药岛中,没人见过她真正的模样,他们记得的,都是她易容后的那张卷眉毛壮汉的脸。
想要模仿一个人真实的容貌或许很难,但想要通过易容、变成一个本身就易了容的人的样子,那就不算困难了。
更别宋芽的易容术本就是宋谶教的。
不过一会儿,陆秧秧就能做出跟宋芽脸上一模一样的卷眉毛了,用宋谶特制的浆糊把它粘到自己的眉毛上,顿时就跟宋芽神似了起来。
陆秧秧再接再厉,把这几天学的十八般易容武艺全用上,把自己的整张脸重新掇拾了一遍,最终出来的样子八呀九不离十,应该能把对宋芽没那么熟悉的人糊弄过去。
宋谶也如此认为:“宋芦、宋芽是我父亲亲信的后代,自幼多受排挤,也学会了躲避,除了必要的场合,几乎不会出现在岛里众人的面前,长大后更是经常离岛、为我做事,岛里的人对他们样貌不熟。你又聪慧灵巧,几日就将易容宋芽的本事学得炉火纯青,我不担心你会在这点上露出破绽。”
但他的神色却并未轻松。
他捣着花泥的手停了下来,正色向陆秧秧道:“我担心的是,进入岛中,你们会因他们的身份而遭到藏药岛弟子的刁难。”
他眉头微蹙。
“那群人,自便仗着人多势众,以欺侮身份不如他们的人为乐。若是他们这些年毫无长进,这次见到想要参加试炼的宋芦、宋芽,必定会前来生事。”
“无妨。”
陆秧秧对此的回应倒是很爽快。
“只要不影响我进入秘境拿到药,我忍着就是。要是影响了……”
她对着宋谶笑笑,没有把话完。
为了“破开啼”,就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更何况,不是她托大,她跟晏鹭词两个人伪装身份进入藏药岛,到底是人入虎穴,还是虎入羊窝,还真的不好。
她可没什么害怕的。
该担心的,应该是那群眼睛不够好用、还想要聚众用角往老虎身上戳的羊。
……
日月如跳丸。
七月的最后一天,陆秧秧跟晏鹭词踏上了离开山谷的路。
谷外县城里,街边的槐花已经全黄了,儿们跑来跑去地架着□□,忙着采摘槐米与槐角。
陆秧秧端着碗刚买到手的碗酒酿圆子,边走路,边往嘴里舀。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一个跟同伴嬉闹玩疯了的儿不看路,朝着她就冲撞了过来。
陆秧秧下意识便想旋个身避开。
这事儿对她来,本来很是轻易,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乔装成了宋芽。
由于她的身高跟宋芽差得实在太多,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她脚上穿着的皂靴里,垫了很高的料,走起路来几乎是踩着跷。
因为刻苦练了一段时日,现在的她,走起平路来毫无破绽,可一旦遇上这种需要晃动地突发状况,她还是有点掌控不好。
幸亏晏鹭词一直留意着她,看到她要倒,及时把她扶住了,只可惜一整碗的酒酿圆子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但人没事就好。
陆秧秧站稳后,下意识要去拉起那个摔了个屁股蹲的儿。
但还没等她伸手,目睹孩子闯祸、撞洒了行人碗盏的儿母亲就冲了过来,泼辣地一把拽起自己的儿子,对着陆秧秧就恶人先叫嚷:“你走路不长眼啊?!”
儿在她的手里怯声怯气:“是我不心撞到了他……”
妇人嫌晦气似的拧了儿子一把,接着又对着陆秧秧拔高嗓门:“长得人高马大的,撞一下怎么啦?乡里乡亲都看着呢,我儿子又不是故意的,你们可别仗着自己长得壮,就想趁机寻我们家的麻烦!”
陆秧秧按住身旁晏鹭词的手,笑着劝他:“不用跟一个不长眼睛的人计较。”
她得大大方方,毫不遮掩,令妇人一听就知道是在骂她。
妇人顿时瞪起眼想要骂回去,这时,她眼前面容一直掩在斗笠下的人忽然抬首,露出了双眼。
明明长了张大众又平和的青年脸,可眼睛里的寒冽却如一把已经逼在喉间的利刃,让她喉咙发紧,已经张开的嘴愣是没敢骂出一个字儿。
“走啦。”
陆秧秧碰了碰晏鹭词的手指。
感受到陆秧秧的碰触,晏鹭词眼睛里的寒冽瞬间消融了。
他低下头,看了看被她碰过的手指,将愉悦起来的面容藏进了斗笠下的阴影里,听话地跟着她离开了。
直到两人走远,梗在原地的妇人才悻悻地低咒了一句。
她甩开儿子,转身走路,却眼见着越走越快,最后竟奔跑了起来,在路人的惊呼声中,力道极大地笔直撞到了一颗大榕树上!
等她迷茫地转回身后,她鼻腔里的血突地一股脑地向外涌出。
仔细看,鼻头都有些撞歪了。
“刚出山谷呢,不能闹出人命。”
感受到剧痛的妇人发出尖叫时,已经走到了另一条街上的陆秧秧正在教育晏鹭词:“刚才我要是没拦你,你是不是算出手捏爆她的脑袋?“
“没有。”
斗笠下,晏鹭词的嘴角一直翘着。
他开心地告诉她:“今天终于可以甩掉山谷里的人、单独跟你在一起,我心情很好,算给她全尸。”
“那也不好。我们这次出来,一切要低调行事,随便用个咒、让她撞上大树、长个记性就行了。”
着,她低头从他的斗笠下观察他的脸。
“宋谶给你做的宋芦牙套有好好着吗?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你露出自己的尖牙了?”
……
西南山谷,竹楼外的空地上,段峥明摸着大王,一会儿接一会儿地叹气。
终于,他憋不住了,摸着自己健硕紧实的胸口吁道:“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出去,我这心总提着。”
“该提着心的,是惹到他们的人吧。”
薛盈躺在竹椅上闭着眼,闻言挖苦道:“那两个人,可没一个是会吃亏任欺负的,晏鹭词不须,陆秧秧也没长一颗良善的心。要不是山谷如今这个境况、她怕给山谷惹麻烦,对上外人,她未必会比晏鹭词收敛。”
竹椅旁,方为止伸出手,把薛盈偷偷盖在脸上的珍珠扇拿开,换来了薛盈的一个白眼。
他素冷着瘦削的脸,并不在意,垂首在面前的棋盘落子。
而这会儿,被他们念叨着的陆秧秧已经找到了县城唯一的车马行。
穷乡僻野,自然没有什么千里骏马。陆秧秧精心挑了两头最精神的毛驴,和晏鹭词一人一头骑着上了路。
宋家兄妹嘛,混得不好,穷困潦倒,低低调调,才更不容易让藏药岛的弟子生疑探。
……
作者有话要:下章开启新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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