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调戏 (三合一)外界沸腾,谈小恋爱的……
白眉老道风风火火赶回药谷,就看到自家药童很紧张地站在门口:“药尊,丹药已经被其他药圣帮忙收了丹药,而且……”
“你是谷主,谷主他老人家到我殿里来了!”
药谷谷主在药谷内顶级炼药师们心目中的位置,好比器村顶级炼器师眼里的器村至圣。
白眉老道受宠若惊,他虽是入驻药谷禁地之一的药圣,却并不在药谷元老会之列,难得一见谷主,一时间他不禁埋怨穆芝这损友,每次找他准让他倒霉,这要是让谷主留下他玩忽职守的坏印象:“快快快……”
丹殿前所未有的热闹,各大元老齐聚,看他的目光不太认可。
慕容白心头一颤,虽老损友当初洋相百出曾被列入药谷禁入名单,但后来随着神庭壮大,早已解禁数千年,应该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放下将成的圣丹离开,不至于是元老会到场,勒令他搬出药谷禁地的大罪吧。
一见最上首背对着他的那位,他当即眼眶发热,拱手作揖行大礼:“慕容白,拜见谷主,让谷主久等了,实在内疚难当。”
“听你去见了圣山那位。”
药谷谷主身着墨绿长袍,回身之时,容颜永固依旧年轻,看似其貌不扬,但那股自然圆融的气质,却令他丹殿内极其娇贵的珍稀圣草都焕发新生,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但那些圣草却动弹不得,可见药谷谷主现在的心情貌似不太好。
“正是。”慕容白腿肚子颤,“我见了两位,不知您具体是指哪一位?有个受重伤的年轻人,还有个是,是传中的圣山神子。”
“如何?”药谷谷主惜字如金。
“美!好看!”他此行见到了传中的圣山神子,还从神子那儿得到了赠礼,美滋滋。
“内在如何?”
“挺、挺厚道的一人吧。”
“人?”
“对,特别好看的人,性格,有恩必报?”慕容白绞尽脑汁,“不欠人情?疏远客气彬彬有礼?总之我只是想去看看传中的圣山神子长什么样,好奇神子选中之人是何等天资,被忽悠去了以后发现,竟然是给个凡人修复残躯,可圣山那位为了答谢我,还给了我一瓶极精纯的……绝对是人,若不是人,也太会做人了,特别厚道。”他最喜欢和这类人交道。
“你的凡人,后来醒过来了吗?”药谷谷主道。
“应该醒过来了吧……”
“应该!?”终于有元老忍不了了,“慕容白,你确定是去圣山救人了吗?”
“也没把人带回来,这么简单就完事了?”
“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就回来了?”
药谷虽没蹚这浑水,但他们早就动用人脉,前推万算至圣山之行结束,圣山看好的那位会面临灭顶之灾,修炼一道古教之人误把神子当无意识之物用了诅咒果实,神子存在意识且很重视那人的消息传来,毫无作为的器村极有可能成为最大受益方。
最后推演出的结果,他们药谷唯一得到神子鼎力的一线可能,便是在不参与争夺和围观的前提下,将那人带回药谷。
所以圣山之行到了尾声,药谷元老会也秘密召开,谷主亲自坐镇密会,就等着圣山那位亲自到访。
他们将举药谷之力,竭尽所能为其延年益寿,以向圣山那位表示诚意。
但谁也没想到,他们在圣地等着等着,等到了无法推演的结果。
那位濒死的凡人青年,貌似成了不属于四大主道的存在,脱出了可推演的命盘之列,不知是不在了,还是怎么了。
“我真去了,”慕容白道,“那位凡人青年虽然受伤惨重,但体内本就生机尚存,倒霉中了诅咒,不能用灵物补虚,所以我只动用了点皮毛的本事,给人修复了躯体……”
慕容白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谷主例行抽查想抓典型,恰好撞上他即将收丹,而人不在,希望坦白从宽:“我当时想到我丹炉里的宝丹,借药谷得天独厚地火神脉,炼制完毕后封入鼎中七七四十九天就要成型,若是没能及时收丹,炸炉破坏了地火神脉引灵口,那可就麻烦了!也不知道对方昏迷多久才会醒,我实在等不及。”
药谷谷主尚且面色如常,在场元老各个表情无法言喻。
“再圣山神子连这等精纯之药都能随手拿出,哪怕没我也能救活对方,我其实白去了,但见识到了神子,也算值得,只是这等宝物根本受之有愧,所以我如实了举手之劳,他虽是神子,也没有动怒,更拦着要我负责到底,就让我走了。”
慕容白眉飞色舞间,长眉跳跃,很是赞赏的样子:“总之,很不错的人,虽然他选中的人可能不行了,但他本人倒是风度翩翩,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无所不能,竟精通药道顶尖领域……怎么了,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药谷元老会众成员牙关都咬得咯吱响,强忍怒气,道:“精通顶级药道领域,何以见得?”
药谷谷主道:“能否看看圣山那位给你的谢礼?”
“就是这个。”慕容白双手呈上白瓷瓶,如此宝物,用之可惜,不能他一个人惊叹,“我得到这东西的时候就想最后机会献给谷主,实在不可思议,过于纯粹,像新东西,而且凭空出现似的,好像很简单就能弄出,我想药谷用在人身上催人奋进,激发人体潜能的神药若也能精纯得单一,那么后遗症恐怕可以到忽略不计……”
元老会成员眼睛都红了,红得发紫。
“你们都来看看吧。”
药谷谷主托起那白瓷瓶,这大概就是圣山那位随手拿出的完全一致的白瓷瓶,用过以后就会凭空化为齑粉消失不见,就像名动天下的器村创始人,也是唯一那位村长,成就至圣之初,便是在当年隶属于皇朝的天下器宗式微之际,妖族举族入侵,国家危难,上阵战将需要海量兵器,以往精益求精的天下器宗,需要在短时间炼制上万柄圣兵,这份不可能的重任一个推一个,最后落到年轻时的至圣头上。
他夜以继日地炼制圣剑,想着至少武装一两位无所不破的先锋战将吧,这样不眠不休地过了几天,累到晕厥的他睁眼醒来,惊悚地发现自己躺在圣剑堆里。
那锋利无比的剑真实存在,却割不破他的皮肤。
他身下的每一柄,都是当时尊为古往今来器道第一天才的他,所能炼制的极限圣剑。
每一柄都一模一样。
超出了他的固有认知,动摇了他所有坚信的炼器术所倚仗的基石。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出现,为何出现,又是为何能真实存在。
如果极品圣剑能一念生成,那么炼器术还有存在的意义吗?炼器师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就在这位天才惊恐、崩溃、无声哭喊之际。
他的亲族例行上山来查看进展,不顾当初年轻时的至圣阻拦,把所有圣剑以高价卖了出去。
后来那圣剑在浴血奋战的战士们手中,用了三日后凭空消失,本就无力挽回的战局终究以败局收场,天下器宗为了以正视听,便以“天下器宗庙堂太,容不下你”为由将年轻时的至圣逐出了器宗。
据那时的至圣炼不出一件完整的器,也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握着一只初上山时带进来的金杯,一脚从器宗万丈石阶上踩偏,竟是从上方滚了下去。
曾独揽器道风光至极的天下器宗分崩离析,年轻时的器村至圣傅明镜落到举世唾骂的地步。
当初他有多被炼器师们器重,后来就有多被炼器师们视如耻辱。
他曾姓傅,后来改姓易。
……
换言之,圣山神子和至圣一个层次,一模一样的东西存在,却并不能永恒存在。
他们不会再犯当年和器村至圣同时代的愚昧炼器师们一样的错误。
瓶子极美,仿佛浑然天成近乎完美级巧夺天工,里头之物又能珍贵到哪里去。
众元老相互传看,都用手掌拖着,生怕颠倒以后,瓶子没了。
里头之物一如慕容白所言的那般精纯,没有用过甚至不知道这是何用,但用了又担心没了,这等精纯的无形之物再多也不嫌多!
看过之后的元老更加不淡定,看慕容白如看鬼一般。
“谁都知道那位可能无所不能,你就这么见了一面然后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选中的那位如何了,你都没想过要把人带回来治的吗,敢情你就自己去见了,自己帮了忙得了好处,完全没想过请神子来药谷做客?”
“你明知神子看重那人,你却等不及人家醒过来,就溜之大吉了?万一没醒过来呢。”
“不能够吧……”慕容白被看得浑身发毛,听到这话顿时当头棒喝,可药谷不是他的,他哪敢随便请,去之前还有过类似念头,去了之后看到被毁成那样的圣山,他心里一点乱想都没了,考虑到万一出了什么事,药谷也被毁了,岂不得不偿失:“但是,可是……”
药谷谷主负手而立,面容冷峻:“你不顾药谷,私自前去插手圣山神子之争,让药谷陷入尴尬境地,若因为你一人的冒失之举,神子所选中之人死在你手里,置药谷于危难之中,你该当何罪!”
“谷主饶命,穆芝那老家伙来请我去救人!不是我私自去的。”
“穆芝?”“哪个穆芝?”“不会是那个吧……”药谷元老都露出嫌弃之色,“居然还活着。”
“是神庭古教老祖!”慕容白暗道他也没办法。
“但神子和穆芝老道好像关系匪浅!”慕容白赶紧加了句,“这虽是老夫的感觉,他们好像早就认识。”
“你什么!?”众元老眼前一亮。
药谷谷主神色惺忪:“难怪……”
虽修炼一道各大古教自作聪明给神子使绊子,对有自我意识的神子选中之人下狠手,但无法推算之前,算整体大道运势,还是修炼一道得神助的占比略大。
他们等在药谷,等着神子找上门来,请他们救人,他们也能仰仗药谷得天独厚的优势,延长那人寿命。
未曾想中途杀出一位修炼一道古尊,那位曾被药谷纳入禁入名单,曾被各大古教老祖排挤,甚至连神庭古教也忽视的古尊,突然找进来,从药谷专为药圣们开辟的占地面积极大的禁地之中,带走了一位较边缘化的药圣,简单治了一番便回来,让药谷的一切布置了水漂。
“谷主,神庭教主亲自询问,请您参与会谈!是关于十年前仙古岛主身陨,以至多出来的那座仙古岛屿归属之事……”
“知道了,下去吧。”
众元老听到神庭二字,顿时头疼。
“你随我过去看看。”药谷谷主倒是一贯看不出情绪,叫上了慕容白。
慕容白旧闻仙古岛屿大名,但从未去过,这等大陆顶级的元祖聚首大会,哪有他参与的份。
他脸色发白,想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要来,便垂首亦步亦趋地跟上。
与此同时,各大古教巨头齐聚东皇神州,仙古岛屿。
有座仙古岛屿因为十年前主人意外陨落,变成无主之物,到现在住在里头的岛主全族已经搬离此地。
而东皇神洲仙古岛屿的岛主人选,需要各大古教掌权者选出当今世上最受看好的尊者来担任。
天青尊者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他只担心身受重伤的他徒弟。
不过除了他以外,当时圣山外遇到危险,重伤垂死,或者次身陨落的古教尊者全都到了,其中包括那位背后长出长长鼠毛的神庭古钺尊者,在各大古教掌权者都在的场合,这些古尊各个都不敢声张。
“这回神子出山,竟然没有一人陨落吗?”学阁大祭酒神色复杂,
“是的,虽然各有各的不祥,但陨落的只有尊者的灵身,主身前去的尊者一律无恙,当时最危险的莫过于天青尊者,可他,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毫发无伤。”
天青尊者道:“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便走了,我徒弟身受重伤,若我不在,以她的命格,很可能简简单单丢了性命。”
“等等,这位友别急着走,我等叫诸位过来,也是与此处仙古岛屿的归属有关。”
天青尊者乃是天府十二天将之一,坐拥一处山峰,背后没有大族支撑,只有天府有难需要战力时,才会需要他,他很有自知之明,并不认为与那么多位强盛的尊者同一个时代,像仙古岛屿这等天大的好事,会落到他头上。
“诸位都是亲身接触过圣山那位神子的人,有件事,诸位可能有必要知道。”
巨擘们严肃其词:“在藏宝图出现之前,其实有与十六位连我们都无法望其项背的古尊,也便是大陆修炼一道顶尖的散修们,作为先锋前去圣山,试图请神子……”
“然后呢?”天青尊者等人好奇。
“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死寂。
相对年轻的当世尊者们从心有余悸纷纷不平的状态,陷入绝对的沉寂中,便有学阁大祭酒破了沉寂。
“那些是大陆顶尖强者,是我们修炼一道扛鼎的老祖级人物,当初我们注意到圣山风平浪静,可这些老祖接连陨落,甚至包括这位仙古岛主,全都死的悄无声息,我们深知这位圣山神子的可怖,便按其要求,投其所好,放任教中年轻一辈前往圣山,看能不能用诚意带回神子。”
“未曾想最后的最后,他盛怒之下,竟然一人都没有杀。”
学阁大祭酒,天府府主,神庭教主,魔殿殿主,妖都妖皇,武庄庄主等足有三十三位古教掌权者,都好奇一个问题:“诸位认为,他下山前,和下山后,有什么差别?”
其他尊者心惊肉跳,神子的手段太鬼神莫测,要不是他们藏了一手必死无疑。
“等等,”突然那背后鼠毛长到头顶的神庭古钺尊者道:“连我们都知道藏后手,那些前辈们难道没有后手吗?”
前辈们哂笑,他们都有后手,甚至后手更多。
“此地这位仙古岛主,乃是东皇神洲仙岛最古老的岛主之一,据他修炼的灵身足有上百具,分布在大陆各个隐藏角落,经历了数次大战,他都完好无损,十年前他陨落得十分突然,就是在去了圣山以后。”
众尊者才刚因这处岛屿而心动,很快就了个寒战。
包括这位惜命至此的岛主,一个都没活下来,这意味着什么?
出山时的神子,太过手下留情。
区别在哪?
“区别在于他选中了一个人。”天青尊者还记得当时那位传中的神子失魂落魄的状态。
“因为他所选中的那个人,可能并不想看到他大杀四方,我徒弟认识那个青年,对那个青年赞不绝口。当时我之所以能活下来,也是徒弟喊了一声住手,神子大概是看在我徒弟的份上,才会对我手下留情。”
“看在你徒弟……”众教主觉得他有点狂。
但与他同时代的尊者却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和那青年有交情的存在,他们教中也有啊!
那些和那青年最后一同出来,修为尽失的年轻弟子,曾和青年同行一路,难道会没有些许交情!?看来这趟回去之后有必要递橄榄枝,门下有天赋的弟子再多,也不多认识神子的人脉一个。
“这可能吗,神子这么有人情味?你在开玩笑吧。”神庭古钺尊者拆他台。
“我修无情道,跟我能洞悉人心,冲突吗?”天青尊者道。
“这太武断了,若真如此,他因为那个被我们害到险死的人,不应该更加凶残地大杀四方吗?”其他当时在圣山附近的古尊反驳他道。
“因为还没死,如果真死了,或许会如此。”天青尊者得太理所当然。
在场的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与死寂之中。
因为,推演不出那人相关的一切了。
“有可能是活着,因为得了神助所以脱离了天道命盘轨迹,也有可能是……死了。”
这可真是脱离出命盘之人如此自然的推演结果,非生即死。
“幸好听药谷有位边缘化的药圣过去救人,若那人没能活下来,那就是药谷首当其冲。”
“而且听是神庭那位不可的老祖去请的人。”有古教教主道,真出了事,可能就是神庭和药谷,若没出事,那么神庭将是最大受益方,所以不出幸灾乐祸还是羡慕,因为这场豪赌的参与者乃是神庭那位不可老祖,所以他们持悲观态度。
“等药谷谷主到了,我亲自问问他。”神庭教主脸色十分难看,他们那位老祖不好好呆着,跑这儿来胡乱插手,若是再好心办坏事,倒霉的可是整个神庭!
隔空留影可交流,药谷谷主亲自出现,身边便是那位慕容白,但见面对的是修炼一道巨头们,这位面对自家谷主会腿软的慕容白,下意识背脊挺直,神情高深莫测了许多——不能给药谷跌份。
“据神庭老祖和圣山那位关系不错。”
待被问起药谷药圣前去圣山救人之事,药谷谷主只隐晦地了一句,便把古教惊羡的矛头对准了其中一处古教,又淡淡表明立场:“诸位,人是药谷救的,今后他有性命之危,药谷绝不会袖手旁观,望诸位日后不要再动那位名叫陆形云的青年。”
药谷谷主一来便把他们要的话了,这不是表明立场么,万一神子迁怒呢,总之恭维是不错的。
至于仙古岛屿归属,其实只是一票而已,算是通个气,仙古岛屿乃是修炼一道能人异士安身修炼之所,却不是炼药师、炼器师们喜欢的地方,而他之所以次次都到,也是想看看偶尔会出现在这等场合下的器村至圣易明镜本人。
奈何这回没有,甚至阵宫宫主也不在,既是跟神子有关,自然不可能知会器村至圣的。
众教主各种向神庭宗主道贺,这些年神庭对待那老祖的态度,从那老祖有需要也不知会神庭宗主,真要算起来那位老祖和本教的关系,或许还不如外教的他们。
神庭宗主应得很尴尬,能感觉到在场没人真心,主要是各位太宗前辈对那老祖的态度,再加上他自己的漠视,现在再以老祖为尊还来得及吗?
神庭古钺尊者大喜过望,顿觉仙古岛屿归属,他很有希望,在场就他一位当世古尊出自神庭,要知道那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神庭老祖!他们那位神庭老祖竟然近水楼台!
原本沉着脸的天道院院长,嘴角不自觉上扬,他们天道院与之同行的弟子最多,其中更包括他最为看好的天道院大公子。
尽管这次圣山行令他大失所望,让他想回避对方待遇相关问题,可天元修为尽失或许并非纯粹的祸患,而是巨大的机遇,可不能让那些见识浅薄的执教或者弟子们过于乱来,等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他便回天道院庇护天元,那时受尽冷落的周天元应该会死心塌地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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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宗。
陆晏宁气呼呼地瞪着他哥和风光霁月的金天机,想的话憋了回去,转身就走。
穆芝的纳戒之中,那块积灰已久的通灵阵石也久违地闪现光华,穆芝完全没注意,他的通灵阵石持续闪了一整晚,穆芝老道以为是通灵阵石坏了,嫌魂念吵人,一巴掌给拍了个稀烂。
金天机和陆形云并排躺在床上,起初还很安分,或者太安分了,满脑子只想怀抱旁边的人睡觉的金天机,心想自己根本不需要睡觉,但很快形儿就要入睡了……
但他睡着了,半夜醒来,怀里成了个竹夫人。
陆形云不在房间。
金天机出去寻了许久,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怎么竟坐在一处不低的树梢上,问:“你在做什么?”
“在看月亮。”
“需要我陪你吗?”
“你也想看月亮吗?”
“不,我想看你。”金天机道。
陆形云一时愕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身下树枝微微一晃,旁边多了个人。
金天机在他身边坐下,看那并不如他侧颜好看的星空,直到远处地平线隐隐露出鱼白,两人竟就这么坐到了天亮,谁也没再破夜里的静寂。
陆形云耳朵发烫,身上被凉风吹得很冷。
光熹微,算着时间应该有人要醒了,昨晚惹毛了对方,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早饭吃。
陆形云轻嘶一声,道:“带我下去吧,天机,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哪儿麻了,是这儿吗?”金天机按了按他的腿。
“唔……谢谢。”
金天机一把捞起他的腰,直接瞬移到了树下,陆形云站稳才发现有点头晕,往后踉跄一步,背靠着树干,金天机赶紧上前搀扶他,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按着树干,把他圈在臂弯中。
两人离得很近,陆形云背靠着树望向他。
金天机看着他的唇。
突然有种奇妙的,从未有过的冲动。
于是他顺着想要,缓缓垂下了头。
俊颜缓缓靠近,停在了距离他鼻尖半寸处,又有移开的迹象。
陆形云停止呼吸,略微难以置信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想知道神子殿下要做什么,以及他以为神子殿下要做什么,是他在期待什么。
“我可以对你,做我现在万分想做的事吗?”略沙哑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陆形云脑子又是一嗡,心脏漏跳了一拍,完全无法拒绝,心虚到无法看他,十分不自然地道:“……你可以试试?”
金天机握着他的手,开他的手指,和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颚。
陆形云猛地闭上双眼,他的唇碰上了个十分柔软,触感好到令他恨不能窒息的光滑嫩软之物。
金天机捧着他的颈,唇碰上了他的。
陆形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长睫刮动他脸颊,能接触到的面部肌肤也超乎想象的软和,甚至和他接触的手,不是他的错觉,让他感觉自己的手掌粗糙如柴,而对方身体上的一切都在他想象之上。
只是非常点到即止的一触及分。
陆形云却仿佛时间过了一个百年,整张脸揉到了一起,眼睛根本不想睁开,他知道谁正在看着他。
“形儿,是我让为难你了吗?”
这声音太犯规了吧,竟然是带着歉意的。
“没……”陆形云哽了下,缓缓睁开眼,眼里水光潋滟般,实在是给急的有那么一丝狼狈。他体面地用力,轻易地挣脱开来对方的手,自己双手交握,有点自惭形秽,又想到刚才做了什么,他脸红到耳根,偏过脸去,耳朵红得仿佛能滴血。
金天机喉间滚动了下,想舔。
金天机对自己有想要做的事感到亿万分的欣喜,见形云大概是被他的流氓气质给吓到了,恢复正经,道:“你方才是因为不习惯瞬移吗?现在头还晕不晕?”
“还好……”陆形云现在不只头晕,还心跳加剧,不知道怎么看对方,怎么看都跟先前感觉不一样,他头一次尝试这种事,不知道这会发展成怎么样,以及他虽然偶尔对神子殿下有想法,但都在可控制的范畴,现在有点不可控了,他连心脏都没办法放缓。
金天机认真地道:“那你需要和我多多练习,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应,多瞬移几次就习惯了。”
陆形云都快烧红了,道:“我可能只是没睡好。”
“那也得和我多练习,我想要你习惯我,这样以后你需要我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只管开口,而不是客气又客气,询问又询问,”金天机道,“你只要问,我肯定好,天知道我多希望你能多带我一起玩,我空有神力无处施展,也很无聊的。”
“是啊,你都无聊到调戏我了。”陆形云发愁。
“这不是无聊,这是我想亲。”
陆形云视线撞进了对方那双仿佛无情却又无限深情的瞳眸,心脏漏跳了一拍,道:“这不也叫调戏。”
金天机唔了一声。
“我答应你!我一定经常叫你一起玩,直到你嫌烦为止。”陆形云赶紧避开话题。
“那挺难的。”金天机道,“我对形儿的好感度有星空那般深邃,形儿很难让我感到厌烦的。”
“我觉得你的这是我。”陆形云觉得他对这人的包容度才有星空那么大,大陆那么宽,他觉得不只是他,但凡被神子殿下缠上的人,恐怕都无法拒绝这个宛如长在人隐秘欲望上的存在。
“那便好了,要经常带我一起玩!”金天机道,“现在做什么?”
“晏宁醒之前,我们下山给全家买早饭吧。”陆形云道,“下山,进城可以用瞬移吗?”
“可!可!可!”金天机拿他没办法,笑着抓狂,“你还问!那我是不是得问你,我能搂你腰带你瞬移下山吗?”
陆形云表情怪怪,除了搂腰不能拉别处吗,但这么问很别扭,意识到对方又在调戏自己,他干脆点头到此为止。
金天机一把搂住他的腰,还是双臂环住他,双手在他身后交叉的那种,陆形云一脸错愕,这不是为对方洗澡的时候他做过的姿势吗,他没这么近这么过火吧……
就好像贴身拥抱一样。
他们回来后把买回的早点摆好,陆晏宁所在的屋子的门开了。
穆芝老道自己造了处金碧辉煌的高楼,外头光鲜,但里头还没来得及雕琢,所以最后他爹娘一间,陆晏宁一人住一间。
瘦伶仃的身影没找到昨日爹娘换下的旧衣服,却见另一边的枝头上飘着一件件衣袍。
他愣了下,默不作声地来到厨房,算下山挑水做早饭,却见三大水缸都满了。
桌上各种新鲜的蔬菜水果,鸡鸭鱼鹅,还有包子,豆花,精致的糕点。
不知为何,一股酸涩之感涌上鼻尖,陆晏宁眼睛泛红,吸了吸鼻子。
陆形云昨晚根本没休息,正躺在藤椅上浅眠,金天机在旁边守着他,时不时拿起那让他颇为新奇的蒲扇,给躺着的人送去阵阵凉风,驱走不长眼的蚊子,就听到一声呐喊。
“哥!”
陆形云唰地睁眼,眼里布满血丝,表情挺茫然,脖子僵硬地翻身,差点没从藤椅上栽下去,好在金天机及时搭了把手,形儿也真是的,又忘了没有修为的事,竟然敢熬一整晚,做那么多事,他过去的时候,已经是这人忙完以后,可能算在树上睡半宿,他过去以后,好嘛,坐到天明。
“天机哥哥好。”
“宁宁好啊。”金天机温声道,“不要吵你哥休息,他昨天晚上累了一宿。”
“没有,挑水一点不累。”那话有歧义,陆形云一下子睡意全消,不能宁儿记住后乱想,起身看向来人。
陆晏宁双眼晶亮,好似噙着眼泪,又像带着气,扶膝来到他面前,一身更加鲜亮明艳的衣裙,可双腿岔开,弯腰喘气,看着没有昨天那么少女,但他头上却还是精致的编发,五官怎么看都是美人胚子。
昨晚他一生气,决定以后都这样,再也不变了,别人认错,分明是别人没眼光,他凭本事学会了穿裙子戴首饰扎辫子,为何要因为别人看不穿而放弃不用呢,他开心就行了。
“我昨晚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但听你一,我一生气,就把要的话给忘了。”
陆形云正色道:“什么事,竟让你这般着急?”
“先前,大概是三个月前,其实有个人要带我下山,但爹娘不同意。”
“怎么回事?”
“那人上山来找你,从你以前待过的书院见到你留下的什么痕迹过来,想带你去他们那儿修行还是什么的。”
“长烟道院吗?”
“对,”陆晏宁道,“那个人看起来就跟你给人的感觉有点相似,跟现在的你不一样,又像天机哥哥给人的感觉,不上来,他了来历,但爹娘嫌他是村里的来头太,就给发走了。”到这里,陆晏宁挺失落的。
“什么村?”
“好像器村。”
“???”陆形云整个都不对劲了,敢因器村来头而拒绝的,天底下所有宗门里可能只有他爹娘做得出来了!
“然后娘问他村里管什么的,好像是个管灯的。”
“……管灯的,不会是心灯吧。”
“对,就是这个灯。”陆晏宁道。
“……”
“不过被爹娘发走了。”陆晏宁道。
陆形云笑了笑:“这年头,竟有人敢冒充至圣。”
“什么至圣?”陆晏宁倒吸凉气,“难不成那是个很厉害的人!”
陆形云:“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可如果是假的……”他眸光一凛。
陆晏宁双目瞪得铜铃似的,又生气又憋屈,仿佛急不可耐般,坐不住了,道:“假的又如何。”
“如果是假的,那就是天底下最无耻、下作该死的人。”陆形云毫不掩饰不快。
“现在这个岂不是很没意思。”金天机有点吃味,“而且谁也不知道那个人是真是假。”
陆晏宁道:“我恰好在山上,见他站在台阶上久久不愿离去,就偷偷下去看他,他问我是谁,我是你弟弟,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器村,我想去,是哪儿都行,但爹娘不许。所以我告诉他我哥很快就会回来,问他要不去镇上等。”
“这都三个月了,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陆晏宁有点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