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是哪个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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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屿行紧紧抓着房梁,心擂如鼓,额间冒汗,却忽然听林修远疑惑道:“鱼?什么鱼?”

    江屿行:“……”

    林修远没听清,以为林子砚是今日鱼吃多了,“跟谁去吃鱼了?怎么嗓子都哑了?”年轻人,就是胡闹。

    他也没多想,关好门窗,便往厨房去了,想着叫人明日多熬些润嗓子的汤。

    江屿行心有余悸地从房梁上下来,吓得腿都有些软了。

    他走到床边,林子砚仍沉沉地睡着,胸口处的被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

    江屿行抚上他微红的眼尾,轻声笑道:“差点就露馅了。”

    林子砚无知无觉,梦中火光摇曳……

    街头面摊上,老头看着“呼噜呼噜”吃着饺子的犬巳,不满道:“真不带我去见太子?”你该不是叫人给骗了?

    犬巳摇摇头,“殿下不随便见人的。”

    “我是随便的人吗?”老头生气道,“多少人想见我都见不着呢!”

    犬巳:“反正殿下不见。”

    “你……哼,不见就不见,”老头道,“那你明日跟我去见我徒弟。”

    犬巳疑惑地抬起头,“你徒弟?”

    老头笑眯眯道:“路上捡的,跟你一样乖。”

    犬巳塞了一嘴饺子,口齿不清道:“窝干嘛要去见泥徒弟?”

    “既然你要留在京城,”老头道,“正好他也在这儿,你们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犬巳摇头道,“我不会照顾人。”

    老头抬手就拍了他一脑袋,“是让他照顾你。”就你这傻愣傻愣的,被人骗了怎么办?

    “我不去,”犬巳道,“我明日还有事。”

    老头:“什么事?”

    犬巳:“睡觉。”

    老头:“……”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犬巳就被老头拖起来了。

    “我不去,”犬巳半闭着眼睛道,“我要睡觉。”

    “都日上三竿了还睡,”老头拖着他往林府走去,“见过砚再睡。”

    “我不去……”

    他们拉拉扯扯走到林府前的巷口,一不留神,猛然撞上了拐角处迎面而来的轿子。

    轿夫一个趔趄,轿子一歪。轿内的林修远正展着画在看,顿时一个不稳摔了出来,把手里的画都扯坏了。

    “对不住,对不住……”老头连忙道,“没事吧?”

    林修远看着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的画,如遭霹雳,“我的画!”

    昨日吏部尚书听闻周颐的《云山寺》在他手中,嚷着也要看看,便让他今日去下棋时把画带过去。

    可不曾想,这才刚带出门,就扯坏了。

    老头看着林修远手里的画,纳闷地想,这不是我给砚的那幅么?

    他见林修远一脸痛心,便道:“要不我赔你一幅?”

    “这哪是赔就能赔的?”林修远心都碎了,“这是周颐先生的真迹!”

    老头:“我就是周颐啊。”

    林修远顿时怒从心头起,“啊呸,信口雌黄!”

    老头不乐意了,“谁信口雌黄了?!我就是周颐!”

    “周先生辞世近两年了,”林修远忿忿道,“你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犬巳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老头:“……”你这倒霉孩子,傻不傻?!

    “周先生?”林墨正要去买桂花糕,一出门就见他家老爷和公子的老师堵在巷口。

    “墨啊,”老头开心道,“可找着你们了。”问路问得狗子都要跑了。

    林修远一脸茫然,问林墨道:“周先生?哪个周先生?”

    “周颐先生啊,”林墨道,“他是公子的老师。”

    老头抬头挺胸道:“这下信了吧?”

    林修远怔怔地看着他,心头“轰隆”一声,想象中长须白眉,仙姿鹤骨的画圣,骤然碎成了一个衣衫破烂,满头乱发的老头。

    “可他……”林修远愣愣道,“不是死了吗?”

    “到底是谁我死了?!”老头撸起袖子,气道,“叫我知道了,非揍他一顿不可!”

    林墨挠头道:“不是先生您自己的吗?”

    “我?”老头震惊道,“我怎么会自己死了?”

    林墨:“就之前在禹州……”

    那时,他们路过禹州,一个书生认出了周颐,闹得满城皆知,不少人慕名而来,甚至重金求画,堵得老头门都出不了。

    老头被烦得不行,随口对林墨道:“去跟他们,我死了。”

    林墨点点头,出门就道,周先生死了。

    然后,没多久,便满城皆知,画圣周颐死了。

    老头听完,目瞪口呆---竟是我自己?!

    江屿行正陪着林子砚在房里看书,就听门外传来林墨的声音,“公子,周先生来了!”

    林子砚一喜,“老师来了?”

    江屿行撑着脑袋道:“那老头没迷路?”回来的路上可是好几次都险些走丢了。

    林子砚无奈道:“还不是你骗他有酒喝。”他跑远了才不认得路的。

    江屿行一把搂住他,在他耳边笑道:“他不跑远些,你又不给我抱。”

    林子砚:“……”

    林墨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见他家公子开房门。只是,脸有些红。

    “老师呢?”

    “在前厅,”林墨道,“跟老爷在喝茶呢。”

    他们往前厅走去,见厅中摆了张桌子,老头正在作画,林修远在一旁给他磨墨,还有个少年在椅子上瞌睡。

    林子砚走进厅内,“爹,老师……”

    “砚来啦,”老头恰好收笔,“你来看看,跟之前的一样么?”

    林子砚走近一看,见老头又画了云山寺,“为何……”

    “我不心撞坏了你爹的画,”老头道,“就重画了一幅还他。”

    林修远甚是感激,“多谢先生!”

    “不用不用,”老头从身上取下一个葫芦,“给我壶酒就好了。”

    林修远连连道好,喊了林墨去酒。

    “起来,江好像还欠了我几坛酒呢,”老头转头问林子砚道,“江呢?”

    林子砚心头一跳---他叮嘱了林大牛他们,不可跟他爹起,江屿行是与他们一道回来的,却似乎忘了跟他老师。

    “江?”林修远疑惑道,“哪个江?”

    林子砚还未来得及话,就听老头道:“江屿行啊,听是刑部江尚书的儿子,待砚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