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太子妃是男的
林修远脸色凝重,转过头看林子砚,“你何时认得他的?”
林子砚:“路……路上遇见的。”
林修远:“他待你很好?”
林子砚紧张地点了点头。
“砚儿啊,”林修远一把抓着儿子的肩膀道,“听闻他先前在勾栏院花了几百两买了个倌一夜,此等轻浪浮薄之人,切不可与之为伍!”
老头有些诧异,“江还干过这事?看着也不像啊?”
“不是的,”林子砚解释道,“是误会……”
“什么误会,”林修远道,“定然是他为了撇清干系,诓骗你的!”还能有人逼着他去勾栏院买倌不成?!
“他没有……”林子砚话还没完,就听林修远怒道:“跟他爹一个样!”
林子砚:“……”
“砚儿,”林修远语重心长道,“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
“鱼?”一旁瞌睡的犬巳忽然惊醒,懵道,“什么鱼?可以吃饭了?”
林修远:“……”
老头:“……”这傻孩子,就知道吃。
林子砚连忙转移话题道:“这位是?”
“这是我干儿子,”老头一手撸着犬巳的脑袋,笑道,“先前跟你提过的狗子。”
林子砚见犬巳似乎饿了,便吩咐厨房备了酒菜,又趁他爹不注意,偷偷叮嘱老头,不要在他爹跟前提起江屿行。
“为什么?”老头不解道,“江真这么不正经?”跑去勾栏院买倌?
“此事来话长,”林子砚道,“只是我爹不信,待他气消了,我再与他细。”
老头也没多想,只惦记着江屿行还欠了他几坛酒,可别赖账了。
而林修远怕他家砚儿跟姓江那子学坏了,苦口婆心劝林子砚莫要跟江屿行来往了,有多远躲多远。
林子砚无奈,藏着满怀心事没敢,见心上人也只能偷偷摸摸的,生怕一不心就叫他爹发现了。
老头暂且住在了林府,闲时与林修远下棋论画,又或是逗一逗他家徒弟和狗子,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只是,他时常见林修远一下朝回来,就会气乎乎地骂两个人---当朝太子和刑部江尚书。
听闻是太子时不时就在朝堂上宣扬仙道,劝百官与他一道飞升,而江尚书也没反对,还附和道,殿下言之有理……
林修远气得好几次都追着江成岳。
然而,几个月后,禁军统领郑于非通敌谋反,兵围宫城,却见远在北境的镇北军蓦然奔至京城,千里勤王。
自这一日起,多年来躲在东宫求仙问道的太子殿下,一改往日颓唐之色,监国理政。
林修远甚是欣慰,好一阵子都没再骂过太子了。
可没多久,一日清,林修远又骂骂咧咧进了门,比以往脸色都要难看。
在院里遛弯的老头见他这模样,好奇道:“怎么了?”
“荒唐!”林修远怒气冲冲道,“今日早朝,太子竟在大殿上,要娶一男子为妃!”
老头一愣,恍然道:“哦,原来太子好龙阳,是真的。”
“即便如此,也不能男子封妃啊!”林修远气道,“这……这成何体统!”
他越想越气,回书房洋洋洒洒写了好长的折子,只望能劝太子早日回头。
可太子似乎不甚在意,任朝臣递了好多折子都不思悔改,反倒夸林尚书笔力险劲,文采斐然。
这一日,林子砚独自在府中的凉亭内看书,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爹又在书房写折子了,是因太子执意要与一男子成亲之事。
本来前几日,他见他爹许久没骂太子,连江尚书都骂得少了,想着或许再过一阵,可以跟他爹他和江屿行的事。
可没想到,他爹一听太子妃是个男的,气得好几日觉都没睡好,整日忧心忡忡的。
林子砚不禁叹了口气---若是叫他爹知道,他的心上人也是男子,他爹怕是血都要吐好几斤。
“怎么了?”身后忽然传来江屿行的声音,林子砚回过头,见江屿行走了过来---应当又是偷偷翻墙进来的。
林子砚心头一喜,又疑惑道:“你今日不是要当值么?”
自郑于非谋反被擒后,禁军重整,江屿行也在不久前入了禁军。
“有人与我换了。”江屿行在他身旁坐下,“方才叹什么气?”
林子砚又想起了他爹生气的模样,闷闷道:“我不想你总翻墙,又怕我爹生气……”上回为了躲他爹,翻得太急,还险些把脚崴了。
“那以后不翻墙了,”江屿行道,“翻屋顶吧?”
林子砚:“……”有区别么?
“好了,别愁了,”江屿行摸着他的脸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定哪天你爹就不生气了。”
林子砚想了想,问道:“那你爹呢?”他会不会也气得吐血?
江屿行:“我爹不会生气的。”
林子砚有些怀疑,“真的?”
江屿行点点头,“太子妃是男的他都没意见。”那儿媳妇自然也可以是男的。
林子砚:“……”这能一样么?
林修远写完折子,叫人备了马车要入宫,却又听管家来报,张媒婆来了。
这几个月来,张媒婆找了好几个会烤鸡的姑娘,可不是杀猪的就是卖鱼的,甚是……粗犷彪悍。
林修远怕他儿子受欺负,只好让张媒婆再找找,可有温婉些的。
于是,今日张媒婆又来了,城南卖油翁的女儿温婉大方,蕙质兰心,烤的鸡可好吃了。
林修远听着还不错,便想去问问林子砚,可要去见一见这姑娘?
“砚儿呢?”林修远问管家道,“可在府中?”
管家,公子在凉亭那儿看书呢。
林修远点点头,带着折子往凉亭走去,想着跟林子砚一声,便去宫里递折子。
可他刚拐过亭外路,远远便看见---凉亭内,江家那子搂着他儿子,倾身亲了上去。
“啪”的一声,林修远手里的折子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