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淑妃被贬
得知霍城和谢北章出城一趟,剿了一窝山匪,霍皇后只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关心地问了一句:“他们没受伤吧?”
至于朝中大臣弹劾的什么养兵自重,什么肆意妄为?哼,真以为自己这个皇后是个摆设吗?还是当自己看不出他们的私心?
自己还在呢,这帮人就想诋毁自己弟弟和孙子?
真以为自己这些年读佛经把自己读成了个菩萨。
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呢。
召了一些蹦跶的欢的官员女眷进来,在那晾上一天,然后直接把人送走。有点脑子的自然就明白了。
包括当今圣上天授帝,也压根没把此事放在眼里。
白了,要是霍城真有野心,也不至于在外面漂泊了十年。而且,霍城到现在,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他收了个徒弟当儿子看,多护着点怎么了?这帮大臣真是越来越酸了。
所以,当今不仅没责怪他,还以剿匪有功的名义嘉奖了霍城。因为霍城身为国舅,封无可封,这份荣誉在霍皇后不着痕迹的劝下,直接就给了谢北章。
于是,北章出门一躺,回来身上就挂了一个五品的武官闲职。
虽然是闲职,而且也是看在霍城面子上,但是,不得不,北章现在居然是整个谢家官职最高的人了。难怪都朝中有人好办事,这种感觉,别,还挺爽的。
连谢东池都有些不可思议,这也太顺利了。有了个官职,别的不,至少多了一道护身符。不是所有人都傻大胆,敢对当官的出手。
而且,除了黑沙寨那一伙人被全部剿灭之外,黑沙寨大当家身上的玉佩和信也被人搜了出来。
好巧不巧的,安德侯府中,联系黑沙寨的正好又是个熟人,安德侯三公子钱益。虽然是酒后写下的东西,而且写的有些混乱,不过他的签名还在那,白纸黑字,抵赖不掉。
这下,大家没有半丝怀疑都信了。谁让这三公子是个草包,而且之前还因为要陷害谢东池被当场戳破。
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买凶杀人有什么难理解的吗?
完全就是顺理成章呀。
如果上一次,安德侯府付出了不的代价才保下钱益,那么这次群情激愤之下,光靠一个安德侯府真的很难再保他了。
可安德侯还不能放弃这个儿子,不仅仅因为血缘,也因为要是万一保不住,他把大女儿,二女儿的事都给出去,那钱家才叫灭顶之灾呢。
钱氏以肚子里的孩子为筹码,一哭二闹三上吊,定要谢蕴帮忙。
她怀这一胎不容易,之前还差点流产。眼看月份大了一点,情况才稳定下来,现在被她这么一作,差点一尸两命。
谢蕴恨她浅薄又愚蠢,恨钱家人不把他放在眼里,随便对他儿子出手,但是,他和钱家牵扯的太深了,根本分不开。
现在,钱氏肚子里又有他的孩子,他已经年过四十了,这个孩子的意义非同一般,实在不能放弃。
经过一夜左思右想,谢蕴还是决定帮助钱家。
不是不生气,明明钱氏当着自己的面承诺过不再对池儿出手,结果池儿掉入水中,差点没命。现在的谢蕴早就不是当年的穷书生了,他身居高位多年,怎么能忍受被人这样愚弄?
只是和钱家翻脸的代价太大了。不能,至少现在不能这么做。
倒是谢东池这个儿子,虽然也是自己的骨肉,但那孩子对自己的感情不深。这次自己就暂且委屈他一下吧,等九皇子登位,自己会好好补偿他的。
谢蕴比起纨绔出身的安德侯可要精明的多了,眼下闹的这么凶,是清流对勋贵不满,找个借口发泄出来罢了。他们不是在替谢家鸣不平,而是觉得,钱家今天能买凶杀谢东池,明日就能买凶杀自己。所以要杀一儆百,让后人不敢再踏出这条线。
而谢蕴第一步先给牢里的大当家传信,以他的家眷相要挟,让他承认,钱益只吩咐他给谢东池一个教训,没要他杀人。是他自己不知轻重,下了重手。
想杀人还是想教训人,这两者的罪名天壤之别。
反正黑沙寨大当家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干脆就让他把罪名一起顶了吧。
更何况,也确实没冤枉他。钱家原本是真没让他杀人,目标也是针对安心,而非谢东池。就是想让他吃个哑巴亏。
谁知道,谢东池居然和安心一起出事了,这才把事情闹大了。
谢蕴一出手,立马帮钱益减轻了一部分罪名,现在是罪不至死了。
随后,他又让九皇子陈墨清为他的舅舅求情。
九皇子年纪,但是聪明的很。他明白不管自己舅舅到底做没做错,一旦现在他连自己的舅舅都保不住,以后谁还敢信任他?
于是,在天授帝来看望他们母子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儿子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清儿这是怎么了?”天授帝对年幼的几个皇子都很温和。
“父皇~”陈墨清声音带着哭腔,“舅舅会死吗?我不要舅舅死好不好?舅舅会给我带糖葫芦,风车,我不想他死。”
陈墨清一贯表现的比同龄人要成熟,乍一下子表现的脆弱,当今也被吓了一跳。
再看淑妃,虽然没有多一句话,但是眼睛也红红的,明显也是哭过。
“爱妃,清儿,钱益暂定是流放,等下次大赦,他自然就回来了。”天授帝安慰道。
“流放?谢陛下宽宏,饶臣妾弟弟一命。”淑妃擦了擦眼泪。
“臣妾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他这次确实是咎由自取。但是陛下,臣妾知道他心不坏,只是容易受别人挑拨。臣妾回头就让人压着他去给谢大人和霍国舅道歉。”淑妃一边,一边眼睛时不时偷看一下天授帝。
“只是,只是…”淑妃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只是什么?”天授帝的声音看似依旧温和,但其实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可惜,淑妃没有发现。
“只是臣妾的弟弟自幼身体不好,家里才如此娇惯他。流放对他来,肯定是挺不过去的。还望陛下从轻处罚吧,臣妾愿意替他承担责罚。”淑妃很少感情牌,毕竟感情就那么多,提前用光了,下次想再用可能就没有办法了。
谁叫眼下,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呢?
淑妃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见天授帝此时的神情。
天授帝此时表情已经冷了下来,但是,声音还是依旧温和:“爱妃,你这是在为钱益求情?可朕已经对他网开一面了。”
淑妃深深弯腰:“请陛下宽宏。”
“好,那就让他滚出京城,一辈子不要进京。”淑妃听了,不惊反喜。
自己弟弟若是一直呆在京城,惹点祸就大街巷,人尽皆知。更容易被人当成靶子。倒不如暂且避避风头,等大家把这事忘了,或者自己的清儿上位了,再召他回来不就行了。
可是,还没等淑妃放松下来,就听到天授帝接着:“淑妃,你本就管教不利,刚刚也了愿意替他承担责罚,那么今日起,从淑妃贬为钱嫔吧。”
不去看淑妃骤然色变的脸,天授帝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他还是留下了一句忠告:“看在清儿的面子上,朕还是给你留了几分体面。正三品的嫔位也不算委屈你。你不要再让朕失望了。”
“陛下,陛下,臣妾知错了,陛下,你原谅臣妾吧,陛下…”在淑妃,不,钱嫔的哭喊中,天授帝踏出了永和宫,留下钱嫔母子抱头痛哭。
出了永和宫,上了玉辇,天授帝的眉心才露出一丝苦涩和疲惫。
“陛下?”宫人心翼翼地问。
“去凤仪宫。”天授帝冷冷地。
环顾这坐宫墙,里面美人如云,皇后从来都不是最美的那个。
但是,再美的女人自己都有看腻的一天,只有皇后,皇后是无可替代的。
不仅仅因为她是自己的发妻,也因为在她身边,自己不必担心枕边人对着自己笑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算计自己。
整个后宫,自己唯一可以相信的也只有一个皇后。
等到了凤仪宫,和钱嫔看见自己时的惊喜娇羞不同,霍皇后正在和洛河公主一起品茶,眼神都没扫过来一个。
天授帝失笑,走过去坐在皇后身边,拉起她的袖子,刚想开口,只见霍皇后一个白眼翻过来:“怎么,在别人那受气,就想起我了?哼。”
洛河公主也一脸习以为常:“父皇又不是第一天这样,整天就知道欺负人。”
天授帝屈起手指,在洛河公主头上敲了一记:“怎么话呢?对你父皇也没大没的。”
洛河公主做了个鬼脸,不等天授帝再敲一记,飞快地跑开了。
边跑边:“我才没瞎,父皇你就知道欺负人。”
等洛河公主出去了,皇后身边其他的宫人也识趣地退下了,大殿里就剩帝后二人。
天授帝像从前那样,累了,不开心了就埋首在霍皇后怀里,慢慢平复情绪。
被圈禁的时候,是霍皇后在他身边鼓励他,让他不至于因为多年圈禁而疯狂。
后来,被群臣赶鸭子上架继位,群臣不断试探他容忍的底线,他明知不妥,又不知该如何分辨,总是积攒了一肚子火。
也是霍皇后安慰他,开导他,帮他想办法。
可以,天授帝最艰难的时候,身边陪伴的人从来都是霍皇后。
可惜,等天授帝终于掌握了实权,他们的孩子却遇害了。
纵使杀再多的人,也换不回他们的孩子。
那个孩子,自己自幼对他寄予厚望,从不吝啬给他权势。早早让他接触朝政,培养班底,为他挑选太子妃,看着他生下自己的长孙,谁能料到呢?不过一次南巡,他就再也没回来。
就连他和霍皇后的夫妻之情,也大受击。
“梓潼,我将淑妃贬为钱嫔了。”天授帝悠悠地开口。
霍皇后不解:“淑妃她也是被兄弟连累,这样是否太过严苛?”
“她聪明太过了,清儿才多大,她就连清儿都利用上了。既然她自作聪明,我就成全她。清儿我不准备再让她抚养了,梓潼,要不你…,算了,别再养大他们的心。”
天授帝相信霍皇后的人品和才能,霍皇后一手教导出的太子就极为出色。若是九皇子能养在她膝下,天授帝也会放心。
可惜,那样就会给九皇子增加半个嫡子的身份,而且更会给朝野上下带来某种暗示,让他们觉得自己有意立储。
天授帝想了想,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