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A+A-

    楚楚睡得浑浑噩噩的,恍惚之间有个人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高大的身躯映入她的眼帘,有力的臂弯托举起她这只柔软似泥的醉猫。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凶:“敢在酒吧喝醉酒,你胆子真是肥了。”

    又很温柔,声音像来自云端,那么的不真实,他:“下不为例。”

    这是陆之时吗?

    他会出这么温柔的声音吗?

    她极力想睁开眼睛,可眼前却始终像蒙了一层水雾,看不清前方。

    可陆之时会抱她吗,这是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的事。

    楚楚呢喃一声,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又蹭了蹭,贪恋这份温暖。

    陆之时浑身一僵,怀里的女人蹭得他心猿意马。

    他被她蹭得一身火,而她却全然不知,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把她拎走了。

    他带她回了水仪公馆——他们的家。

    虽然这个家她已经三个月没回去了,但毕竟在这住了几年,楚楚条件反射地对这里十分熟悉。

    一进门,就倒头大睡。

    楚楚流量十分一般,不过酒品却不错。不耍酒疯,也不鬼哭狼嚎,只安安静静地睡觉。

    半睡半醒间,她突然坐了起来,眼睛半眯着,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

    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候,好半天才:“你回来了?”

    陆之时看她突然坐起来,定定地盯着他看个不停,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慌张。他突然怕她就这么清醒了,然后就又会离开他。

    听到她出口的话,他松了一口气。

    同时心里空落落的感觉瞬间就被填满了。

    他总算知道离婚后家里少的是什么了。没有她在,家里就不会总是有灯火通明的暖意,也不会有人早起给他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更不会有人心翼翼又雀跃地和他一句“你回来了”。

    他少的是她。

    他笑了:“我回来了。”

    “哦。”楚楚面无表情地应了句,她坐起来是因为身上衣服束缚住了她,让她不适,才决定起来换件睡裙。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既然下定决心要与过去一刀两断,就不该再留什么念想。

    因此,在她去拿睡裙的时候,随手一翻就能找到。

    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她完全忽略了陆之时这个人,旁若无人地换起了睡裙。

    “咳咳。”

    陆之时被她这样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又情不自禁地摒住了呼吸,不想错过这样香艳的画面。

    楚楚喝酒上脸,一张脸映得通红,眼眸泛着一层水光。她时不时舔一舔干燥的嘴唇,嘴唇被她舔得红润起来,娇艳欲滴。

    她镇定地换完睡裙后,往后一倒,再次不省人事。

    陆之时却不像她这么没心没肺,他全身都在发烫,连喝几杯冰水,也降不下那股燥意。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也是一片火热。心跳适时地加入这场喧嚣,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他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深知楚楚近来不待见他,如果这时候和她发生了关系,恐怕真会恨死他。

    不得已,只能去冲了个冷水澡。

    带着浑身湿气与冷意,摸上了床。

    将这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拥入怀中,才感觉不那么空虚。

    只是刚褪下去的火热转瞬之间又卷土重来,更甚之前。

    楚楚咕哝一声,感觉身边躺了个大火球,不高兴地嘀咕一声:“陆之时,你烫死了。”

    陆之时不怒反笑,问她:“我是谁?”

    楚楚迷迷糊糊地应了句:“陆狗。”

    他笑意更甚:“再一遍,恩?”

    尾音上扬,低沉醉人,不过楚楚感觉不到,烦躁地:“陆之时,你吵死了!”

    翻身一转,背对着他。

    陆之时低笑几声,又把她捞了回来,轻声安抚:“这次不吵你了,睡吧,我的太太。”

    也许是耳边总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响,让她短暂地忘记了冷漠无情的陆之时,梦里的他还停留在她22岁生日那天。

    那时候,她才刚病好后不久。

    大概是陆之时挂了她三个电话的残忍,摧毁了她迫切的心愿。而上天总是公平的,在她情感上受折磨的时候,身体居然慢慢好转起来。

    退烧药终于起作用了,她很快退烧,身体逐渐复原。

    她那个时候是有一股信念的,想着身体一好就和他分手。从前她总以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哪怕他们之间没有爱,也总会有眷顾。

    病一好,她倒是看开了,她真正希望的是身边能有一个离她不怎么遥远、触手可及的人,无力的时候能够听一听他的声音就振作起来的人。

    而显然,陆之时不是那么一个人。

    那一年的生日,她忘的一干二净。要不是那天林念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给她寄了一份生日礼物,她早忘了今天是她生日。

    可是,就连这样的日子,陆之时也没半分举动。

    他们那个时候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们早分手了呢,虽然也差不离了。

    楚楚贪婪地想,过了这个生日,就和他分手。

    许是这个想法越来越接近现实,她白天浑身提不起劲来,课件也做的一团乱。大脑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涨得厉害。

    当天将近零点时,一通陌生来电破了沉寂。

    楚楚不接陌生省市的来电,于是她下意识给挂断了。没过多久,这个号码执着地又了过来,她第二次挂断后。第三次,这个号码又了过来。

    她突然想起某种情况,该不会是学生的家长吧,她紧张地接了。

    “楚楚,下楼。”陆之时一贯清清冷冷的声音猝不及防出现在电话中。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号码,确定不是他的电话。

    怔忪了一会儿,才问:“陆之时?怎么是你?”

    他没有多余的话,只简单地:“手机没电了,问别人借的。楚楚,下楼。”

    她第一反应不是他怎么会出现在她楼下,而是傻傻的想自己这算不算挂了他三次电话报复回去了?

    她紧张地掀开一角窗帘,做贼似的往下偷瞄。陆之时真的在她楼下,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

    一瞬间,之前所有的想法都被抛诸脑后,她满心欢喜地选了最漂亮的裙子,飞快化了一个淡妆,以最精致的状态飞奔下楼。

    快到楼道口了,又缓步停下来,迈着矜持的步,羞涩地往前看。

    他就这么闭着眼双手抱臂慵懒地靠在路灯下,看上去面带倦意。这么普通的动作,也能被他演绎出一种别样的矜贵来。

    一别多日,他还是那个他。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才睁眼,淡淡地看着她。

    楚楚惊喜地问:“你怎么会来?”

    陆之时淡然地:“最近来这出差,想起你生日,正好没事,就过来了。”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不过,楚楚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她不拆穿他,顺着他的话:“这么巧啊。”

    “嗯。”陆之时提起手上的袋子,对她:“生日快乐。”

    楚楚接过袋子,开一看,是一条某品牌最新款的项链。在网上很火,还被网友们称为“爱她就送她”的几大礼物之一。

    但起来,这样人尽皆知的礼物,其实很没诚意,可她却全然感觉不到。

    这可以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陆之时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她之前从没告诉过他她的生日,也不知道这次他是怎么知道的。

    礼物本就只是份心意,什么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礼物的人是谁。

    她怎么也想不到,陆之时会特地过来为她庆生,并且还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对她来,这就是莫大的欢喜了。

    楚楚激动地:“谢谢,我很喜欢。”

    笑着笑着,前些天的阴雨一扫而空,泪水不自觉滚落下来,湿了她的脸。

    陆之时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想给她擦眼泪,又摸不到纸巾,只好用指腹轻扫她的眼泪。

    嘴上不理解地问:“哭什么?”

    楚楚破涕为笑:“没有,我只是太喜欢这个礼物,太高兴了。”

    陆之时不太理解女生的心理,非常财大气粗地:“回头和汪特助一声,每一款新品送过来一份。”

    楚楚彻底没了眼泪,温柔地笑着:“不用,有它就够了。”

    还没出口就胎死腹中的分手计划被一份突如其来的礼物消灭得干干净净。连见面时质问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主动联系她的臆想环节也省了。

    她果然被他一巴掌送一颗糖的行为捏得死死的,这大概也是她没出息的原因了。

    清的第一抹阳光争先恐后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多年来养成监督学生读的工作日生物钟一大早就把楚楚叫醒了。

    醉酒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后头痛欲裂似世界末日。

    她勉强睁开一双睡眼,手指动了动,扶住了快要炸开的头。缓了缓神,才发现这并不是她睡惯了的出租房,而是许久不见的他们的婚房!

    楚楚炸毛似的就要弹起,却发现自己正被某人强行搂在怀里,而她身上穿的,居然不是昨晚的衣服,而是一身睡裙。

    身旁的这个男人依旧在熟睡中,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眉眼清俊,近看也是毫无瑕疵。

    可惜,楚楚二话没,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响起了“啪”一声清脆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  楚楚:陆狗?

    陆之时:胆子肥了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