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25
今天在场的都是辈,连气氛都格外轻松。姜簌不喜热闹,每年的生日都只会叫家里人,聚在一起吃个饭,也算是过过了。
六点开席,在姜簌这里,众人也没什么规矩,除了坐在主位的姜簌,其他一切随意。
“祝姨岁岁有今朝。”
“祝姨一切顺心,万事胜意。”
见姜淮楼和江榆站起来举杯着贺词,展星耀也有样学样地端起他的牛奶,娇声娇气地祝贺道:“祝姨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展星耀完,坐在主位的姜簌便“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随即温声道:“谢谢我们星耀,希望我们星耀啊,快快长高。”
一听到“长高”这个词,展星耀便瘪了嘴,吧唧吧唧地喝着他的牛奶。
大人真讨厌,每天让我长高。
“江榆啊,快毕业了吧?”姜簌突然想起,江榆上周给她打电话时的话。原来是打算等着江榆考完一起过的,但听考试今天就结束了,于是姜簌就决定今天把生日过了。
江榆嘴里还塞着牛肉,听见了姜簌的话点了点头。
姜簌了然地应了一声,刚想着让江榆去姜氏实习的事,转而想起姜淮楼刚刚的“给人家做大股东”的事情,停了筷子。
“淮楼刚刚的做股东是怎么回事?”
闻言,江榆嘴里一噎,干咳了两下,抬头看向姜淮楼,示意他好好话。
可姜淮楼并不准备替江榆蒙混过去,毕竟这件糊涂事让他气的差点心梗进医院。“江榆收了昶古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做了人家的大股东。”
姜淮楼的简单,省略了极多的旁支末节。可也就因为他这一,姜簌便不乐意了,“家里好好的公司不待,去什么昶古啊。你要是想做事,让你哥在公司里给你安排个位子,这不也挺好的?”
江榆面色平静,早料到姜淮楼不会帮着她话,坦然地道:“我就是看柳淮南太可怜了,去帮他忙而已,没我哥的那么夸张。”
后又换上了一副撒娇模样,开口道:“姨啊你就别管这些让你操心的事了,病才刚好呢。你从看我长大的,我心里会没有谱吗”
只要江榆一撒娇,姜簌可谓有求必应,从到大,百试不爽。如今也是,爽快地不予追究,话里话外都透着笑意:“你呀!就是让人不省心。”
如此,这事儿算是真正地揭过了。
舅父那里不必提,反正也没有多亲近。
姜淮楼撇了撇嘴,暗自向江榆做了个鬼脸,想来她也是没看见的。可没想到,江榆像是还长了一副眼睛似的,朝他狠狠地踹了一脚。
“嘶。”姜淮楼吃痛一声,心里骂着眼前的妮子。
真是白疼她了。
从姨家出来已经快八点半了,蔚婳汀苑地处偏僻,这个点已经很难打到车了。江榆便蹭了姜淮楼的车,抱着展星耀坐到了后面。
姜淮楼特地晚上没有喝酒,此刻给二人义务做着司,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两个自己得罪不起的祖宗,悻悻地道:“让你去考个驾照都不考,要不我让曾给你去当司?”
去年他便让江榆去考驾照,可这妮子嫌热死活不肯去。曾是姜淮楼底下的人,身边待了也有三四年了,若是换作别人,他也是不放心的。
“别了,你自个儿留着吧,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话毕,江榆便打起了瞌睡,闭上眼假寐。姜淮楼看懂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不再提一字一言。
展星耀是一个拎得清情况的聪明孩子,见江榆以及姜淮楼都是一副缄默的样子,闭口不“为什么”。
姜淮楼把江榆送到了公寓楼下,在江榆转身准备离开时叫住了她。
“江榆,是大哥不好。”
后排的展星耀已经睡的迷糊,在他二人之间,时间流逝地分秒似乎都能听得清楚。夏日的蝉鸣没有打破这一份寂静,一时之间,万物都失了喧嚣。路灯下,江榆的影子被拉得细长,偶尔有轻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却也将她的身影衬得更加单薄。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榆缓缓地了一句:“都过去了。”那似咏叹的声调把车里的姜淮楼拉回了三年前的春天。
那是江榆刚被送回来不久,整个人透着病态的苍白,全身都是伤,没有一处好地,特别是背上,有一道近二十公分被刀具砍伤的伤痕。问她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她都闭口不言,人也不似从前。
她在病床上躺了足足有两个月,整个人才有了些精神,但对于过去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依旧不提一字。他经常会去看看江榆,偶尔也会抱着展星耀一起去,给她带点新鲜的水果和花束,给那个没有人气的房子,添几分温情。
后来,江榆重新考上了双酆大学,离家那日是他帮忙搬的行李。江榆将铁门合上,还将许久没用,布满了铁锈的大锁重新挂上了大门。
他不知江榆后来有没有回去过,可他当日想着的,是她再也不会回去了。而那时,他也听到江榆了一句:“都过去了。”
想到这,姜淮楼不觉摇了摇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能过去的苦啊他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上去吧,大哥走了。”
关于过去,不仅是江榆心里的禁地,也是姜家一众人,心里的病。
江榆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水,端起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时间尚早,她要把明天发布会的东西再看一遍,免得忙中出错。
柳家执掌的昶古集团,他们的内斗已经从暗地转到明面上来了,各个分公司的董事分派站队,柳淮南能用的人少之又少。
不仅如此,柳淮南是江榆见过,真正的爹不疼娘不爱。也不知道为什么,嫡系的二少爷斗不过自家大哥也就算了,连一个偏房的表少爷都比不过。除去已没有了实权的柳家老爷子是坚定不移地站在柳淮南这边,整个柳家竟少有把柳淮南当作正经接班人的,这真是一件怪事。
如今是柳淮南的父亲当家,柳淮南想要出头,就必须先从中撕出一道口子,而江榆,就成为了柳淮南里的那把刀。
柳淮南似是知道自己被孤立的原因,可他从未提过,江榆也没去问。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是别人不能碰触的地方。
如柳淮南,亦如江榆。
江榆一直看到了十一点,准备去洗个澡睡觉了。
在此时,她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号码有些熟悉,可惜又与自己记忆力有些不太一样。江榆试探般地“喂”了一声。
“在忙吗?吃宵夜吗?”
话筒那头,是容戈那有些贱嗖嗖的腔调。
容戈:姐姐,吃夜宵吗?有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