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26
江榆的脑子直接当了三秒钟,未经大脑意识地应了一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见对面着:“那我买点烤串来,这季节龙虾也挺肥的我半个时后到。”罢,不等江榆回应,飞速地挂了电话。
真可谓祸从口出。江榆看着已被挂断的显示屏,无语凝噎。
这人怎么有我电话的?
这人案子查完了?还有空吃宵夜的?
这人知道我住哪里吗,还半个时后到?
对于这几个问题,她百思不解。
大约过了十几秒,她收到了一条短信,估计是容戈自己也才意识到没有江榆的住址,让她把住址发过去。
界面的这串号码醒目,江榆恍神了片刻,已不自觉地将住址发了过去。
十一位数字,只有后四位与以前不同。
这人故意的吧。
心里这般想着,却也将容戈的新号码存进了电话簿,替换掉了原来旧的号码。她的号码一直没变过,联系人也是存在卡里,只是拦截了一些她不想接的号码。而现在,拦截的电话也不存在了。
江榆将扔回茶几,将整个人陷入沙发,望着天花板放空,视线与意识逐渐模糊。
他俩正经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从相识到交往也就两个多月,交往时间差不多一年。扪心自问,她并不是一个会强人所难的人,可在容戈这里,却是出了名的脾性大,搞得祁闵川不止一次地调笑容戈是个“妻管严”,即使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时,大抵是真的喜欢,喜欢到自私地想要这个人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里。所以做出了很多现在想来任性、不可理喻的事情。
江榆这样想着,脑子里掠过了很多以前的片段。
自己哭的样子真的很丑发疯的样子估计真的吓到他了
连正儿八经的分都没跟他过,就让他成为前男友了
如果,没有那些事,自己是不是也能磊落地和他一起站在阳光下?
江榆觉得自个儿的眼皮有些沉,还记着些什么,却依然抵不过困意,直到电话铃把她吵醒。
“喂。”江榆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
那头的容戈听到她此刻的声音便知是怎么回事,不怀好意地调笑道:“不好意思,烧烤摊人有点多,晚了。你是不是等我等睡着了?”
听到容戈的声音,江榆顿时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
那头接着道:“我到你家楼下了,醒了就来给我开个门。”
江榆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四十五。
若是前一分钟,她一定会觉得,比起烤串,她更想去睡觉。但闻到烧烤和龙虾的香味时,瞌睡虫便被她抛到脑后。
闻着味她都知道是老汪家烧烤,离着警局还挺近。
她以前课不多的时候,总会被容戈带出来吃饭,明着是约会,实际也只能在警局附近晃悠。一有电话,他就必须马上赶回去,什么节假日,什么浪漫统统不存在。现在回想起来,他俩连电影都没看过几次。
都医学生忙,但在江榆看来,与实习警员一比简直是巫见大巫,特别是当刑侦队的实习生。
“现在付迟替着班,我等会赶回去顶一点的班,我还买了烤扇贝和烤带子。”容戈领着两大袋的夜宵着,还四处打量了下房间的陈设。
房间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客厅与餐厅连在了一起,面积不算特别大,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空荡荡的。
没有烟火气。
容戈默默评价着。
桌子上连个水杯都没有,厨房的锅碗瓢盆都还没拆包装,样板间都比这有人气
江榆不知容戈心里的吐槽,她现在的脑子晕的厉害,开冰箱拎出两罐冰啤,一罐抛给了容戈。
“我开车来的。”
容戈将冰啤放到一侧,专心致志地拆着包装袋。袋子上的结打得紧,他有点难抠,正想问江榆要把剪刀,抬头见其拿着一瓶果汁走了过来。
江榆将果汁递了过去,顺带接过了解袋子的活,三下五除二地将两袋子打开了。
“厉害了。”
容戈接过江榆递来的塑料套,剥着老汪家秘制龙虾。这龙虾的酱是特调的,中辣微麻,还伴着蒜和十三香的味儿,连带着江榆这种极其嘴挑的都觉得美味。
江榆低头吃着烤串,眼神不自觉得往对面这个专注于剥龙虾事业的男人身上瞟。
容戈注意到了江榆的视线,以为她要些什么,可对面的女生依然未一句。他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女生似是在出神,双眼迷离,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没睡醒。
容戈剥完龙虾,便将一大碗的龙虾肉摆到了江榆面前,自己拿过烤串开吃。
江榆这人爱吃海鲜,可惜懒惰成瘾,若是要她剥壳,她宁愿不吃。
面前这人,深知其脾性,一言未发地将一盆子的龙虾剥了个精光,换来了这一大碗的龙虾肉。
江榆看到袋子里还有几份凉面,应该是给同事带的。
“我去见了跟金淼淼关系走的近的几个人。”容戈故作轻松地开了话头。
“我可不是警务人员,你这样做,不会违法警队纪律吧?”从前她倒是对他的日常工作很感兴趣,亦或者是担心。可惜这人半个字都不肯透露,或是喜欢讲一些鸡毛蒜皮地偷摸将她打发了。
要知道,这人呆的地方是刑侦支队啊忙起来全年无休,偷摸的事情轮得着他们管吗?
问过一两次之后,江榆便不再问他了。
容戈似也是想起了什么,猛灌了口果汁,缓了缓语气道:“你这次是涉案人。”
“容队可别乱,我也就在寝室碰见了金淼淼,两个人相处还没半时,怎么就成涉案人了?”江榆吃虾的速度极快,脑子转得也快,她估摸出了容戈这话的意思,却也不想搭理。
容戈不吭声,江榆也不是神算,猜不出此刻他心里的弯弯绕绕。
但容戈缄默不言的原因,却与案子毫无关系。
以前就是这样。江榆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他更不是。若是放在从前,被江榆这样夹枪带棒地损一通,容戈肯定是会呛回去的。
可现在万一被他呛完,人气得跑了怎么办?
带着三分懊恼,容戈加快吃肉的速度。
见容戈居然没有呛自己,江榆不禁投去疑问的目光,这人今天是不是发烧了?
容戈自然是不知江榆的想法,否则必定吐血三升。
待容戈吃完,江榆收拾了一下桌子,男人十分自觉地提过了垃圾,示意自己去扔。
容戈在玄关换鞋,江榆倚着墙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的人,暖黄色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那张英俊的脸被映得柔和了几分。眼睑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薄唇抿着,应是在想些事情。
“容戈,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什么交集了吧?”江榆自嘲般地笑了笑,男人听闻抬头看向她,眼底的一抹怀疑被飞快地遮掩过去。
江榆撇过头,“对我们彼此都没好处。”
容戈话到嘴边,却又将昔日过往咽了下去,过去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的了。江榆所的确实没错,她现在在做什么,容戈一概不知,即使知道又能如何?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已不是当下这个情况能解决的。
江榆未得回应,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的是容戈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似乎在: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对着江榆那副透着错愕的表情,容戈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拎着一袋子的凉面和垃圾转身楼。
如果江榆跟这件事没关系
那栽了就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