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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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江榆,付锦对于年龄问题有些敏感,只因她知道有很多公司对于女性的情感生活有着现实性的权量,“目前并没有过多的考虑。”

    江榆点了点头,听出了语气中的没底气,开起玩笑活跃气氛:“我可只有你一个助理,没了你,很多事我都办不了。”

    见眼前的人神色尴尬依旧,她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喜欢压榨员工的老板。但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情,出了任何情况,我可以第一个知道。懂了吗?”

    付锦里还捧着江榆递的果汁,用力地点了点头。

    江榆觉得她有些可爱,还有些憨,看向她的眼神也温柔了三分。

    当付锦起身打算告辞时,江榆突然站了起来,向她伸出:“欢迎你的加入,以后辛苦你了,付锦。”

    付锦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榆,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握住眼前的。江榆的话使她心里原竖好的壁垒统统坍塌,像是有一双温暖的,从水中将自己的心捧起,视若珍宝。

    付锦一时哽咽不出话,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江榆无奈地摇了摇头,总觉得眼前这副温情剧码与自己不胜相配。

    眼前人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如今却如同幼童般,宛如从前受了什么委屈,如今统统发泄出来。

    江榆抽了几张纸巾,擦掉了付锦脸上的眼泪,陪着她下楼。

    “我叫了车,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准点上班。”

    “嗯嗯,谢谢江总!”上车时,女人边抽泣,边道谢,样子有些滑稽,与早上的精英干练模样截然不同。

    江榆目送付锦离开。

    随着车离她越来越远,江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直到再也瞧不见光亮。此刻,立在黑暗中的女人于夜晚融为了一体,路灯的那点光亮,洋洋洒洒地映在她是身上,衬得她的脸格外苍白。

    人是感性的生物,当获得幸福感、救赎甚至是其他自身所缺少的东西时,如同从河水中捞出金石。即使绝望到极致,也会因为这一点惊喜与温暖而觉得这人世间依然春暖花开。很少有人能在此刻保持理智,但此时若是感性占了上风,往往会丢到对事情掌控的权利。

    付锦是那个缺乏温暖的孩子,江榆造出了那块河底的金石。

    也不知为何,明明是接近夏暑的日子,江榆却觉得这夜晚的风有些冷。

    她茫然地回顾四周,觉得自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似乎于神而言,她也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江榆煮了袋水饺,草草吃完上床。

    床头的暖光显得江榆有了些人气。倚着床靠背,她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本。咖色的本皮被摸得油光发亮,依稀还能闻见皮革所散发的淡淡的烟熏味。

    显然,这本日记的主人经常翻阅它。

    日记本的中间夹着长照片,是四口之家的全家福。

    照片上,男女主人互相挽着,表情甜蜜,相视之时,宛若眼中只有彼此。他们身旁站着两个孩子,牵,面上笑得开怀,眼中都是无忧无虑,泛着少年人的青春活泼。

    江榆的拇指指腹轻轻拂过照片上每个人的脸,像是以重复上千次一般,如对待珍贵之物,连触碰都是心翼翼的。她合上了眼,将眼中的眷恋一应收起,可脑海中皆是照片上的笑颜,她舍不得丢掉。

    我好想你们啊

    江榆将日记本抱在怀里,蜷缩进被子。夜深人静,人前独立冷漠的女人蜕去了坚硬的外壳,将自己缩成一团,恍若无助的孩。

    她留了一盏灯。

    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容戈与付迟前往了光御公司,但被告知程铮出差一周,明天才能回来。

    二人无功而返。

    “诶容戈,我问你个问题。”付迟坐在副驾驶上翻着资料,一本正经地话。

    容戈以为他要的是有关案子或是什么建设性的话,打算洗耳恭听,却不料付迟是一本正经地开口笑话:“你跟你前女友联系了没?”

    关于他的笑话。

    容戈狠瞪了付迟一眼,可付迟却是捧腹大笑,与祁闵川如出一辙。

    “真不是兄弟嘲你,你你,从前眼高于顶,然后栽在了江榆里。”

    “她玩了一套人间蒸发,你不死不活半个月,现在人回来了,还跟这件事扯在一起,真的够倒霉的。”

    “你要不有空去庙里拜拜?”

    对于付迟的奚落,容戈没放在心里,即使他现在真的很想踩急刹暴揍身边的虚假兄弟。

    “欸,别不话啊!我一直都没问,你俩当初为什么分?”

    提到这,容戈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囫囵地将事情提了一嘴:“她家里出了点事,我也是年轻不懂事,那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容戈完这句,再不言语。车厢内的氛围一时尴尬许多。

    付迟是在怪自己多事,问了些不该问的话。

    而容戈——

    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境。是波澜不惊,可叙述往事,依然在心底翻起了苦与涩。回想着过往点滴,都是在糖里撒盐,个中滋味,也只能自己品。

    这时,容戈的响起,付迟看了眼,“嘉宜的。”罢开了免提。

    “老大,梁哥刚刚跟我,金淼淼发布悬赏贴的站信息找到了,你”徐嘉宜的话还未完,容戈截了话茬。

    “等会,我和付迟在回去的路上,快到了。”

    付迟听到这消息很是高兴,查了那么久,终于有点关键性的线索指向了。容戈倒是依然摆着那张拽得天上地下唯舞独尊的欠抽脸,余光瞅了眼一旁的付迟,直接浇了一桶凉水,“别高兴太早,高兴太早准没好事。”

    听得付迟想拿上的那叠厚资料抽他。想想容戈那张校草级别、夜店头牌的脸被抽得鼻青脸肿,也是很爽的。

    不过付迟也只敢想想,毕竟每次被抽的人,都是他

    容戈与付迟兄弟当了那么些年,付迟眨个眼都能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何况是坐在副驾驶出神这件事:“想抽我啊?你再练个三五十年估计可以。晚上宵夜要不点些海鲜?日料也好久没吃了海胆鳗鱼饭怎么样?”

    闻言,付迟白了他一眼,端端正正地坐好。

    万恶的资本家。

    容戈面上含笑,扬扬自得。

    整个楠阳区公安局加起来百号人,如今因为这两起凶杀案忙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每个人都恨不得变出三头六臂。在这样气氛焦灼的环境中,有一人闲庭信步,从六楼的法医鉴定中心走到了一楼大厅,往返了数次,刚调过来的助被他这种失衡状态吓得半死。

    这个人就是阎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