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山鬼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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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元和贺澧一直谈到半夜,从拿住六红开始,福元就雷厉风行将肖平和他的党羽一众人全部压倒了拱卫所。

    福元没有将这些宫人交给大理寺和昭狱,而是直接命贰拾秘密将人提到拱卫所邢训司,这些太监宫女们大多熬不住邢训司比昭狱更为可怖的严刑拷打,各自交代了,锦衣卫将事情始末一做联系,一条清晰的线终于放在了福元的面前。

    福元无奈的叹口气:“朕原本以为大麟的蛀虫都在世家,没想到朕的皇宫居然也这般千疮百孔”

    贺澧:“只要有权利交迭的地方就会有腌臜之事,这些人早就纠缠在了一起,揪出肖平和六红也是一件好事,由他们牵出后面的人顺理成章。如今这些宫人被捉不然早已经传到了这些人的耳朵里,若徐正期的死只是他咎由自取,牵连其中的人可以尽快斩断关联,那么这些宫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涉及的人太多且前已发动全身,多多少少都互相有牵扯,你将一把鱼饵全都撒出去,所有人都像独善其身,贺临猗定会乘乱生事你的硕鼠,就会动了!”

    福元滚到火榻上躺下,看着帷帐出神,“这些人为了蝇头利,一点都不顾及大麟的生死,他们想过没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贺澧也躺在他的身边,伸划过福元好看的眉眼,“这便是陛下与他们的区别,而他们只看到自己脚下一亩三分地,氏族兴衰是他们毕生的追求,抱负再大一些的人尚有些家国情怀,可你看到的是日月,是山川,是黎明苍生,是天下太平”

    贺澧捉起福元的,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记,“下官不求古仁人之心,只愿永远追随陛下,为天下而忧,为黎民乐,为大麟之盛世死而后已,为奉吾皇为千古一帝,与君同归”

    福元怔愣的看着贺澧,贴在贺澧唇上的就跟受了鞭刑一样,一路疼到心里。福元从以前就知道他和贺澧这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他别想再摆脱贺澧,贺澧也不可能丢下他。可这样郑重的爱意夹杂着家国忠君之情,一下子砸在他的面前,福元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发胀,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泪流满面。

    贺澧轻笑一声,吻了福元额头一记,“我想了结了京都之事后,再去一趟缪月山。”

    福元任由贺澧捧着脸蛋,干脆的忘了方才还不想搭理这个人,乖乖窝在人家怀里问:“为何?”

    “我想知道答案”贺澧摸着福元的头发:“我总觉得一股莫名的愧疚萦绕在心里”

    “愧疚?!”福元一把拨开贺澧的,终于从男狐狸精的迷魂汤里清醒过来一些,“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贺澧闷笑出声,福元正巧趴在他的胸口上,被某人跌宕震动的胸口颠得左右乱晃。

    “我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自己不清楚?”

    “那我哪里晓得!”福元两只一起出动,揪住贺澧的俊脸恶狠狠到:“不过出了一趟门,就带回来一个怪物,人家都拿着刀抵着我脖子了,你都舍不得动,还不清楚?!”

    也只有皇帝陛下能把横跨北屿千里奔袭威九木,踏过缪月山计破天禅戈壁夺回边城要塞叫做出一趟门了,可贺少师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一个翻身,将某个叭叭叭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几月未见的热情终于掉进了熊熊燃烧的炉火中,夹袄被乱七八糟的丢在了地上,一阵呜咽被淹没在了翻滚的热浪之中。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落在屋檐上也被迅速炼化,风雪卷带这两颗滚烫的心一路狂风骤雨般碾压而过,留下了不可言的一声长叹

    咚——

    一声,随着钟声,糜热的宫殿终于恢复了冷淡,天亮了

    是日,新进的内务府总管边旺着急忙慌的往喜福宫赶,好几次都险些被滑到,等到了宫门口才急急刹住脚,整了整仪容弓着身子进了外殿。

    给锦衣卫递了腰牌报了姓名,边旺这才被领着走了进去,只见暖阁上坐着个一身明黄的青年,这是边旺第一次见到皇帝,莫名就感觉出一股浩荡之气地王威仪,腿一软整个人就跪爬在了地上。

    “奴才边旺叩见陛下”

    “嗯”青年的声音很好听,虽只简单的一个字,却叫人如沐春风,可即便如此,边旺哪里敢起来,连头都不敢抬。

    福元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吃贺澧剥给他的瓜子仁,边的盏里已经堆了山一般高,福元要一把抓了吃,却被敲了一记背。

    边旺就听见另外一个男人:“不许多吃!已经上火了!”

    谁敢对皇帝这样话?!

    边旺实在忍不住,心的抬起了头,只看到一身银灰色的官袍还有一把大刀,就听皇帝语气不善到:

    “听那副山鬼图丢了?”

    边旺一抖,连忙低下了头,“回禀陛下,奴才已经报了大理寺,正在查”

    本来这山鬼图是经肖平之,由户生州府五寺统卿献给皇帝的,现如今谁都知道肖平怕是不好了,这从前送的东西,应该自然也失了圣宠,谁成想,不仅没有失宠,福元还特意要找来看看。

    可谁知道,这东西前一天盘库的时候还在,第二天就不翼而飞了!

    边旺有苦不出,也知道喜福宫这段时间莫名其妙换了好些宫人,那些消失的宫人谁都知道去了哪儿,边旺晓得这个声音好听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少年皇帝,是多么的心狠辣。

    “大理寺查出什么了没有?”

    “回陛下,此事交由大理寺少卿办理仍仍无头绪”

    ‘哐!!!’

    一个茶碗突然砸在了边旺的脚边,福元冷着声问:“为何不着张白去办?”

    “这”边旺心里暗骂,张白不是让您押在宫里和谢太师整理卷宗批注嘛!你爷爷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人!

    好在福元只是那么一问,丢下折子就扬声叫贰拾去吧张白给放出宫去,限他三日内找到偷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