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蛛网迷阵
想捏皇帝脸的女孩一遍又一遍的瞥向福元,太后见她这般模样又笑着打趣了几句,一旁的齐太妃也露出了笑脸。
后面福元耐着性子又挑了几个,包括三个女锦衣卫,统共六人留了下来,近百的秀女这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大内禁宫,福元一下子觉得空气都通透起来。
除了锦衣卫和金明儿,三个女孩都是太后亲选,福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任由太后替他做主,封了几个姑娘的位份,只有金明儿封了才人,其他都唤常在,安置在了两个宫所。
回到喜福宫,贰拾回禀,“锦衣卫已经到各宫太妃处请了安,齐太妃吃得药也拿到了方子,都是活血化瘀的,还有一些是外创药。”
“外创?”福元诧异,“她深居后宫,怎的会有外创?”
“锦衣卫无法每日都去请安,为掩人耳目,夜里会私下去探。”
“不要,”福元挥,“好容易借着选秀的会将他们插到后宫里去,不急于这一世,叫她们平日里看好其他几个,尤其是金明儿。”
贰拾点头,“今日太妃们坐在一起同锦衣卫闲话,言下之意觉得贺大人常留宫中不太妥当,因此想让几个新进宫的贵人再侧提醒提醒陛下若您觉得娘娘们”
福元抬制止贰拾,轻笑一声,“就是要让她们嚼这舌头,叫锦衣卫去看看谁跳的最厉害,哪个宫里的太妃同太后齐太妃交往最密,往来传话的宫人都有谁,通过什么传信!”
贰拾领命而去,见贺澧面上也无异色,心道原来选秀这事并不是福元一时脑热,恐怕还有贺澧的意思在里头。他们想干脆借此会从内宫入,拔了这些自下而上的根系
与贰拾所猜区别不大,只是福元盯的主要还是贺临猗,福元笃定此子并非池中之物,却拿捏不到对方一丝错处。
贺澧在擦自己的刀,冰寒的锋刃上不知道饮过多少人的血,此刻却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一丝丝暖意。
福元用笔写下贺临猗的名字,然后在他的四周写下一个个人名,忽然发现此人竟跟一只正在吐丝盘的蜘蛛一般,将一些看起来完全无关紧要的人一点点的穿丝连线
福元:“贺临猗依仗张白,通过肖平之四处搜罗与你不利的所谓证据,张白又与赵义柏不清不楚”
贺澧点头,“赵义柏旧茶为贺幔引所送,新茶又为张白所送,旧茶引出太后,新茶引出密须关沈柏,其中看似有关,却无半点关系。”
“如今又牵出齐太妃和南域升嶒王,贺临猗身处孝和宫,定然脱不了干系。”
贺澧收起大刀,将刀摆在刀架上,站在窗前看着下得愈发大的雪出神到:“不论他要图谋什么,这些毫无关联的人和事总有交集的地方,就拿献茶一事举例,当年贺幔引的茶可寻根溯源,那么如今张白的茶呢?给他提供茶叶的人在铁富尔非富即贵,能拿得出苏春叶的铁富尔人,能自由出入大麟的铁富尔贵族,似乎只有一个。”
“阿拉翰?!”福元批阅奏章的朱笔一顿,“你的意思是”
“若此事与贺临猗有关,那么新茶应该由他来提供,这么一想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穿成一条完整的线,贺临猗与阿拉翰有联系,所以才能获得新茶,因此也能依仗齐太妃选出一个金乌族的女孩。”
“但问题就在于”贺澧皱眉,“这些似乎都是对方故意要展示出来的东西,他用新茶引出旧茶,旧茶便引出了太后当年的陈年旧事,那么选秀女金明儿又用来做什么?”
灼灼的烛光下两人相顾无言,这次放了长线,他们想将暗处之人牵扯到明处来,数不清的疑惑和问题似乎将他们卷入了一场看不到前路的漩涡中一般。不管是抽丝剥茧揪出来的贺临猗,还是每个关卡出现的人和事,福元恨不能吹一场大风把这些妖魔鬼怪放在自己眼前的迷雾都吹散开来,无数的问题压得福元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在他和贺澧谈话的第三日,老天似乎听到了福元内心的呐喊,干脆利落的给他的里递上了一把锋刃尖利的刀!
后宫,御花园。
金明儿哭哭啼啼的由宫女搀扶着回了蕊画宫,这是福元亲自赐下的宫殿,金明儿独占正殿,其他两个常在住在侧殿。
本来一个才人摔倒这种事也报不到福元这里来,可福元这几天一双眼就死盯着金明儿,是以前脚金明儿刚摔了一跤,后脚福元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宫人们都传福元极其宠爱新进宫的才人,一个个恨不能将金明儿用天帝老儿的车辇把金明儿送回宫去。
金明儿斜倚在榻上红着眼垂泪,脸上却含羞带怯,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
福元皱眉温声:“莫要讳疾忌医,快让龚太医瞧瞧。”
金明儿红着脸把脚放在了一旁的软塌上,福元几个都站在屏风外等,半刻后龚太医才满头大汗的回禀福元:
“陛下,金才人并未伤及筋骨,涂抹些活血化瘀的药便可痊愈。”
福元点头,叫侍候金明儿的宫人赶紧跟着太医去抓药,回头又看到站在一旁缩着肩膀的一个常在,顿了顿,这才气势汹汹的:
“你这个常在!为何无缘无故推金才人?”
扮做常在的锦衣卫脸色一黑,他家主子怎么老是记不住人名,干脆跪下哭哭啼啼的:“奴婢冤枉,奴婢同金才人一同赏花,金才人自己脚下不留神才”
“胡!”福元不耐烦道:“不管是不是你推的,在旁为何不扶一把金才人?莫要再胡搅蛮缠!朕罚你亲自替金才人煎药!什么时候脚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去做你的常在!”
锦衣卫哭着退了下去,金明儿脸通红,她也没想到福元这般重视她,心的缩回脚摆了个娇弱不堪的坐姿,却不见福元再来安慰他一番,抻着脖子等了半天,才听侍奉她的宫女皇帝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