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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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厌进去的时候,大厅台子上依旧在疯狂蹦跳,摇滚乐震耳欲聋,他了三遍,服务员才听清他的话,带他去找酒吧老板。

    朱城坐在昏暗角落里,慢慢品着酒,眯眼欣赏舞台上的辣妹,见随厌过来,站起来喊声“棠总”,递给他一杯酒。

    随厌接过放桌上,“开车来的,不喝酒,人呢?”

    朱城抬手指了二楼的一个包间,拉住他欲走的衣角,“别急啊,先给兄弟,她是你什么人?关心得非比寻常。”

    随厌心里有些急,但还是耐心停下,挑了挑带笑的眉梢,“女朋友。”

    “哎呦,我操!”

    随厌推门进去,屋里就贝梨一个人坐在软皮沙发上,半躺在沙发扶上,仰着的脸上喝得满是醺红,手里端着酒杯,桌上倒着好几个酒瓶子,有的空了,有的没空,撒了一桌的酒水。

    很混乱。

    随厌走到她身边站着,弯腰拿走她手里的酒杯放桌上,贝梨的手被扯动,她睁开眼,虚虚晃晃的模糊视线里,映着个人影,俊美的模样很像随厌。

    贝梨抬手拍他的脸,“你……你是谁?”

    随厌眉心拧起,脸色稍沉,他都不记得了。

    她抿了抿喝得红润潋滟的唇,:“……好像随厌啊,我都好久没梦见过你了,怎么又进来了?”

    她不满嘟嘴,低声斥道:“出去!我不想在梦里见你。”

    随厌呼吸一窒。虽然知道她喝多了,但酒后吐真言,不想见他,这是后悔了?

    悄摸跟过来的朱城,见那女人拍随厌的脸,拍完还摸着不放手,掏出手机,鬼鬼祟祟地录像。

    好家伙,棠总竟然他妈的有女朋友了!

    他把这第一手资料传出去,那家伙,他在圈里不他娘的狠刷一遍存在感。想知道的,不求着他喊爸爸?

    随厌黑着脸,沉声问她:“为什么不想见我?”

    贝梨拿手啪啪拍他的胸膛,抬脚踹他的腿,眼角也湿润起来,“不想见你还要理由啊,就不想见你,滚出我的梦里。”

    朱城拿着手机的手不禁颤了颤,心道这妮子胆儿真大,竟然敢棠总,让棠总滚。

    随厌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泪,泪的热度顺着指肚传进去,烫得他心口被细针包裹似的密密麻麻地疼,没管她手脚并用的,她来回动的身体倒给他机会穿过她身下把人横抱起来,箍住她乱动的胳膊腿,声音柔得能掐出水:“乖一点,我们回家。”

    走到门口,随厌分给朱城一半视线,“视频发给我,再删了。”

    朱城麻溜点头,“好的。”

    “和她一块来的那两个呢?”

    “还在楼下喝着玩着呢。”

    “今晚麻烦你把他们俩收留一下。”

    “好嘞。”

    贝梨了他一路,也骂了一路,出酒吧门口,被凉如水的夜风一吹,喝晕的脑子清醒几分,停了手脚,半睁着迷蒙的眼抬头,愣愣看他,“……随厌?”

    “酒醒了?”

    这样看他不舒服,贝梨换个姿势,面对面让他考拉抱,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放他肩上不动,声音又轻又软:“随厌,我好想你啊。”

    随厌脚步顿住。夜色浓郁,天上也只点着几颗暗星,头顶的路灯显得越发亮堂。

    “刚去美国的时候,你天天跑我梦里,可我不能梦见你啊,一梦见你就会哭,第二天眼睛会不舒服,但我要上课,眼睛肿了那些外国人会笑话我。你来一次,我就赶一次,你真的好乖好听话,后来……你就真的不来了。”

    她出声时呼出的灼热酒气顺着夜风吹到鼻尖,又很快消散,随厌知道,她现在的话不是风,不是酒后胡话,是脚下踩着的地,是实实在在发生折磨过她的。

    他托着她屁股的手收紧,抱得更稳当更严实,喉头凝噎,低声:“我错了。”

    她搂着他脖子的手越收越紧,就算喝醉了,也下意识抱得更紧一点,再紧一点。

    “我的都是反话啊,我去美国什么都没带,你不来之后,我连见你的可能都没了。后来忘了你的样子,也忘了你,是你自己愿意的,你不能赖我。”她晃了晃搭在他腰侧的两条细腿,甩锅。

    “不赖你,赖我。”

    她仿佛有不完的话:“你你怎么这么记仇呀,明明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让你回自己家,你就把我恨上了。”她凑到随厌耳边,悄悄话一般,呵着气声:“你再待下去,会有危险的啊。”

    随厌从耳朵开始的麻意传遍全身,脑神经一片紊乱,心口却撕扯到血肉模糊一样的疼,托着她的手不自觉越抓越紧。

    贝梨:“会和我一样,被人人撵着骂的。”

    走到车旁,随厌把她抵在车门上,不顾路边的人来人往,逮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直接长驱直入,狠狠吻下去,吸吮着她的唇舌,搅弄,品尝着她之前喝的香甜酒水,肆意发泄着心底杂陈的各种情绪。

    却又觉得,怎么吻都不够。

    分开时,贝梨微张着红润润的嘴努力喘气,什么话都不出来,胸脯一下下压在他胸膛上。

    开副驾驶的门,随厌把她放进去,但贝梨搂着他的脖子没动,思维跳转地厉害,接着抱怨,一句一句落他的错:“你性格好别扭啊,想和我住对面就直嘛,还找中介骗我过去,后面我要卖房,还骗我是物业告诉你的。”

    随厌滚了滚喉结,抵在她额头上声:“我现在坦白。”

    随厌一脚踩进车里,将她放到座椅上,反手关上车门,放倒座椅,封闭的空间,不再压抑血液的翻滚,复又激烈地吻上去,低哑的话音却和动作相割裂,分外温柔,“什么都坦白了好不好。”

    大半夜喊她去接人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没把排骨里的辣味洗干净还吃下去是故意的,让棠老爷子看见她也是故意的,去宴水也是故意勾起她对从前的回忆……

    坦白一次,他就吻一次,动作也越发猛烈,贝梨手指插进他汗湿的发里捧着他的头,只觉得原本就晕乎的头被来回晃得更晕了。

    车厢逼仄,躺着毕竟是不舒服,没一会儿,贝梨就低泣着难受,随厌头上汗滴得厉害,唇被她的水濡得湿润,他抬头吻去贝梨眼角的泪,“我们回家?”

    贝梨哭得哑了声:“好。”

    到了区,随厌从车后座拿个毛毯把她包裹严实,木乃伊似的抱上楼,开了门就又把她抵在门后亲。

    从门后到客厅沙发,再到卧室大床上,这里最舒服,贝梨身体酥软地不想动,随厌低声哄着:“热不热?身上出了这么多汗,我们去浴室洗洗再睡?”

    贝梨全身泛酸软,“我不想动。”

    “我抱你。”随厌又把她考拉抱起来,接着动,去浴室。

    浴室喷头开,热水从他们头顶落下,冲遍全身,没一会儿墙上也被热水冲得干净又滚热。

    没多久,她哭得厉害,“……你话不算话。”

    他声音磁哑又急促,“阿梨,阿梨,你你想我,你想我。”

    “随厌,我……好想……你啊。”她垫在他肩上的头微抬,难耐地咬上他耳垂,亲密地对着他耳朵,声音断断续续。

    搂着他修长脖颈的手被持续下落的洗澡水浸湿透,水又在她葱白指尖汇成细流,滴落在他劲宽微红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