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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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怪笑出声,?那双眸子在夜间阴鸷可怕,粗嘎着声:“给钱买命,自然是有人雇我杀你!”

    完这句,?黑衣人就手起刀落,?那剑透着寒光,余夏紧紧地闭上眼,眼皮颤抖着,?心脏微缩。心道今天不会就是她的死期吧....

    霎时间,剑没落下,就被一柄利剑给挡了下来,?发出“铮”地响声。

    黑衣人整个身子猛地弹了出去,?可想而知,这挥剑过来的人内力是极高的。

    见形势不对,?急忙跳出窗口往外逃,萧难也没再追出去,?他神色焦灼地翻开棉被,见着的只是余夏那张青灰苍白的面孔,?他颤抖着手,瞳孔微缩,?顿时把她横抱起,往外头跑去。

    深更半夜正是夜深人静时,?而此时的萧府却灯火通明,?老医者眉头紧锁,面容均是凝重。

    “伤得很深,恐会落下病根....”

    萧难薄唇紧抿,那面容极为冰冷:“多久会醒过来?”

    老医者捋了捋胡须,面容悠哉道:“这是太疼晕厥过去的,?过上一两个时辰或许就能醒了...”

    睨一眼萧难那张冰霜的面孔,顿时面带笑意,不怕死道:“萧家主,虽伤口极深,但只要静养月余就能完全痊愈,不要一副要杀了老夫的面孔,老夫可经不起你这折腾啊,这大半夜的....”

    萧难这才从老医者身上移开那摄人的目光,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余夏:“送客。”

    萧富平让开一条道,带着老医者出去。

    直到萧富平回来,萧难脸色清冷,沉声问道:“这半夜袭击的人可知是谁派来的?”

    萧富平面色凝重,缓缓摇头:“那人武功是江湖杀手,专门干这收钱买命的事,恐怕难找到幕后主使....”

    萧难额间隐隐作疼,双眸满是煞气:“派韶影出动,势必找到幕后主使,这件事怕是不会这么容易了却。”

    看了眼浑身散发着戾气的爷,萧富平语气郑重,那张刀疤脸均是严肃:“余姑娘平日没有仇家,但为何有人要置她于死地,定是这几日接触过的人...爷你会是谁?”

    萧难没有话,他坐在床沿,在盆中拿起帕子拧干水,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余夏的脸庞,她唇色发白,不见清醒的迹象,而脚腕至腿处却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在白皙的肤色颇为显眼,看着就令人胆战心惊,何况这昏迷不醒的人,当时定是疼极了。

    “往船舫那处查查,再是宫中...”萧难语气听不出情绪,双眸紧盯着余夏那苍白的面孔。

    萧富平顿时目瞪口呆,疑惑不解道:“爷,可否斗胆问问余姑娘与那皇宫有何关联?”

    萧难冷笑一声:“怕是有人按耐不住了,这才轻易露出马脚来。”

    萧富平拧紧眉,不知想起什么,额头霎时间流淌着冷汗。仔细想想...这余姑娘能活现在也是个命大的....

    翌日天明,余夏这才清醒过来,周遭悄然无声,撑着手肘缓慢的起身,腿上就是一片火辣的疼,她不敢再动一下,眼睛一瞥,却见那个男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看账本,纤长指尖拿着毛笔在一旁写着什么。

    他见余夏醒了过来,骤然放下手中毛笔,缓缓走来。

    “可是很疼?”那副俊俏的面容甚是担心模样。

    余夏顿了顿,想起昨夜那胆战心惊的夜晚,鼻子顿时一酸,抱紧他的腰身猛地哭了出来,“呜呜呜....”

    萧难愣怔住了,僵着身子,顿时舒展眉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眸子狠戾:“不怕了不怕了,为夫定会给娘子报仇..”

    谁知她哭得越发大声,杏眸通红,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我....我以为我要死了呜呜呜...”

    萧难指腹轻轻擦拭她的泪珠,滚烫地温度在指尖晕染开来,他点了点她的鼻子,眉眼微微一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低沉着声:“莫再哭了,以往怎么不知晓你还是个哭包?”

    余夏朦胧着眼看着他俊俏面容,知道自己有点过了,但人总会贪心的,见他那副担心面孔,心里就矫情了一把,其实她以往不是这样的...

    急忙松开了他劲瘦的腰身,擦了擦泪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再看了看被她泪水染湿的那一块布料,不自在的别开头,面容也逐渐镇定了下来。

    谁知把伤着的脚给忘了,顿时一阵刺疼传遍全身,她脸色痛苦,龇牙咧嘴,脸上皱成了一团。

    萧难把她塞回被子里,模样甚是骇人,眼眸紧盯着她,语气严谨:“不可再动了,安静在这养伤,过上月余就能痊愈。”

    余夏倒是乖乖地点点头,不敢再动一下,被他那双冷眸紧盯着,就算再如何,也是不敢再乱动了,毕竟疼的可是她的腿...

    “昨晚...昨晚那人是谁?”

    萧难神色淡然,轻轻地俯视着她:“你做过什么事情自己不知晓?”

    余夏被堵得哑口无言,不敢看他的眼,支支吾吾不出话来。他定是又在计较自己瞒着他的事情了,毕竟关于系统这件事情是不能的,这是一本书也是不能的,这正常人都不会信,何况是古人。

    她仔细想了想,除了那次船舫里头闹事以外,她可是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又有谁会要她命呢....

    她倒是乖乖地摇摇头,萧难俯下身子,端起丫鬟拿进来的汤药,拿起勺子喂入她的唇上,眉宇间均是平淡之色:“这些为夫会处理,你养伤期间哪都不许去,乖乖等着与我成婚。”

    余夏喝了一口苦汤药,顿时拧紧眉头,就像没听见萧难的话般,嘴上嚷嚷着:“太苦了,不喝了。”

    萧难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捻起果脯放入她的唇中:“这样不苦了,方才的话娘子可不要当耳旁风了..”

    余夏眼珠子溜溜转,见他紧盯着她看,不妥协都被他这副骇人模样吓妥协了。

    “知道了知道了,哪都不去就是!”

    他这才舒展眉头,轻轻地吹了口苦药,重新喂入她的口中。

    待掀开被褥,把她一只细瘦的白皙腿托起,拆开包裹着的纱布,见着的却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余夏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腿已经伤成这样了,难怪会这么疼...

    萧难倒是淡定从容,拿起一旁的药膏,指腹轻轻地扫过余夏的伤口上。

    余夏闭着眼,不敢再看他俊俏的面容一眼,毕竟这种事情他居然做的面不改色,这伤口自己看着都嫌弃,血淋淋的。

    萧难蹙着眉,见她这幅模样,薄唇微启,轻声安慰道:“这种药膏不会留疤,你不必害怕...”

    余夏顿时咬牙切齿起来:“你倒是轻点,好疼....”

    他眉宇间均是心翼翼,动作比方才还要轻柔,就像对待珍宝似的。

    萧富平脚步匆忙的进来,瞥见自少爷斜视过来的目光,脚步微微顿住,走出了门外,在外边的等着。

    待萧难洗净手从里面出来后,萧富平这才道:“少爷,探出消息,那位名叫海棠的花魁跟那名杀手有往来,此时那名杀手在花满楼中...”

    萧难颔首,面容狠戾。

    熙攘的街市,人群密集,此时的花满楼可谓是人满为患,穿着暴露的女子捻着丝绢和纨绔子弟们在一旁娇娇笑着,脆脆的笑声连连...

    老鸨子更是笑得殷勤摇晃着丝绢在旁边招揽贵客,脸上那层粉可谓是厚厚一层。

    而后院里头的一间厢房中却热火朝天,萧难和萧富平站在瓦顶,里头的一男一女在轻纱里头,那男子正方脸型狠狠一笑,怀里抱着海棠:“娘们,大爷我昨夜可是差点死了,你倒是好,还有闲情在这和别的男子情骂俏!”

    海棠白嫩的手臂攀上他的颈脖,媚眼流转,脸上还有红晕未退,娇娇笑道:“爷可不能这么,海棠可是和爷在一条船上了,上头那位要她死,她就得死,又如何会放过她呢,昨夜失败了,往后再行动就是...”

    她想起那日被那名叫余夏的女子殴一事,心里头不舒坦极了,这辈子她都没这么狼狈过,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恨不得她早点死去!

    男子俯身在她耳畔,喘着气翻了个身:“你的倒是容易,那萧家主功力岂是在我之下?要是哪天死了都不知晓,杀了那女子,咱们就双宿双飞如何?”

    海棠穿着衣服,动作微顿,媚眼睨他一眼,捂着唇笑着:“爷可是真会,方才咱们不是双宿双飞过么,老鬼,真是不知节制...”

    男子面露猥琐之色,上下扫了眼那不着寸缕的白嫩身躯,又是扑了上去,接着方才的事情。

    室内又是一阵□□的叫声响起....

    萧富平老脸通红,站在瓦顶偷偷地瞥了眼自家爷,却见他面色冷清,那双狭眸带着隐隐厌恶。

    这虽偷听人房中事不甚妥当,但也听到了重要的消息,这海棠和杀余姑娘的人是一伙的...

    “爷,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这里头怕是还有诸多阴谋...”

    萧难负手而立在一旁,面容冷清,冷着声:“见机行事,看看他接下来有何行动,这些不过是猫虾,把头引出来才妥。”

    萧富平点点头,心道少爷倒是沉得住气,可不能草惊蛇了,要铲除得一窝端了。

    ***

    好几日时间过去,海棠那边还是无所动静,也并未有人再来袭击余夏。

    余夏在竹院里头百般无聊,这个院子是萧难住的地方,而她每日待在这里完全不合适,正想找个时间跟萧难好好清楚,毕竟两人还不是夫妻关系,就当着硕大萧府人的面睡在一个房间里头,这如何都不过去。

    夜晚的烛光摇曳着,她懒散的背靠在床上看着书,腿上的伤也好了不少,却还是没好全,伤口还是隐隐作疼的。

    萧难此时刚沐浴完,一身白衫清爽,薄唇殷红,冷眸粼粼,如墨的长发滴着水珠一滴一滴落在衣摆中,只见他把手中的布巾递到她跟前,神色淡淡,转过身子静静坐着。

    余夏看了眼他下颌线分明的面容,他这幅模样一看就知晓要干什么。

    无奈地接过手,动作颇为粗鲁的帮他擦拭头发,嘴上碎碎念道:“我可是伤患,你居然叫我做这种事,这院子里头这么多丫鬟,你怎么不叫她们帮你?”

    萧难轻瞥她一眼,淡淡开口:“我只要娘子帮我,其他女子还是罢了...”

    余夏无语极了,手上胡乱给他擦拭一番,把那原本顺滑乌黑的墨发弄得一团乱,冷哼一声:“我余夏何德何能,你就不怕你认错娘子了,你娘子要是那位公主的话你不是要后悔死了,毕竟我们这么相像。”

    萧难摇摇头,背脊挺拔,乖乖地坐在一旁,就算是被她在后头弄乱了头发也不气恼,声音淡然传来:“如何会认错,再如何也是不会认错,你便是你。”

    余夏擦拭头发的手顿了顿,心里头升起点点喜悦,嘴上还是哼了一声:“虽你脾气古怪,动不动冷着脸,但你要是敢招惹别的女子,我定断了你的子孙根!”

    着,面露狰狞起来,咬牙切齿,胡乱地揉了一把他的墨发,萧难夺过她手中的布巾,扔在一旁:“娘子真是调皮,只要你不气为夫就万事大吉,你倒是心眼,只准你拈花惹草,不准我?”

    余夏看了眼他鸡窝一眼乱糟糟的头发,心里头发笑,不过还是倔强的扬起下巴:“你倒是会算账了,我如何气你,分明是你红颜知己多多,一个接着一个,往前那个雪莲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还有那个聊盐城的城主之女,叫什么褚灵瑶的!”

    他眉目淡淡,拿起一旁的书籍翻看着,听闻后睨她一眼:“这些女子不是娘子推到为夫身旁的么?你这白眼狼,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还真的以为我不知晓?”

    余夏那个心虚啊,没想到他居然都知道......

    他的眼眸顿时戾气渐起:“你同那书生可是私定终身了,你居然反倒过来质问起为夫来?”

    余夏翻过身子只好装死,毕竟她也不知晓刘苏是怎么回事,毕竟也没有前身的记忆,前身做的风流事可不关她余夏的事。

    萧难见天色已晚,吹灭蜡烛,抱起余夏细嫩的腰肢带入怀中,低沉的嗓音从后头传来:“歇息罢,过十日便是你我的大婚,可不能马虎了.......”

    余夏被他这么抱着不自在极了,却又不能随便动弹,虽脚上已经能够行走,但还不是特别方便,萧难这个霸道的性子,不许她独自睡在一个院子里,也不准她离开他的视线,必须每日陪在她身边才肯罢休,余夏真是有苦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