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蛮人在下方,?讨不到好,唯有快速离开这个山谷狭缝,不然大石滚落下来时,?唯有一死。
阿史那尔汗一声怒吼,?剩余的蛮人急忙往出口奔去。
而一群兵荒马乱的蛮人如何抵挡得了持续滚落而下的大石,几十万士兵皆是人仰马翻,被碾了个粉碎。
萧难把余夏抱在怀中,?用身上的披风紧紧地罩着她,那张棱骨分明的面容尽是冷峻如冰,眸中一片平静地望着下方山底的横尸遍野。
山底的阿史那尔汗一声嘶吼:“晋国现在已经没有士兵,?现在就把他们一网尽!”
逃出来的蛮国人眼中凶狠,?大喝一声,举着手中的弩,?手肘用力,往山顶的方向射去,?弩的威力巨大“倏”的一声,快得叫人看不见。
一箭射上去,?连续射死了好几个山顶的人。
阿史那尔汗面目狰狞,指着萧难位置:“射那个男人,?他是率领!”
一声令下,箭齐齐往萧难方向射去。
萧难一扬披风,?尽数冷箭被挡在身后,?他抱着怀里的余夏藏匿在树枝下,而那弩却接连不断的往上方射来。
余夏咽了咽口水,手紧紧地抓紧萧难腰际上的布料。
此时的场景是难以想象的残忍,顶上接连不断的士兵一个个往底下掉落。
这副场景怕是难以抵挡,这蛮人越战越勇,?根本毫不停歇。
四处这时出现身穿白衣,提着剑的死士,一眨眼间就和一大批蛮国人混在一起厮杀起来。
那是刀春娘带来的几万死士,彼时的刀春娘也一同加入了拼杀中。
武官身穿着戎装,手臂早已被射了一箭,留着淋淋鲜血,对萧难喊道:“萧尚书,我们的人在不断减少,这羽国援兵何时能到!”
萧难敛着眉,沉声吼道:“往后退,不要靠近崖边!”
话语未落,蛮人居然拿出绳索往山顶的树木上抛去,一个个面目凶狠狰狞,如同吃人的恶鬼,他们身强体壮,虎背熊腰,爬上这陡峭的山顶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霎时间,远处一大批军队急速向前奔来,密密麻麻看着数不清。
“羽国援兵来了”
山顶的士兵喜极而泣,欢呼雀跃,援兵一来,众人提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下方是血淋淋地厮杀,兵器的“锵锵”声不断在山谷中回响。
公坚温被推着轮椅,往高山上走,他面色苍白,浅浅笑着,双手作揖:“萧家主,这路途曲折,没及时赶到还望莫见怪。”
萧难淡淡点头,面色冰冷:“无事,还要多谢你能来相助。”
余夏从萧难的怀中伸出头来,见这羽国太子居然是公坚温,顿时傻眼了。
这公坚温在书中可没有提起是羽国的太子,没想到这剧情居然藏得这么深...何况他身有残疾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心也是够大的。
萧难俊俏面容淡然地把披风罩在余夏的身上,安抚般拍了拍她的头顶,轻声道:“等为夫回来,不能乱跑。”
话语未落,一眨眼间,余夏还来不及错愕,他握着剑飞身而下,那一身玄色锦衣就被狂风吹起,直至往山底而去。
她还来不及劝,眼前就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此时的晋朝士兵全部都参与进这场厮杀中,山顶就只剩余夏两三人。
公坚温苍白的面容咳嗽一声,眼眸随意一扫,见下方那道身穿白衣消瘦的女子在击杀蛮人,他瞳孔顿时放大,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骇人。
对身旁的武将吼着:“快下去护住她!”
武将急忙点头,领命往下方山底跃去。
余夏拧着眉,心惊胆战地深吸一口气往下方看,心中七上八下,见蛮人差不多已杀尽,萧难武功可谓是出神入化,以一敌百都不为过,杀敌动作也游刃有余,便不再这么担心了。
刀光剑影间,一个不留意,刀春娘的手臂被蛮人狠狠地刺了一刀,她英气十足的面容霎时间凶狠起来,嘴上吼道:“敢刺老娘,蛮狗拿命来!”
即使手臂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手中的动作却还是接连不断,杀了一个又一个蛮人。
余夏吓出一身冷汗,紧盯着下方,更别是公坚温了,他那双病态的双眸能够杀死人,特别的可怖,就连手心都冒出了冷汗来,唯独怕刀春娘有危险。
武将赶到时,刀春娘已经满脸的鲜血,身上除了手臂被划伤以外,再无其他伤口
她那双眸子似凶兽,颇有愈杀愈勇的架势,她这个江湖女罗刹的名声可不是而已。
阿史那尔汗见胜利无望,原本想逃,却死在萧难的剑下。
蛮人渐渐退败,就连将领都丧了命,蛮人倒是没有斗志了。
半晌功夫,蛮人被杀得精光,一层层尸首堆得老高,鲜血染湿了黄土。
士兵踩踏着蛮人的尸首,在山底下欢呼,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毕竟这种死而复生的感觉无人能知晓。
刀春娘拖着满是血迹斑斓的剑,捂着受伤的手臂往高处跃来,公坚温转动着轮椅想上前,却被刀春娘一记冷眼给退却了脚步。
余夏见那骇人的伤口,皱着眉赶紧撕了一块布料往刀春娘淋淋鲜血的手臂上包扎,责备道:
“你真是能逞强,一定很疼吧。”
刀春娘爽朗一笑:“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今个倒是尽兴!”
她多久没有这么舒畅的杀敌感觉,江湖人就要如此逍遥畅快。
余夏悄悄地使了个眼色给刀春娘,示意公坚温在那处。
谁知刀春娘却是一阵嗤笑:“你眼睛歪了,就不能正常点?”
余夏悠悠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唯有任命地帮她包扎。
这个木鱼脑袋,公坚温在远处坐着,他那道炽热的目光这么明显,刀春娘分明就是在装死,既然不想搭理他,那就不搭理吧。
萧难一袭玄衣从下方跃上来,身上无半点血腥味,尽是一片微凉冷香。
余夏吸了吸鼻子,站起身紧紧地把他抱了个满怀,细眉微皱,嘴上抱怨:“你要做什么事就不能提前一声,这样突然下去...我胆子都给你吓没了!”
他听见这句话,俊俏淡然的眉眼顿时浅笑起来,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唇角。
“无事了,这不是好好的么。”
刀春娘豪迈地坐在石子上,一手撑着剑,啧啧两声:“你两能不能别腻歪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见四处士兵一脸不自在地看向别处,余夏霎时羞红了脸,深深地埋在萧难的怀中。
公坚温滑动着轮椅到刀春娘跟前,神色慌张的凝视着她手臂上的伤口。
刀春娘随意瞥了一眼后,就不再搭理他了。
公坚温脸色苍白无力,额头上还流淌着冷汗,紧紧地抓着两旁的木质轮椅,重重地咳嗽起来。
他用手捂着唇,嘴里咳出不少血,那鲜血流至嘴角,直至坐着的大腿,看起来触目惊心。
刀春娘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上前,夺过他手上的手帕擦拭干净他的嘴角。
公坚温惨白的俊秀脸上终是露出了一抹笑。
一炷香的时辰。
一根火棍往山底扔下去,顿时燃气熊熊烈火,夹带着不少恶臭味,这是蛮人尸首的味道。
蛮国现在死伤惨重,近阶段是不会再有战事了。
......
翌日,天色渐亮,外头是鸟儿的鸣叫,还有清风徐来的微凉。
厢房中,萧难缓缓地从床上起身,看了眼睡在身旁的娇嫩女子,俊美容貌噙着笑。
余夏听见动静,睁开朦胧的双眸,见眼前坐着清冷的男子,白嫩的手臂一把上前抱住了他劲瘦的腰,头枕在他的怀中,接着又沉沉睡去。
萧难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面颊,眉眼间均是柔情。
余夏觉得奇痒不比,挥手扇了扇,嘴上声的嘟囔着:“你又要上朝了?”
萧难浅浅点头,轻笑一声:“再睡会儿...”
余夏听闻后悠悠地睁开朦胧杏眼,见他衣衫松散,俊俏面容尽是餍足的样子,懒懒睨他一眼:“你倒是精神,往后这样我可受不了!”
折腾到凌才睡,现在一大早他倒是没有一点疲累,甚至还精神抖擞,满面春风。
他起身穿着外衫,一双长腿站立在余夏跟前,听见她如此,霎时扬起嘴角,低沉着嗓音:
“今日还得赶去上朝,不然还能多陪你一会儿。”
余夏闭着眼,冷哼一声,懒着音淡淡道:“赶紧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他俯身上前来,如珍宝般吻了吻她的眉眼:“不想看见为夫还想看见何人!”
见余夏闭着眼睛没回话,耳边尽是她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等为夫下朝后一同吃晌午饭...”
回答他的自然是一片静谧,萧难动作轻柔地紧了紧她身上的棉被,这才抬起步子往门外走去。
晋国死而复生,众人皆大欢喜。
背着包袱带着一家老逃走的文武百官也都赶了回来,就连百姓都不相信原本就要灭亡的晋朝居然能够起死回生,家家户户都放起了鞭炮祝贺。
朝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萧难此刻是晋国的救星,能够搬来羽国这样的帮手,实属是令人惊讶又羡慕,毕竟羽国本是不参与这种国土战争中,却能够服羽国那位残疾太子带着援兵前来,萧难在朝中的威望自然是无人能敌,一手遮天都不为过。
晋国迎来了一个新的朝都,立了一位六岁的储君,毕竟那位璟睿殿下并不是先皇所生,而是蛮国将领的儿子,这还是璟睿殿下亲自起。
众位文武百官听闻这个消息后,皆是震惊之色,毕竟先皇深爱虞贵妃多年,把后宫的各位嫔妃娘娘都比了下去,没想到居然还是给先皇戴了绿帽子...
而那位刚上任不久的萧尚书此时被众大臣推举为丞相,专门辅佐帝王,毕竟之前那位袁丞相早已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
的六岁孩童坐在龙椅上,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中戴着冕旒,此时正一脸懵懂地看着大殿下方跪着的大臣们。
“众爱卿免礼....”
声音奶声奶气,那双圆溜溜地大眼四处转,见远处的熏炉飘起阵阵白色的熏香,正想用手去玩弄。
“皇上,微臣是如何教的?”
皇帝下方站着萧难,他一身修长墨色官服,更显那张俊俏的面容冷峻。
皇帝嗫喏着唇,悄悄地瞥了一眼如阎王般冷面的萧丞相,奶白的面颊尽是恐惧。
“知...知道....”
下方的官员低垂着头:
“启禀皇上,江南一带出现饥荒,百姓民不聊生,已经饿死许多平民百姓,微臣斗胆请求皇上能派些粮草到饥荒的村庄中救济,毕竟先前派发的粮草并不够.……”
皇帝看了眼萧难,见萧难轻轻地点了下头,这才颤着声道:“恩..恩准..”
“启禀皇上,禹州的坡下蓄水能力下降,还请皇上批准能多派些银钱加大面积,毕竟往后这干旱一来,遭殃的还是平明百姓啊......
见其他的大臣还有事要禀报,再望着下方一脸清冷的萧难,霎时眼眶发红,哭出声来:“呜呜...一点都不好玩,丞相就是在骗人,我要母妃...我要奶娘...呜呜..”
众位官员抬起头来,顿时唉声叹气一片。
一位朝臣缓缓摇了摇头,对站立在一旁,挺拔身姿面色平静的萧难道:
“萧丞相,这....如何是好,毕竟还有许多奏折要禀...”
这是第几次如此在大殿上哭闹了,众人早已记不清。
萧难抿着唇,眉眼淡然:
“众位大臣把急着要批的奏折上交罢,微臣会给皇上过目..”
“唉,辛苦丞相了,毕竟皇上年龄尚,不能定下性子来,丞相可要辛苦一段时间.....”
殷勤的声音接连不断,这种差事唯有这位面色极冷的萧丞相才能够胜任,毕竟他们这些老家伙皇帝并不怕,更甚至是贪玩时还会拔了他们的胡须。
要皇帝怕什么,唯有惧怕这位容貌清寒的萧丞相,毕竟这位萧丞相只要往那一站,这位年纪尚的帝王定是会战战栗栗乖乖学习帝王之术。
萧难缓缓摇头,淡然处之道:“不过是分内之事,众位不必如此。”
“萧丞相就是谦虚啊,谁人不知萧丞相年轻有为,帮着皇上理不少晋朝灾民的事情,众位皆是看在眼里的...”
话语刚落,那位皇帝的奶娘就来了,把他抱起来哄着。
众位见如此情形,均是长吁短叹,这皇帝要待何时才能真正的成长啊,他们这些老家伙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