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豪站在s大某幢教学楼的二层楼窗户前,看见楼下广场里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们。

    秘书站在他旁边，提醒：“赵峻来了。”

    东方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赵峻穿着白衬衫、拿着鲜花穿过广场,周围拍照的人都忍不住看他。

    赵峻快靠近陆玖时，陆玖发现了他,飞奔着跑过去，将他一把抱住。他把花给她,搂着她腰,低头和她话。

    两人不知道聊什么,好半天没分开,附近好多学生都忍不住偷拍他们。

    “总裁。”秘书问东方豪，“您要下去吗？”

    “不了。”东方豪，“她今天高兴，不去给她添堵了。”

    秘书忍不住叹气,亲生父亲见亲生女儿怎么成了给对方添堵了？他看啊，陆玖姐的狠心比起东方紫不遑多让,只是不干坏事。

    赵峻突然朝这边看来,东方豪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陆玖跟着看过去：“怎么了？”

    “没事。”赵峻低头亲她。

    *

    晚上，陆玖坐在饭厅发呆，赵峻在厨房做宵夜。

    片刻后，他端了一盘意面出来。

    陆玖搓了搓，接过筷子，问：“你不吃？”

    “你喂我。”

    “滚！”陆玖侧过身，才不干这么恶心扒拉的事。

    赵峻端了杯水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

    她被看得不自在，干脆还是喂了他一筷子，差点给他戳进喉咙里。

    赵峻：“我不饿,你慢慢吃。”

    “那你别看我。”

    赵峻仍然笑眯眯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下巴抵在桌上，轻声：“陆玖，你毕业了。”

    “嗯。”陆玖认真吃面。

    “我们结婚吧，我天天给你做饭。”

    陆玖呛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们才谈了一年！”

    “我已经到法定婚龄了。”

    陆玖想：我比你早到！

    不对，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

    “你疯了，我们才多大？”

    赵峻坐直，双握着水杯转动：“我总是担心，你会看上别人。”

    陆玖翻了个白眼，直白地：“你放心，只要你不犯错、表现好，我是不会选择别人的。我对爱情没有需求，不会对人动心。”

    完，她顿了一下，紧张地看着他。

    赵峻漆黑的睫毛动了动，抬眸看向她：“所以你也不对我动心是吗？”

    陆玖一阵沉默，无奈地：“你要求真高。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帅、智商高、性格也不错，将来我要是生孩子，你的基因比别人都优秀。难道你不是这样选择我的吗？”

    赵峻抿了抿唇，咬牙：“陆玖，你真冷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伤心？”

    “伤心在所难免。当初我要是拒绝你，你就不伤心了？既然当时开心了，现在伤心不是理所当然？”

    赵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怎么可以出这种话来？！”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分吧。”陆玖猛地站起来。

    赵峻也站起来，愤怒地问：“所以你真的无所谓是吗？你怎么可以把分这么轻易地出口！”

    “我不懂你！”陆玖皱着眉，脸都是疑惑和不解，“你明显无法接受我这么对你，我也不理解你作为一个科学家，为什么对爱情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有追求！既然我们观点不同，难道不应该分开吗？”

    “所以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有多难受是不是？不在乎今天分开之后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见面！如果你和谢欣然吵架了，谢欣然不和你做朋友了，你会去挽回你们的友情吗？如果给你一个会，让你可以回到时候，阻止你父母的车祸发生、让他们可以陪你长大，你会不计一切代价抓住这个会吗？你会！你都会！但是对于我，你却这么随便！”

    陆玖咬了咬唇，：“欣然不会和我吵架，不会那样。只有你，你在无理取闹！”

    赵峻一窒：“什么我无理取闹？”

    “本来就是！在一起不就好了吗？动不动心有什么关系？我陆玖难道还会因为别的原因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还不是因为我心里想！我管它为什么想！我为什么要思考这种问题？！”

    “”

    “不知好歹。”陆玖含着泪，踢了一脚挡路的椅子，“我他妈那么忙，谁有空来照顾你的心理？拜拜，下一个更乖！”

    赵峻一急，扑过去将她一把抱住：“陆玖！我错了。”

    *

    陆玖一晚上没睡好。

    吵完架，赵峻也不好继续留在她这里，认完错就去酒店了。早上，她被门铃声吵醒，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他。

    她打开门：“你不是有钥匙吗？”

    赵峻面无表情：“你不是在生气吗？”

    陆玖瞪他：“你不也还在生气？！”

    赵峻转身靠在墙上，里拎着包子豆浆。

    陆玖窒了一下，转身甩开门。

    赵峻马上进来，去厨房拿餐具装包子。

    陆玖去洗漱，出来时发现某人在展示他的脾气，居然不给她剥鸡蛋、插吸管了！

    陆玖拿起吸管往豆浆里戳，声：“无理取闹。”

    “渣女。”赵峻咬着吸管。

    陆玖一窒，狠狠地将吸管戳进豆浆杯子里，然后豆浆莫名其妙地溅了她一脸。

    赵峻：“噗！”

    陆玖瞪他一眼，起身去卫生间，出来时发现，桌子和豆浆杯子已经被擦干净了。

    她看他一眼，坐下来，安安静静开始吃饭。

    这安静让赵峻逐渐紧张起来，有种山雨欲来、等待宣判的感觉。

    吃完饭，陆玖起身收拾桌子，把餐具洗了。

    赵峻走过去：“你喝果汁还是吃水果？”

    “随便。”陆玖擦干净料理台，离开厨房。

    赵峻开始洗水果。

    过了一会儿，陆玖晃悠悠走进来，背靠在他旁边的料理台上。

    他啧了一声：“有水。”

    陆玖：“赵峻，我想了想，大概知道我为什么不对你动心了。”

    赵峻动作一顿，接着：“你不是没空照顾我的心理吗？想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干什么？”

    陆玖顿时不爽：“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赵峻头疼：“我只是在提醒你，你可能是爱我的，只是你没意识到而已。否则你陆玖这么忙，干嘛浪费时间想这种事？”

    “你再阴阳怪气——”

    “这个时候又变成阴阳怪气了。你昨天不是很理智吗，为什么不顺着我的思路想一想？”

    陆玖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我做过一个梦，梦见你爱上了别人，你对她很好、任她予取予求、为她伤害我最好的朋友这让我觉得，你对我的爱也就那么回事儿，换个人你依然会爱上。”

    赵峻暂停洗水果，转身看着她：“你也是重生的？”

    陆玖呆住：“什么？”

    “你是余蓉蓉不是吗？”赵峻一脸平静，好像不觉得自己了多可怕的事情，“我没爱过她。”

    陆玖瞪大眼：“你你是重生的？”

    “你难道不是？别什么做梦，如果是梦，那也是——”赵峻一顿，“不对，上辈子你那么早就死了，怎么知道后来的事？”

    陆玖摊：“所以我不是重生啊。”

    “那是？”

    “或许算穿书？我问过欣然和一粒粟，文界有种设定叫穿书。我是生活在一本书里，那本书余蓉蓉是女主角、你是男主角，你们相爱——”

    “没有！”

    陆玖耸耸肩：“我是一个只出场过两次的炮灰。和常规意义的穿书不一样，我本来就在书里，没经历过别的人生，据这种叫人物觉醒——很神奇是不是？”

    赵峻皱着眉，一脸沉思。

    “不过我没想到，你是重生的。”陆玖。

    “书里我爱余蓉蓉？”赵峻看着她。

    陆玖垂眸，没话。

    “没有？”他笑了，伸将她揽进怀里。

    陆玖推他：“你干嘛？”

    “我没爱过她。”他认真，“我不知道上辈子怎么回事，经常无法思考，好像在被迫走剧情。”

    到这里，他松开她，转身走到窗前，望着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研究吗？我想用科学来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关于重生，最大可能是时空穿越，某种原因影响了我上辈子的时空，将时间线回拨了，造成了重生。但这种情况，不应该带着上一次的记忆。为了合理解释这一切，我构想了一个次宇宙。之前，次宇宙的构想还不完善，现在你告诉我有一本书——这就对了，次宇宙构想缺少的那块拼图补上了。”

    “什么是次宇宙？”陆玖问。

    “人为建设一个非常庞大的世界，至少以行星系为单位，我称之为次宇宙。我们俩经历的，用次宇宙来解释完美契合。陆玖，我们现在可能在次宇宙里。次宇宙的世界由程序编写，按一定的规律运行，就像一款游戏。在这个游戏里，npc拥有一定的智能，大部分时候都自由活动，但外界还是可以对它进行编程。所以上辈子的我，会在关键时候像提线木偶一样走剧情。”

    陆玖想起当初一粒粟的话，喃喃地问：“所以这个世界，是假的吗？”

    赵峻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解释，过了一会儿：“如果次宇宙是根本我的构想创造，那我们都曾经真过，不然不会进入次宇宙。”

    陆玖听得一头雾水。

    “别想了，真假不重要。有人认为整个世界都是缸中之脑，也有人’我思故我在’。人类本身就渺，面对未知，一直思考、一直探索就够了。”赵峻握住她肩膀，“现在我只想知道，既然我不曾爱过别人，你能不能认真和我谈一场恋爱？”

    陆玖失笑：“你怎么这么恋爱脑？”

    “不是你在介意吗？”

    “赵峻。”陆玖伸环住他脖子，“可能我表达爱意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没会站在我面前——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