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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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覃隽面红耳赤地瞪着覃隽,神情尴尬。

    啪!不远处看好戏的两人就见到覃隽伸用力扇了光见柏一巴掌,苏知玺摇了摇头,傅九襄倒是瞧的幸灾乐祸,他还点评道:“没看出来,覃隽一个文官,这劲还挺大。”

    “哎,你光见柏什么了,覃隽这样气急败坏?”

    “王爷,”苏知玺一脸无奈,“您收收脸上看笑话的嘴脸吧,一会心被人撵出来。”

    “雀奴!”刚被扇了巴掌的事故主人公神情倒是自然,光见柏挥着扇朝苏知玺招,笑的花枝招展,当然,如果能忽视掉他那张被打的通红的侧脸,光见柏会更加倜傥风流。

    覃隽见光见柏又是一副油滑模样,心里头更是气恼,他挥着衣袖面无表情地从苏知玺和傅九襄两人跟前走了,走的极其潇洒利落。

    算起来,傅九襄还是第一回见覃隽吃瘪,这位丞相司直平日里在朝廷中怼他怼的好苦,如今骤然见到覃隽这副恼火上头的模样,又是新奇又是好气,他忍不住拉住了光见柏,声问道:“济身兄,不知方才你同覃隽了何事,把人给气成那样,出来一块乐呵乐呵?”

    傅九襄拉着人问东问西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不设防的猛兽摊开了肚皮冲着人撒娇,当然,撒娇这个词可能不太妥当,反正光见柏见到此时此刻的傅九襄,就忍不住想些混账话来戏耍傅九襄。

    他刚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苏知玺停下了步子,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光见柏一眼,“济身,方才被打的痛吗?”

    光见柏摸了摸尚且还肿着的脸,笑的心虚,“痛,痛,痛!”

    苏知玺又看了眼傅九襄,紧接着目光移到了傅九襄中的纸伞上,他的目光从纸伞移向了自个儿已经落满了雪的肩头,眼神淡然如水,但傅九襄愣是从苏知玺这极轻的目光下看出了一丝抱怨,也有可能是傅九襄心里头杜撰出来的,反正只这一眼,他立马大步走到了苏知玺身边,替他撑着伞,“雪这么大你都不等等我,心一会冻着了。”

    “王爷这不是急着听八卦嘛。”

    “哪儿呢,八卦哪儿有大公子重要。”

    苏知玺没有再话,只是他的身子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伞下,他不急不缓地走在雪中,傅九襄撑着伞,伞面大半往苏知玺那儿倾斜,自个儿身上落了半肩的雪。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雪中静谧的就像是一幅画,光见柏跟在后头,看的眼眶一热。

    这枯燥无望的日子啊,总归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意外和盼头。

    书香雅舍内一如既往的热闹,走进大堂就能感受到这里热腾腾的生与活力,书生们抱着书卷据理力争,江湖人士喝酒放歌,更有喝上头的人直接拿着骰子在桌前比大。

    傅九襄看的眼热,他以前在军帐里头就喜欢和底下的人喝酒扯皮,偶尔赌把钱放松放松,傅九襄治军不严,跟着他打仗上了战场就不能把自个儿的命当命,下了战场每个人都是朝生暮死明日只愁明日愁,醉酒当歌须畅怀。

    “王爷若往赌桌上一坐,明日监察院上朝只怕又有事做了。”苏知玺不咸不淡地道。

    傅九襄一听此话,就想起了监察院那群老头子满嘴的之乎者也,的他头大。

    那一股上头的热血立马被苏知玺这番话浇灭了,两人轻车熟路地进了书香雅舍常年空在那儿的包间。

    包间里头一股苏知玺喜欢的梅香,傅九襄瞧了眼,原来案几上正摆着一束新鲜的红梅,瞧见这梅花,傅九襄就想起了那日同苏知玺同游的梅林。

    他看了眼苏知玺,瞧见对方眼中同样闪过一丝诧异。

    “这梅花开得好啊,像极了那日咱们在梅岭上见过的花。”傅九襄脱下了大氅便席地而坐,包间内充足的炭火让他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正是梅花盛开的时节,梅花自然开的好。”苏知玺脱下狐裘盖在了腿上。

    傅九襄将茶炉架在了炭盆上,他扒拉着银炭,自顾自道:“也得分人,若是同意中人在一块,就算是漫山遍野的枯木本王也觉得此乃人间美景。”

    “大公子呢?那日梅岭一游,可是大公子见过的冬日好景?”

    “冬日多病,雀奴未曾出过远门,那日行至梅岭已是我走过最远的一处,那里的景色自然是极好的。”

    茶水开了,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大公子,”傅九襄挽着袖子将茶水取了下来,他学着烛都贵族子弟慢条斯理地泡着茶,“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风动,议论不已。不知聪敏绝伦的大公子有何看法?”

    这问题苏知玺不是不知道。

    他冷眼瞧着傅九襄带笑的嘴角,一言不发。

    他如此冷漠,傅九襄也不恼,他收起一身戾气端坐在这儿泡茶,倒真是有了几分烛都风流子弟的文雅隽秀。

    “大公子,非幡动,非风动。是我心动。”

    屋内有一瞬间的静默,傅九襄是的畅快了不想,苏知玺是心里头明镜似的不愿。

    “哈哈哈,大家伙喝好啊,酒我这儿管够!”外头传来光见柏的笑,傅九襄又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他好奇地问道:“覃隽同光济身很熟吗?”

    苏知玺摇了摇头,他难得多话,“济身不爱与朝野中人打交道,覃隽我没见他们两人有过交际。”

    “你不是也在廷尉寺领了官职?”

    苏知玺笑道:“我与济身近十年的交情了。”

    傅九襄听得有些酸,他没事挑这个话头聊做什么。

    有些人已经有近十年的交情了,有些人却是连句玩笑话都要斟酌思量,稍有不慎错话就惹了白眼。

    如若傅九襄是只猛兽,那么此刻他就是一只受了伤有气无力耷拉着脑袋的猛兽,苏知玺瞥了他一眼,补充了一句:“我与济身的交情来话长,今日也不是个好时这些事,日后若有会,你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当个下酒菜。”

    傅九襄乐了,但很快,他又在心里头想到:苏知玺和光见柏过往纠葛真有如此一言难尽吗?那他们岂不是谁也离不了对方?为什么会谁也离不了对方?既然答应了告诉我为什么不在今天就出来?藏着掖着是在故意掉我胃口吗?

    好气。

    玉面修罗耷拉着脑袋,不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