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去，让郑伯蒸桂花糖糕吃。”

    苏知玺一怔，“你怎么连这话也听来了。”

    “不听些闲话，怎么能知道原来我们雀奴爱吃甜的呢？”傅九襄搂着苏知玺，像是抱着一只猫，轻轻巧巧地将他揽在了怀中，低着头同他话。

    都到了定北王府正门了，傅九襄还闹着苏知玺不肯下来，把人惹急了，兔子似的咬了傅九襄一口，他才肯罢休。

    如今有沐羽住在府中替苏知玺调养身子，苏知玺肉眼可见地面色红润了，过往的虚浮之气一挥而散，傅九襄背着，慢吞吞地跟在苏知玺后头。

    腰是腰，腿是腿，瞧的他口干舌燥。

    今日来来回回地在宫中折腾，等回了定北王府，都已经是暮色四合了，苏知玺准备回房换一身干净衣裳，前脚刚进了屋子，就见傅九襄后脚跟了进来。

    他失笑地望着傅九襄。

    傅九襄坐在胡床上，“过来。”他拍了拍边上的空位置。

    苏知玺披着长袍，才走进了几步，就被傅九襄一个长臂搂了过去，他顺势坐在了傅九襄腿上，两人鼻尖顶着鼻尖，滚烫的热气呼之欲出。

    屋内逐渐变得朦胧暧昧了起来。

    外头侍女洒扫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人声愈渐轻微。

    昏黄的日头懒懒地挂在山头，霞光透过院落屋檐，将院子晕成了一片斑驳的画。

    苏知玺垂着眼眸，眼底的那颗痣被透进来的光染成了绯红，傅九襄情不自禁地吻了吻那颗痣，一股湿热从眼皮中传来，苏知玺浑身颤栗。

    他喊了一声：“九郎。”

    傅九襄起身，抱着苏知玺走进了内室。

    “我这样梦见过好多次。”

    傅九襄将苏知玺放在了榻上，目光灼灼。

    “你哭着喊我九郎，我不应，你便一直哭，眼角比外头的夕阳还红。哭得我心都要碎了，可我那样快活，巴不得你就这样死在我身下。”傅九襄漫不经心地着浑话，但目光却那样认真，黢黑的眸子中情欲渐浓。

    让苏知玺生出他真的要就这样把自己弄死的错觉。

    “可我怎么舍得。”傅九襄的覆在了苏知玺的脸上。

    他温柔又冷漠，炽热又凉薄。

    “雀奴，我这样爱你。”傅九襄一声喟叹。

    “我从未这样想要一样东西，雀奴，你是我的，你哪儿也不能去。”傅九襄边着话，便抽出了一个木匣子。

    一阵诡异的香味在屋内弥漫开来。

    他起落，层层叠叠的纱帐就这样落了下来，屋内骤然暗了下来，人脸模糊，光影浑浊，苏知玺一声低呼。

    “雀奴，别怕。”

    “我好好疼你。”

    也不知傅九襄从哪儿弄来了一副镣铐，细细长长的链子缠绕在苏知玺的脚踝上，链子的尽头是钉在墙上的铜环。

    金链子在昏暗的床榻上闪着诡异的金光，苏知玺眼前只能见到那道光，那道光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就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的快感，消散在捕捉不到的情海当中。

    灭顶的快感就像是海浪，他要死了，他被抽干了全部力气，成了僵硬的一尾鱼。

    他是尾生，就算下一刻就要被卷进浪潮当中了，他也要死死抱着桥底的柱子。

    而傅九襄，是他此生的柱。

    尾生抱柱，向死而生。

    “九郎。”苏知玺用力抓住了傅九襄的背部，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苏知玺闭着眼睛，感受着落在他身上细密的吻。

    痛苦与欢愉交织，他抱住了傅九襄，此生便都是这样快活的时光。

    他想错了，他不是尾生。

    他不会死。

    他只会向死而生。

    “雀奴？”

    “嗯？”

    苏知玺半睡半醒了不知道多少次，昏昏沉沉间只感觉有人一直在翻动他的身子，酸得很，身后那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不完似的，颠来倒去翻云覆雨，他都要散架了，傅九襄还架着他的腿，掐着他的腰让他喊‘九郎’。

    喊一声还不够。

    一声连着一声，苏知玺成了化了的一滩水，被托在了傅九襄的掌心，千宠万宠，怎么也疼不够。

    “想喝水。”苏知玺嗓子哑的不行，抬，叮当脆响晃了满室。

    他一个愣神，恍惚道：“这东西怎么还在？”

    他茫然的模样实在是太纯真了，那眼神会勾人，傅九襄爱不释地把玩着挂在他腕上的金镣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好么？”

    “脱下来做什么。”

    傅九襄的占有欲在床上达到了极致，他看着苏知玺，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所属物。

    “高堂镜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在想，你这个人，在床上要是哭了，一定很惹人怜爱。”傅九襄吻着苏知玺光滑的背，“可你今天一哭，我就心疼。”

    苏知玺挣扎着翻了个身子，他眼眸垂着，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傅九襄，“我那不是哭，只是眼睛有些干。”

    “是吗？”傅九襄伸摸了一把床褥，“可是雀奴，这儿、好湿。”

    苏知玺别过头去，再不肯看傅九襄。

    “你把这个松开，我去泡个澡。”

    “松什么？”傅九襄下了榻，将最外头的纱幔挂了起来，赤着脚边走边道：“我让人将水桶抬进来，直接在内室泡就行了。”

    苏知玺身子不舒服，趴着躺在榻上，他一动，满屋子的金链子碰撞在一起的叮当声。

    声响有些吵，苏知玺便也懒得动弹，等傅九襄回来时，苏知玺已经就着趴在床上的姿势睡着了。

    他摸了摸苏知玺的额头，干了汗有些黏腻，察觉到人来了，苏知玺皱了皱眉，将脸放在了傅九襄的掌心，蹭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着。

    千山吩咐人进来放木桶时苏知玺还没醒，傅九襄瞥了一眼千山，千山动作立马轻了下来，往木桶里头倒好了热水，便带着下头人轻轻脚地出了屋子。

    “主子晚饭还用不用了？厨房的饭都做好了，主子和公子几时出来？”

    屋子里头乱的很，进去时还能闻到一阵淡淡的甜香，千山意味深长地看着郑伯，“慌什么，公子还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