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成谈资
苏知玺出了椒房殿,径直往高堂镜走去。
傅九襄正在高堂镜的偏殿喝茶,他早就吩咐了在外头伺候的宫人,见着了苏知玺便领着他过来。
“苏公子,定北王在偏殿等您呢。”宫人远远就瞧见了游廊上走过来的人,巴结地凑了过去。
傅九襄不好讨好,宫人们琢磨不清楚他的喜好,也因此傅九襄的吩咐下来,宫人们都上心的不得了,巴巴儿地凑上去想要在傅九襄跟前讨一个好印象。
“王爷,苏公子到了。”
“进来。”
宫人推开门,“公子您请,的给您沏壶茶过来。”
苏知玺摆了摆,“不用了,我与定北王几句话便出宫了。”
偏殿内摆着一家屏风,屏风上头画着万马奔腾,苏知玺踱步进了殿内,就见着屏风后头坐着一道落拓不羁的身影,曲着腿,靠在椅背上,苏知玺走进了,才发现原来傅九襄整个人都仰躺着,闭着眼睛,原本凌厉的眉眼也变得柔和了下来。
苏知玺轻轻按着傅九襄的脑袋,傅九襄察觉到了动静,伸,摸了一把苏知玺的脸。
他睁开了眼睛,静静盯着苏知玺的脸,片刻后,他道:“我们雀奴瞧着怪委屈呢。”
苏知玺笑了,他原本淡如水的眼眸多了几分颜色,他低头,亲了亲傅九襄的眼皮,“是啊,好委屈。”
“无人疼、无人爱。”
傅九襄坐直了,捧着苏知玺的脸,也学着苏知玺的样子,亲了亲他的眼皮、然后移到了鼻尖,最后停在了唇上。
两人就像是稚童般学着如何亲吻,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毫无保留地献祭着对彼此的爱意。
“都过去了。”
“雀奴,都过去了。”
傅九襄将苏知玺揽在了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
苏知玺将脑袋搁在了傅九襄的肩膀上,伸,像猫似的挠着傅九襄,他一声不吭地抱着傅九襄,卸去了全身力气。
“出宫?”傅九襄轻声问道。
苏知玺闷声哼了一声,紧接着,就听他似撒娇般地道:“好累,不想走了。”
在人前,苏知玺是矜贵自制的清冷公子,可他到了傅九襄跟前,撕下了最外头的那层皮囊,他就是偶尔不讲道理的心上人。
“走不动道了啊,”傅九襄抚摸着苏知玺的背部,突然一个起身,就将苏知玺稳妥地抱在了怀中,“那就让九郎抱你归家。”
“哎!”苏知玺拍着傅九襄的背,他急得大声喊道:“傅在野!你放我下来。”
“哈哈哈!”傅九襄大笑,他力道大,肩膀也宽厚,抱着苏知玺时不费半分力气,就像是哄孩似的将他掂了起来,“你好轻啊,雀奴,多吃点,吃多了长肉,抱起来舒服。”
苏知玺嫌傅九襄这样抱着他丢人,索性将头埋进了傅九襄的胸膛,一声不吭装死。
这边的动静传到了顺帝耳中,顺帝听着福鹤的回话,落了笔,半天不上一句话,最后,他气得涨红了脸问道:“你那个混账做了什么?”
“回陛下话,王爷他”福鹤也听人起过,烛都有不少有龙阳之好的公子哥,也曾听人那苏家大公子长了一副好样貌、风情眼,只是他不曾想到,定北王竟然与苏家公子有这样一层关系!
福鹤支支吾吾了半天,顺帝便什么都懂了。
他气得将紫毫笔一扔,怒吼道:“你去给我把那个混账叫过来!”
“陛下,您消消气。”福鹤着急忙慌地捡起落在地上的笔,劝道:“陛下,这会定北王都出宫了,您在让人唤王爷进宫,外头人指不定又在猜测什么了。”
福鹤打量着顺帝的神色,又道:“王爷年少贪玩,难免会做些糊涂事,日后陛下您在王爷身边多提点几句就行了。陛下,老王爷去的早,王爷比起旁的人,总是要桀骜难驯些。”
提起已故的定北王,顺帝顿时便熄了怒火。
他只是皱眉道:“那个混账,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他这样做,日后难道是要让定北王府断子绝孙不成?”
“哎呦陛下,哪儿就那么严重了,日后您瞧上了哪位名门贵女指给咱们王爷做王妃,不就成了。”
名门贵女,顺帝又怎么舍得赐给傅九襄。
福鹤不过是拿话搪塞顺帝罢了。
若是曾经,顺帝些许会仔细琢磨琢磨傅九襄的婚事,可他们叔侄二人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君不君臣不臣,只怕是傅九襄想娶了谁家的贵女,顺帝也不敢赐婚。
傅九襄一路抱着苏知玺出了宫,沿途的宫女见到这一幕,皆红着脸退到了一边。
不用想都能知道,今日过后,烛都中又将会有什么流言蜚语出来,一个是相府无权无势的大公子,一个是北疆归来的落魄将军,他们两人,亦是烛都的传,也是烛都的笑话。
今日之后,更是成了烛都的谈资。
苏知玺捂着脸上了马车,闷声道:“如此张扬,非我本心。”
傅九襄快活得很,他早想这样做了,他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他将苏知玺藏在了定北王府,苏知玺生是他傅九襄的人,死是他傅九襄的鬼,他们生生世世都将牵绊在一起。
“这算什么?”傅九襄甩了甩头发,发丝痒了苏知玺一脸,“来日我还要八抬大轿娶你进门,让你当着天下宾客的面跪我母亲和老爹的排位,你是我傅九襄明媒正娶的定北王妃,日后我定北王府,便是你当家做主的地盘。雀奴,这才是张扬。”
“这是我要许你的张扬。”傅九襄突然沉了声。
苏知玺愣住了,片刻后,他红着脸道:“是我娶你才对。”
“行啊。”傅九襄单搂住了苏知玺,揉着他的耳垂上的软肉,打着商量道:“你要是想娶我,得给郑伯下聘礼,聘礼若是少了,郑伯不定还不让你进门,雀奴,这可怎么好?上了我的床,还娶不走我,多丢人。”
苏知玺实在不过这样的无赖。
傅九襄坏笑,他就喜欢看苏知玺被逗得半句话都出来的模样,这样生动,这样鲜活,那是站在他心尖尖上的人,皱眉发笑,都让他如此欢喜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