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何居心
“青姬,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本宫还会故意刁难你不成!”苏媚元凤眸一凛,她与青姬本就有着前仇,可苏媚元到底是苏朗仪娇养着养大的妹子,那种下作的心段,她看不上,也不屑用!
苏媚元冷冷盯着青姬,“本宫是中宫之主,你不过是区区妃嫔,如今后宫祸乱四起,你合该安分守己,但如今却跑到这高堂镜前挑衅本宫,青姬,你是何居心!”
“呵呵,”青姬笑了笑,“娘娘,臣妾能有什么居心,不过是娘娘身居高位,家中兄长能干,不似臣妾,半生飘零无依无靠,幸而得了陛下几分怜爱,如今能在深宫之中立足”
到此,青姬故作可怜地望着皇后,“如今陛下病重,臣妾深知娘娘不喜陛下专宠于臣妾,还请娘娘能够高抬贵,方过臣妾,臣妾愿做牛做马伺候娘娘。”
苏媚元仿佛在看一个笑话,她怒气冲冲地指着苏媚元,“青姬,本宫何曾这样对过你!”
就算是当年她生下带病的辉儿,也从未用过阴诡段对付青姬,可如今,青姬竟然做出这样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当着满宫的面,字里行间无不是在她苏媚元段下作。
“青姬,你把话清楚!本宫坦坦荡荡,你若是往本宫身上泼脏水,本宫必定不会轻饶你!”
“皇后娘娘恕罪啊!”青姬身边的宫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您是中宫之主,我家娘娘不过是妃嫔,若是我家娘娘了什么惹得您不快,还请您饶我家娘娘一命!”
青姬也虚虚跪了下来。
一时间,苏媚元就被青姬主仆二人架了起来,路过的宫女太监见到这一幕,纷纷低头走远了,可苏媚元知道,今日一过,满宫都会传出她在高堂镜前趁着陛下病重便斥责青姬的谣言。
苏媚元狠狠地瞪了一眼青姬,道:“本宫不管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可青姬,你听好,若你做了半分祸乱宫廷的事情,我必定会剥夺你宫妃之位!”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恭请皇后娘娘圣安。”
苏媚元带着桂嬷嬷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而青姬还跪在高堂镜前,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模样,惹得众人不忍。
当夜,后宫中的流言便向那秋风似的,飘进了各宫殿宇之中。
更有甚者,竟然还将苏媚元和巫蛊娃娃牵扯在了一块!
那皇后娘娘一向温婉大方,就算是对待犯了错的宫人都从不苛责,可为何独独这次,竟然对青姬娘娘这样大为光火!
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是中了蛊,早就性情大变啦!
流言传到了苏媚元耳中,可把她气的不轻,在当日,她便拿出了凤印,颁布‘搜查六宫’的政令。
凤印一出,犹如当朝百官见了传国玉玺,后宫中无人敢不从,一时间后宫彻查巫蛊之祸是闹得沸沸扬扬,苏媚元大有一副要将自己和巫蛊娃娃撇开的阵仗,在各宫严查到底,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也是宫中注定要经此一乱,苏媚元在彻查六宫时,竟真的让她查出了不少巫蛊娃娃!
其中最多的,便是诅咒顺帝的娃娃。
各宫嫔妃皆被禁足于各自寝宫之中,苏媚元是个妇人,在见到那被查出来的一堆堆的巫蛊娃娃后,只觉得火冒三丈,她是后宫之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后宫之中竟然出了这样龌龊肮脏的事情,这让她如何平息心中怒火!
更何况,如今顺帝摔断了腿,正躺在床榻上一病不起,后宫之中除了能拿得出风印的苏媚元,再无人能够插此事,一时间,后宫之中宫女太监互相举报、互相攀咬,只要是查出了巫蛊娃娃的寝宫,那这一个宫殿的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乱了,全乱了。
顺帝不过病了十日未到,后宫中就全乱了。
苏媚元拿着风印在后宫抓捕了不知多少宫人,长街中关了一批又一批等待审讯的太监宫女。
一时间苏媚元这个皇后的位置,可以是坐的遭满宫不满。
宫内不太平,宫外同样起了乱子。
函关口,暴乱了。
在此之前,傅九襄和李孟等人从未想过,最先乱起来的竟然会是函关口!
他们原本在岭南、凉州做了大量的部署,这两个地方,一个是苏朗仪发家之地,一个是谢琨大夫人的娘家,岭南有钱,凉州有兵,在改革之际,傅九襄在凉州滞留近半月削弱地方驻军,而薄远道和青山在岭南查封昌隆柜坊,他们三头并进,谢韩坐镇中央傅九襄镇守凉州薄远道裁撤岭南,一切都按照预想中的好局面进行着,可让他们最放心的函关口,竟然出事了!
函关口终年积雪的关山口,本是李家人世代驻守的地方,可随着李孟高升,关山口那块地方也逐渐没了人烟,但在这次巡查中,傅九襄底下跟着李孟一同去函关口竟然在关山口发现了蛮族人的踪迹!
关山口居于高山之上,终年积雪不化,杳无人烟,那是一片连青鸟都飞不过去的地方。
都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那是他们没去过关山口。
关山口,听上去是个浩渺飘逸出尘毓秀的好地方,可实际上,那只是一片连接着三座大山的绵延山头,山头建着零星几座屋子,那就是他们李家先祖镇守函关口的痕迹。
天冷的时候,关山口上连火把都点不起来,火星子都被冻在了冰天雪地的白雾之下。
就是这样一片人迹罕至之地,傅九襄的下属竟然发现了蛮族人的痕迹!
且,就在李孟抵达函关口后没多久,驻守在当地的五品武将竟然敢率三千精兵强行关上了函关口的门!
将函关口通往烛都的路拦腰斩断,若不是此行李孟带了一队傅九襄的私兵,这怕这趟便是有去无回了。
“李大人,您别怕,我家主子已经收到信了,定不会让您有事的!”
李孟深一脚浅一脚地爬着关山,时不时抹一把扑在脸上结冰的风雪,他脚一滑,整个人就从山脚滚落了。
漫山遍野的雪盖在了他身上,李孟闭上眼睛,感受着先祖残留在风中的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