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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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今日搜了这定北王府,若是查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可是咱们升官发财的路啊!给我闯进去!”

    领头的那人神色激动,看看面红耳赤的模样,仿佛下一刻便要破门而入!

    傅乾历见那人激动的不同寻常,立马抽出千山挂在身上的刀,高声道:“我看谁敢!”

    傅乾历一向是随和的,从不轻易动怒,今日这一番,可以是他少有的动怒。

    铿锵一声——

    人群中国不知谁先举起长剑对向了傅乾历。

    剑光乍起,人头攒动,那道寒光明晃晃地对准了傅乾历,贴在傅乾历身后的首阳长眉一凛,于转瞬之间抽出了腰上的软剑,一个回旋,便斩下了距离傅乾历最近的那个人的人头!

    咕噜噜。

    人头落地。

    首阳的长剑上淌着血水,她的脸上也沾了几滴殷红,通身肃杀,再无人敢上前一步。

    定北王府前的这一场变乱,犹如惊雷,惊的满朝震荡。

    消息传到高堂镜,顺帝听后,虽脸上未有颜色,但眼底却也无怒意,他只是同福鹤了一句:“阿野向来如此。”

    傅乾安得知此消息后,默默将桌上的信扔进了火盆中,面无表情地骂了声:“废物。”

    管家王权候在一侧,替他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书,轻声道:“殿下何必动气,您不是早料到了定北王府犹如铁桶,是最难攻克的一关么?为今之计,且看丞相那边怎么做。”

    “王叔,本王拉拢不了的人,就只能死。”傅乾安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狠厉。

    “傅九襄这个人,既不被人掌控,又不想掌控,这样一个异类,怎么会有人容许他在烛都活得好好的呢?”傅乾安浅笑着烧干净了信,“他可真天真。”

    “王叔,白盏找着了吗?”

    王权摇了摇头,“老奴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在烛都调查白盏了,只是很奇怪,这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继续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定北王府内,经过方才的一闹,整个王府都安静了下来,首阳方才抽刀时快,不心割破了拇指,此刻傅乾历正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头替她包扎。

    回了烛都,首阳便又换上了那身灰扑扑的长袍,一头长发都用木簪子束成了发髻,长眉之下的一双眸子藏着雌雄莫辨的美艳。

    “方才你急什么?我是王爷,那些人岂敢真的将刀架在我脖子上来?他们不要命了不成?”傅乾历苦口婆心地道。

    “呵,”首阳不客气地笑了笑,“你算哪门子王爷?王爷做到你这份上也是倒霉,谁都能上来踩你一脚。”

    在岭南傅乾历差点没了命,浑身上下被刺客捅了七八刀,没死那是阎王嫌他命硬,不肯收。

    大概傅乾历也想起了岭南的事情,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首阳,你在岭南穿的那身裙子,真好看。”

    “你穿着那身白裙子,像极了咱们在岭南见到的那只白孔雀,首阳,你什么时候再穿那身裙子给我瞧瞧?”

    首阳沉默着坐在石凳上,傅乾历站着替她擦药,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首阳的神色有着难得的静谧。

    “我姐姐出什么事啦?听松童她受伤了?”

    莺时咋咋呼呼地往傅乾历院子赶,走到半道被光见柏拦下来了。

    “公子,您拦着我做什么?”

    大冬天的光见柏也扇不离,他敲了敲莺时的脑袋,“蠢丫头,耽误你姐姐好事。”

    莺时愣了愣,很快便捂着脑袋轻声道:“这哪儿是什么好事啊!”

    她不满地望着光见柏,“公子,您又不知道我姐姐他当初您在岭南,怎么不写信拦着点苏公子啊!”

    “呦呵,丫头这是抱怨起我来了?”光见柏指了指前头,“走,咱们去亭子里头坐坐。”

    深秋寂寥,寂寥的不单单是人心,还有这触目可及的秋色。

    光见柏坐在亭子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中的扇子,莺时气呼呼地站在他身侧,半晌,终于憋不住了,开口委屈地道:“公子,您有什么法子把我和姐姐带出定北王府吗?”

    “怎么,在这儿呆的不开心?”

    莺时摇头,“大公子和王爷都是好人,心善,可怜我和姐姐命苦,平日里从未苛责我与姐姐。”

    “那你怎么还想离开?”光见柏盯着莺时那张委屈的脸,冷不丁笑了出来,“我是先捡到的你姐姐,那时候你姐姐瘦骨嶙峋像只猫似的扒拉着我,想让我赏点钱。”

    “男不男,女不女的。”

    光见柏完这话,莺时立马怒气冲冲地看向了他,光见柏立马抬,“哎哎哎,祖宗,是我错话了!对不住!”

    “丫头,”光见柏叹了口气,“如今这个世道,没人过的轻松,你住在这儿定北王府里头,饿不着冻不着,那定北王是个不管是的,雀奴呢终有一日是要跳出这樊笼的,你跟着我,没前途,也没好日子。”

    光见柏的神色难得认真,“你姐姐跟着我学了不少东西,可唯独你,我与你姐姐只想把那点为数不多的善良留下来,想让你替我们好好地活下去。”

    莺时眼眶通红,眼泪像珠子似的往下落,“可我不想和姐姐分开。”

    “公子,我不想一个人待在王府。”

    “你姐姐有她自己的日子,你大了,难道还要跟着你姐姐一辈子么?”

    “可我姐姐哪儿能一直跟着安庆王呢?这不可能的”莺时倔强的很,怎么也不听。

    前路迷茫,就连光见柏自己都是踩着石头过河,莺时比首阳年纪,他刚养她的时候自个儿都没弄明白,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带大了一个丫头,如今这定北王府,已经是他给莺时找的最好的归宿。

    至于首阳,光见柏抚摸着莺时的头顶,“安庆王秉性不差,你姐姐日子过得不会差的。”

    “可是”

    “哪儿来的那么多可是。”光见柏拍了拍她的肩膀,“饿了,走,咱们找郑伯弄好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