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水一中炒食堂。

    程秋一如既往豪气地让大家随意点菜,他请客。

    何淼几人快乐地点菜，红烧肉、酸菜鱼、啤酒鸭

    凌陆在一旁看着，感觉骗子未免太不敬业。榜一陈邱可是清贫人设。

    事实上,论起骗人来,八个程秋绑起来都比不过程段的用心。如若不然，凌陆不会被骗。

    而程秋处处破绽,似乎骗他只是顺道。不过也很努力了,凌陆天天把他送到月牙村都很配合。

    凌陆看向边的篮球,程秋端着两个大盘子坐到他对面。

    “我给你端过来了，我们先吃，好饿啊。”

    凌陆是看东西的,程秋排队则在最前面。

    两人面对着面坐着,凌陆一条腿伸长，就搁到了程秋这边。

    不过程秋坐姿老实，两条腿毫不逾矩，倒也相安无事。

    凌陆拿起筷子,突然问他：“秋秋学长，这顿花了多少啊？”

    “不——”程秋都没见后面的人刷卡，当然不知道这一餐花费的具体数目。但凌陆这么一问,就提醒了他清贫的人设！

    程秋话锋一转：“没事的,我们篮球队有用餐补贴。”

    凌陆点点头：“是嘛。”

    程秋转移话题：“回头我们准备晚上再加练一会儿,他们里面何淼王天来，牛崽要去补课,他有空就来,你来吗？”

    “下了晚自习？”

    “对。”程秋点头，抬眼看凌陆。

    离高中联赛还有半个月，程秋的计划是加练一周,再适当地保持训练一周。最后一周是养体力的时候，那么下周多磨炼队伍正合适。

    相较于高三生，程秋认为高二的学弟应当更“有空”一点，心里抱的期望不，从他的目光中也能看出来。

    凌陆看着他清亮的眼睛，目光垂下，眉头微蹙：“恐怕不行。”

    不待失落的程秋问什么，凌陆语气慢悠悠地把原因道来：“虽然我有心跟着学长们一起加练，磨合队伍，但是我有个学习计划，规定最近得完成的。”

    “学习计划？”虽然兴奋还有希望，但隐隐地，看着酷哥的帅脸，程秋心理冒出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对，我正在梳理全部的物理课本。物理可真难。”凌陆有点羡慕地看着程秋，“要是像学长一样，门门功课都很厉害就好了。”

    程物理渣渣秋：瞎

    物理那么难，我不许你看不起它！

    不过更可怕的是，程秋听懂了学弟的暗示。应该只要他帮忙，学弟就能满足他的要求。

    程秋想到那么多物理课本，脑袋天旋地转。可事到如今，他为了篮球赛，什么都干了，怎么能功亏一篑？

    为了篮球，拼了！

    程秋咬牙道：“没事，物理嘛，学长帮你。”

    程秋许诺完，抬头看向凌陆，希望他给予回应。

    凌陆微笑：“学长，你真好。”‘

    程秋：？？然后呢？！

    程秋疯狂眨眼明示。

    何淼和牛崽端着盘子归来：“队长，你眼睛进辣椒了？”

    “没有没有。”程秋摇头否认。

    坐在他对面的凌陆笑了下：“我晚上会送你的。”

    程秋下意识露出满足的笑容。

    何淼、牛崽：？？？

    草！递水递毛巾还可以是篮球兄弟。这撒娇要求别人送你，不对劲啊，不对劲！

    何淼和牛崽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弄得旁边的王天很奇怪。

    当场群里聊了起来。

    王天：？？？什么情况，你们一个个的，和丢了魂似的，发生了什么啊？！

    妙妙屋：你问队长，都是队长害的。

    牛崽：唉，我饱了！提前饱了，没吃就饱了。

    群主程秋秋：？？？本人还在群里的好不好？

    王天：群主程秋秋队长，怎么回事啊？

    群主程秋秋：什么事都没有，真的，比黄金还真！

    妙妙屋：呵呵。

    牛崽：刚刚冷脸学弟笑得那么宠，你跟我啥事都没有？

    妙妙屋：对啊，你可别学那个程段，遭报应要断腿的，到时候我们都不帮你。

    王天：怪不得最近都不住宿舍了，别是住一起了吧？住一起的话，那学弟不行啊，你还能天天打篮球。

    群主程秋秋：我

    程秋也不知道什么好，解释也解释不清。

    毁灭吧！

    程秋自暴自弃，干脆放下干饭。

    凌陆看着他吃饭的架势，再看看他的酸菜鱼，这回挺真心地开口提醒：“心刺。”

    “嗯嗯，谢谢，我知道了。”程秋顺口道谢，吐出一根吃进嘴里的刺来。

    而后程秋用眼神偷瞥，好家伙，旁边的三个都是一脸的“我懂，我们懂”。

    程秋：你们什么都不懂！

    程秋正心累，叮了一声。

    他拿起一看，非常错愕、惊讶，因为竟然是程段发来的消息。

    ——程段：［图片］，这是你和凌陆？

    程秋拿起的往上抬了一点，单回复消息。

    ——程秋：难道还有人跟我们长得一样？

    躺在床上、哪能不能去的程段看见程秋的回复，差点把摔出去。

    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能在论坛里看到凌陆的“新恋情”，还这么快！

    当初他攻略凌陆的时候，对着初哥费尽心，一群人脑壳想大，还不知道哪个点触动到人，才艰难地追到。

    这才多久？他那个蠢弟弟有这个段？

    门被推开，程段他妈的声音响起：“阿段，吃点水果？今天的葡萄不错。”

    “我不吃！你又不敲门，我过多少遍了？你到底会不会尊重人？!”

    程段脸色黑得可怕，吓得他妈都没敢话，端着盘子又出去了。

    程段把人吼出去，戾气爬上他年轻的眉目。他呼出一口气，指愤怒地敲打。

    ——程段：你这是什么语气？我好心提醒你，傻呆呆的心被骗。

    程段强忍怒意，目的当然是拆散为先。

    不过随即想到凌陆欺骗程秋的深层原因，他心里又升无奈的懊恼。

    凌陆、凌陆也太傲娇了！打了他泄愤还不算，还玩弄这种段。这么一来，他的确没法不注意到。

    程秋用碗里酸菜鱼的鱼脑子想，都能听懂程段的话外之音。

    绣花枕头又开始自恋了，还以为凌陆是因为他程段才跑来的。

    可事实上呢？凌陆都不知道他程秋是程秋！

    就这，还能想歪了去？

    何况一路还是程秋为了篮球赛上赶着的，凌陆完全就是无辜人士。

    程秋同情地看了凌陆一眼，替对方惋惜没早点遇到自己。要是凌陆早点认识他，他肯定能看破程段，拯救酷哥。

    程秋看了凌陆一眼后，用语音给程段回了一条。

    ——程秋：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屁吃呢？

    发完这条语音，程秋很爽地把调成静音。

    一抬头，发现篮球队里其他四双都看着他。

    程秋：“是pe！桃子。”

    我没有骂人！

    被宿主冷落已久的6：宿主，程秋骂的是程段！程段给他发了你们两个人被人拍了，放到论坛里的照片。

    凌陆：好的，我知道了。

    6：呜呜呜，宿主，游戏不好玩了。

    凌陆：你不是刚刚破了几个记录？我劝你登录一定时长，换个游戏账号登录。人类可不能多日二十四时持续在线。

    6：！！！谢谢宿主提醒，我去处理一下。

    这边大家在笑桃子，另一边程段听完语音。

    程秋的“想屁吃”围绕在耳畔，让程段气得把砸了！

    “程秋你个蠢东西！”

    门外边，正准备敲门的程段他妈听见声音，直接推开了门。

    “儿子，程秋怎么你了？！”

    中年女人推门进来，目光扫见地上的，那更是不得了，声称要找程美世来，让程美冰给个交代。她儿子都躺在床上了，程秋还跑来气人。

    气得程段脑充血，差点当着他妈的面翻过去。

    可程段也没拦住，这一闹腾，他干过的那点子破事就被程美世知道了，他的性向也被迫曝光。

    知道儿子竟然是个同性恋，程美世抽出皮带就要打人。

    程段在他妈的维护下，被那带血的两鞭子吓得头皮发麻。

    他大声辩解：“爸！就是闹着玩的，我不是、不是同性恋！”

    吓疯了，身上还疼的女人也抱住孩子，红了眼：“他他不是！你打什么人啊？”

    程美世瞪着眼，眼神很冷地望着程段的眼睛。他喘着粗气，面上有暴怒的气血，里的牛皮皮带指着程段，隐隐发颤：“臭子，你最好不是。”

    程段被他死死盯着，身子打了个颤。他张了张嘴，想点什么，最后归于平静，看着程美世把他妈带去医院。

    短短一段时日，一家子两人进医院了。

    这回程秋也没得到消息，他白天啃着物理书，晚上跟凌陆等人一起训练、磨合。

    夜晚是汗水的味道，灯光代替了月亮，少年人挥洒着热情。

    再然后呢，凌陆开着电动车，载着累瘫的程秋在更凉的晚风里，几乎无人的城市里穿梭。

    又逢红绿灯，程秋突然在后面问：“冷吗？学弟。”

    凌陆道：“还好。”

    程秋往前，摸到凌陆的胳膊，皮肤光滑，触感微凉。他像抓到证据：“明明冷嘛！”

    程秋从包里抓出来新衣服：“来，快套上，红灯马上过去了！”

    凌陆愣了一下，红灯就真地过去了。

    程秋看向红灯，为没赶上点懊恼。

    凌陆好笑地把衣服搭在背上，两只长长的袖子挂在他脖子前方，然后车开出去，两只袖子从他下飘到后面。

    程秋从后视镜看到他在笑，偷偷地抓了一下飘到后面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