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只是病了呀,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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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点也不生气,真的。

    我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过往何南泉的一言一行,想到彻底睡不着才慢慢坐了起来,开了床头的灯,心跳剧烈有些心律不齐。

    我伸手拿起床头柜的药,刚拧开听到了卧室的敲门声,心一慌手里的药洒了一地。

    我愣了片刻赶紧起来去捡药,秦未寄听到里面的声音推开了门,“怎么了?什么洒了?”

    我惊得抬头愣愣的看着他,“没什么...”

    他看我蹲在地上,手里面是刚捡起的药片,地上还有几粒来不及捡。

    秦未寄皱着眉头走到我跟前,蹲到我面前替我伸手把地上的药片慢慢的捡起来。

    我手心出了点汗,我一直和秦未寄分开睡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吃这些药,知道我有病。

    他淡淡开口,“这是什么药?”

    听他语气有些不悦,我已经不敢信口胡了,“安眠药...”

    他顿了顿,把手里的药倒在了床头柜上,放缓动作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为什么吃安眠药呢?”

    我抬眼看向秦未寄,“我没事,我只是睡眠不好...”

    秦未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过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睡不好我带你去看看中医,总吃安眠药对身体不好。”

    我点点头,伸手搂住秦未寄,悄声道,“秦哥,今天你陪我睡吧... 想你了...”

    他轻笑了一声,贴在我耳边,“不疼了?”

    我笑道,“早不疼了...”

    夜色太深,气氛有些暧昧。

    秦未寄抱着我,把我压倒在床上,手在我的衣摆里轻轻揉捏着我的腰身。

    唇吻过我的眉眼,最后落在脖颈间,留下一串暧昧的痕迹。

    情动的时候,我迷离这双眼,悄声道,“秦哥,你那天在床上骂我的样子... 真像蒋秘书...”

    秦未寄忽然停下动作,室内的旖旎忽然被冷淡覆盖,暧昧荡然无存。

    我也愣住,感觉秦未寄忽然变得僵硬。

    “怎么了秦哥?”

    秦未寄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忽然冷淡摄人,“睡吧,想起来还有点工作。”

    我想抓他的衣摆,却伸手抓了空,像从前很多个时刻争吵过后秦未寄也是这样扬长而去。

    我心里一慌,连忙喊道,“秦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告诉我,你不能再丢下我就这么走了...”

    秦未寄愣在原地,似乎有些不忍心,准备开门的手顿了顿,看向我。

    夜色太浓,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等了很久,他才开口,像是终于和什么妥协了一样,“真是... 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我不知道。

    秦未寄不,我大概一辈子都领悟不到。

    我也不知道在这件事上,我竟然如此的迟钝。

    我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需要何南泉来替我解惑。

    网络上的事总是发酵的很快,放到别人身上大家还能心平气和的讨论,一放到我身上事情就恶化的很快,一不心又引起了粉丝之间的骂战。

    明明我和秦未寄相爱的难舍难离,在他们的撕扯间总是提起前尘往事。

    他们互揭的是我和秦未寄到今天都不愿再提起的伤疤。

    我和秦未寄之间的气氛总有些尴尬,他和往常一样,连话语气都一样,但我还是浑身不自在,昨晚秦未寄的语气我想起来,至今都觉得如鲠在喉。

    我接到了何南泉的电话。

    他约我见一面。

    意料之中,他在秦未寄面前装作什么都不参与,又选择私下来找我,同样的把戏非得玩两遍来恶心人。

    刚好,我也有话要问他。

    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想什么,和五年前的套路如出一辙。

    “谢,我很开心你们能和好。”

    我笑不达心得看着他,“谢谢泉哥。”

    他顿了顿,看向我,“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先不要公布。”

    我心里对他有气,好笑的反问他,“我们合法恋爱为什么不能公布?”

    何南泉愣了一会儿,耐心道,“谢,以你现在的形象和声誉,一旦公布了绝对不会是件好事,你完全可以再等等,等几年你的声誉回转,到时候再公布也不晚。”

    我冷笑的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敲,“我的声誉到今天这样不全托你的福吗?”

    大概我的语气太冷淡又过于犀利,何南泉反应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怪我,以后我会全力补偿你的,但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赌气,我是在帮你。”

    “帮我?” 我被气笑了,话语中夹着冰,“帮我还是帮史诗呀?”

    “史诗不光是我的,也是未寄的,我是在帮你们。”

    当初他在医院的也是这么伟大,“我要是非要公布,你算怎么公关呢?”

    “谢...” 他叹了一口气,“你是成年人了我不会强迫你的,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在手机上翻着什么然后递给我。

    我看了他一会儿,才伸手接过。

    手机里是一条点赞上万的微博。

    【本后援站声明,各位粉丝不用焦虑,谢遥吟几年前在和秦未寄的婚姻当中出轨,已经在婚姻中犯了重大过错,秦皇是绝对不可能和谢遥吟在一起的,那张照片里的是谁都不可能是谢遥吟。本站承诺,如果照片里真的是谢遥吟,我本人会选择脱粉。】

    我滞了滞,看着这条微博,心像是跌入了谷底。

    我慢慢放下了手机。

    “这是未寄最大的一个后援站,发博的是后援站的管理员,她一旦带头脱粉你知道对未寄的影响吗?”

    我当然知道。

    当初我出事的时候,三个后援站的站姐都脱粉了,有一个甚至拿着我的一手照片和行程资源反手抹黑我,伤害力比黑粉剧烈的多了。

    “所以你要想清楚你一旦公布了,不会有人祝福你们的。他们会把你过去的黑料挖出来再次摆到公众面前,连带着未寄也会遭到大批粉丝脱粉,你经历过了你舍得让他也经历吗?”

    我抬头看向他气得手都在发抖。

    到这个时候还他妈威胁我...

    我本来也没想过要公布。

    时至今日,我所能承担的代价已经不多了。

    我们离婚的动静闹得太大了,我因此销迹五年,舆论后果可能经年不消,我又怎么敢明知道后果还能去拉着秦未寄一起去撞南墙呢...

    我宁愿藏着掖着,也再受不了被网友评头论足,罪恶爱情了。

    可他怎么总是把我干干净净的爱当作威胁我的工具呢,怎么能拿着我对秦未寄的顾惜一次次的逼我去妥协呢?

    我慢慢冷静下来,冷漠的看向他,“我不在乎。”

    他忽地瞪大了眼睛,“你什么?”

    “我都这样了我还怕什么呢,大不了再来一次,还能比那时候更严重吗?”

    他皱着眉头,“那未寄呢?”

    我靠在椅子上,懒懒道,“秦哥爱我,愿意为我放弃的。”

    “谢遥吟!” 何南泉压抑着声音,低声喊道,“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我笑着点点头,“不信你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为了我站在风口浪尖,为了我放弃大好前途?”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身子微微向前倾,盯着他的眼眸,“何南泉,你喜欢秦哥对吧?”

    他惊讶的愣了愣,“你在胡什么?”

    我收敛了笑容,冷淡道,“跟了秦哥十几年,身边不管男的女的都没见你找过,秦哥一有事你永远冲在最前面,秦哥的利益永远大于公司的利益。”

    “我本来应该敬佩你的,毕竟我这个合法配偶都没为他做过这么多...”

    我笑了笑,弧度有些孤柔,“可你怎么能拿着我的声誉和前途去做自己的嫁衣呢?”

    “何南泉,你的爱这么下作你敢和秦哥开口吗?秦哥要知道了还能让你待在他跟前吗?”

    何南泉听了我的话,一时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肉眼可见的慌乱。

    “谢遥吟,我一旦离开公司对你们是没有好处的。”

    我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无所谓地笑了笑,“对我有没有好处无所谓,你舍得动秦哥吗?”

    “你...”

    “怎么了?舍不得?”

    “谢遥吟。” 他咬了咬牙,恨恨的看向我,“秦未寄这些年怎么对你的,你没有良心吗?”

    “良心?” 我好笑的看着他,“你跟我谈良心?从我进史诗以来,我拿你当亲兄长对待,我敬重你崇拜你,就是让你拿着我的前途去为自己铺路的吗?”

    “何南泉。” 我冷笑的看着他,“当年我冲昏了头脑,你就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吗?”

    何南泉看着这样的我,竟然真的有一丝歉疚从眼中闪过。“谢,我对未寄从来没有僭越过,我一直对他都是发乎于情止于礼。”

    我冷淡的嘲笑道,“你背着秦哥找了个网红模特污蔑我出轨,这不算僭越吗?秦哥是对我绝对信任,可要是他不信呢...”

    我瞪着他,“我的婚姻你赔得起吗?”

    何南泉脸僵了僵,话到嘴边却什么也不来了。

    我懒得再看他,侧过脸冷淡道,“我不会公布的,你的事我也不会告诉秦哥,但我有要求。”

    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什么要求?”

    “把我的股份还给我。”

    他愣了愣,“什么股份?”

    “当初我和秦哥离婚时放弃了财产,后来我咨询了律师才知道这些股份到了你手里了,你用什么方式拿的我不管,还给我。”

    他气极而笑,“谢遥吟,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从未寄的眼皮子底下拿掉你的股份,你知道这股份怎么来的吗?”

    我看着他,没有话。

    “这是未寄在你躺在医院里时立的遗嘱,把他自己股份的一半给我,另一半给了父母,让我接管史诗。”

    我心里一滞,抬起头,“遗嘱?”

    “你不知道吗,你躺在医院里一直醒不过来的时候未寄立了份遗嘱,算你死了跟着你一起死的。”

    我痴愣的坐在那里,这话在脑子里过了很多遍,才分析出来那句我死了就跟着我死是什么意思,他还有父母呢怎么会想着跟着我死呢?

    “虽然你没死,那份遗嘱也撤销了,但未寄还是把一部分股份给了我,你想要回去可以,可你有什么脸要呢?”

    “你根本就不爱他,凭什么让他陪你去死,凭什么拿他的财产呢?”

    我红着眼瞪着他,“你凭什么我不爱秦哥?”

    “你爱他吗?” 何南泉冷笑着看向我,“你不过就是入戏太深了,把秦未寄当蒋知深了。”

    我笑出了声音,好笑的看向他,“你在什么鬼话呢?”

    “你那次在酒吧被拍到,喝多了回去的时候抱着未寄叫了一晚上的蒋知深,你忘了?”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变凉,不祥的念头刺激得我眼神变得呆滞,一字一句生硬得很,“你怎么知道的?”

    何南泉冷笑着看向我,“他喝多的时候的,还问我到哪里找个真的蒋知深给你。”

    我难以忍受,眼泪呆滞的从脸颊落入衣襟,秦哥的不甘心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以为...

    他一直以为我爱的是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以为自己是个二维角色的替代者。

    我何德何能会把秦未寄当成一个替代者呢...

    我分明已经不知道怎么去爱他了,我以为我是全世界最爱他的人了...

    我只是病了呀,秦哥。

    你怎么能相信我一个病人出来的混账话呢。

    “谢遥吟,别管你在未寄跟前装的多么单纯无害,其实你就是个冷漠自私的人。”

    我伸手慢慢把眼泪擦掉,看向他,轻笑道,“你也配评价我是什么人...”

    我慢慢站起来,俯视着他,“股份你拿着,我不稀罕。从今天开始秦哥不管是拍戏还是活动,你安排别人跟着,离他远点。”

    我面无表情,淡淡开口,“不然我告你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