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要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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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笙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萧磬:“你在什么虎狼之词!”

    萧磬默默移开了眼睛,语气别别扭扭的:“师尊不脱衣服,我怎么给师尊上药……”

    萧磬的心中有点窘迫,没想到裕笙居然会是这种反应。

    搞得好像他对裕笙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一样……明明裕笙的身体,他早就看够了。

    裕笙一愣,方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更尴尬了。

    裕笙哦了一声,低下头开始扯自己的衣服。

    破碎的衣料早就已经粘连在伤口上,凝固的血液和刚开始结痂的伤口,随着衣料剥落的动作通通被扯开。

    只是稍微动了两下,裕笙就被惊起一身的冷汗,却死死咬牙忍着。

    刚才被萧磬一句话激起的微红面色早就已经褪去了血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被水浸湿到几乎透明。

    但裕笙还是强行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毕竟不想在徒弟面前丢人不是。

    裕笙的眉间紧紧蹙着,心翼翼地想要剥离自己身上已经称不上是衣服的布料,几乎每一下,都是剥皮般痛苦。

    他本来动作就受限,如此一来更是笨拙。

    萧磬终于开口:“师尊……我去些水,给你清理一下吧。”

    ……

    片刻之后,萧磬端着一盆温热的水回来了。

    这是萧磬跑到云顶峰后峰的灵泉的水,对伤口愈合有着一定的辅助作用,一趟来去匆匆的还要把这些水加热,萧磬的头上已经跑出了一脑门的汗,气喘吁吁。

    好在水是没洒的。

    他本来是冰系灵根,加热不了这些水,是特意找了地方生火热起来的。

    耗费的时间不断,但一路上来去匆匆地,刚好把时间节省下来了。

    裕笙看着萧磬的额头上都是细密密的汗珠,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只能背对着萧磬,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的颤抖:“帮我梳头。”

    一头乌发被乱挥的鞭子抽散了,如瀑一般垂到腰间,映衬着淡淡的烛火光亮。

    不知道为什么,萧磬突然觉得,那发丝应当是温热的,有温度的。

    手指真实的拢上去,才发现裕笙的墨发像是流水一般,拢的太松就会从指尖溜走。

    萧磬紧抿着唇,手忙脚乱地帮裕笙梳头,有时候指尖会不心触碰到裕笙背上的那些新的结痂,有些剌人。

    头发被拢起来,脖子上完好的地方比起后背还是比较多的,皮肤细嫩的像雪,埋藏着淡青色的血管,然后默默隐入残破的衣料。

    萧磬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厉害,匆匆忙忙给裕笙的头发拢好了梳齐了。

    碍事的头发终于归拢好,萧磬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给裕笙梳头像是一种折磨似的。

    以前裕笙常常叫他进屋伺候,但梳头发这种事,裕笙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后来萧磬才明白,以前,萧向衡常给裕笙梳头。

    萧向衡离开后,裕笙再也没让人碰过他的头发。

    那这一次……是为什么?

    萧磬忽而觉得自己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裕笙,是不是又对他故态萌发?

    萧磬下意识把自己此刻的心跳归于恐惧和惊慌,甩了甩头强行撇出去那些心思,手里捧着一把水浇到裕笙身上。

    裕笙这一次没忍住,嘶了一声。

    萧磬把水温控的刚刚好,微凉的同时又不至于刺骨,泼到那火辣辣的伤口上,好像还真止了几分痛意。

    “我的床今天晚上怎么办?”

    但与此同时,裕笙的脸也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的床已经被水浸湿了,萧磬泼一捧水上来,身下的床瞬间就湿了一片。

    如果是以前的话,裕笙绝对不会当回事,不就是床铺湿了吗,随便用灵气直接就烘干了。

    但现在他不过是一个灵气尽散的伤者,拿什么烘干这床铺?

    用嘴吹吗?

    裕笙想想就要窒息了。

    身后的萧磬一脸无语:“师尊现在又不方便移动,等处理好伤口了,我自然会帮师尊换掉的。”

    裕笙这才怪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萧磬用水把裕笙的后背浸透了,然后心翼翼地剥离开那些被沾在伤口上的布料。

    有了灵泉水的润滑,衣料明显比之前好剥多了。

    萧磬了一句劳烦师尊忍着,然后一狠心,哗啦一下撕下一大片。

    裕笙当即闷哼了一声,痛的眼前发黑。

    萧磬一下子也不敢继续有动作,等着裕笙缓过劲来。

    裕笙喘了几口粗气,怀疑自己后背的一片皮都被剥掉了。

    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虚的像是精元被人掏空了:“萧磬,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徒弟不敢。”萧磬低着头,即便裕笙现在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也依旧是低眉顺眼的。

    但裕笙现在忍不住开始幻想萧磬的脸上带着怎样的得意,甚至在心里搭起了戏台子——“裕笙,你这个王八蛋,我让你非礼我!让你羞辱我!”

    “今日()你灵气尽散如同凡人,你萧磬大爷就要趁机剥了你的皮,我不光要剥了你的皮,还要抽了你的筋,拔了你的骨!”

    “桀桀桀桀桀桀!”

    裕笙这样想着,生理性的泪水痛的不自觉被逼出,转过头来,泪眼汪汪地看了萧磬一眼。

    “不,不要啊……”

    萧磬:?

    萧磬浑然不知道裕笙的心里搭起了什么样的戏台子,还以为自己下手太重,才导致了裕笙这幅样子。

    萧磬咽了口口水。

    师尊现在怎么像个被欺负的大姑娘,满脸红晕,眼尾含泪。

    萧磬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比喻惊得几乎五雷轰顶,后退了一步:“师尊!”

    裕笙依旧泪眼汪汪地盯着他。

    “不,不要剥了我的皮。”

    “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那样了,原谅我好不好?”

    这是裕笙从前惯用的认错手段,似乎只要他没犯什么杀人放火坠入魔道的大错,不管是偷窥同门洗澡顺手往浴粉里倒点痒痒粉,还是偷偷把师尊的戒尺扔到后山,亦或是被罚顶水缸的时候倒进同门头顶的水缸里——只要他这样认错,大家都能原谅他。

    云顶峰霸王这才能如鱼得水。

    现在的云顶峰峰主,企图用这一招,让自己脑补当中的大魔王徒弟心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