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左右为难！

    “将军，你没事吧？”

    听到容隽叹气，沐莞抬起头看了容隽一眼。

    “无事，对了，夫人，商御医贺家现在已经把之前，被毛家遣散的绣工都召集回来了，商蓉现在已经开始学着接锦绣宫，让我代她谢谢你。”

    “嗯，这么些年，商蓉也是不得已被曹卿裹挟，受累干活，希望她这次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她帮商御医一是履行承诺，二是商容暗中相助原主好几次，虽然原主没商蓉帮忙，不过是再多丢几次脸，但她从来都是眦睚必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这份情谊到这里，也算是还完了。

    “对了，将军，不知道随大人那边有没有消息传回来？”沐莞问。

    容隽皱眉：“随大人？”

    “嗯。”沐莞合上了上的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这几年，曹家和穆家来往于河道的船只，运行轨迹都是从曹三的码头起航，运货到梧州停留卸货，再从梧州运货到涿州。”

    “梧州供货的几家商铺，表面上运的是粮食，实际上在粮食中掺杂了不少铁粒子。”

    “什么，粮食中掺杂了铁粒子？”

    容隽相信沐莞得话，可是梧州离苍州不近，难道圣上一直没有查到下落的铁矿在梧州？

    理由很简单。

    采集的铁矿石，要经过冶炼才能变成生铁，如果铁矿在苍州，不可能把铁矿冶炼成铁粒子，从苍州运送到梧州，然后再从梧州运到涿州。

    “对。”沐莞点头。

    “我问过凤鸣，穆家商船从曹三码头运的什么货去的梧州，凤鸣告诉我，运送的都是笔墨纸砚，茶叶，女子用的香粉口脂，布料等等，梧州缺什么货物，穆家商船就从京城运什么。”

    “可是，我仔细研究了梧州的地理位置，河道，官道，以及经常到梧州的商队，发现了有意思的地方，梧州根本就不缺这些货物，即使真的缺，也用不着从京城运过去。”

    “夫人的意思，穆家商船实际上没有把从京城运送的货物在梧州下船？”容隽道这儿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对，穆家也可以把商船上的货物，直接就在梧州转运。”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接下来问题来了，穆家会把这些东西转运去了哪儿？如果货物和铁粒子都去了涿州，每年都有那么大的量，要不涿州的生意很好，要不，整个涿州的物价会很低。”

    “这不可能，涿州的粮食布匹价格可不低。”

    这点容隽十分清楚，看过了陆不羁给他的那卷南塘和涿州草拟的边境贸易协议，他对涿州当地的物价早就了然于胸。

    涿州的物价不仅不低，甚至比京城还要高，因，涿州只通水路，不通陆路，如果偏要走陆路也不是不行，价格可是比水路至少要高三倍的价钱。

    大雍之所以愿意跟南塘签订边境贸易协议，一是为了促进涿州的商业发展，二就是朝廷准备派工部修建一条从涿州到京城的官道。

    到时候，涿州和南塘上好的货物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供给京城，可是这样一来，必定会滋生不少别有心思的人，扰乱市场。

    朝廷自然一定会把贸易的大头死死的抓在上，所以，才会下令让穆家专司货物的运输。

    否则，穆笙也不一定会向圣上吐露当年随遇在苍州死的线索。

    容隽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不该把随遇去苍州的真相告诉沐莞，告诉了，不知道沐莞会作出如何举动，不告诉，以沐莞的分析能力，也迟早会知道。

    “将军，你有事瞒着我。”

    “啊，什么？夫人的意思，让我通知随大人，让随大人查这件事？”

    “自然不是，我是在问将军，将军你有事瞒着我！”沐莞复述了一遍，“当然，你若是不想，也可以不。”

    “是有一件事，但”

    容隽顿了顿，还是艰难开口道：“当年，当年随遇奉命去苍州，表面上是监督当地官员剿匪，实际上，实际上是查，安平公主与驸马在苍州私自开采铁矿一事。”

    “明白了。”

    沐莞慢条斯理的开口道，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夫人你，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容隽心开口问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生气有用么？”

    沐莞看了一眼容隽，便收回了目光，“与其生气，还不如把时间都花在找到真相上。”

    容隽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他不傻，沐莞更不傻，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心知肚明，圣上当年有此举动，心里一定是笃定了这件事。

    只不过，随着之后安平公主和驸马的死，圣上才把怀疑之心压了下去。

    现在，随翌又随着穆笙去了涿州，实际上转道苍州去查穆笙所的线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只能见招拆招，被动防御了。

    “将军，可否把你上关于涿州的资料都给我一份。”沐莞问。

    “夫人所指的是那些资料？”

    “能找到的所有资料，最好连这次大雍与南塘签订边境贸易的资料也给我一份。”

    “这个好办，回府我就让人把夫人要的东西送到夫人上，只是不知道夫人要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只要上的资料够多，我就能算出涿州每年，大致需要多少生活用品的量。”沐莞道这儿换了一种法，“我就能算出，涿州每年大致需要消耗多少粮油米面，以及布料等等物品的数量，或许还能从中找到，消失在涿州的这些东西的去向。”

    “什么？这都能算出来？”容隽惊讶道。

    “能！”沐莞肯定道，“只要我赶在随翌查到线索前，找到这些东西的去向，穆笙就一定死定了，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圣上即使笃定当年我爹和我娘私自开采铁矿，也不会再相信穆笙口中的线索。”

    “但前提是，我上的资料要尽可能的多！”沐莞再次重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