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进贡的战马品质很好么？”

    “那倒不是。”容隽收起了公文，“北地进贡的战马并不是真正用来打仗的，而是北地出产的挽马，这种马匹四腿粗壮，不善奔袭，但有极强的运输能力，善于行走在悬崖峭壁，陆不羁让祖父差人去挑马，是用于苍州军运输粮草的。”

    “明白了。”

    沐莞还以为北地人跟匈奴人差不多，是善于骑马的骑军。

    “北地土地贫瘠，条件及其恶劣，正是因为这样北地士兵是出了名了心狠辣，饥荒之年，择人肉而食，杀进村庄不但抢走粮食不留活口，而且还放火烧掉房屋和土地。”

    容隽这些的时候脸色极为严肃，“如果不是苍州军勇猛善战，死守关隘，又在数次与北地军对战中伤了北地元气，苍州边境也不会和平这么多年。”

    “了解。”

    沐莞点头，没有一场战争是不残酷的，她明白，容隽给她这么多也是在提醒她，秦如锦这个人很危险。

    一个养女能在饿狼群中活的好好的，没几把刷子怎么能行。

    “主，还有半日就到大雍京城了。”

    进京的官道，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上，秦如锦端坐在马车里，服侍秦如锦的婢女撩开了车帘看了车外一眼，面露羡慕之色。

    自离开北地进入大雍地界，一眼望去尽是绿色，田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那里像是北地除了风沙就是石头。

    “努雅，你喜欢大雍么？”

    秦如锦坐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努雅收回了羡慕的目光，“回主，大雍比起北地的确是好多了。”

    “好多了？大雍自然是好的！”

    秦如锦看了一眼窗外，大雍如果不好，秦王怎么会从十几年就开始谋划，可惜，眼看就要看到曙光，却被沐莞给破坏了。

    被一个声名远扬的女纨绔给破坏了。

    人马训练到一半，武器装备打造了一半，就这样生生断了所有来源，进退两难。

    退，之前付出的所有心血将毁于一旦，进，一支还不大成熟的军队，根本无法与苍州军抗衡。

    仔细衡量了利弊，秦王不得不派她来大雍，与大雍达成一笔交易，自然，不仅仅是达成一笔交易这么简单。

    “进城之直接去驿站。”

    “是，主。”努雅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厢角落。

    直到太阳偏西，马车进了大雍京城城门，停在驿站，秦如锦终于动了动，努雅赶紧扶秦如锦下马车。

    进了房间，秦如锦一眼就见到坐在棋盘前的苏忘川。

    苏忘川今日穿着一袭华贵的宝蓝色长袍，一拿扇，一执棋，仿佛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盘上。

    努雅垂着头立在秦如锦身后，一动也不敢动，侍候在秦如锦身边这么久，她最怕的就是秦如锦与苏忘川二人相处的时候。

    明明没有丝毫的火气，但是，就是让觉得心生胆寒。

    “四哥，你怎么来了？”秦如锦先开口道。

    这个时候苏忘川才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秦如锦，“妹妹今日进京，我这个做哥哥的那有不来看一眼的道理？”

    得倒是好听，秦如锦抿了抿唇，虽然苏忘川在她眼里算不得是个废物，但是他除了帮秦王四处收集情报，还能有什么用。

    这几年，苏忘川愈加被秦王边缘化，但还是阻止不了秦如锦对苏忘川的厌恶。

    “数日不见，四哥好像清瘦了许多，王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秦如锦走到苏忘川对面坐下，柔声开口，苏忘川笑眯眯的看着秦如锦，“只要你回去不告诉王爷，不就行了。”

    可是你要是敢主动挑衅沐莞，回不回得去，那就不好了，苏忘川在心里补了一句。

    秦如锦低头看棋盘，“恐怕不能如四哥的愿了，我这次来王爷吩咐过，让你即刻回去，有要事相商。”

    “不急，四哥等着你一起回！”

    “一起回？”秦如锦抬头，“怕是四哥知道了我抓了你的美娘，今日等着我放人！”

    “抓了又怎样？难道你敢杀了美娘不成？”

    苏忘川脸上依然挂着温润的笑，“美娘不仅是我的人，还是一棵摇钱树，敢抓不敢杀，妹妹，你你这是何必呢？”

    “四哥可不要忘了，是美娘没有完成任务，我不管美娘到底是谁的人，总之犯了错就要认罚。”

    “认罚，你想怎么罚？”

    苏忘川浅看着秦如锦，这么久没见，秦如锦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人还没到京城，就让人抓了美娘，一来就给他个下马威，干得还真是漂亮。

    “努雅，把人带上来。”

    “是，主！”

    须臾，努雅不知道从哪里抗了个麻袋进来。

    “四哥不是想知道我会怎么罚美娘么？”

    秦如锦示意努雅把美娘放出来，缓缓走到美娘面前，伸就捏在美娘腰上的伤口，美娘疼得冷哼一声，苏忘川摇着扇子，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这就是妹妹所谓的惩罚？毫无新意，还有，我怎么不知道美娘到底犯了什么错？难道妹妹不该解释一下？”

    “王爷知道四哥玩性大发，给了美娘一个任务，美娘没完成而已。”话间秦如锦捏在美娘伤口上的又加重了几分力道，鲜血从伤口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

    “既然是这样，那四哥也没什么好的，妹妹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苏忘川收了上的折扇，起身就要走，这下秦如锦倒有些看不明白了，美娘是苏忘川的人，苏忘川竟然都不问王爷给了美娘什么任务？

    的确，苏忘川的没错，她不敢杀美娘，美娘若是死了，护城河上那艘最大花船上的姑娘和熟客，一定会四处打听美娘的下落。

    苏忘川吃准了这点，才到这里要人的。

    “等等，四哥，人你还是先带走吧！”秦如锦放黑着脸开口，努雅早就见怪不怪的递给秦如锦一张湿方帕。

    苏忘川回头朝着秦如锦笑了笑，“满身都是血，谁抓的谁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