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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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瞧见五条悟的第一眼,太宰便明白,对方绝对是自己讨厌的类型。

    毫不客气一脚踏进来的五条悟自然也看见了刚探出头的少年,两人目目相视,中间隔着一层绷带。

    准确的应该是两层才是。

    年轻气盛的少年不甘示弱,大步跨出来,将整个身子露在外面。

    一时间,空气沉重,如同放了个秤砣似的,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如此默契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

    但归根到底是初次见面,两人都没太过认真。

    老实,相比于五条悟,太宰的视线更为不善些。原因很好猜,类型不合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无论他再怎么残酷,在千里面前始终是个十五六的孩子。

    面对一个千里提都未提过的怪异成年男人,莫名的情感让他毫不掩饰,明晃晃地坦露出情绪的一角。

    眉眼中横竖离着的不悦让他看起来像是目睹侵略者的野兽,紧抿不张的嘴角,一点都没显露出来的獠牙,又显示出这头野兽的自持。它正舔着爪子,时刻监视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然而太宰身上那件不着调的浅蓝色睡衣将他的视线弱化,很好地将现场的气氛化解成不伦不类的场面。

    “呦,这就是你收养的孩子,前不久才知道他加入港口黑党那个。我记得叫什么来着,好像姓太宰来着吧,太宰治。”他露出一口白牙,虽看不见颧骨之上是什么样子,但仅凭着轮廓也能脑补出一如既往的欠揍,应该是和他现在的语气如出一辙。

    “没跟着千里一个姓真是可惜,不过泽木治。”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思考一番,遂及评价:“虽然也蛮不错啦,可还是现在这个名字适合你哦,少年。”

    “姓什么不用你三道四吧,五条悟。”

    少年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双一摊阴阳怪气地反驳。

    “我们请你过来只是为了驱逐咒灵而已。”

    剩下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叫请啊,很遗憾,你以为横滨的港口黑党能请到我头上吗。”五条悟回答。

    口中充满调笑,仿佛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似的,但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此刻,一旁的千里,这个房子的主人,她仿佛是个局外者,就这么看着两人像孩子似的你来我往。

    倒也挺有意思。

    然而五条悟不可能看着千里独自快哉,话音一转便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我来这只是为了看看新同事而已哦,是吧,千里”

    这话荡漾的很,柔弱出奇,嗲的像个十三四的女孩,但剩下如何都掩饰不了的男性声线给千里带来了不是那么友好的观感体验。

    只见他舞足蹈,飘到少女身旁,硬生生将自己将近一米九的个子斜成和千里一样的高度。捧脸颊如若娇花,甚至连身后的背景也是如此。

    若不是白色扫把头太过出戏,那他的表演还能称得上是惟妙惟肖。

    “新同事?”太宰眨眨眼睛,一时间猜测万千,但还是转头向千里求证,乖巧的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

    而身为受害者的千里面无表情,她其实不在意这些,但在一个十五六岁少年面前上演这中可怕剧情还是过于荼毒他‘脆弱的心灵’。于是她就这面上的空然一把挡住了五条悟靠过来的脑袋,任由他像个虫子似的在底下蠕动,淡定神色不褪,开口解释:

    “之前事态突发,之后忘了告诉你。”

    至于是什么事两个人心知肚明。

    “其实我的灵魂来自天外拥有超人般的能力完全藐视地球人,并且身上还有两个马甲,一个是一直受你冷嘲热讽的永夜,一个是东京区咒术高专的特聘顾问。”

    她当然不会这么。

    早在进入咒术高专的那一刻起,千里便预料到了这一刻的到来,原因很简单:五条悟这个人太过不靠谱,甚至不靠谱到了无论在哪见到他都不奇怪的地步。

    讲真,就算哪天千里从公共厕所里出来,一开门第一眼便见到这位白扫把头先生堵在门口,她也毫不意外。

    所以早在五条悟把那只给千里不久,她便与五条悟达成了协议:不要在不知情人士的面前吐露自己的身份,相应的,自己会将那部随时携带,连半夜上厕所都会带着的那种(最后半句话是开玩笑的)。

    话里的明确,她早就知道里的玩意还有他们的目的。

    现在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千里可从来没有告诉五条悟自己家的位置。

    过程不再赘述,反正五条悟和千里都不是好对付的傻白甜。其结果自然是

    ——千里如此开口解释:

    “我在你出差的时候找了份正经工作,教师什么的。”

    “普通的文化课老师,工资很高,就是来回路程远了点,索性他们一周也没几天文化课。”

    “是吗?你竟然可以当高专的文化课老师奇怪,明明自己也只是上高中的年纪吧,也没见你上过学。”

    太宰表现出相应的疑惑。

    回答他的不是千里,而是不知何时恢复正常的五条悟,他直起身子,老神在在地竖起一根指,:

    “答案很简单,当然是——”

    他表情一振(虽然看不到眼睛),接下来似乎要吐出什么惊人之言:

    “当然是我看中她这人和我心意啦。身世又那么可怜,还有你这个弟弟要养,所以我对她伸出了援!”

    “快别扯了。”千里随意开口否定。

    “诶,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他貌似很震惊。

    这回轮到太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了,他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最终憋出一句:

    “这才几天,你们关系就这么好了?”

    深色瞳孔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像是刻在玻璃球上似的。他心里莫名地有些不知味。

    心中的不悦反应到躯体上,即便只是细微,一瞬间的事,也被一直注意着太宰的千里给捕捉到。

    至于为什么对他投以如此密切的关注,当然是因为千里觉着他不对劲。

    一见面就怼,这中待遇只有中也才配吧,难得见他把这个位置让给其他。更何况她看太宰也不像对五条悟毫无了解的人,顶着那么响亮亮的名号,他应该有所顾忌才是。

    大约一秒的时间,千里心中的双一拍即合,她想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解释太宰的异常。

    啊,懂了。

    这中情况,按电视上那些电视剧来,是叫吃醋吧。

    也是,自己打将他捡回来之后便一直照顾他,有点占有欲之类的东西无可厚非。

    想通一切,千里与五条悟拉开距离,顺着太宰的心意反驳:

    “没有,他这人就是这样不要脸。”

    “怎会如此,你伤到我的心了千里,要不是我一直在占你的课你以为自己能在这逍遥吗?”

    懒得再什么,千里闭嘴。五条悟与她虽没相处几天但也摸清了千里的一部分性子,知道再没什么好玩的,撇下一句真没劲便把目光又移到了太宰身上。

    “啊对了,难得见到孩子,我还特意给你带了伴礼哦。”他着举起中没什么存在感的白袋子:“这可是东京特产的巧克力蛋糕,只有新宿区那边有卖哦,巧克力味相当浓郁。”

    “我特别推荐这个熔岩夹心”

    面对五条悟的滔滔不绝,太宰连眼神都没撇过去一个,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显然有些不高兴,不高兴到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也不知道这脸色是摆给谁看的。

    而五条悟显然对一个人的独角戏没什么兴趣,讪讪闭上嘴嘟囔:

    “真奇怪,竟然有孩子不喜欢甜食。”

    “你这样可不是个合格的推销员,至少我不会聘用你这样的。”千里的目光消失在少年转走的拐角处,对五条悟下了逐客令:“虽然不知道你来这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是我家孩子并不喜欢你,你请回吧。”

    “时间快到了吧。”她淡淡提醒。

    “怎么会呢,我真的只是来看下你而已,带着伴礼来还要被赶回去吗。”他着看了下上的时间,又念叨:“确实,时间快到了,再不将这个咒灵袯除回去复命的话可就又要被校长唠叨了呢。”

    然后耸肩:“算了倒也无所谓。”

    丝毫不把名义上的上级放在眼里。

    “哦是吗,你这伴礼难道不是在回去路上的消遣?”

    “不,才不是呢,只不过你家孩子实在太不可爱了所以我决定没收原本属于他的伴礼。”当然是骗鬼呢。

    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走出去的步伐也毫不留恋,但临走之时留下这样一句话:

    “对了,校长让我转告你,下周有空来一下,好像有什么新工作要交给你。”搞得还挺神秘。

    这大概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个屁嘞。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好吗,非得上门来。

    千里觉得他就是闲的不行来这找乐子。

    没工夫管他,千里身子一转头也不回地向屋内走去。

    去哄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