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赠药,田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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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苑中,纪威安正端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看着石桌上的黑白棋子。

    眼前的棋局纵横交错,黑子白子势成水火,看久了竟能看出金戈铁马,惊心动魄。

    “纪公子。”

    不知什么时候,一身简朴布衣的詹慕白走到了他跟前。

    纪威安从棋局中抬起头来,眸色微闪:“詹公子总算肯来了。”

    詹慕白虽然一身布衣,不过气度不输锦衣的纪威安。

    纪威安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薄唇边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詹公子可否与我对弈一局?”

    詹慕白是照料完母亲才匆匆过来,他很想拒绝纪威安的邀约,因为他现在内外交困,又要今年秋季进京赶考,又要照顾母亲的病。

    可是纪威安提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他有灵药可以医治詹大娘的病。

    詹慕白忍着满肚子的疑惑坐了下来。

    他开门见山:“纪公子,如果你真的有灵药可以治我娘的病,你就开个条件吧。”

    “那十亩田我可以换你的药,只要真的有效。”

    纪威安捏了一枚黑子,似笑非笑:“我的确是有灵药可以治令堂的病,不过我这一次不要你的田。”

    詹慕白皱眉问:“纪公子要什么?”

    纪威安伸出修长的手指,随手轻轻把黑子落在棋盘上。

    他如魔似魅的眼中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只要詹公子能赢了我这一局残局,这一枚药送你。”

    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的樟木盒子。樟木盒子上雕着各种吉祥云纹和蝠纹。盒子开口还用红纸封住。

    纪威安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药丸。

    那药丸大如鸡头,虽有蜡封着,但一丝丝沁凉的药味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纪威安捏着蜡丸。蜡丸很白,衬得他的手指如玉雕般秀美。

    他慵懒地道:“这枚叫做‘回生丸’专治老人中风之症,不管多严重,三日内吃下它,舒气平血,立竿见影。”

    “它是宫中老太医张卫甫亲手做的。一共就二十丸,十丸进献了皇上,十丸他一直留在自己的手中。”

    “这一丸,千金难求。”

    詹慕白目光亮了亮,纪威安的这位老太医他听过。是唯一被皇上封为“妙手圣心”的医圣张卫甫。

    詹慕白看了看那复杂无比的棋局,再看看那枚药丸。

    他一咬牙,坐在了石凳上,神情严肃:“纪公子,请指教!”

    ……

    一大早,姜定柔吩咐春月和春灵伺候更衣梳洗,重新整了妆容。

    她着了一件茜紫色洒金长裙,头梳双鬟髻。发髻上簪了点点珠花,清新又雅致贵气。

    她的皮肤极白,没有半点瑕疵,略施粉后上了淡淡的粉红胭脂。这一涂犹如在白玉石上抹了一层胭脂,不出的好看。

    略显苍白的唇上亦是涂了鲜红的口脂。

    妆成,姜定柔对早就看傻了的春月两丫鬟,微微一笑道:“傻了吗?随我出门吧。”

    春灵和春月醒悟过来,赶紧扶着姜定柔走了出去。

    姜定柔乘着马车到了乡里一处朱门大户跟前停了下来。

    春灵看了一眼,顿时吓得脸色变了变:“大姐,您要来这儿做什么?”

    姜定柔看着那一个洒金牌匾“姜氏祠堂”四个大字,眯了眯眼,走了进去。

    如果隋氏知道她来这儿的目的后,绝对会吓疯了。

    她今天是来单刀赴会,来要田契的!

    ……

    姜定柔走进祠堂。她不顾祠堂中惊讶的仆从们,直接进入了祠堂的后院。

    后院中,一位头发发白的老者正在弯着腰修剪花草。

    那老者大约八十左右的年纪,头发雪白。他身子很瘦,腰背躬着,不过精神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姜定柔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姜于峰之女姜定柔拜见二太爷爷。”

    眼前这是姜氏祠堂中守了一辈子的姜华荣。

    他是姜氏祖宗级的人物。姜氏族长姜远山都得尊称他一句“二伯爷”

    姜华荣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绝世美少女,声音沙哑:“是你这个丫头啊。上次是你让远山那些人丢了面子的吗?”

    姜定柔微笑:“是啊。族长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今日来我是让二太爷爷帮忙主持公道的。”

    姜华荣眯了眯老眼,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子,叹了一口气:“唉,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他目光闪电般快速扫了一眼姜定柔,道:“好吧,既然你都来了,想必不会空手而归。”

    他着走到了祠堂中央的一口大钟面前,用力拉了拉绳子。

    “咚咚——咚咚——”

    清越沉郁的钟声响彻了整个乡里,姜定柔知道,一场硬仗开始了。

    ……

    姜氏族人很快就被钟声召唤过来了。族长姜远山见是姜定柔,脸色先沉了沉。

    姜定柔开门见山:“上次族长带着几位长老们到了我们的庄子,了要还我娘陪嫁时带过来的田的田租。”

    “我娘心慈,这些年都不忍心讨要田租。不过古话得好,亲兄弟明算账。”

    “再怎么亲近,这银钱田产都得算清楚才行。”

    姜定柔笑得很温和:“想必几位爷爷伯伯叔叔们定是不会贪了我们娘俩的田租吧?”

    姜远山的脸色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十几个巴掌一样,通红通红的。其他的长老们一个个都像是变了哑巴似的,不出话来。

    姜定柔眸光扫过他们,心中浮起厌恶。

    三天了。

    这些吸血的姜氏族人还不肯交出这么多年该给的田租,这是想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