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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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郡王按照沈映的吩咐,去诏狱探望雍王,并将沈映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雍王。

    老奸巨猾的雍王自然不会?完全相信皇帝那些宽慰他的话,一个原本势单力薄的傀儡皇帝,却能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一下子同时扳倒了刘太后和杜谦仁两方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乱反正,清洗朝堂,若此时还有人敢看皇帝,觉得他年少可欺,那才是?真?的愚不可及。

    不过雍王也不会?太畏惧刚刚掌权的沈映,先不沈映刚刚掌权,根基不稳,虽然除去了刘太后和杜谦仁在朝的势力,但目前还不至于能震慑住各地藩王。

    而雍王在自己的封地经营多年,握重兵,更别他里还有丹书铁券这种免死金牌,以及他料定杜谦仁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所以就算皇帝有心想对付他,雍王也不在怕的。

    雍王早在入京前便派信使?送信给?几个和他交好的藩王,请他们出相助自己,等到了皇帝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他有谋逆之心,就让那几个藩王对皇帝施压,逼皇帝放了他。

    雍王精心谋划,以为?万无一失,觉得沈映不过就是?一刚学会?捕猎的狼崽子,哪里斗得过身经百战的老狐狸,所以就算身在诏狱,也毫不担心,每天该吃吃该睡睡,淡定得就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不过沈映居然会?派安郡王来探望他,雍王对这点还是?有点意外的,他们虽然辈分上分属叔侄,但实?际上哪有什?么叔侄情分,转念想想,可能皇帝也是?想给?自己博一个仁君的美名?吧。

    雍王听安郡王转达完沈映给?自己听的话,心里冷笑,他这个侄子年纪不大,倒将当皇帝的那套虚伪做派学了个十足十,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心思深沉阴毒,他父亲高宗是?如此,他当儿子亦是?如此!

    雍王想,既然皇帝想装仁义,那他也不能不配合啊,于是?趁提出自己在狱中多日,实?在想念家人得紧,恳请皇上体恤他年迈多病,允许他见一见雍王妃,来纾解他的思亲之苦。

    安郡王探完雍王的监,去向沈映复命的时候,将雍王的请

    求告诉了沈映。

    沈映正在书房里读史记,听安郡王完,放下里的书,思忖道?:“你确定他的是?想见雍王妃?”

    安郡王道?:“回皇上,我当然确定啊,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耳朵不灵了,怎么可能听错。”

    沈映扫了安郡王一眼,沈暄不清楚雍王府里是?什?么情况,所以才会?不觉得雍王这个请求奇怪,可他早已将雍王府里里外外的情况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雍王正妃朱氏,出身名?门,十几岁便嫁给?了雍王,两人育有两子一女,可惜长子英年早逝,后来由次子沈晖承袭了雍王世子之位,但沈晖是?个平庸无才之辈,并不受雍王喜爱。

    雍王还有个侧妃柳氏,柳氏年轻貌美,能歌善舞,十分得雍王的宠爱,柳侧妃还给?雍王生下了一个聪明乖巧的儿子,雍王老来得子,难免对幼子多有偏疼,又加上柳侧妃每晚在他耳旁吹枕边风,雍王便动了改立柳侧妃的儿子为?世子的念头?。

    幸好朱王妃能干有谋,她与雍王结发多年,在雍王府内外素有贤名?,许多雍王府的幕僚对她也十分敬重,经过朱王妃的多方奔走,动雍王的谋臣们纷纷劝谏雍王不要废长立幼,才让雍王最终打消了改立世子的念头?,朱王妃得以帮儿子沈晖保住世子之位。

    雍王宠爱年轻貌美的侧妃柳氏,对年老色衰的朱王妃早就没了感情,若他在狱中最思念谁,那也该是?柳侧妃才是?,可雍王却想见的人是?朱王妃。

    沈映才不会?天真?地以为?雍王是?突然感念起了和朱王妃几十年的夫妻情分,才会?想见发妻,不过稍一细想,便猜出了个中缘由。

    雍王固然宠爱柳侧妃,但柳侧妃只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雍王被押解进?京,这种事关生死的关键时候,柳侧妃可帮不上忙,还是?得靠善谋略的朱王妃来帮他稳住大局。

    雍王知道?杜谦仁兵败后,自知难逃干系,早将雍王府的一切都提前托付给?了朱王妃,所以他现?在才会?想见朱王妃来了解目前的局势,顺便告诉朱王妃下一步该怎么做。

    沈映低头?看了眼桌上的史记,他刚刚正好读到吕太后本纪这

    一篇。

    汉高祖刘邦晚年宠幸戚夫人,欲以戚夫人之子刘如意取代吕后之子刘盈成为?太子,也亏得吕后足智多谋,逼张良献计,请来商山四皓出山劝刘邦打消废长立幼的念头?,才保住了刘盈的太子之位。

    知好色则慕少艾是?大多数男人的本性,身边有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就会?忘了曾陪自己共患难的糟糠妻,汉高祖是?如此,雍王也是?如此。

    沈映之前还在为?了雍王的事头?疼,这下瞬间?豁然开朗,一条妙计跃然于心。

    朱王妃就如同吕后,她再贤惠,也是?个女人,没有哪个女人会?容忍在丈夫心里,有另一个女人的地位超过自己,更别柳侧妃的儿子,还差点夺了她儿子的世子位。

    这件事便是?一根扎在朱王妃心里永远拔不掉的刺,若朱王妃死在雍王前面那便罢了,可若是?雍王先撒人寰,那这柳侧妃母子的下场,便会?如同戚夫人和刘如意一般,朱王妃绝对不会?对他们心慈软。

    朱王妃现?在之所以还愿意筹谋奔走营救雍王,也是?看在和雍王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可当朱王妃面临在雍王和沈晖之间?只能选择救一个的情况下,她又会?怎么选呢?

    只要朱王妃是?个明白人,便绝对不会?选择那个曾经产生过背弃她们母子念头?的丈夫。

    沈映挑起唇,唇边弯起一个诡谲莫测的弧度,看着安郡王道?:“既然雍王叔思念至亲,那朕就满足他,来人!传朕旨意,即刻派人去雍王府接雍王侧妃柳氏入京陪伴雍王!”

    安郡王听完眨了眨眼:“皇上,你弄错了吧?雍王跟我的是?想见雍王妃,那应该是?他的正妃不是?侧妃吧?”

    沈映笑得促狭:“朕没弄错,雍王妃要在王府里主?持大局,如何能来得了京城,你有所不知,那雍王侧妃柳氏可是?雍王叔最喜欢的一朵解语花,有她陪伴在身旁,想必雍王叔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再感觉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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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顾悯亲自带着传旨的太监和一队锦衣卫到了雍王府。

    雍王被押解进?京后,雍王府就被监视起来了,都靠着朱王妃想尽一切办法和外界维持着联系,想方设法帮雍王脱罪。

    可等雍王府接完旨,朱王妃听到圣旨上雍王想让柳侧妃进?京陪他后,跪在地上愣了好久,一时都忘了接旨,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不敢相信地问传旨太监:“公?公?您没念错圣旨?王爷是?指定要侧妃柳氏进?京?”

    顾悯在来的路上早就教了传旨太监该怎么应对,于是?传旨太监笑呵呵地把圣旨递给?朱王妃,:“王妃这话好没道?理,白纸黑字的咱家还能念错吗?不信您自己看,写?的清清楚楚,点名?就要侧妃柳氏,雍王了,他一人在京中孤苦愁闷,日夜想念柳侧妃陪伴在侧的日子,所以才会?求皇上把柳侧妃接进?京中去陪伴他,皇上体谅雍王老迈多病,这才允了,这可是?圣恩浩荡啊!”

    朱王妃接过圣旨打开又确认了一遍,看完后脸色只能用难看到极点来形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叩头?谢恩,“妾身接旨,这就让人安排送柳侧妃入京。”

    而一旁的柳侧妃脸色比朱王妃还不好看,雍王那是?在京里坐牢又不是?去享福的,谁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她可不想跟着过去受罪,于是?眼泪汪汪地膝行过去抱住朱王妃的腿苦苦哀求道?:“王妃,王妃,昕儿他还,他身边离不开妾身照顾啊,王妃求您开恩,别送妾身去京城!”

    朱王妃无动于衷地推开柳侧妃站起来,木然地道?:“你难道?没听清?圣旨上点名?要你进?京,你不愿意去,是?想抗旨不遵?况且也是?王爷要你过去陪伴他,王爷宠了你这么多年,也该到了你回报的时候,放心,我是?昕儿的嫡母,你走后,我自然会?将他照顾好。”

    柳侧妃听朱王妃这么,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趟京城她是?非去不可了,顿时身子一歪,伏在地上哭泣不止,“好,妾身去便是?了,还请王妃到做到,一定要善待我的儿子。”

    圣旨到雍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晚上赶路多有不便,况且柳侧妃收拾行李也要花上些功夫,朱王妃接完了旨便让下人带传旨的太监们和护送的锦衣卫去王府里安置。

    顾悯穿着普通锦衣卫的衣服混在其中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等到雍王府的下人们尽皆离

    开,夜深人静之时,顾悯立刻命下的探子去朱王妃的院子里打探消息。

    探子飞檐走壁上了朱王妃卧房的屋顶,掀开一片瓦片趴在房顶上,侧耳倾听房里的动静。

    今晚对于朱王妃来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果然都已经戌时末了,朱王妃还没就寝。

    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朱王妃和一个从陪伴在她身边的嬷嬷。

    朱王妃接旨的时候为?了维持她王妃的气度还得忍着,此刻没有其他人,再也忍不住委屈,倒在嬷嬷的怀里哭泣道?:“自王爷被抓后,我一个人替他撑起这偌大的王府,殚精竭虑,没睡过一个整觉,可他却只一心惦记着那个贱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柳氏去京里陪他,这不是?明摆着打我这个正妃的脸?”

    嬷嬷也只能安慰朱王妃道?:“王妃稍安,进?京也不是?什?么好事,王爷不定也是?心疼王妃不想让王妃涉险,所以才会?让柳氏那个贱人去的。”

    朱王妃拿帕擦了擦眼泪,拍桌冷笑,“心疼我?他怎么可能还会?心疼我,若不是?我背后还有朱家撑腰,他恐怕早就废了我们母子,扶正柳氏,改立沈昕为?世子了!他以前又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可你们今日也看到了,王爷倒是?心心念念着柳氏那个狐媚子,柳氏却不想去陪他,真?该让他看看柳氏今日的面目,让他明白自己平日里宠的是?个什?么样无情无义的女人!”

    “奴婢知道?王妃心里头?苦,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嬷嬷叹息道?,“王爷是?王府的天,若王爷出事,那咱们王府的天就塌了,咱们王府上下全都要跟着遭殃。王妃气归气,但当务之急还是?得把王爷救出来,等王爷回来了,便会?知道?谁才是?真?正同他一心的人,到时便会?回心转意了。”

    朱王妃也叹气道?:“我焉能不知轻重,也只是?关起房门来抱怨两句罢了,还能真?的不管他吗?就算为?了晖儿,我也得把王爷救出来,只盼着他回来后能念点我们母子的好,别再被柳氏那个狐狸精蛊惑,只要晖儿的世子之位能稳,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嬷嬷忽然压低了声音,“王妃,奴

    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朱王妃好奇道?:“你是?我的心腹,想什?么就。”

    嬷嬷道?:“如今王爷和柳氏都不在府里,而孩子本来就多病多灾的,不如趁这个会?这样就不会?有人再威胁到世子的地位了。”

    朱王妃听懂了嬷嬷的意思,沉思了会?儿,摇头?道?:“不行,王爷最疼爱的就是?沈昕,要是?沈昕有个好歹,王爷回来后一定会?怪我照顾不周,到时候更伤了夫妻情分。”到此处,朱王妃忽然停顿了一下,幽幽地叹气道?,“我其实?有时候既盼着王爷能回来,又不想王爷回来,不瞒你,今日接旨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王爷和柳氏一起死在京城就好了,再也别回来让我看见他们”

    嬷嬷大惊,连忙抓住朱王妃的劝道?:“王妃,这话可不能乱!”

    朱王妃苦笑道?:“放心,这话我也只是?同你罢了,就是?心里头?难受,抱怨两句”

    等朱王妃房里没了动静,探子才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顾悯住的院子,和顾悯详细地禀报了今晚朱王妃和下人的对话。

    和沈映所料的差不多,朱王妃果然对雍王宠爱柳侧妃母子一事多有怨言,只是?碍于担心雍王一倒,整个雍王府都要跟着陪葬,所以只能选择隐忍不发。

    那这事好办了。

    雍王现?在之所以敢有恃无恐,无非就是?仗着两件事,一是?里有丹书铁券,就算身犯大罪也可免于一死,二是?里有杜成美这个人质,杜谦仁便不敢指认他的罪。

    所以想让雍王认罪伏法,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令雍王府的丹书铁券失效。

    丹书铁券没在雍王身上,那只可能是?雍王妃在保管着,从今晚朱王妃和下人的对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她其实?还是?念着和雍王的夫妻情分的,除非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她绝不会?背叛雍王。

    那就要想想怎么才能逼朱王妃走到这个“万不得已”的时候。

    朱王妃最在意的人,除了雍王这个丈夫,就是?她的儿子沈晖,而丹书铁券只可以救一个人的命,若雍王和沈晖同时犯下杀头?大罪,那朱王妃会?把丹书铁券拿出来救

    谁呢?

    这便是?沈映想出来的计划。

    顾悯之所以会?隐藏身份、乔装改扮来雍王府,是?因?为?沈映交给?他一个想办法废了雍王府的这块丹书铁券的任务,顺便再离间?朱王妃和雍王的夫妻感情,等到朱王妃把杜成美交出来,雍王同时失去了两样倚仗,就会?必死无疑。

    这时,顾悯放出去去雍王世子沈晖院子里打探消息的探子也回来了,探子跟他禀报,沈晖在房里和妾饮酒作乐,抱怨整日里被关在王府里不能外出,都快闲出病来了,喝完了酒赌瘾上来了,又拉着厮推牌九赌钱,堂堂雍王世子,行事毫无体统可言。

    亲爹都给?抓到京城大牢里去了,这沈晖还能这么没心没肺地喝酒玩乐,真?不怪雍王会?起了废长立幼的念头?,哪怕家里没有爵位继承,换成寻常老百姓家里,也不会?让这种败家子继承家产。

    可若是?要削藩,那朝廷就巴不得像沈晖这样的糊涂世子越多越好,一代不如一代,到时候都不用朝廷厉兵秣马来镇压,自己就先把祖宗基业给?败完了。

    顾悯搜集到朱王妃和世子沈晖两处的情报后,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第二日一早,传旨太监一行人带着柳侧妃先出发回京城,而顾悯跟着大部队出了雍王府后,没跟着一起出城,而是?和几个亲信一起换上了寻常老百姓的衣服,混在城里四处打探关于沈晖的消息。

    雍城里谁人不知道?雍王世子沈晖,不出半日,顾悯的人便把沈晖的底细全给?摸清了。

    沈晖是?一个德行比安郡王还不如的纨绔子弟,吃喝女票赌,样样不落,尤其好赌,可赌品又奇差无比,输多了就会?急眼,急起来还会?动打人,雍城百姓都碍于他是?世子的身份,只能敢怒不敢言。

    但雍城里有一个人却不怕沈晖,那就是?柳侧妃的胞弟柳俊,柳俊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很得父母和其姊柳侧妃的疼爱,雍王爱屋及乌,自然对这位舅子也很关照,是?以柳俊才会?不惧沈晖的权势。

    柳侧妃得雍王宠爱,娘家也因?此在雍城成了一方大户,雍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沈晖和柳俊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公?子

    哥,难免经常会?在城里碰到,朱王妃和柳侧妃是?死对头?,他俩自然也是?势同水火,一见面必吵架。

    顾悯又命人去打探柳俊的底细,结果打探出那个柳俊行事比沈晖还要无法无天,沈晖起码上面还有雍王管着,不敢做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而柳俊自被家中溺爱长大,有姐姐和雍王撑腰,平日里在雍城欺男霸女,烧,可谓坏事做尽。

    顾悯正愁找不到让沈晖犯案的办法,结果就立即有个柳俊送到他面前来了,这次真?的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顾悯命人暗中盯着柳家的动静,等到一日柳俊去赌坊赌钱的时候,命看管雍王的守军露出破绽,故意放在王府里已经快快憋得发疯的沈晖出去。

    沈晖赌瘾犯了几日了,和府里的厮赌那点碎银子哪有去赌坊玩的痛快,一出府当即就直奔雍城里最大的赌坊,自然就碰上了柳俊。

    两人一见面还是?像以前一样夹枪带棒互相数落了两句,但雍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两人都没心情同对方怄气,便分开来站在赌桌两旁各自赌钱。

    一开始气氛还算融洽,但沈晖连输几把后,脸色便开始不好看了,与之相反的是?柳俊,柳俊专门和沈晖对着押,沈晖押大他押,沈晖押他押大,结果把把都赢,把他给?乐坏了!

    这两人哪里想到,负责摇骰子的庄家早就被顾悯给?收买了,就是?要沈晖把把都输,逼他急眼。

    沈晖果然上钩,输多了就红眼的老毛病又犯了,赢他的人又是?他的死对头?柳俊,他就更加火冒三丈,在沈晖又接连输了三把后开始质疑柳俊出老千,柳俊当然不可能承认,反过来嘲笑沈晖输不起,再加上在场的人中,还有假扮成赌徒的锦衣卫故意起哄激沈晖,沈晖气不过,撸起袖子就朝柳俊冲过去,柳俊也不怵他,扔了里的扇子挺身而上,两人便这么扭打在了一起。

    赌场里顿时乱成了一团,忽然不知道?是?谁尖叫着喊了一声:“杀人了!杀人了!”

    将柳俊按在地上打了好一通的沈晖才猛地惊醒过来,意识到似乎柳俊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还了?

    他定睛往柳俊脸上一瞧,只见柳俊双眼紧闭,面如

    白纸,人已经毫无反应!

    沈晖颤抖着指往柳俊鼻下一探,发现?柳俊早已没了气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踉跄着站了起来不停往后退,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用一种看杀人犯的眼神看着他,沈晖再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带着厮逃也似的跑出了赌坊。

    朱王妃正在府里为?救雍王的事发愁,忽然沈晖冲进?了她房里,跪倒在她腿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嚷嚷着要母亲救救自己。

    朱王妃莫名?其妙,询问沈晖出了什?么事,沈晖支支吾吾地把来龙去脉和朱王妃了一遍,朱王妃被惊得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多亏旁边的婢女眼疾快扶住了她。

    朱王妃一把推开沈晖,指着他颤声问:“你你把柳俊给?打死了?!”

    沈晖哭丧着脸道?:“是?他先笑我的,谁知道?他那么不禁打,我只不过才揍了他两拳,他就没气了母妃,您要想办法救儿子啊!”

    朱王妃又气又急,恨声道?:“你让我怎么救你?那么多人都看见你打死了柳俊,你让我怎么救你?等下,咱们王府都被锦衣卫围住了,你又是?怎么出去的?”

    沈晖心虚地道?:“我趁他们换防的时候,溜出去的,在府里待着实?在太无聊了。”

    朱王妃听完狠狠扇了沈晖一个巴掌,骂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的!”

    沈晖捂着脸嚎道?:“现?在骂我有什?么用,您得想办法救我啊!”

    “你打死谁不好,偏偏把柳俊给?打死了?他是?柳家的独苗,等你父王回来,柳氏那个贱人要是?知道?她弟弟死了,非得在你父王面前闹翻天不可,到时候”朱王妃想象了一下后果,绝望地掩面痛哭起来,“就算你的命能保住,你的世子之位也肯定是?保不住了!以后这王府哪里还有咱们母子立足的份儿!”

    沈晖也是?万分懊悔和绝望,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嘴里喃喃自语道?:“要是?父王和柳侧妃回不来就好了”

    朱王妃听到沈晖的自言自语后怒斥儿子:“孽障!胡什?么你!”

    “世子可不算是?胡,”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清朗的声音,“依本侯看,世子看事情可比

    王妃通透得多。”

    朱王妃闻声抬起头?,只见院子里不知何时进?来了许多锦衣卫,而为?首的那人身穿一身大红飞鱼服,腰上悬着绣春刀,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锦衣卫中能穿御赐飞鱼服的,官职必定不低,朱王妃看着顾悯疑惑地问:“你是?何人?”

    顾悯扶绣春刀走进?屋内,朝朱王妃行了个礼,“临阳侯、锦衣卫指挥使?顾悯,拜见朱王妃。”

    “你就是?临阳侯?!”朱王妃虽身在雍王府,但也听过顾悯在此次平叛中的威名?,听到顾悯自报身份后,惊讶失声,“你怎会?在我雍王府?”

    顾悯微微一笑,“我怎会?在此并不重要,眼下最要紧的事是?,王妃是?想救雍王,还是?想救世子?”

    朱王妃使?眼色命下人把沈晖扶到一旁,戒备地打量顾悯,问:“你什?么意思?”

    顾悯瞟了眼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沈晖,笑道?:“世子在赌坊里打死人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想必此刻那死了儿子的柳家已经准备递状纸去衙门告世子了,王妃还想瞒本侯吗?”

    朱王妃脸色白了白,顾悯继续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柳俊是?被世子打死的,那么多双眼睛可都看见了,抵赖不得,等到雍王和柳侧妃回到王府,王妃觉得,雍王会?不会?大义灭亲?”

    “顾侯爷,你来这里不是?只是?为?了风凉话的吧?”朱王妃到底久经风雨,很快便反应过来,一把拉过沈晖让他给?顾悯跪下,苦苦哀求道?,“还请顾侯爷指条明路,救救我儿!”

    “能救世子的人并不是?本侯,而是?你雍王妃啊。”顾悯犀利的目光攫住朱王妃,意味深长地道?,“王妃上不有一块免死金牌吗?”

    作者有话要:削藩是个大任务,最近的事业线内容会多一点,你们喜欢看事业线吗?如果大多数人没兴趣,那我尽量减少一点

    另外,顾肯定会成为摄政王的,而且是我全文最期待写的一个情节,大家不要催,会有的,都会有的,作者不可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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