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从簋街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街边已经停了一辆来接他们回去的车。
要不是这辆豪车加上几个0的车牌号能抵朝阳区几套房,简皎月差点忘了裴书临其实还是个二代子弟。
他人低调惯了,从前跟着外公在江城住了几年,受教良多。
气质清儒一绝,没半点富家公子哥的陋习。
哪怕是刚刚被妻子的“前未婚夫”当着面忽视,还被科普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新鲜事,他也面色无虞。
一直到简皎月听烦了起身,才买单走人。
来接他们这辆车的司机是裴家大院的人,传了话来裴舅舅的女儿要办一个艺术画展,简皎月这个学位总归有了点用武之地。
她是从成绩就很差劲的那批学生之一,别人接受应试教育时,她跑去捣腾美术设计,好歹这几年也捣腾出点样子。
或许也因为一路上都在和这个外甥女沟通策展的事情,简皎月免去了和身边人的交流。
裴书临靠过来给她解安全带时,已经是提醒她第三遍该下车了。她手机早就黑了屏,显然不是因为还在聊天而呆滞着没缓过神来。
下了车,电梯门前明亮的白炽灯冗在两人头顶。
简皎月抬眼撞进他黑沉沉的眼眸里,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张了张嘴:“哦,到家了啊。”
她完伸手去按电梯层。
裴书临看着她浑然不知在地往快要合上的电梯门那伸过去,在最后一秒握住。冰冷的肌肤温度相触,他把手收回来。凛冽眸光微敛,没其他话。
一直到了家门口,各自无声准备回卧室。
裴书临语气淡薄,突然出声:“在想前男友?”
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今天晚上的心情本来就被搅合得很差劲。
所有零散的头绪在此刻全被团成团乱毛线球,所以听人几句他就信了?简皎月冷着眸子:“你提他干嘛?”
他薄唇轻扯:“你发呆太久,已经影响正常生活方式,我担心你会在浴缸里忘记呼吸。”
论斗嘴,恐怕没人是裴书临这种人的对手。
四两拨千斤,杀人于无形。简皎月没空和他在大晚上针锋相对,直接把门关上了。
扑在床上的时候,简皎月想到他刚才冰冷的语气。
这才是应该有的反应,像回国后第一次见面那样冷漠地暗讽。刚才听见席翰那些话,他这么倨傲的人大概只会觉得颜面扫地。
也是绝了,她什么时候在那些人眼里是会为了前男友“要死要活”的人?
这样看来,席翰确实是个煞笔,乱传播风言风语的煞笔。
曹裕这个所谓的前男友到底回来没有,成了简皎月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她还挺期待遇到他的。
周六晚上,她被骆天哲喊去一个他朋友新开的club喝酒。
简皎月到的时候,这位已经在酒吧敲钟,请了三、四轮酒了。
骆天哲据是被新交的女朋友甩了,谁能想到这哥们儿坐在四十二万起步的T卡座,开了套高级神龙,嘴里居然念着一个骗了他钱的前女友。
“三十万!我一件衣服都不止这么点,她至于为了三十万骗我?”
“……”这倒也是,三十万在帝都能干什么?
简皎月连安慰都得敷衍,抬手又开了一桌子黑桃,拍拍他的肩:“别哭了别哭了,今天晚上请你多喝点。”
骆天哲听她这语气还真以为自己哭了,抹抹眼睛。发现她自己在那喝上了,显然也是心情差劲:“你怎么了?也被骗钱?”
简皎月摇头,捏着瓶子:“我被一傻逼倒胃口好几天了。”
这话刚完,远处晃着脑袋和几个女人一起摇摆的煞笔就近在眼前。
席翰先看见得他们,立刻屁颠颠跑了过来:“皎月!哎哟,天哲也在啊!”
“你怎么回国了?”骆天哲伸腿挡住他扑向简皎月的步伐,跟赶鸭子似的挥挥手,“一身香水味,滚远点。”
席翰也不恼,趴着护栏那:“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之前是因为皎月家的事没解决,我爹不让我回来。”
卖爹卖得最勤快,难怪他是二代圈子里的“傻白甜”。
简皎月和他没什么好的,伸伸懒腰把高跟鞋穿上,给了个骆天哲“你自己和这货聊”的眼神。让t台上的人拽她一把,直接上去跳舞了。
席翰往台上看,简皎月长发及腰,穿着一条红色吊带裙,外衫半掉,露出白皙胸线和修长肩颈。骨肉匀停,纤浓得度。
她站上t台那刻,就跟自带光芒一般,极为耀眼。
“咱简姐真就是绝色美人,要是能温柔点,我都想把命给她!”席翰啧啧叹道,“天哲,你知不知道她嫁的是帝都谁家?我爹都不告诉我。”
骆天哲自顾自买醉,随他在边上叭叭。
席翰自自话也不尴尬,回忆起了当初简皎月在美国和曹裕谈的那段情:“天哲,你知道她前男友曹裕吗?唉,我昨天听到他要和温三家堂妹结婚了,简姐该多难过啊。”
“和她有什么关系?”骆天哲他们是真不知道简皎月在国外这几年怎么过的,一直到大四那年靠安纯去交换碰上她才联系上。
最开始那几年,简皎月谁也不搭理,发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直到大四那年,骆天哲发觉自己有个交换生同学安纯,在朋友圈晒了张合照。这才了解到她近况,但了解的也不多。
骂她跑美国去就连这些兄弟都不要了,简皎月难得发一次火,把自己不是简家亲生女儿的事吼了出来。
那会儿他也挺感性,大半夜飞德州找她,几个人抱头痛哭。
还是在骂她:他们这群老朋友这么多年了,有谁是因为她家境才认这个朋友的?
但交没交男朋友,骆天哲还真没注意这些事。
他纳闷:“你的意思是简皎月对那玩意儿旧情难忘?怎么可能,就她那德行?”
席翰:“是真的啊,我记得他们分手那会儿……哎哎哎,简姐那怎么回事?”
他话音转个腔,骆天哲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简皎月喝大了,脸色微酡,乌发红唇,一袭红裙美得像妖魅。
她正下方的t台下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身形和气质是个贵气矜冷的年轻人。长得剑眉星目,薄唇开阖着,似乎在跟她些什么。
这会儿正深夜,酒吧high到最高峰,dj碟声极大。
简皎月听不清声,脸往下凑,一个不心直接从台上摔下去。男人张开双臂稳稳接住她,直接扛肩上走了。
场上不少人看过去,简皎月趴他肩上,头发垂直散落的瞬间像个女鬼,连挣扎迹象都没有。
骆天哲个酒嗝,手疾眼快扯住身边这蠢蠢欲动的蠢货:“唉,你想冲上去干嘛?”
席翰这时候尤其讲义气,义愤填膺:“你没看见皎月被人带走了啊?好你个骆天哲,原来你是这种人!就算不在江城,我也不能让皎月白白被人欺负了!”
“人老公带她回家,你有病啊凑这个热闹。”骆天哲本就心烦意乱着呢,直接给他一脚,咕哝一声,“几年没见,裴书临这冷死人的气场倒是越来越强了。”
“……”席翰盯着那男人身后几个保镖看,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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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实在太,花钱消遣的几个贵林宝地随便逛一逛。
需要有身份和脸面的地方走一圈,就能遇到同一个圈子的好友。
裴书临被朋友卫淅喊来庆生的时候,压根儿没想到能碰见简皎月在台上跳舞。
公子哥们往台上猛吹口哨,吧里突然开了几套神龙。按规矩,几个工作人员就举着刻有她名字字母的荧光灯牌从厅里走了一周。
JJY,够气派的,他沉着脸往台上看过去。
也没急着把人逮下台,反而先是把老板喊来,把她今天晚上的账单签了个字。
简皎月那点坏脾气在国外这几年已经收敛不少,却没想过裴书临用几个月又给她养了回来。
从车上她就一直晕得慌,被丢在床上时才清醒了点。
“我想喝水……”她卧趴着,脚尖翘起,把高跟鞋踹开。
裴书临坐在床侧的椅子上看她翻腾,他身影挡住了壁灯的光,半张脸隐在褪色的黑暗里。鼻骨停直,模样静默。
朦胧的眼眸微眯,有些病态粘黏的视线从她伶仃脚踝那往上,一寸寸移到她平直的肩线。
简皎月头昏脑胀,又喊了一句:“我想喝水!带我回来又不给我水喝,那你带我回来干嘛?”
裴书临上前俯身,握住她的腿往下扯。
她浑身上下跟没骨头一样软,又轻。在蚕丝被上直线滑,没多少阻力就被拖到他眼前。
凑到嘴边的柠檬水太酸,简皎月瞪眼看向他:“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他抬手,指腹摩挲过她唇角的一抹红:“少喝点酒。”
何止是少喝点酒的事?简皎月知道他因为自己在美国的破事耿耿于怀,这几天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已经太过明显了。
今天又撞见她在酒吧玩这么嗨,能继续保持这幅面孔真是了不得。
“凭什么要我少喝点酒,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见他沉默,简皎月深吸一口气,“本来就是协议婚姻,你管我呢?”
这句话像是给多日来心照不宣的冷战下了一个死刑,清清楚楚划分了裴书临和她的关系。
他冷笑着勾唇,近乎无情地问:“既然知道是协议婚姻,被你父母送过来的时候,他们没教你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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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虐妻一时爽,娇妻床上躺(bushi)
阿裴,麻麻愿称你为最敢的男人/大拇指!(虽然你对她酷不过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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