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腿伤
一句踢回来,柳宗鹤若是长了尾巴,肯定摇上天了。他立刻将石子踢回去,温时星习惯脚一回,又把石子踢给柳宗鹤。
仿佛变成了一场游戏,二人踢个石子有来有回。清的金色阳光照在二人的身影上,他们宛如孩童般,一切只有眼前的事物,简单自由而快乐。
踢得兴起处,温时星急了,“你不能踢这么远!”柳宗鹤脚力大,经常踢远了,温时星气不过脱口而出就是这样亲昵的责怪。
这话一出,二人都愣了。
温时星不再踢石子,两人陷入沉默。直到到了那处村庄,柳宗鹤伸手就是牵着温时星,躲在灌木丛林里。
温时星低头看着那双手,眨眨眼,没有挣脱。柳宗鹤没有存什么心思,他透过叶子仔细量村落。
这村庄多为茅草屋,好似女人孩童居多,地上放着很多框子框着的菜干。再看他们脸色,多数是普通人的那种健康,眼神多为灵动,不似那群恶魔呆滞。
其村民身着衣裳也是粗布所制,看着一切还算正常。
“我们去问问村民吧。”柳宗鹤回过头问道,温时星点头好,于是二人从灌木丛爬出,走到那村村口。
“这位大爷,我们想问一问从这儿到红莲,是个什么路程。”
那村口坐着的老大爷见是异乡人,脸上倒也没摆什么架子,反倒平易近人,露着憨憨的笑容,挠头:“我们这儿每隔一段时间就走水路去红莲,坐船大概一天时间吧。”
“那方便问一下你们什么时间去红莲么,我们想搭个顺路。”柳宗鹤思考了一下,斟酌语气道。
那老大爷伸出指头掰算几下,“大约就是这几天吧,不过你要一同坐船的话,是要交钱的。”
二人对视,温时星摸了摸头上值钱的东西,想起发簪给了母亲,他手上也不怎么戴饰品。
“您看这个行么?”柳宗鹤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展示给那老大爷看。大爷见了立刻亮起眼睛,这玉雕刻精美,色泽均匀发亮,一看就是好东西。
见他这般,柳宗鹤明白是可以的了。于是将玉戴回脖子上,“开船之日,烦请告知一声。”
那大爷看了一眼二人装扮,应该路上吃了不少苦,他笑得温和,“看你们辛苦,不如这几日在我那儿住上几天吧,我们村里的人肯定很高兴。”
温时星抬头与柳宗相视,二人略微有些犹豫,那大爷仿佛明白怎么回事,“你们肯定遇到那些家伙了吧?”
柳宗鹤没有回答,当是默认,老大爷摇着扇子,自豪道:“他们可不过我们,别看都是女人孩子,我们村的女人可能干了!”
听了一番大爷的陈词激昂,二人也累了,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睡下。于是便答应去了大爷住处。
“本来坐船交钱不用给这么多,看在你这么诚意的份上,这玉也能抵些饭菜钱。”大爷房子不大,收拾老半天才弄出一张床。
温时星面露难色,盯着这床,陷入沉思。大爷不以为然,简单了几句,他要去钓鱼了,于是便走了。
“你睡床,我地上随便一个位都行。”柳宗鹤恨识相,他找到角落,吹了吹那些灰尘,一屁股坐下。
实在奔波劳累,加上昨晚一晚上的警戒,柳宗鹤几乎闭上眼就要昏睡过去。
站在床边的温时星看着角落里蜷缩的高大男人,纠结半天,最后心里一软,他走到柳宗鹤面前,声道:“睡床……”
瞬间,男人睁开眼,瞪个瞳孔盯着温时星,面上满满的难以置信。他哪里想到温时星能准许他睡床?
“你…你认真的?”
温时星不话转身到那床上躺下,独留柳宗鹤一人呆滞。片刻温时星感觉床上一晃,身后传来一股暖意。
倒也不是柳宗鹤故意占他便宜,是这床本就窄,柳宗鹤已经尽力在躲,可胸膛还是会贴在温时星背上。
“我…我不是故意……”柳宗鹤干巴巴开口,却被温时星一声闭嘴,给噤声了。
温时星背对着柳宗鹤,感觉脸都要烫坏了。他扣着被子,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可没过多久,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缓缓转过身,看见柳宗鹤的脸庞近在咫尺。温时星莫名看着这张俊脸出神,想到这几日柳宗鹤无辜的样子,还有总是担心自己生气,心翼翼的模样。
温时星承认,自己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但他有很多坎,需要时间来解决。
二人的路有很长的距离要走。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温时星也闭上眼,在柳宗鹤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
这是二人第一次这样和平且温馨地在床上度过睡眠时间,总是浅眠的柳宗鹤从没睡得这样深,他的手不经意地搭在身边人腰上。
睡了不知多久,温时星率先醒来。他感觉腰上有什么牢牢禁锢着自己,低头一看,是一条结实的臂膀。
他先是一愣,接着呆呆不动。耳边是柳宗鹤淡淡地呼吸,吹得他耳朵酥痒。
“我钓了好多鱼,我们今天吃鱼!”屋外传来大爷的声音,温时星立刻从床上蹦起来。
动作很大,柳宗鹤一下子被吵醒,他半睁着眼看到面前头发混乱的温时星。瞬间,柳宗鹤清醒了。
“我对你做什么了?”
没想到他开口就是问这个,温时星一时间也不知道什么。那大爷提着几串鱼进屋,笑得灿烂:“看这鱼肥得!”
大爷看向二人时,才发现气氛不对,要什么气场?倒像是丈夫做错事,被夫人骂的场面。可这……大爷摇摇头,“你们吃鱼吧?”
温时星回过脸,点头吃,然后整理了一下仪容,步伐慌乱地往屋外跑。
“和兄弟吵架了?”见他跑出屋,老大爷偷摸着走到柳宗鹤身边,八卦道。
“不是兄弟。”完倒头把脸埋在沙发上。
大爷愣住了,不是兄弟?他匪夷所思地挠挠头,提着鱼走出房间。
“对了,您这儿有没有大夫?”柳宗鹤跳下床,跟着走到厨房处问。那大爷提着倒,理所当然自然是有的。
是就在村口,有个寡妇就是村里的大夫。听完,柳宗鹤刚走出草屋,一下子便撞到迎面而来的温时星。
“没事吧?”柳宗鹤跟座山似的岿然不动,倒是温时星被撞退好几步。他摸着鼻子,眼泪都被撞出来了。
“抱歉,那个,我去一趟大夫那儿,你留这儿。”柳宗鹤想伸手去摸摸温时星的头,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完,他正要走,温时星喊住他柳宗鹤想来这腿伤也是因自己而起,不管怎样,也得陪着人去看大夫吧。
“我陪你去。”
不容拒绝,温时星强行跟着柳宗鹤到了村口。那寡妇正巧坐在门前吃生瓜,远远就听见嚼得磕巴响。
“请问您是村里的大夫吗?”柳宗鹤弯腰去看那寡妇。
“哎呀,什么时候村里出现这般容貌的公子啊。”话音刚落,她又瞧见身后的温时星,“哟,还两个。”
柳宗鹤不着痕迹地挡在温时星旁,他取下手上玉戒,“这个抵钱,帮我治腿。”
那寡妇软着腰肢,几乎要睡在柳宗鹤胸膛上,她轻启红唇,暧昧道:“别这玉戒了,就算是免费,我也愿意。”
温时星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柳宗鹤后退一步躲开那寡妇莫名其妙的春意。
“进来吧。”完,笑声如银铃般,一手丢弃那生瓜,步伐妖娆地走进里屋。
柳宗鹤回头去看温时星,哪知温时星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摸不着头脑的柳宗鹤不知自己哪里惹到温时星了,他一头雾水地跟着那寡妇进屋,温时星也不情不愿地跟上。
哪知道,柳宗鹤前脚刚踏进里屋,温时星后脚要跟上时,那寡妇忽然出现,挡在温时星身前。
“做什么?”温时星冷冷地开口,他瞪着寡妇那张涂满胭脂水粉的脸。
那寡妇刚要伸手去挑温时星的下巴,却被柳宗鹤眼疾手快握住腕骨,“别动手动脚。”
温时星的视线一下子停在柳宗鹤的掌心上,他与寡妇白皙的手腕紧紧贴合,丝毫不避讳般。
寡妇轻笑一声,眼珠子在二人脸庞来回转了几圈后,娇声道:“知道啦,郎君何必这般生气。”
温时星听得耳朵疼,正想要治赶紧治时,那寡妇却要关起门来。
“您就在外面等吧。”
温时星心里郁结,他抬头看柳宗鹤,期望他点什么。哪知道柳宗鹤也点点头,那根木头真就进屋了。
大门一关,温时星鼻尖顶着门,他瞬间气急败坏,重重地踩着台阶走下去。
谁稀罕进去了!他踹了一脚泥地恨恨地坐在石板凳上。
柳宗鹤没想这么多,他只是单纯不希望温时星看见血腥场面,毕竟他的腿伤已经面目全非。
卷起裤管,那寡妇一看,原本调笑的脸也都严肃起来。她指着伤口问:“多久了?”
“就这这几天,主要是没有药,又泡了水。”
那寡妇呼一口气,转身拿来酒,一口气洒在那伤口上。顿时,又一阵刺痛袭来。由于事发突然,柳宗鹤一下子没忍住,喊出声。
屋外气鼓鼓的温时星瞬间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担忧。